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下班後,常雨澤去超市買了大兜水果和食品,開車去老丈人家。徐鐸已經離開歸德,黃愛玲留在家裏看家和照顧露露。徐虹已經恢複常態,回到了母親家。


    昨夜,常雨澤聽出了徐虹的心聲,就象那個心理谘詢師吳老師所說,徐虹深受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所害,她的是非觀念已經被那個無形的道德牢籠完全禁固住了,她把謊言當成了真實,潛移默化下堅信她才是受害者。她完全全否認她跟鄭衛華的私情,即便她跟他的通話記錄暴光,她也狡辯是正常的交往。


    而張院長則通過醫院裏幾天的進一步觀察和診斷,斷定徐虹可能已經初患精神分裂症,她現在的行為舉止正是該病症的表現,情感倒錯,或明顯的情感淡漠,她把親人對於她的治療和關心視作侵犯她的人權,她對此極度反感和仇視,甚至要起訴她的親人。不過,張院長表示徐虹的病情並不嚴重,隻是初患,經過親人的關心和嗬護,有可能自然痊愈。


    常雨澤已經下定決心,就象昨夜殷蔓蔓代他所說的那樣,他會拋棄前嫌,全力照顧徐虹,哪怕她仍然誤會他,甚至抵觸她,他也不退縮,因為她是一個病人,心智不健全的病人,他自然不能跟病人一般見識。


    當常雨澤開車進入法院家屬小區時,恰好看見徐虹從家裏出來,她盤著團發笈,雪白的脖頸如天鵝般高傲,她穿著波西米亞風格的長裙,暗灰的底色,深紅的繁複各異的花卉圖案,深沉凝重中散發著盎然生機和活力。她秀肩上掛著一個長長金屬璉的小包,急匆匆的向小區外走去。


    徐虹在外麵攔下一輛出租車,立即乘車離開。


    已到晚飯時間,她現在出去幹什麽?常雨澤沒有驚動她,悄悄的跟著她。


    徐虹來到愛琴海咖啡店,竟直進去。


    她約誰一起吃飯?應該不是殷蔓蔓,如果是殷蔓蔓,她會提前告訴他,因為他已經對她說過他今晚會到家裏跟徐虹見麵。


    常雨澤把車停在咖啡店對麵的街道邊,仔細觀察,心存疑惑。


    愛琴海咖啡二樓臨街的一間燈光亮起來,從輕掩的窗簾看進去,姿態優雅的徐虹正坐在臨窗的位置,一個畢恭畢敬的服務員站她麵前與她交談,爾後服務員離開房間,她拿起手機撥打。


    她在跟誰聯係?常雨澤心中沒來由的緊張起來。


    約莫過了十來分鍾,一個身影出現在二樓的房間裏。


    常雨澤心中倏的燃起一陣濤天烈焰,鄭衛華,她約的是他,是這個肮髒的老東西!


    鄭衛華進來,徐虹站了起來,似乎在與他打招呼,說話。


    鄭衛華似乎笑著,滿麵春風,他揮手示意徐虹坐下,然後走到她的對麵,伸手拉下窗簾,屋內的情景再也看不到,隻有微弱朦朧的光影從窗簾透出來。


    常雨澤死死握住方向盤,心中劇烈疼痛,憤怒的烈火燒得他眼前一片血紅。徐虹,你為什麽要這樣,不與他電話聯係了,而是直接與他“麵談”!在你心目中,為了維護你那所謂的虛假“真相”,你連所有親情都舍之不顧了嗎!


    常雨澤可以想像窗戶裏麵的“溫情”場麵:剛剛受過精神病院摧殘的徐虹,投進老奸夫厚實的胸膛,向他淚水漣漣的訴苦,尋求老奸夫的慰籍。


    如果手邊有槍,常雨澤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控製下去,是否還會撥槍怒射。可是,他不得不冷靜思考,他已經跟徐虹簽訂離婚協議了,理論上兩人已是自由身,誰都有跟其他男女交往的權力。就象徐虹昨夜曾經說過的話,她有權力跟姓鄭的聯係,不管是電話還是麵談。協議簽訂之前,她還是偷偷摸摸的打個偷情電話,現在幹脆挑明了,她就是要與姓鄭的交往,“正大光明”的交往。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精神分裂症?徐虹真有心理疾病嗎,看她此時的表現,與正常人無異,她就象熱戀中的青年男女那樣,她和他的約會坦然淡定。她現在是心理錯亂,還是真的已經愛上了姓鄭的那個老混蛋?


