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萊明伸出了手,如同撫摸情人的肌膚一般,輕柔的撫摸著巨大的培養槽,他看著在培養槽之中的巨人歎息說道:“這樣的試驗材料,太過珍貴,你是不可能給我再找來一個的。”


    格曼博士自然知道自己的能耐,耍點手腕懲治一下不聽話的奴仆,在實驗室裏搞搞科研,或者和別人談談價格,低價買進一些山寨品,然後從中吃下一點回扣,這些事情他都能夠輕鬆的完成。可要讓他搞來一句阿爾斯塔特修士的屍體,這可就太為難他了。


    每個星戰團的連隊之中都有醫護士,這些醫護士負責在戰士死後回收他們身體之中寶貴的基因訊息,同時在戰團撤退的時候負責指引戰士們回收兄弟們的屍骸。


    對於星戰團來說,隻要不是輸得太慘的戰役,他們都能夠從容回收戰團騎士身體之中的寶貴的基因訊息,讓其歸檔回到基因庫之中,在豐富戰團的基因庫的同時,也讓戰團的新兵變得更加強大,當然,在戰後一同被回收的還有戰團兄弟的屍骸,他們都將會有一個英雄的葬禮。


    星戰團本就是帝國在銀河之中最精銳武力的象征,戰團的團長能夠自行的判斷是否要加入到戰役之中,他們能夠自行製定作戰計劃,他們有著一流的戰士,一流的武器,以及帝國所有軍團之中最強大的機動力,不論是在戰爭之前在布置戰役策劃方麵的特權,還是星戰團本身的強大實力,都使得星戰團很難會遇到一場徹底的失敗,一個星戰團的戰士的屍骸對於弗萊明來說算得上是百年難得一遇的至寶了。


    新式的病毒經過弗萊明的改造能夠大大加強其侵略性,能夠將普通人改造成喪屍,而那些經過訓練的士兵,經過精心的調試則能夠改造成更為強大的舔食者,這些都是經過生化改造而成的強大的戰士,比起普通的士兵來說,這些生化武器的威力更是讓人感到恐懼,在城市之中,一隻舔食者能夠輕鬆的消滅一小隊帝國防衛軍的戰士。而這樣的一個阿爾斯塔特的屍骸,經過病毒的調試之後又能改造成一個什麽東西呢?僅僅隻是想到這一點,就讓弗萊明渾身顫抖,一個戰鬥力超強的怪物就要從自己的手中誕生了,他怎能不激動。


    李如同一隻無聲的幽靈,無聲的縮在房間的角落之中,怒火在他的心中安靜的燃燒著,無聲的發出震耳欲聾的,唯有李一人才聽得到的咆哮。


    麵對這種景象他怎能不憤怒?


    人體試驗,永遠是所有試驗之中最為邪惡的,特別是這種利用病毒改造人體的試驗,更是觸目驚心,如果他們的目標僅僅隻是屍骸還要好一些,可這些人分明就是將活人弄進實驗室,作為他們試驗的原材料,在這裏,人不再成為人,而是成為原木。


    這些人的生命在這裏和一隻試驗用的小白鼠等價,而葛雷喬伊家族就是他們貨源的提供方,在殘酷的奴隸製之下,沒有人會在意有多少奴隸失蹤,有多少奴隸不知去向,因為奴隸本就不是人,他們隻是財產而已。


    或許在這個世界之中,一個奴隸的性命的價值還比不上實驗室的一個透明的燒杯。


    李對於麵前的弗萊明,以及這個罪惡的實驗室真是深惡痛疾,他們怎麽能夠如此踐踏道德,他們到底將人的生命當做了什麽?


    更過分的是他們竟然找來了一具星際戰士的屍骸,所有的星戰團的戰士們都是在激烈的戰鬥之中死去的,他們是為帝國犧牲的,他們無所畏懼的去迎接光榮的死亡,他們是英雄,可英雄不應該在死後被這樣對待!


