“嗬,本姑娘坑的就是你的錢!”


    夏木槿站在自家院子內,雙手叉腰,整一潑辣範,眸底染著諷刺的笑意,周身卻散發著冷冽的氣息,他們在人數上輸了王家,可氣勢上卻不能輸,況且,她早就猜到王家會來要回那錢,隻是不知道王守財會這般不要臉,還四百兩。


    看來,她要依葫蘆畫瓢,讓他也好好知道,什麽叫做她夏木槿的遊戲規則。


    王守財被夏木槿這高傲的態度以及話語氣的差點吐血,看來,今天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還真不知這害怕兩字怎麽讀。


    而劉麻子等人卻都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看著夏木槿,仿佛,他們剛才聽到的是這世間最好聽的笑話。


    王守財是誰,是這大苗山裏的天和地,誰敢和他對著幹,他便有各種辦法讓你家田裏顆粒無收,連去乞討,都沒那資格,況且,之前還少了人這般橫麽?


    到頭來,還不是一個個乖乖的將糧食上交,喊著他去做就做。


    須臾,便隻見王守財那肥手一揮,狠狠剜了眼夏木槿,嘴角染上幸災樂禍的厲笑,並厲聲道:


    “給老子我將她家幾間茅屋踏成平底,將這丫頭帶回去,等候老爺我慢慢收拾。”


    而他話剛落,劉麻子便第一個抬腳一踹,院子口的籬笆被踹倒,而他還覺得不甘心,伸腳狠狠的在上麵碾了碾。


    夏木槿一點也不慌,見自家爹他們都拿了工具出來要應戰,卻被她給勸回去了。


    “爹,帶娘他們進去,他們此刻踩的有多盡興,等下就哭得有多傷心,好好在屋待著,會有驚喜。”


    夏森林幾人本還擔心的要死,見夏木槿這般輕鬆而淡然,可還是不願離去,畢竟,王守財一家人可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木槿卻在他身上刮了兩百兩,這無疑是在太歲頭上動土,憑著王家人毒辣的手段,殺了木槿也有可能。


    “老爺子啊,進去吧,主子是怕您們看不慣這種暴力血腥的場麵,就這幾個小屁三,還不夠我拿來練手呢。”


    明鵬見夏森林等人欲言又止的模樣,便是恭謙的說著。


    夏木槿白了他一眼,難道她就適合見那種血腥場麵麽?


    不過,這明鵬比明一可圓滑多了,隨便幾句話都能討人歡心,就是不知為何沈慕寒不把他帶在身邊。


    當然,這些隻有他們兄弟們最清楚,因為沈慕寒嫌他臊舌。


    明鵬是沈慕寒留下來的,夏森林他們都知道,可是麵對王家這一大波人,即便他有三頭六臂,也不能以一抵幾十啊。


    最後還是夏木槿將他們給推進了屋,縱使夏森林他們有千萬個不願都被夏木槿這番話給說止住了腳:


    “你們不在,他就是對付雙倍這樣的無奈混蛋都不帶喘氣的,可是若我們都在那裏,他護得了這個護不了那個,你們說,不是拉他後退麽?”


    成功勸退自己家人,夏木槿便走到明鵬身旁,看著已經被毀得差不多的院子,便是活動了下筋骨,餘光瞄像新買的地皮,嘴角勾起一抹狐狸般的笑,便朝明鵬說道:


    “剛才是誰動了手,踩壞一根籬笆的,就斷他一根手指,兩根,斷兩根,若手指不夠斷那就斷腳趾,雙雙都不夠斷,那就抽筋剝皮。”


    她刻意將聲音放大,普通人家這般大的女娃別說是說出這樣的話,就是聽到這樣的話都嚇得骨寒毛豎,可夏木槿說這樣的話卻像家常便飯那般簡單。


    而她的話卻成功製止了正在打雜的一幹人,可半響之後,一人突然就這麽仰頭笑了起來,笑的眼淚水都直流,這恐怕是他出生以來聽到過最好聽的笑話。


    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提了夏大娘之人。


    他本就因偷盜欺騙入過獄,後麵不知王守財用了什麽手段弄了這麽一批人過來,他們長相凶悍,牛高馬大,下手更是毫不留情麵,這也是村民懼怕他王家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周家的門一直留著一條小縫,幾顆頭顱此刻湊在門縫緣,喜滋滋的看著熱鬧。


    “奶,你說,王家會放過夏木槿那丫頭麽?”


