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沒事,都是他爹給打的。”


    “啥?”


    “????”


    夏木槿這般一說,大家的動作給集體定格了,他爹也太殘忍了吧,連自己兒子都這樣打,而且連下屬也不放過。


    “槿兒啊,這是咋回事啊,這傷重麽?要不要去看大夫啊?”


    夏老爹上前,湊近瞅了幾眼,便是擔憂的問道。


    “呃,爺,沒事,咱先回去,先回去哈。”


    夏木槿尷尬不已,便是走了過來將沈慕寒給攙扶著邊朝自己家裏走去邊說道。


    夏桔花早已泡好了茶,見大家進了門,連門招呼他們坐。


    “槿兒,家裏還有些外傷藥,娘給拿去。”


    大家一落座,夏大娘便將雪兒往二苗懷裏放去,隨即便是要朝自己房間走去,卻被夏木槿給拉住了。


    “娘,不礙事,別忙活了,一個大男人,這點傷不算啥,再說了,他爹當時下手可輕了,若是我啊,定打的他娘都不認識。”


    沈慕寒眉稍攏了攏,這妮子,真是不損他還真不舒服了。


    “槿兒,那他爹為何要打他啊?”


    一向不主動說話的夏鐵樹也忍不住了,他家雖窮,可是爹娘卻從來舍不得打他們,可見,這大戶人家的公子是極不好做的。


    “他爹讓他娶個如花似玉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可是他不願意,非得拉著我和他爹抵抗,並還說要非我不娶,你們說,他多傻啊,那麽個絕美的人兒,被他這般拒絕,當場就一哭二鬧三上吊了,他爹一氣之下便操起東西就朝他砍了過來,幸好有明一替他擋了那一下,不然啊,現在的豬頭就是他嘍......”


    夏木槿,你這是幸災樂禍還是洋洋自得,說的臉不紅氣不喘,還冠冕堂皇的給他冠上那樣的罪名,似乎他沒答應娶那個千金是自己有眼無珠,虧大了那般。


    沈慕寒此刻的眉毛可謂真的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了。


    “對了,哥,作坊開工了沒?”


    夏木槿朝家裏掃視一圈,總覺得少了些什麽,而且這家具好像都是重新補上去的,況且,剛才扶著沈慕寒,擋去了她的視線,根本沒看到作坊是否在趕工,此刻,卻是迫不及待的問道。


    “那個...那個...槿兒...”


    夏木槿這般突然一問,夏鐵樹等人支支吾吾你看我我看你,就是說不出個以為然,一家人不敢直視夏木槿的眸光,均低下頭去。


    夏木槿心中一提,便是直接朝外跑去,這一看,一股火直接竄上了頭頂,便是對著裏麵大吼了一聲:


    “這他媽是誰幹的?”


    因為這作坊建在院子旁邊,必須跑出去才看的到,院子裏麵有一個小作坊,此刻這作坊頂都塌了,周邊到處都是還未來得及清理的磚屑,而比較大的那個卻在外麵,此刻卻均是一堆廢墟了,這磚也是七七八八散開而來,地上已經砌了幾路新磚,看來是正在搶修。


    “槿兒,咱們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誰,三天前,突然來了一班人足足有二十幾個,長得牛高馬大,凶神惡煞,進了屋就砸東西,砸完了還將兩個作坊給毀了,最後還是蟒哥出馬才製止了他媽繼續砸,聽說縣衙來了個新縣令,為人不錯,而且隻要百姓有冤,他便會還你清白,並嚴懲惡人,昨個兒邊讓鐵樹去了縣衙,聽說那縣令受理了,隻要我們在家等候消息便可。”


    夏森林跟了出來,很是愧疚的勸著夏木槿,畢竟,這都是她的心血,都是自己等沒用,好好的兩個作坊就這麽沒了,要重建,少說也得半個月,還要付工錢,得賠不少錢呐,哎......


