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蘇彥初一頓,說來也怪,這天璃國的鮑魚幾乎是絕產,一般也隻出現在皇宮,因為都是別國進貢過來的。


    如若真的有人要吃,那也是提前一月前來交好定金,然後他們再派人遠去拿貨,因為這拿貨地點在天璃國之外,所以,時間不但要長,還要保證這貨回來之後這鮑魚新鮮,一般情況下,即便是這東西再貴,他也鮮少去答應別人,廚除非是特殊情況。


    就如今天。


    而夏木槿此刻卻一臉悠閑的朝他伸手,要的卻隻是二十兩銀子,蘇彥初看著那隻伸過來白希而精致的小手,有些發愣。


    “槿兒是要去買材料麽?”


    就在他發愣的當頭,一道低醇的聲音傳了過來,蘇彥初瞳孔微睜,便是尷尬的低下頭去,隨即有些緊張的朝身上一抹,摸出一張銀票胡亂的塞進夏木槿手中便急急離去。


    “靠,我要的是二十兩,你卻給我張二千兩的,殲商啊殲商,這一天不知要撈多少油水。”、


    夏木槿才沒管已經走至跟前的沈慕寒,因為她還在為剛才他對她所做的事而生悶氣,況且,瞧蘇老板剛才這尷尬灰白的臉,便知道,他也知道他們在裏麵做了那檔子事,此刻卻不知要如何麵對沈慕寒,便匆匆離去,而她卻舉著兩千兩銀票對著日光照了很久,似是在辯論真假,還忘我的嘀咕著。


    沈慕寒知道這丫頭是在和自己置氣,想到在房裏的一幕,他耳根微紅,便是靜靜的站在她身後淡笑的看著她。


    夏木槿對著銀票看了許久,最後像是確定這銀票不假,才往兜裏一踹,然後徑自朝外麵走去。


    沈慕寒亦是隨著她的腳步跟了上去。


    兩人一路沉默,最後還是沈慕寒扯住了她的衣袖,頗為謹慎道:“槿兒生氣了。”


    夏木槿白了他一眼,感覺自己的雙手還火熱著,想著,連不免染上滴血的紅,瞟了沈慕寒一眼,嘟著嘴巴,有些埋怨道:


    “你帶壞了我這張純潔的白紙你知道麽?”


    聞言,沈慕寒先是眉頭一蹙,隨即卻是一手痞痞的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從上到下考究般的打量夏木槿,嘴角硬是扯出一抹無奈:


    “純潔的白紙?”


    其實他知道,肯定是容璃那邊的氣還未消去,此刻卻找了機會撒他身上了,可是看著她這噘嘴埋怨的眼神,他卻是樂意的欣賞了起來。


    夏木槿俏臉一紅,有種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鼻子哼了哼,便拿開還抓在她衣袖上幹淨而修長的大手,正要轉身,沈慕寒卻伸出長臂攬過她,並低頭附在她耳畔低聲說道:


    “若是槿兒覺得不公平,今晚我用同樣的方式還回來。”


    他這聲音低沉中帶著一絲酥軟的魅惑,說完還在她耳畔輕吹了口氣,隨即卻笑得肆意鬆開了她。


    夏木槿渾身一個激靈,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想著他的話,嘴唇蠕動,依稀能看看出口型的兩個字:用手!


    嗷嗷嗷嗷......


    沈慕寒,你混蛋,混蛋,思想齷蹉到天地不容......


    沈慕寒此刻卻是立在他身側,一雙丹鳳眼滿是深意而邪魅的睨著夏木槿,見她豐富不已的表情,終是忍不住哈哈笑了出來。


    夏木槿瞪著他這一臉不懷好意的笑,伸手在他手臂上狠狠擰了一把,隨即臉紅著跑開了。


    可是她這用盡了渾身的力度捏在沈慕寒那銅臂上猶如撓癢癢那般,他連眉頭都不曾蹙一下,看著她跑離的身影,淡笑著邁著步子走去。


    現在是十月天,夏木槿今天運氣好,有商人不知去了什麽地方既然弄來了蘿卜,她二話不說各自買了一點,隨即又去魚市走了趟,發現並未她想要的東西,見沈慕寒跟在了身後,便是拉住了他,頗為氣勢道:


    “大叔,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沈慕寒眉梢直抽,這小妮子,剛才還一臉怒氣找他算賬,此刻卻笑臉相迎,並還給他贖罪的機會......


    頓了頓,沈慕寒不免搖頭,他還真敗在這丫頭手裏了,見她眸光在那魚販子身上到處亂瞄,他上前一步,擋住了她的視線,並意味深長的說道:


    “說來聽聽,怎麽個贖罪法!”