    周彩蓮往夏家方向瞥了一眼,便是眨巴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看向吳氏。


    腦海閃過那個黑衣男子的除塵容顏,臉頰不由爬上一層紅暈,同時,心底也是擔憂,他真的不再回來了麽?


    “王家向來都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這次啊,這踐人是自尋死路了,可記得老梁家的短命鬼,不就是因為得罪了王家後麵就無故失蹤了麽?依我看呐,就是這般人將人給弄掉了,丟棄到了荒山野嶺,這屍首都找不著,他老梁家就是想告,也沒處告啊!”


    聽吳氏這麽一說,幾人均打了個冷戰,幸好,他們沒有和王家作對。


    “今天是老不死的回家之日,你們可要機靈點,若夏家真出了啥事,你們也做做樣子,咱得靠他這層關係去木槿踐人手裏弄錢。”


    一聽到錢,幾人均是眸底冒綠光,巴不得夏老爹現在就回來。


    突然,一陣厲風刮過,周家的大門砰的一聲給關緊了,沒做任何準備的人身體均向前傾,結果,集體撞到了門板不說,還疊成了羅漢,鼻血也是留了一大堆,幾人對這狀況嚇得魂魄盡失,驚叫一聲,抱作一團,久久都不敢抬頭。


    陣陣厲風刮過,突然狂風大作,烏雲壓頂,狂風卷著沙石狠狠打在王守財等人的身上,使得他們睜不開眼睛。


    突然,一聲慘叫自他們之中響起,入眼之處,隻見一抹猩紅劃過,而地上,卻醒目的躺著一根帶血的手指。


    狂風止,沙石落,眾人甚至還搞不清狀況,更不知是誰出的手,如何出的手,隻是那一抹紅色徹底的刺激著眾人的眼,而那一根斷指令他們瑟瑟發抖。


    “王老爺,話我就說在前頭了,我這院子呢也不要你們賠了,但是....那塊地,在一個月之內,你...必須讓人給鋪平了,若不然,下一次,就不是斷指了事,更不是這種人斷指了事,有可能是你家絕後。”


    看著驚慌失色的一幹人,夏木槿走向前,淡然的瞥了眼地上的斷指,眸底寒氣逼人,看向那個被斷手指之人更是帶了一抹殺意,指著旁邊新買的那塊地,高高在上的吩咐著。


    對,這就是吩咐,因為她臉上沒有半點謙虛或者是商量的餘地,而說到絕後之事寒眸一睜,僅是那一分戾氣都讓王守財倒退散步。


    王守財抖著一臉肥肉,嘴角顫抖的連聲音都發不出。


    劉麻子等人也是嚇得說不出話來,看向夏木槿眸裏多了一分恐懼,隨即,像是見鬼了那般撒腿便跑了。


    待他們一走,夏木槿打量了明鵬好半響,最終,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明鵬恍惚了片刻,良久才捂住狂跳的心口,這老大看中的女人就是不同,既然不驚不叫,而朝他豎大拇指,這長大了還得了,得趕緊巴結才是,不然以後老大做錯事了跪板子,他們可不想跟著挨跪,多沒麵子......


    當周家人哀嚎過後再次將門打開之時,王家人已經不見了,這夏家的們雖開著,可院子裏狼藉一片,像是被遭劫過一樣,而朝他家屋裏望去,也沒見人影,這可就令吳氏等人發懵了。


    不會給王家滅口了吧!


    他們可是伸長著脖子瞅了好久,久到幾乎渾身僵硬,才見鬆子興高采烈的拿著竹網提著木桶朝河邊跑去了。


    瞬間,一家人蔫了,麵麵相覷好一陣,吳氏便是將大門打開,邁著步子走了出去。


    “森林啊,聽說你家買地了?”


    見夏森林拿著鋤頭走了出來,便急忙上前,熱絡的問道。


    夏森林被吳氏這麽一問,有些不知所措,更何況,吳氏啥時候用這種慈和的眼神和低聲低氣的話語和他說過話?


    頓了半響,才道:“是木槿和人家合買的。”


    合買???