    “爹,怪不得你們,趕緊找人給重修了,過些時日咱就開工。”


    頓了會兒,夏木槿便是將這怒氣給憋了回去,算賬這事不急,慢慢來,要給她逮到了那些人,非踩扁他們的頭不可。


    “誒,已經在趕工了。”


    *


    “大叔,你說會與我家有仇,非得將我辛辛苦苦建起來的作坊給毀了。”


    中午,大家都早早吃了飯,夏大娘夫婦便讓夏木槿扶著沈慕寒上樓休息了,此刻,夏木槿便是剝著花生,磨牙切齒的說道。


    剛才村長一家也來了,夏木槿便是商量了下再買些地的事,不過這次買地是用來種植東西的,並非辦專場之類的所用,此刻,她手裏剝的花生便是打算種的。


    秧剛插完,接下來便是種植花生與黃豆的季節了,她得多買些地,多種些這東西,畢竟,這作坊以後開起來了,這東西可是有大用呢,而且剛才她讓明七帶著哥哥去了鎮裏,打算先到鎮裏找處門麵,以後就專賣她自己做的東西。


    反正家裏現在人手多,門麵可以自己看著,興許還能讓燕子姐做銷售員。


    沈慕寒此刻坐在床上,看著夏木槿那極重的動作,嘴角扯了扯,大底他已經猜到了,隻是還未確定,便是借著明鵬去了鎮裏,讓他去趟衙門,讓蕭炎加快徹查。


    “大叔......”


    見沈慕寒久久不說話,夏木槿便是上前,小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手,輕輕喊了聲。


    “沒事,很快就會知道了,你也別和自己過不去,氣壞了虧得可是自己。”


    沈慕寒卻是大手一撈,將她撈進了懷裏,附在她耳畔柔聲說道。


    “恩,你等下好好在家休息,蟒哥好久都沒進過山了,我帶它出去轉轉。”


    夏木槿在他懷裏動了動,便是將手裏剝好的兩顆花生丟進他嘴裏,有些討好的說道。


    這個男人的霸道絕對是史無前例的,蟒哥隻是個動物,就是因為是個帶把的,他便不讓他們獨處了,想起這點,夏木槿就想拍暈了這個男人,然後好好和蟒哥出去玩上幾天。


    “現在外麵不安全,我與你一起去。”


    “......”


    果真,她擔心什麽便來什麽。


    一刻鍾後,夏家院子,夏木槿已經將忙蟒哥給叫了出來,後麵跟著傷勢不輕的沈慕寒。


    “槿兒,沈公子他行麽?要不還是不要去吧。”


    夏木槿已經坐在了蟒哥的背上,抱著它又是親又是撓的,家裏人見沈慕寒也要跟著,便是擔心的提議道。


    “娘,我也有此想法呢,可也要人家沈公子願意才行啊。”


    夏木槿從蟒哥背上抬起頭,一雙眸子滑碌碌的瞅了一臉黑線的沈慕寒一眼,便是無奈的說道。


    蟒哥看到他總是放不開,以往的開朗與活潑也不複存在,可見,往日裏沒少被欺負,現在它可是自己的寵物,怎能再放任沈慕寒欺負她的小蟒蟒。


    夏木槿這麽一說,金蟒連忙搖著尾巴表示同意,它可是好久沒有和它的女神出去嗨了,有了沈慕寒,它會怕怕的,況且,這過了個年,山上空氣好,野味多,它定然會多咬幾隻野雞野兔回來的。


    “嬸,無礙,丫頭她太久沒有回來,加上家裏這事,怕她出去不安全,我跟著總歸是好的。”


    沈慕寒豈會不知這小妮子的想法,頓時,朝夏家人說道。


    況且,一看那條蛇不懷好意的眸光他就輕鬆不起來,難道他一代絕世美男還比不過這麽一條蛇??


    見沈慕寒堅持,大家便也沒有再勸阻,況且,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有他在,他們總歸是放心的。


    夏木槿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便是催促著蟒哥先走,讓沈慕寒在後麵追,等下他走的太快,與他這一身傷不符兒露出了馬腳,看他自己怎麽收場。


    蟒哥得到了女神的指令,便再也不耽擱,搖著尾巴便遊出好長一段距離,還真將沈慕寒甩出好長一段距離。


    村裏人先走對蟒哥算是徹底認同了,它就是一條巨大的寵物蛇。


    “蟒哥,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你是不是沒有好好吃東西,怎麽感覺瘦了那麽多?”


    夏木槿抱著金蟒的脖子,感覺它的脖子都小了一個圈,便是心疼的說道,看牢她還是不能離開家,一離開家裏必定要出事,這才兩個多月吧,家裏都遭遇了這事。


    蟒哥頓時淚牛滿麵,女神,你太聰明了,連我胃口不好你都知道,嗚嗚......