    這些混蛋褻瀆了英雄的屍骸,他們在踐踏戰士的榮耀!


    或許正如刺客庭的刺客所提倡的,對於這樣的罪惡的存在,根本就不應該允許他們有著體麵的有尊嚴的死亡,用一顆從陰影中飛射而出的子彈去結束他的生命是最好的選擇。


    這麽想著,李咬了咬牙,從背上取下了狙擊槍,特意拉開了槍栓,檢查了一下上膛的子彈,這才端起了狙擊,將弗萊明的頭顱放到了瞄準鏡之中。


    沒有任何的猶豫,李扣動了扳機,卻沒有出現如圖他意料之中的場景,弗萊明那一刻讓人憎惡的大腦沒有被李一槍打爆,反而隻是在透明的空氣之中陡然出現了一道道明顯的裂痕,這一刻,弗萊明博士和格曼博士都愣住了,他們看向了裂痕出現的位置,然後他們看到了正逐漸從虛空之中顯現出身形的李。


    李愣了愣,這才冷哼了一聲,站立了起來,一道將整個房間隔斷的巨大的落地防彈玻璃牆壁將整個房間分割成了兩半,透明的玻璃牆壁的一側是李,另一側則是弗萊明博士和格曼博士,從狙擊槍之中射出的子彈被這一堵厚厚的防彈玻璃給擋住了。


    李站立起來之後保持著站立射擊的姿勢,他迅速的拉動槍栓,將彈殼退出槍膛,同時開槍,然後繼續爆矢彈的彈殼不斷的掉落在實驗室的地板之上,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不一會兒,李就用極快的手法將彈匣之中剩下的四發子彈接連射了出去,卻也隻能在玻璃牆壁之上留下一道道裂痕。


    “哦,這是李團長嗎?”弗萊明博士這才轉過了身,走到了玻璃牆壁邊,他推了推自己鼻梁之上眼鏡,“真是好久不見了,隻是沒想到我們的這次見麵會是在這種情況之下。”


    李沒有說話,他將狙擊步槍背回到背上,直接抽出了腰間一側的爆矢手槍,繼續的向著防彈玻璃牆壁的裂痕之上持續的射擊,他一邊射擊一邊前行,直到走到了玻璃牆壁邊,手中的爆矢手槍也打光了六法子彈。


    “沒用的,李團長,”弗萊明博士看著僅僅隻隔著一麵玻璃牆壁,近在咫尺的李,悠然說道:“你麵對的是特質的特種防彈玻璃,最初是考慮到用對對抗我身後這個真正的‘武器’的,就算是主戰坦克的正麵炮擊,都沒法擊穿這麵多層防彈玻璃牆壁,更不用說的小手槍了。李團長,你這是在幹什麽,為什麽一見麵就要對我射擊,能夠再次遇到你我可是發自內心裏感到愉悅。”


    “而我卻在後悔,當初我就應該殺了你。”


    “噢,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麽,我們的上一次會麵,那個時候我還隻是一個下士,剛剛從學院畢業的什麽都不懂的大頭兵,卻妄想要拯救我的軍團,妄想在這種神奇的病菌麵前保護我的戰友。”弗萊明歎氣說道:“那個時候,我何其愚蠢。”


    “那個時候,你還算是一個讓人敬佩的戰士,而現在,你不過是一個將靈魂賣給惡魔的混蛋,看看你所做的事情吧,你已經徹底的墮落入邪惡的深淵,你拿活人做實驗,你踐踏生命,你背叛了帝國!”李一邊走動,一邊惡狠狠的說道:“皇帝的怒火將會降臨到你的身上,你將會永世受到詛咒!”