    吳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木槿踐人和別人合買,那就是說著買地的錢壓根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別人給的。


    “哦,這樣啊,那也是好事,至少木槿是個有出息的,你忙,你忙哈,我去給家裏做飯了。”


    夏森林被吳氏問的沒頭沒腦的,有些後怕,這才走了王家的人,周家的人又來了,鑒於之前的種種,他可是防著呢,況且,木槿說了,以後要是別人問起,就說這錢是別人投資的, 她隻是插個手,寫上她的名字,隻不過是自己簽了協議的。


    而吳氏幾句話就走了,他一顆繃緊的心也算是放下來了,便是彎腰去整理被踩壞的一部分菜。


    翌日,鬆子剛拿著工具去網魚,還不到兩柱香的時間,便渾身是泥的跑回了家。


    夏木槿將買來的辣椒洗淨了,此刻正提著鋪在了院子裏的木板上曬開,見鬆子一臉怒氣的衝了回來,加上這一身泥,還以為他摔了呢,也沒停下手裏的活,便道:“咋了,鬆子啊,這渾身都是泥的?”


    可鬆子並未理她,而是衝進屋裏,拿了根棍子又朝外麵衝去,夏木槿見狀,暗叫一聲不好,將竹籃往旁邊一放,便是隨著他追了出去。


    “我讓你們毀我姐名聲,讓你們毀。”


    鬆子這些日子跟著明一鍛煉,這跑步呃速度快了不少,就是這手勁也大了些,夏木槿可是在他前腳剛跑出去後腳就跟了上去的,可看到他時還是晚了,因為他此刻正用剛才在家裏拿的那根棍子狠狠打著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幾個孩子。


    而他口裏的說辭似乎與自己有關,夏木槿想也不想,便衝了上去,伸手接過鬆子掃過來的棍子。


    “鬆子!”見他雙眸猩紅,崩裂出冷冽的殺意,便是輕輕柔柔的喊了聲,鬆子心頭一個激靈,那股怒氣瞬間消失,見識自家姐,便委屈的抱著她哭了起來。


    “嗚嗚嗚......我姐姐是這世間最能幹最溫柔最好的姐姐,不是他們口中的破鞋。”


    邊哭便口齒不清地說著。


    夏木槿聽了,總算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這事早些天就在村裏頭傳起,她卻隻是冷眼旁觀,畢竟,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人家要黑你,你還每天委屈的哭天喊地不成。


    就是不知傳這話之人是誰,估計見影響不到她,便唆使這些小孩子來擾她家人了。


    這可是碰了她的底線,本來這事是打算不去追究的,可既然傷害到了鬆子,那麽,這事就必須追究到底了。


    “好了,鬆子,咱還能堵住別人的嘴麽?你是男人,不能動不動就哭臉,難道沈大哥和明一大哥沒教你麽?再說了,別人怎麽欺負回來的,咱們就怎麽欺負回去,靠武力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走,咱先回去,不能落實了沒家教之實,讓被後人給看了笑話。”


    聽著自家姐的一番話,鬆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隨即,便轉身去拿網魚的工具,夏木槿則淡淡的掃了眼幾個娃子,最後,嘴角一勾,這其中帶頭的不就是劉麻子的娃麽?


    上梁不正下梁歪,在他家還真應驗了。


    兩姐弟回到家,像是沒發生任何事情一樣,鬆子幫著木槿選辣椒,鋪在木板上曬。


    “姐,你曬這麽多辣椒做什麽?”


    而且這還是紅辣椒,這紅辣椒都好老了,買不起價錢的,之前他還以為姐為了節約才買這麽多老了的紅辣椒回來,沒想到她買來曬。


    這幹辣椒他也吃過,那是之前娘去鎮裏賣竹籃見別人扔了些不要的幹癟的並有一截是爛的辣椒在地上,便撿了些回來,並挑洗好曬了,說是這辣椒辣,冬天煮野菜放幾個進去吃了就沒那麽怕冷了。


    可是這辣椒很難吃,還不如 野菜好吃。


    “姐要做一些這裏沒有的特產,過些時ri你便知道了。”


    夏木槿朝他笑了笑,便清聲說著。


    “特產是吃的麽?”