    “上次聽說是你將壞人趕走的,你越來越厲害了。”


    夏木槿這話匣子一開,便是停不下來,不停的說著,蟒哥還是如往常一樣,一直安靜的做著最忠實的聽眾。


    兩柱香的時間,便到了大苗山,夏木槿也是從金蟒的背上跳了下來,入眼之處便是一道斜坡,坡上滿滿的都是皮皮菜,夏木槿眸光一亮,朝金蟒豎起了大拇指,隨即便用小彎刀割下一小堆絲茅,然後搓成草繩子,好在她之前早有準備,帶了幾個麻袋,此刻,將草繩的一頭綁在了一顆大樹的樹杆上,一頭綁在自己腰間,拿著一個麻袋便朝斜坡下走去。


    每走幾步便彎腰,將周邊的皮皮菜撿進麻袋。


    沈慕寒趕到的時候就是這麽一副畫麵,女該一身素淨的衣衫,時而彎腰,時而起身,時而蹦跳,將觸手之處的皮皮菜撿的幹幹淨淨。


    他莫名的嘴角一勾,看樣子這樣的生活才真正適合她,隨後,便是提氣一躍,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夏木槿跟前。


    “來,麻袋給我。”


    並朝她伸手,柔聲說道。


    這皮皮菜本就是雨後才長出來,又是濕的,的確不輕,這撿的雖不多,可對於夏木槿這樣的女孩子來說提起來已經有些吃力了,此刻,見沈慕寒朝她伸手,便是笑了笑,將麻袋遞了過去。


    隨後,兩人心有靈犀的配合著,夏木槿撿,沈慕寒提袋子,隨著夏木槿一點一點的往前移動,直到這斜坡上的皮皮菜都被撿了個幹淨,兩人才對視一笑。


    “在這裏等著,我來接你上去。”


    沈慕寒用衣袖擦拭了她額頭上的細汗和一些贓物,便是輕聲說了句,隨後便提著麻袋朝平地飛去,瞬間,又飛了過來,這剛將夏木槿腰間的草繩給解開,卻聽得夏木槿頗為驚訝的聲音:


    “大叔,快看,那下麵是個人麽?”


    沈慕寒眉頭一挑,便是循著夏木槿的手指瞅去,半響,便是朝夏木槿點頭。


    “大叔,快去就他上來吧,說不定就是鄰村的人呢。”


    因為隔得有些遠,看不清麵容,也分辨不清是男是女,可應該不是自己村裏頭的人,不然,爹他們定然會說起的。


    沈慕寒二話不說將夏木槿抱著飛到了平地上,見金蟒此刻叼了幾隻野味過來,便是揉了揉夏木槿的發絲,輕聲道:


    “乖乖在這裏等。”


    說著,便是給了金蟒一個眼神,隨即便躍身而下。


    瞬間,沈慕寒的身影便消失在夏木槿的麵前,夏木槿頓時有些著急,伸長脖子朝下麵瞅去,可是,瞅了半天,都沒瞅到半點人影。


    “蟒哥,你說...這不會有詐吧,大叔...他會不會有事啊!”


    金蟒見夏木槿這般,也是傾著身子上前,頭更是朝從草堆裏探去,可是,這底下有些高,而且到時都是茂密的從草,它也看不到什麽,便是朝夏木槿露出個無奈的眼神。


    夏木槿根本下不去,便隻能就地而坐,並有一下沒一下的往下麵扔著石子,可都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還是沒見沈慕寒上來,況且,這下麵又沒有一絲動靜,便是有些急了,便是朝下麵大聲喊了起來:


    “大叔,你還好吧?”


    可叫了半天,還是沒有一絲反應。


    見此情形,夏木槿便是將剛剛綁著自己的草繩給扯了過來,然後綁上自己的腰,正要往下去,卻聽得沈慕寒揶揄的嗓音:


    “你再扔幾顆石子,保不準我就被這些石子給砸死在下麵了。”


    而這話一落,便隻見一道深藍從眼前飄過,同時,夏木槿也被帶入了一個溫暖而熟悉的懷抱。


    “大叔,這......”


    夏木槿來不及驚呼,雙腳已經著地,而在瞥見同時被沈慕寒放下的那道身影,頓時驚呼出聲。


    確切的說沈慕寒救上來的是一個女孩,看上去比夏木槿大一點,滿臉的刮痕,衣角處像是被火燒過,黑皺一片,好在這火並未傷及皮膚,但是身上有不少小傷,有鞭抽,有刮傷,最嚴重的應該是胸口那把還未撥出來的利刃,從外表看應該是一把小短劍。


    而她的臉上亦是黑白相間,根本看不清具體的五官。


    “大叔,救人要緊,我們先回去吧。”


    看著這個女孩子,夏木槿感覺怪怪的, 可就是討厭不起來,便是催促著沈慕寒道。


    沈慕寒一雙銳利的眸子眯了眯,隨即,便是順了夏木槿的意,一把抱起那女孩,朝家裏走去。


    一個時辰後。


    “大叔,怎麽樣了?”