    “算了吧,我的李團長,收起你這一套毫無意義的說詞把,你不適合幹這個,如果是一個審判長來說這些話或許還有一點威懾力,可是你,嗬嗬,”弗萊明輕笑了起來,“知道嗎,李團長,經過了上次事情,我學到最多的是什麽嗎?”不等李回答,弗萊明就自己回答說道:“我學到了真理,一個在在這個殘酷宇宙之中永遠存在的真理,那就是‘力量’。是的,力量,沒有力量你什麽都做不了,你隻能看著看著你的戰友一個個的死在病毒的侵蝕之下,然後站起身來成為恐怖的喪屍。那個時候我還太弱小,我缺乏力量,對於這種殘酷,並且可愛的病菌,我的認識還很膚淺,所以我沒有能力拯救我的戰友,可現在不一樣了,我找到了獲得力量的正確的路徑,我將獲得真正的力量。”


    “你正在用你獲得的力量殘害生靈,你在做邪惡的人體試驗!你在踐踏生命的尊嚴!”


    “讓李團長看到了這一幕可真是遺憾,如果能夠,我真不希望您看到這一幕,我並不想和您對立,要知道,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弗萊明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膀說道:“不過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這些人,都是奴隸,在這個世界的法律之中,這些人隻不過是屬於我的私有財產,我可以用任意方法處置他們,他們和我辦公桌上的鋼筆是處在同一地位,這個比喻或許有些不太恰當,因為我的鋼筆作用很大,我非常需要它。而這些人,就算活著也毫無意義,不過是一些可憐的造糞機器而已,不如讓他們為生物學做出一些貢獻,這樣,他們這卑微的,毫無意義的生命也將會有一些價值。我隻是讓他們的生命變得更有價值了,而且我沒有犯罪,至少在葛雷喬伊家族統治的這顆星球之中,我沒有犯下任何罪行。”


    “你早已經罪惡滔天了,”李搖頭說道:“不要將我和你並列在一起,我和你永遠都不可能走在同一條道路之上。”


    “這一點我早就明白,您是戰團的一員嘛,你們都相信那些可笑的榮譽,正義什麽的,”弗萊明笑著說道:“不過我也不指望您能夠理解我,因為你們不是學者,你們永遠不會懂得這些小東西的可怕,納垢,不,是父神,你們不曾親身體驗過那樣絕望的日子,所以你們不會明白父神所擁有的威能。你們怎麽可能明白呢?最可怕的武器,並非是子彈,也不是高爆**,更不是戰艦之上的光矛陣列,而是這些你肉眼看不到的細小東西,他們能夠輕易的帶來死亡,也能夠帶來不可思議的新生。起初我隻是簡單的想要了解這些讓我顫抖的恐怖的病毒,可隨著了解的越發的深刻,我越發的理解父神的偉大了,最後,我突然生出了一個想法,為何要想辦法抵禦這股可怕的力量呢?為何不能操控它呢?”


    “病毒早已經腐蝕了你的心智,而納垢也已經腐朽了你的靈魂,看看你所做的事情,看看這所恐怖的實驗室,死在這之中恐怖試驗的人有多少,上千,還是上萬?”


    “我隻能說,要遠遠超過你所想象的數字,但,這些都是值得的,他們的犧牲換來了我們實驗室在生物學上的長足的進步,我們已經能夠初步的掌控這種可愛的狡猾的小病毒了。他已經能夠成為我們的力量之一,用來保衛帝國,對抗敵人的力量!就同你們阿爾斯塔特一樣,所以說,我們其實是一路的。”弗萊明笑著說道:“我曾經所經曆過的那種如同地獄一般的經曆,我不會再讓它重現在這個銀河之中了,隻要我們繼續下去,遲早有一天,父神所掌握的力量也會由我們所掌握,那些小東西,將會成為帝國最恐怖的武士。”