    一說起吃的就來勁,鬆子壓根將剛才的不快拋去腦後了,睜大一雙純淨的眸子,直勾勾盯著木槿瞧,並喜滋滋的問道。


    “看你這饞的,就知道吃,不過啊,是吃的,很好吃的。”


    聞言,鬆子歡快的叫出了聲。


    早飯過後,夏木槿便問了爹,夏木槿便問向自家爹:“爹,咱村裏可有人會蓋房子?”


    夏森林蹙著眉頭想了會兒,最後道:“二蛋會,以前就是靠這個為生的,可這孩子太孝順,兩老病的時候便一直守在床邊,後麵王家人便將這事給承包了,他也就沒再蓋過了。”


    夏木槿聽了,眸底一亮,放下碗便朝外麵跑了出去。


    便見劉麻子帶著一幹人肩上扛著鋤頭朝這邊來了。


    明鵬此刻還在回味夏木槿做的早餐,見她扔下碗便跑了,便也跟了上去,老大可是交代了,他回來不能見她少一根寒毛,不然就軍規處置。


    這王家人經過昨天明著肯定不敢再來,可暗著就不知道了,他可不能大意,讓是讓主子的主子受傷了,那他就不要跟著老大混了。


    夏木槿一口氣跑到二蛋家裏,見他正在吃糠餅,手裏還拿了一個碗,碗裏裝的像是米湯,可夏木槿瞅了了幾眼,卻不見裏麵有飯粒,眸底一垂,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想法。


    二蛋見到她到來,有些詫異,昨日之事他回來後聽說了,好在一切都好,而且聽村民說,昨天可是狂風大作,烏雲壓頂,那狂風卷著沙石令人睜不開眼,他們就是想出去也沒法出去,可不到片刻,這風沙就沒了,而且這王家人也灰溜溜的走了,眾人都不知道這發生了什麽事,但見夏家一家子平安無事,提著的一顆心便也放下了。


    同時,覺得這木槿啊不是普通之人,和王家鬥了這麽久,那次不是她占了上風。


    “木木槿,吃過飯了麽?二蛋哥這裏也沒個啥吃的,要不”


    “二蛋哥,我吃過了,你先吃完,我找你商量些事。”


    二蛋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家徒四壁的家,以手示意破舊桌子上的幾個糠餅,結結巴巴有些開不了口,木槿一眼便知道他要說什麽便是速度打斷了他的話,並耐心的站在一旁等著。


    二蛋聽說她有事找自己,心底有些急了,怕是家裏又出了什麽事,不到迫不得已,依著這丫頭的性子是不會找人幫忙的,便是狼吞虎咽的吃完手裏的糠餅,又仰頭將碗裏的米湯喝完,才用袖子擦了擦嘴巴,急忙關切道:


    “我吃好了,木槿,這是怎麽了,叔他們還好吧!”


    見他這擔心的樣子,夏木槿感動的笑了,便是說道:“不是,來找你是為了建房子一事。”


    聞言,二蛋眼眶有些紅,沉沉的看著自己這雙手,有多久沒有拿過磚塊了。


    “二蛋哥,咱邊走邊說。”


    夏木槿估摸著時間,便是讓二蛋隨著她去。


    二蛋應了聲,便將門給帶關了,隨著她的步伐走來。


    “二蛋哥,我建房子不想用這裏的土磚,想要燒窯,你個不知你們懂不懂,但是我想請你找一批年輕又有力氣的壯年,這大熱天,燒窯是項苦力活,而且還費時間,工錢我會依照現在每天出工的價位上每天都加十個銅板,並且包吃中午。”


    夏木槿邊走邊說著,這土磚看上去實在太次,而且這一下雨,那泥土便一點一點的往外溶,即使上麵蓋了茅草,也不管用,況且,砌起來的房子也不好看,而且還不能砌高樓。


    這燒了窯,便不同,這磚就是現代的磚了,況且,這都是有技術的,而且還非常的費時間,首先的做磚型模子,然後還要教會他們怎麽操作,最後還得趕上天氣好,讓這磚早日幹,才能燒製。


    “燒燒......窯?”


    二蛋聽的雲裏霧裏,這燒窯他都不曾聽過,還要,這建房子哪家用的不是這樣的磚。


    木槿這丫頭是怎麽了?


    難道燒窯出來的磚就不是磚了?


    “這個你先別管,我現在雇傭你,每天四十文錢你願意不願意?”