    夏木槿笑的有些賊,隨即附在沈慕寒耳畔一陣嘀咕,等她說完,沈慕寒臉色有些異樣,睨了她許久,便是寵溺的刮了刮她鼻子,淡笑道:


    “你這丫頭,可別太過,這爛攤子可不好收拾。”


    夏木槿才不管那麽多,對著他吐了吐舌頭,隨即便朝唐家藥鋪跑去。


    *


    小半個時辰後,沈慕寒風姿綽然的帶著夏木槿要找的東西來到了廚房,卻見夏木槿炒了整整十個碗,而那十個碗均被東西給蓋著,根本看不出裏麵做的是什麽菜,而且這廚房除了她一人便再無其他人。


    沈慕寒眉頭一蹙,有些不快的道:


    “不是說隻要鮑魚,人參麽?你怎麽做這麽多?”


    說著,卻伸手摸去她臉上的細灰,又將她嘴角的發絲給捋到了耳後。


    夏木槿賊賊的朝他挑眉,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讓沈慕寒哭笑不得。


    “對了,東西呢,帶來了沒?”


    隨即,夏木槿眸光一亮,看著他一隻手提著的袋子,便是明知故問道。


    沈慕寒卻是嫌棄的將東西遞給了她。


    夏木槿樂嗬的將東西接了過去,並將沈慕寒推了出去,隨即便開始低頭搗鼓。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夏木槿將最後一個碗給放到了廚房的桌子上,笑的肩膀有些顫動,拍了拍手,便招呼著人過來上菜。


    “闊別三年,沈世子別來無恙!”


    旺字號包廂,沈慕寒一臉閑情的坐在了靠窗一角,眸光斜了眼靜坐在一旁的蘇彥初,眸底有著一閃而逝的幽寒,隨即卻是客套道:


    “梁公子,別來無恙。”


    他倒是不知道蘇彥初此刻會將他給搬了出來,對於梁毅,算是舊識,交情卻並不深。


    “聽說秀寧滿世界找你,你卻放著美人兒不顧,來這逍遙快活了。”


    容璃口氣卻有些不善,原來他就是鼎鼎大名的沈家世子沈慕寒,讓秀寧肝腸寸斷的男子。


    沈慕寒卻是不可置否一笑:


    “三殿下莫不是喜歡我表妹,本世子正好可以搭個橋,也好討杯喜酒喝。”


    他封為攝政王的事估計並未傳開,也這是天睿銘在幫他掩飾吧,他的性子天睿銘比誰都要了解,要想保住他天璃國的江山,第一個就不要逆許他,當然,前提是他對這江山毫無興趣。


    他隻對那丫頭感興趣。


    容璃被沈慕寒說的一哽,他也隻是憐惜那麽個絕色美人罷了。


    可是這個男人看似對蘇秀寧並無一點男女之情的意思,難道......


    “菜來了!”


    葉楓看著幾人鬥,眸底亦是閃過一絲異樣,卻不動聲色的靜坐著,突然,餅子叔的聲音從樓梯間傳了過來,幾人麵容瞬變,好似剛才那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隻不過是某人的錯覺罷了。


    餅子叔何等的聰明,老遠便吆喝了起來,他深知,這裏麵坐的都是非同等閑的大人物,他更不敢貿然上去,於是,隻有用這個法子,而當他端著菜盤踏入進去,見幾人正談笑風生,好不愜意。


    當然,沈世子是個例外。


    木槿姑娘將他們都關在了廚房外,不知這都做了什麽菜,而且還都用東西蓋著,神神秘秘的,令餅子叔有些忐忑。


    而當十一個碗一一盛了上來,隨著他們揭蓋子的動作,一個個都給定格了。


    此時此刻,即便是沈慕寒也不例外。


    人參...是白蘿卜雕刻的,而且還雕刻成了人性,有鼻子有眼睛,就連生、殖、器都如真的那般。


    餅子叔瞪圓了一雙眸子,狠狠咽了口口水,感覺這脖子就快要不是自己的。


    燕窩...沒有,但卻換成了三鞭湯。


    鮑魚...看上去很逼真,但卻是用胡蘿卜雕刻成鮑魚殼的形狀,河蚌肉充當,當然,這個隻有沈慕寒知道,肉眼根本看不出這是河蚌。


    想著,沈慕寒臉色劃過一絲沉色,這河蚌在天璃國作為治婦女帶下病的頂尖食材,男子是不能用的。


    而夏木槿......


    想著,臉色不免有些難看。


    這丫頭,還真是什麽都想的出來,真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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