    常雨澤痛苦糾結,已經發動車子,準備離開,可是心裏又有一個聲音在回響,她有心理疾病,精神疾病,她被老東西迷惑了,禁錮了,他不應該拋棄她,而是要拯救她!


    他點燃香煙,一支接一支的狂抽,他的心靈被烈焰不斷的焚燒著,折磨著,心口的劇疼一陣陣的發作。


    走或者留,都是一個艱難的選擇。放棄吧,這個女人已經病入膏肓,無可救藥了;另外一個聲音立即即響起,她是精神病患者,也是受害者,是的,要打敗他,拯救她!


    常雨澤撥通殷蔓蔓的電話,苦笑說:“蔓蔓,我現在非常難受。”


    “嗬,這不象你平時跟我說話的語氣啊。”殷蔓蔓明顯愣了一下,“常雨澤,是不是你跟我姐又發生口角了?”


    “沒有,我甚至就沒有來得及跟她碰麵。”


    “有什麽需要我幫助的嗎?你可以告訴我實話嗎?如果有什麽話你不方便當麵說出來,我可以替你給她打電話。”殷蔓蔓一連幾個問話。


    常雨澤把他剛才看到事情以及他現在的痛苦和矛糾結都講給殷蔓蔓。


    殷蔓蔓少有的凝重語氣說:“常雨澤,姐夫,我現在想這樣稱呼你。我感到你現在特別象一個男人,一個成熟的男人,臨危不亂,處變不驚,雖然你很痛苦很憤怒,但是你已經能夠控製自己的情緒了。相信我,我姐跟變態鄭一定隻是談事情,你不要想歪了。”


    “還用腦袋想嗎,用腳指頭也能猜出來。”


    “需要我給我姐打電話嗎?我征求你的意見。”


    常雨澤更加苦澀:“謝謝,這是在考驗我的毅力,看我的選擇能堅持多久。”


    “等我,我馬上過去,有什麽困難我們一起解決。”


    很快功夫,殷蔓蔓的法拉利出現在常雨澤眼前,她穿著紅色短裙,紮著帥氣的馬尾,玉頸上掛一串七彩的寶石,陽光朝氣,活力四射。


    “走吧,我們也去裏麵喝咖啡。”殷蔓蔓純真的笑著,邀請他,“我沒有給我姐打電話。我希望你是一個穩重的男人,能夠坦然麵對和冷靜處理這樣尷尬的局麵。”


    常雨澤和殷蔓蔓走進咖啡店,她特意選了二樓走廊處的坐位,和他對麵坐下,點了咖啡飲料,邊聊邊等待。如果徐虹他們出來,必須要經過這個走廊。


    殷蔓蔓點了兩杯咖啡,與常雨澤慢慢聊著:“從我一個女孩子的角度來說,成熟穩重做事胸有成竹充滿強大自信的男人才最有魅力。打個比方,即便旁邊有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你也能麵帶微笑的陪我在這裏喝咖啡。”


    常雨澤笑著說:“那樣的男人不叫自信,而是裝逼,火山暴發,所有的人都會死亡,這時候不是陪你這樣的美女喝茶聊天,而是趕緊帶你逃出生天。”


    “嗬嗬。”殷蔓蔓笑了,“瞧,你這不也是很風趣嗎。頭腦還很冷靜,明白事態輕重緩急,沒有被對變態鄭的憤怒衝昏頭腦。知道嗎,以前我指責你,並非是無緣無故。象你這樣三十多歲的男人,應該是心理成熟、心思慎密的、做事冷靜的,而不是毛毛燥燥,動輒肝火大怒的毛頭小夥形像。


    象你那次去銀監局找事,斷不該拔槍怒射,無論我姐是否在裏麵,你的行為實際上是莽撞幼稚的做法。還有這些天你對我姐的衝動和嘲罵,也是你心智不成熟的表現,你始終被情緒左右了頭腦,聽到或者看到一些有關我姐的負麵信息,立即就怒火上頭,不分皂白,開始無情指責我姐,沒有男人的寬大心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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