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的日記門事件漸漸平息了,新聞媒體都停止了轉發和關注,開始熱炒其他新聞事件。


    但是,在歸德市,日記門的桃色事件並沒有真正平息,而是暗流湧動。


    常雨澤和徐虹經過諸多衝突和風波,鬧得夫妻感情降到冰點,現正在慢慢修複。


    周小燕在婚紗影樓拍了一套婚紗照,她的美貌和甜蜜笑容頓時成為影樓最經典的作品之一,據說她跟鄭衛華的新婚佳期已經定好,她每天都沉浸在準新娘的幸福生活裏。


    趙鶯準備與郭忠離婚,兩人發生口角,郭忠因故受傷,向單位請了一個月的病休假,現閉門養病,謝絕見客;


    陳家明所開辦的金鷹典當行突然發生非法吸儲非常集資案件,據說涉案金額高達億元。歸德市公安局已經對金鷹典當行的老板陳家明以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刑拘,一夜之間,陳家明由一個明星企業家變成一個罪犯,其名下的公司財產都被查封。各銀行提前得知信息,搶先一步凍結陳家明各公司的銀行帳戶,因為他在各銀行幾乎都有貸款,而公司帳戶的凍結,資金無法周轉,他所開的公司頓時瀕臨倒閉。


    消息傳開,凡是參與金鷹典當行投資的和借款給陳家明的人都快踏破了他家和單位的門坎,把他一切值錢的東西公然搶走,人們都害怕投資和借款打水漂,能搶回多少就挽回多少損失。


    此時,許娜表現出了女人的無情和決絕,她立即聲明與陳家明離婚,斷絕一切關係,她主動配合公安部門舉證她老公的犯罪事實,並檢舉她老公的其他違法犯罪行為。她對丈夫的冷酷無情連辦案人員都感到心寒和害怕,娶上這樣無情無義的老婆真是罪孽。


    陶祝明聽說常雨澤也向陳家明的公司投了錢,就提醒他趕緊追討投資款,他們經偵部門掌握著陳家明公司的財產,追討款項相對便利些。


    常雨澤苦笑,現在歸德市的一切財產都屬於妻子的,他隻能提醒她,隻能勸告她,至於她是否向許娜和陳家明追討投資款,那是他所無法左右的事情。其實,與二十萬塊錢相比,他倒是更希望妻子不再與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有來往。


    常雨澤心裏清楚,郭忠的受傷與陳家明犯案都跟幕後黑手--鄭衛華有關,因為這兩起事情都是在徐虹三女與鄭衛華在咖啡店聚會後發生的。郭忠受傷與陳家明犯案唯一可能的獲益人就是鄭衛華,這說明他對趙鶯和許娜的控製更徹底了。他不由得擔心徐虹的心態,害怕妻子會學習趙鶯和許娜兩女,為了在老東西麵前爭寵,對他采取意想不到的決裂措施。雖然她跟他簽訂離婚協議比她們兩女更早,但是直到現在他們的離婚還沒有公開化,還在維持這個不冷不熱的家庭。


    樹欲靜而風不止,常雨澤最怕再跟妻子發生什麽爭執或者衝突,但是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並且讓他陷入道德憂傷。


    上班期間,常雨澤接到常辛鄉劉鄉長的電話,“不好意思,打擾常科長了,有個急事得跟你匯報一下。


    “客氣了,匯報可不敢當,劉鄉長有事隻管說。”常雨澤跟他並不太熟,隻是在以往的截訪工作中合作過兩次。


    “是這樣,剛才弟妹來鄉政府了,把我和張書記罵了一通,弄得張書記很沒麵子。常科長,要不你勸勸弟妹,讓她消消氣。”


    “她去你們鄉政府幹什麽?”