    那女孩被夏木槿他們帶回了家,沈慕寒此刻正從屋子裏出來,剛才就是給那女孩子撥刀去了,避免讓夏木槿看到那些血,便是將她隔在了門外,見他出來,夏木槿便是拿出毛巾為他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焦急的問道。


    “這刀有毒,我已經做了處理,能不能醒來就看她的造化了。”


    沈慕寒將那柄短刀拿了出來,淡淡的說道。


    夏木槿看著那柄短刀愣了愣,隨即便問向自家爹娘:


    “爹、娘,你們可曾見過這個女子?”


    夏大娘夫婦對視一眼,而後便會篤定的搖頭。


    這女孩子長得很不錯,可是一雙手卻尤為的粗糙,一看就是幹粗活的, 可是她的穿著又不像一般的鄉下人,他們猜測是哪家大戶人家逃出來的丫頭。


    此時,夏桔花端著一盆血水出來,走至門口,卻是歎息了一聲。


    “姑,怎麽了?”


    因為 夏桔花在劉家帶過幾個孩子,而且那幾個孩子一出生,滿身是血就是她在清洗,加上自己曾受過那樣的家暴,對於血早已免疫了,所以,這些對她來說,一點也不感到害怕,而且往往都會第一時間站出來幫忙,最主要的是,她認識很多草藥,此刻,家裏也備了不少,都是清洗的很幹淨,若是有個小傷,小感冒,或者是拉肚子之類的,一用就見效,真可謂是立竿見影。


    此刻,聽了夏木槿這般問起,便是憐惜的道:


    “是個苦命的孩子,渾身都是傷,大大小小,不計其數,時間不一,有的已經結痂,可又添新的,這一身,除了一張臉,沒有一處完好了。”


    莫名的, 夏木槿感到一絲心疼,為這個素不相識的女孩子。


    “大叔,她身上的疤痕......”


    頓了頓,她又問像沈慕寒。


    畢竟,以他現在的醫術,在真個天璃國已經找不到幾個了,所以,唯一的希望便隻有他了。


    沈慕寒以著審視的眸光看了她半響,見夏木槿眸地盡是祈求,心中一軟,看不得她這副可憐的表情,便是淡聲道:


    “我盡力。”


    夏木槿這才笑了。


    三天後!


    夏木槿正在院子外看作坊建工,聯想著之前的,便是又提了些可取的建議,此刻鬆子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邊跑邊喊:


    “姐,姐,那位大姐姐醒來了。”


    夏木槿聞言,說道一半的話也頓下了,隨即便是頭也不回的朝屋子裏跑去。


    她這如風的速度看的二蛋等人一驚一乍的,這木槿風風火火的性子還是改不了啊,不過,對於她救回了一個女子的消息大家也聽聞了,幾個未說親的男子心裏此刻卻是有些想法呢。


    “姑娘,你醒了,渴不渴?先喝口水好麽?”


    夏木槿進入屋子的時候,那女孩子已經被夏桔花等人扶著坐了起來,而她背後墊了個很大的枕頭,可是她雙眸毫無焦距,驚恐的看著一屋子的人,整個身子都瑟瑟發抖,而夏桔花將水杯放到她唇邊,她也呆呆的不去喝。


    “姑娘,我們不是壞人,你可知道你姓甚名誰,等你傷好了,我們也好送你回家。”


    夏老爹見裝,也是上前,輕輕說了聲。


    豈料,一提起家,那女子便抱著自己嚎啕大哭了起來。


    “家...我沒有家,都死了,都死了......”


    她說話含糊不清,吐字也是斷斷續續,極為的不清晰,夏木槿蹙眉拚拚湊湊將她的話給理會了,便是她已經沒有了家人,家人都死了。


    “姑娘莫要怕,先喝口水,我們是大夫,沒有惡意,先把身子治好,若是沒有家就住這裏了,好麽?”


    那女子嘴唇幹裂破皮,每動一下都會出些血絲,夏桔花見了,連忙哄道。


    女子聽聞,才停止了顫抖,慢慢的喝起了水。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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