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嗝屁了,真的可以埋了。”


    夏木槿微微傾著身子瞄了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蘇秀寧,眉頭蹙了蹙,嘴角下垂,這麽不經玩,真沒意思,便是聳肩說道。


    “快,禦醫,快去看看。”


    蘇秀寧這麽一躺,頓時急壞了蘇榮和蘇傲,均是撲上去將她抱在了懷裏,不斷的喚著她的名字,天銘睿此刻卻是親自走下了龍座,一邊朝一旁的禦醫吩咐,眸光卻向夏木槿的那副畫看去,這一看,渾身一個哆嗦,不免深意的瞅了夏木槿一眼。


    而此刻,沈慕寒的眸光亦是也朝那畫看去,這第一眼,眼角一陣抽搐,而後,眸光便在夏木槿的胸部和手打著轉。


    那畫其實就是一副恐怖的鬼圖,夏木槿曾經學過素描,對於這個還是拿手,棺材裏麵坐著一個女子,女子身無寸縷,她的一條腿伸直,一腿曲起正好擋住了私、密之處,靠著棺木的一手正坐著拍打棺木的動作,一手卻捂著腹部,那修長而如凝脂般的手臂卻正好將胸部給半遮半掩,一頭青絲如綿綢那般將整個背部覆蓋住,因為青絲過長,在背後卷成一疊,根根絲絲都尤為的明顯,恐怖之處就在於她的手指甲和腳趾甲,足足有十厘米長,那指甲均成青黑色,如中了毒那般。


    再往上,一張臉猙獰而恐怖,嘴巴張大,雙眸眼珠凸出,用現代最好的形容詞便是如甲狀腺病樣的凸出,並且還七竅流血,偏偏這血流的不是紅色的,而是黑紫色的。


    脖子處還有一塊圓形胎記,這些都不算什麽,最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這女子的長相,跟暈過去的蘇秀寧簡直如出一轍,況且,若是熟悉蘇秀寧的人都知道,她脖子處有一個圓形胎記。


    這或許就是她突然暈厥過去的最主要原因吧。


    這畫工當真是惟妙惟肖,即便是宮廷的畫師也不過如此。


    而這棺木的上方,卻正飄著兩道身影,一黑一白,整個麵部恐怖至極,凶神惡煞,手裏拿著一本生死簿,兩人的身子前側分別寫著黑白、無常。


    字體狂草,壓根不像是夏木槿這般小巧的女子所寫,可卻偏偏又是出自她手,而且這字寫得異常的有特色,黑影身上就這兩字是白的,而白影身上就這兩字是黑的,真可謂是妙哉,也讓眾人開了眼界。


    此刻,即便是沈慕寒也難掩心中那份詫異,眸光久久鎖著夏木槿,恨不得拎她回去好好逼問一番。


    “喏,你們的皇帝眼睛抽風了。”


    夏木槿見天銘睿目瞪口呆的模樣極為的可笑,便是用手肘頂了頂沈慕寒,小聲說道。


    沈慕寒睨了這幸災樂禍的小妮子一眼,眸底亦是染著笑意,湊近她耳畔道:


    “何時學會這畫畫的?”


    實則他此刻卻是好奇急了,真的很想進入她的思想,看看她到底還有多少驚喜給他。


    “打娘胎出來就會了,這叫天生異稟。”


    夏木槿高傲的哼了一聲,理所當然的說道。


    沈慕寒亦是低頭笑了笑,見她心情好了許多,一顆心便也鬆懈了些,此刻,卻聽天銘睿清著嗓子道:


    “蘇家小姐怎麽樣了?”


    天銘睿覺得自己今天丟臉丟大了,盯著這麽副恐怖的畫看的忘神,若不是有人咳嗽,他或許還沉浸在這驚世駭俗的絕畫當中,意識到自己失態,便是清了清嗓子,問向還在診查的幾位禦醫。


    “回皇上,蘇小姐隻是驚嚇過去,情緒波動較大而暈了過去,修養幾天便沒事了。”


    幾位禦醫一番商量,便是答道。


    “那便好,她...的毒呢?”


    天銘睿見蘇榮烏青的臉,眉梢一抽,便是順帶著問道,問完卻又小心翼翼的瞄了眼沈慕寒和夏木槿,見兩人神色正常,這才放下心來。


    想想,自己這個皇帝當得可真窩囊,哎......


    “回皇上,蘇小姐這斷子散的毒並不深,更確切的說可能是隻沾染了一點點,對她以為並不會造成什麽大影響。”


    那幾位禦醫再次把脈診查一番,最後卻是斷定道。


    “你說什麽?”