    走了一段距離,夏木槿瞥見了劉麻子等一幹人均是扛著鋤頭朝這邊走來,夏木槿便是朝著二蛋問道。


    這個時候想解釋也是解釋不清的,況且,還得將那塊新地騰出來才行。


    二蛋一愣,看著夏木槿這般堅定的眼神,還有那清晰的聲音,不由朝自自己手臂狠狠捏了一把,有些不可置信自己所聽到了,良久,卻是眸光含淚,點頭忙道:“做,當然做!”


    他已過了娶妻子的年齡,而家裏就他這麽一根獨苗,所以,隻要手段正常,有錢賺,他都得賺,等攢夠了錢,就去找人說親,哪怕是殘手斷腳,寡婦,他也要,不能在他這一代斷了香火,也不能讓爹娘死不冪目啊......


    “好,一言為定哦,二蛋哥,現在就跟我走!”


    聞言,夏木槿笑了,連步子都歡快了起來。


    劉麻子等人見到夏木槿之時如同見到了鬼,一個小丫頭騙子,村頭對她靠柔體買地的事都傳的沸沸揚揚了,虎子回家還說夏小鬆為了他姐的事拿棍子打了他,而且他姐後麵也來了,並將他領回了家。


    可此刻,這哪像是個受害者,一邊眉色飛舞的朝二蛋比劃著,一邊指著那塊新地說著什麽。


    見了他們來了,更是淡定自如,老遠便聽到她清澈的聲音:


    “都來了,幹活吧,二蛋哥會監督你們。”


    說完,便又笑著朝二蛋說了幾句便往屋裏走了。


    不一會兒,夏森林拉了板車出來,夏木槿和夏小鬆跟在了她身後,夏小鬆手裏還拿著什麽吃,這東西他們從未見過,看著很新鮮,劉麻子在昨晚就被王守財指著腦門罵了個狗血淋頭,加上月錢給扣了,家裏都沒米開鍋了,王家這幾天也沒包飯,一早就喝了兩碗涼水,在唐三碗的罵罵咧咧下扛著鋤頭過來了。


    昨天一幕可是太恐怖了,簡直比見了鬼還要恐怖,真不知這賤丫頭結識了些什麽人,連這呼風喚雨的本領都有。


    其實他們哪知道,隔村昨日裏起了龍卷風,恰巧他們那時候來夏家找麻煩,因為離那村子並不遠,便受到了波及,而在沙漠裏待過的明鵬早就知道這事,便是借著這龍卷風裝神弄鬼了一番,便把王家人嚇得屁滾尿流。


    此刻,見平日裏被他們欺負的二蛋監督他們,心裏很不好受,可又不敢反抗,王大的手指可是斷了個徹底,回去王老爺都不讓人給包紮下,可是流了好多血,今早一看,這臉色可白了,像是半個死人一樣,而且還一直呻、吟著。


    想著這畫麵眾人便打了個寒戰。


    便乖乖扛著鋤頭去忙活了。


    夏木槿她們上山撿柴禾,依舊是分工合作,她去見了金蟒,又踩了蘑菇和枸杞子,最後還帶回了幾株樹苗,當然,也少不了野味。


    回來時,還早,辰時剛過,今日的野味有些多,夏木槿便讓明鵬帶著自家爹去鎮裏將野味賣了,可明鵬不願離開他,便又招了人去。


    夏木槿則提上大木桶帶上鬆子去撿田螺,見她要下水,明鵬那肯依,自己將外衫一拖,便直接跳下水,夏木槿在他前腳剛跳下去,後腳就跟了上去。


    “誒,該不會是良心不安,跳河自殺吧!”


    劉麻子等人累得氣喘籲籲,老遠見夏木槿隨著一男的一前一後跳下河去,心裏一陣欣喜,便是猜測著。


    二蛋也見到了,便是急了,也不管劉麻子等人,提著褲腳便朝河邊跑了過去。


    六嬸和幾個婦女正在不遠較淺的地方洗衣服,見狀,也是嚇了一大跳,幾人連忙將手裏的活放下了,蹣跚的朝這邊跑來。


    “槿丫頭,你可別做傻事啊,這有什麽坎過不去呢,嘴長在別人臉上,想怎麽說就怎麽說,你還年輕,是個好孩子,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可著了別人的道啊!”