    “聽弟妹說,她有個親戚在精神病院治病,是讓鄉政府送進去的,鄉政府也是好意啊,免費出錢給她親戚治病。誰也不知道這個病人是徐院長的親戚,要是知道了誰還敢做這事。”


    這一定是徐虹在發泄她在精神院裏的怒火,精神病院不可能有她家的親戚,不管她想做什麽,在精神病院這件事情上常雨澤感到理虧,所以立即說:“讓她去精神病院把她親戚領出來不就行了,她還去你們鄉政府幹什麽。”


    “嘿嘿。”劉鄉長不鹹不淡的笑了笑,解釋說,“這得需要一個手續,人是鄉政府送去治病的,還得鄉政府的人過去辦出院手續。今天事剛好不湊巧,省農業廳的領導還有咱市裏區裏的領導來我鄉考察,張書記得陪著領導們下去考察,可能有點怠慢了弟妹,所以弟妹在這裏發了點脾氣,非要張書記給個說法。常科長,要不麻煩你給弟妹打個電話說說,讓她消消氣,有什麽不到的地方我跟張書記回頭給弟妹賠禮道歉。”


    “道什麽謙啊,你跟張書記也是替老百姓辦實事。你說說情況,我先了解一下。”徐鐸老家不是這裏人,所以常辛鄉不可能有他老家的親戚,如果是其他親戚在精神病院治療,常雨澤不可能不知道。


    劉鄉長又笑了笑說:“其實,常科長,你們家的這個親戚可能你也有點印像,她是我們鄉謝莊村的人,叫徐秀芬,三十多歲的女人,是我們鄉的上訪針子戶,經常往北京跑,今年四月份她又去北京上訪,還是我跟常科長一塊把她勸回來的。


    回來後,我們鄉請精神病院的專家給她診斷一下,發現她有偏執型精神病,我們鄉政府也是為病人著想,就出錢把她送進精神病院治病,當時她也沒有說跟徐院長有親戚,她要說有這層關係,我跟張書記肯定都不會再做這事。”


    常雨澤聽了劉鄉長的話,心裏說不出來的滋味,他覺得他無法給徐虹打這個電話,他甚至不想跟這種事情有任何關係。他參與截訪工作幾年來,對於截訪工作中的弊端既有親見,也有耳聞,他隻負責在北京的協調和截訪工作,對於截訪回來的上訪戶如何處理他並不參與,但是多少有些耳聞,有些屢教不改的上訪釘子戶地方政府會采取一些不太妥當的做法,比如培訓班強化學習,拘留等,聽說個別精神上偏執狂的上訪戶會送進精神病院進行治療。


    對於這些不妥當的做法,常雨澤持否定態度,因為他知道這些做法是有欠公允的,但是他沒有具體參與,所以就沒有過多的負麵情緒在內。而今天他卻不得不直接麵對這種事情,因為徐虹牽涉其中,她要解救的病人,可能就是他截訪回來的上訪戶。通過劉鄉長的描述,他似乎對這個叫徐秀芬的女人有了一點模糊的印像。


    “說詳細點吧,劉鄉長,你們鄉對上訪釘子戶的處理程序是怎麽定的,她在精神病院的治療情況怎麽樣,她家裏的情況如何,我了解清楚了才好做工作。”


    “我們鄉是這樣處理上訪釘子戶的,第一次進京上訪是押解回來,說服教育,讓其自行回家;第二次進京上訪押解回來後,要派專人監督,隨時匯報行蹤,重點布防;再敢進京上訪就要送培訓班隔離學習;


    要是隔離學習後還不服從管教,還是進京上訪,對於這種頑固不化的上訪釘子戶鄉裏會采取其他措施,有的會拘留一段時間,有的會送進精神病院進行治療。聽精神病院的專家說,這種頑固不化的上訪釘子戶基本上都是偏執狂,可以看作是精神病。


    其實,我們常辛鄉的處理方式還算比較溫和的,市裏通知要求的更嚴,凡是非法進京上訪,第一次就是嚴重警告!第二次就是拘留!第三次就是判刑入獄勞教!


    這個徐秀芬就是我們鄉的上訪釘子戶,老大難,她進京上訪好幾會了,有兩次都是我去北京把她接回來的。其實她反應的問題也不是多大的事,我們鄉在規劃工業園時,把她家的房子給征了,在賠償她拆遷款時,她說她的宅基地麵積丈量有問題,說少算了百十平方,非要鄉裏把少算的給補償出來。少算的那處地是她以前的老宅子,以前是都土坯茅草房,十幾年不住日曬雨淋的隻剩一堆黃土,就是一片棄耕地,她非說要按現有的住宅標準賠償。鄉裏肯定無法答應她的無理要求,要是答應她了,全鄉這樣的老宅子多了是,鄉裏也賠不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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