    蘇榮聞言,一把扯住說話之禦醫的衣襟,一雙眸子布滿血絲,大聲吼道。


    “蘇蘇大人,下官句句屬實,不信你們可以再找人來診查。”


    那禦醫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得大驚失色,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低低說道。


    此刻,不止是蘇榮,就是蘇傲也是火冒三丈,秀秀不曾與人有過任何過節,在眾家千金之中名聲極好,常常被當做標榜,可卻不知是什麽人,竟然和他們開了這樣大一個玩笑,令他們顏麵盡失,還鬧上了朝堂,這以後讓他在眾同僚麵前如何做人。


    “皇上,還請嚴謹徹查沈府的丁大夫,是他說寧兒中了斷子散,秦嬤嬤見這孩子受了委屈便如實相告,這孩子才大半夜囔著要回家,結果又是尋死又是哭鬧,老臣這才將她帶來了宮裏,望皇上給做主。”


    蘇榮深知沈譽與這丁伯的感情篤深,今天,不給蘇秀寧一個好的交代就是他是不會這般善罷甘休的,此刻,便是將責任推脫與丁伯。


    看著他這義憤填膺的模樣,夏木槿簡直想笑。


    蘇甜她雖未深入接觸,可卻是個心思極為單純的人,況且,一直在沈譽的嗬護下,簡直就是一個瓷娃娃,一碰即碎的那種,也難怪沈慕寒他們會這般念著她。


    而沈譽,作為武將,他最擅長的應該是舞刀弄槍,可是在心計與嘴巴上遠遠不如蘇傲,他們兩夫妻一個柔,一個剛,還真可謂的絕配。


    蘇榮,作為太上皇的恩師,功高於過,高高在上,頤指氣使慣了,似乎這個地球就應該圍著他轉才行,他自私自利,利欲熏心,最終,也隻不過是想為蘇家找個可靠的靠山,好讓他的香火一直延續壯大下去。


    可是他卻將注意打到了嫁出去的女兒一家身上,這樣的人著實是齷蹉。


    “皇上,據說秦嬤嬤昨天在沈府守了一天,天黑了才自己囔著要回去,結果在出門的時候摔了一跤,這跤直接把蘇家老少給摔了過來,後來,也不知咋地,這蘇小姐和她就留在了沈府,再然後就聽人說這蘇小姐從樹上掉下來了,你們也知道,這沈府後廚後麵的樹又高又大,而且一眼便能望到外麵,民女思索著,這蘇小姐是否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才會被人教訓的。”


    夏木槿眸光垂直著,一言一行似乎斟酌許久,像個局外人那般說的極為認真。


    “不管如何,寧兒是在沈府受的傷,老臣懇請皇上,這段時間讓寧兒去沈府修養,也算是他們對她的補償吧。”


    見夏木槿這般不饒人,蘇榮突然一個轉變,直接讓人去府上休養,這還真不知是哪門子的歪理。


    “呃...你那個外公讀書讀到辟掩裏去了,不是個文人麽?怎他媽的比強盜還要賴皮啊。”


    夏木槿湊近沈慕寒,直言不諱的批判著蘇榮。


    “嗬,更賴皮的你沒見過呢。”


    沈慕寒嘴角微微一扯,眸底迸射寒光,低聲道。


    “額...侯爺,你們等有何意義?”


    這個提議好,這個提議好,他沒事就可以去竄門,看看熱鬧,探探口吻,指不定那日沈慕寒失控的時候會把嬌嬌的下落告訴他呢,於是,懷著極好的心情,天銘睿問向沈家人。


    “槿兒,你拿主意。”


    沈慕寒壓根不去過問自己爺和爹,直接讓夏木槿做主,儼然,她已經是他家的當家主母了。


    夏木槿瞥了一臉問號的沈慕寒,又睨了一臉幸災樂禍的天銘睿一眼,笑的眉眼彎彎,天銘睿腳底發涼,沈慕寒眉梢直抽,須臾,便見夏木槿拍著手掌,極為樂意道:


    “這自然是好事,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欠了人家的情亦是一樣,不管錯在哪方,你們說是不?”


    蘇榮一副很提問不成鋼的模樣瞪著沈慕寒,這女子還未進家門,就給家裏做主了,這若真進了家門那還得了。


    可是,話是他自己說出來的,寧兒和沈慕寒自十歲後就沒怎麽相處過,這次,是個好機會,相信,不久的將來,沈慕寒定能看到她的優勢,將那個粗鄙的野丫頭趕出去,而娶寧兒的。


    三日後,蘇秀寧便大包小包在秦嬤嬤的陪同下住進了沈府。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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