    因為河水相對來說較深,與夏木槿現在的個子來說已經過了胸脯,所以,要下去摸田螺,必須得閉氣沉下去才行。


    六嬸一來見不見了夏木槿,當場急的眼淚水直流,一邊朝岸上大聲喊著,一邊勸著。


    二蛋也是急,他不會水,見木槿這丫頭不見了,也不管啥,將衣衫一拖,便下了水。


    而此動靜引來了不少村民,大家均要下水去救人,就連劉麻子和周家人都過來看熱鬧了,一時間,這岸上可是熱鬧至極。


    夏木槿閉氣直接遊到了河底下,見到下麵的狀況,眸底頓時冒綠光,這底下不止有田螺,還有龍蝦,同時,她發現,這河底並非其他河一樣底下是沙石,這河底卻是純泥巴,漿色的泥巴,泥巴下一個又一個小洞,洞口有龍蝦的足跡,而且這龍蝦好肥好大一隻,她想去抓,可怕被鉗到。


    於是,便快速的摸了兩爪田螺便朝水麵浮去,剛吐出一口水,卻見岸上沾滿了人,就連村長楊大東也在,大家都是一臉焦急,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些什麽。


    夏木槿往岸上靠近,將田螺扔進木桶裏,看著大家瞠目結舌的模樣才後知後覺的問道:“村長,六嬸,這是怎麽了,怎麽都到這裏來了?”


    “木槿丫頭,你可別想不開啊”


    六嬸哭得稀裏嘩啦,眼淚水嘩嘩的流,剛話還未說完,便見明鵬大叫的冒出了水。


    “啊...疼,疼,疼,這啥玩意,還會咬人!”


    眾人循聲望去,卻見他手指被一隻紅紅的帶著鉗子的蟲子給咬住了,那東西咬的可厲害,那手指都出血了。


    “明鵬大哥,別甩,你越甩,它就鉗的越緊,你來,到這裏來。”


    見到那大一個龍蝦,夏木槿都想合不攏嘴的笑了,可見岸上這麽多雙眼睛疑惑的瞅著,她便給忍住了,見明鵬被一隻龍蝦欺負的哇哇大叫,便是招手讓他過來。


    明鵬委屈的瞥了她一眼,便聽話的走了過來,夏木槿一把抓住他的手放手岸上,隨即技巧的將龍蝦從他手上拿走,並快速的丟進木桶裏。


    丟完之後才想起六嬸剛才的話,頓時,不知是哭還是笑:


    “六嬸,我沒要自殺,這是在摸這東西。”


    最後,隻能指著桶子裏的田螺朝他們解釋道。


    這水對夏木槿來說是深的,可對於明鵬和二蛋來說卻不深,隻是剛過腰,所以,在二蛋跳下水時就懵了,此刻,見木槿從水裏冒了出來,並說自己不是要自殺,真的不知是要哭還是笑。


    “木槿啊,你弄些這個做啥?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六嬸見了桶子裏的田螺,臉上滑過一絲害怕,便是出聲說道。


    “六嬸,您放心,任何不好的東西到了我夏木槿手裏便都是好東西,你們就等著奇跡吧!”


    夏木槿感激六嬸的真心對待,燕子姐一人也不容易,等自己房子建好了,便可雇傭她到家裏來做事,既可以看孩子,又能保溫飽,兩全其美,說著,想著,便朝明鵬道:“明鵬大哥,等下見到這個了,便從背麵握住,然後讓它腹部朝上,並第一時間拿上來放到桶子裏,能抓多少便抓多少。”


    嗬嗬,她現在可是有些迫不及待把房子建起來,然後在挖個魚塘,這既然有龍蝦種子,那麽她就有辦法培養。


    想著,便捏著鼻子在眾人目瞪口呆,明鵬委屈表情中又潛下了水,再上來,又是滿滿一捧田螺,而幾次下來,見眾人並未離去,卻就這麽站在岸上看著她。


    木槿有些懵了,便疑惑的問道:“你們這是怎麽了?”


    “木槿丫頭...我記得你很怕水,怎麽這就會水了?”