    他瘋了,近距離看著弗萊明的眼睛,李已經清楚,弗萊明已經瘋了。或許在曾經的那個絕望的日子裏,他就已經瘋掉了。


    弗萊明曾經隻是一個下士,是被分配到一隻暴風突擊隊之中的醫學院的大四學生,這本應該是一次完美的實習,直到他們的軍隊被勒魯瓦審判官給背叛,勒魯瓦早已經秘密的投向了納垢,他將整個暴風突擊隊視作了實驗品,測試他多得到了一種病毒的威力。


    g病毒,李決定用一個他所熟悉的名字給這種病毒命名,效果上也差不太多,這是一種能夠將人變成喪屍的可怕病毒。


    當時,軍隊之中所有人都感染了病毒,隻有弗萊明奇跡一般的沒有被感染,在這種情況之下,他不眠不休的工作著,不曾有一刻停歇,弗萊明試圖用他那貧瘠的知識找到解除病毒感染的方法。這是一場學識上的戰鬥,他弗萊明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醫學院大四的學生,而他挑戰的卻是納垢的造物。這樣的戰爭力量對比是絕對懸殊的,對弗萊明來說,是一場絕對絕望的戰爭,但他一直在支撐。


    或許直到現在,這個剛剛從醫學院走出便踏上了殘酷戰場的少年的心中都還埋藏著對自己的痛恨,他痛恨自己的無力,因為自己的無力,才使得他隻能看著自己的戰友一個個變成了行走的怪物,於是他便要得到力量,讓這樣的悲劇不再重演。


    他選擇了最快活的力量的方法,他投靠了納垢,他進入到了實驗室,他主持了**實驗,他深刻的了解了這種病毒的強大。


    李搖頭說道:“等到你說的那一天會需要多久?你又要進行多久這樣殘酷的試驗才能完全掌握這種力量?”


    “我說不準,時間肯定不會短就是了,畢竟這可是神靈的力量,我們不能急。不過,我們的每一次的失敗都將會是一次微小的進步,每一次成功都將會是一次大踏步的前行,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將會與帝國有利,至於殘酷的試驗,”弗萊明歎氣說道:“這隻是必要的犧牲,進步總是伴隨著犧牲的。況且對於這些人來說,如同狗一樣的活著,也不一定是什麽好選擇,奴隸的生活很淒慘的,他們之中的許多人一生都不曾不上一頓飽飯,至少我沒讓他們餓著,或許活著對於他們來說還要更加殘酷一些。不管怎樣,今後會慢慢變好的。”


    “沒有今後了,弗萊明,我今天就要結束你的錯誤,”李說著的同時,腳步也走到了裂痕最為密集的地方,他猛然拔出了腰間的利劍,長劍化作了一道流光,符文閃爍,勁道集中成為一束,陡然爆發的貫穿力猛然的刺透了多層防彈玻璃,直接刺入到了弗萊明的胸膛之中,“到地獄之中去懺悔你的罪惡吧,弗萊明!”


    弗萊明不可置信的看著刺入到胸膛之中的利刃,又看了看李,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什麽都說不出口,然後茫然的楊天栽倒。而在他身後的格曼博士則快步上前,倉皇的高聲喊道:“弗萊明博士!弗萊明博士!你怎麽了,你不能死啊!”


    “死?死!”弗雷明躺在格曼博士的懷裏,惡狠狠的說道:“怎麽可能!死!?我的事業還沒有完成,如果我死了,我的戰友們豈不是白白犧牲了?在此之前,我怎麽可能死?”弗萊明摸了摸胸口涔涔冒出的鮮血,隨即歎息說道:“可這是致命傷,李團長找到了機會,竟然刺穿了主戰坦克主炮都打不開的防禦,真是讓人驚愕,不過我還死不了,格曼博士,不要慌張,事情還沒有結束,我沒這麽容易倒下,先去拉動紅色杆杆,我們要給李團長找點事情做,否則他會在牆上挖出一個洞來的,然後,將冰櫃之中的紅色藥劑拿過來。”


    格曼博士慌張的按照弗萊明的指示去做了,首先是紅色的杆杆被拉動,李聽到了從身後傳來的玻璃的破碎聲,自己身後的儲藏室的培養槽被打碎了,然後陸陸續續的玻璃破碎聲響起。


    聽聲音就能判斷出,玻璃是從被內部打碎的。


    那地方有著上百個培養槽,每一個培養槽內都儲存著一隻舔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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