    這話是村長楊大東問出來的,夏木槿怕水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今天見她在水裏這般的歡騰,不疑惑還真奇怪了。


    聞言,夏木槿輕鬆一笑,便道:“就是因為怕才學的啊,鬆子可是有見證哦,我可是冒著中午的太陽在這裏學了好些時日呢。”


    中午大家都去午休了,自然沒人注意她,況且,她是真的來摸過田螺啊,鬆子可以見證的。


    聞言,大家也便釋然了,叮囑她小心之後便你一句我一句的散開了。


    約莫兩刻鍾的時間,鬆子便又從家裏提了個大木桶過來,木槿是累了,況且,這長期泡在水裏也不好,便上了岸,陪著鬆子將撒落在地上的田螺給撿起來,見明鵬從水裏冒了出來,便讓他也上岸,免得泡久了對身體不好。


    明鵬一手抓了隻大龍蝦,很聽話的上了岸,夏木槿數了數,整整抓了二十幾隻龍蝦呢,哈哈哈,有口福了。


    隨後,明鵬一手一個木桶提回木槿家,木槿則跟鬆子有說有笑的洗了手準備往家裏走。


    “夏木槿,你都是一隻破鞋了,隻有我才願意娶你,你還裝什麽清高。”


    這剛轉身,便見馮六郎又提著一隻籃子過來了,隻不過這次籃子裏裝的是一隻母雞和一隻公雞。


    夏木槿白了他一眼,不知這人這段日子發什麽瘋,非得來招惹她。


    “我清高那是我的事,跟你有什麽關係?”


    越來越覺得馮六郎惡心,真的一眼都不想多見,說話自然也是惡劣至極。


    馮六郎見她要走,幾個大步便攔住了她的路,瞪著一雙衝血的眸子定定瞅著她看。


    今天小考,可是他卻考了曆史以來最差的一次,路上又去找看相的問了,那看相的說這就是他命中的劫,必須得趕緊將那女子給娶了,不然就沒機會高中了。


    想著自己那窩囊廢爹,看著這裏一輩子都走不出大山的村民,他心口像是被什麽給勒著,難受得要命,連呼吸都是疼得,所以,在回家的路上他就決定,不管用什麽方法都要把夏木槿娶回去。


    可是,這還未到家,便聽到各種傳言,說她不知廉恥,拿柔體去換錢,還和王家爭地,可是那男人又把她玩膩了,便拿了錢來讓她閉嘴,可不到一天,家裏又來了別的男人,總之,這話要有多難聽便有多難聽,他氣的頭頂冒煙。


    他一個未來的狀元爺,可卻必須靠個破鞋來躲過高中不上的劫難,實在是可笑,可是這麽多年的努力,他怎能說放棄就放棄,於是,忍著性子提著東西來了。


    “什麽沒關係有關係,你名聲都這麽臭了,隻有我才願意娶你,你爹娘現在應該巴不得把你給嫁出去,我這就去提親。”


    見夏木槿這般不知好歹,便是橫了她一眼,忍者性子不把話說開,說完便要朝木槿家走去。


    夏木槿深深吐出幾口氣,罵了句:“你奶奶個熊,真當老娘是病貓對吧,要不是顧忌到家裏人,早把你娘的踹飛了。”


    說著,眸底閃過冷佞的寒光,一把拽過馮六郎,手朝那籃子一拉,再往東河一扔,隨即,又朝他胯下一腳,用力一甩。


    噗通......


    隻聽得一聲脆耳的落水聲,隨即,是馮六郎一邊彎腰痛苦的捂著胯下,一邊瞪著眸子看向夏木槿。


    唇瓣動了動,最終卻被抽氣的聲音給代替。


    夏木槿眉眼一冷,指著他便好不給麵子的說道:


    “姓馮的,以後別讓老娘見到你,否則,見一次踹一次,踹到你家斷子絕孫。”


    可馮六郎並未理她,而是一個勁的站在河裏哇哇大叫,麵色猙獰而痛苦,像是忍受著極大的酷刑那般。


    夏木槿看了看自己的腳,咽了口口水,臉色有些難看,該不會是她這一腳真把它踢得斷子絕孫了吧......


    這一動靜又引來了一些村民,眾人不明就裏的看了看木槿,最後還是有人朝馮六郎伸出了手。


    馮六郎疼的臉抽筋,見有人要幫他,連忙伸手。


    可當他上了岸,眾人便憋著臉笑岔了氣。


    因為他胯下一直大龍蝦此刻正耀武揚威的鉗著某處隻擺尾巴......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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