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雨澤把周小燕帶出來,開車來到蘇柔住處附近,時間不到,他請她到一家西餐店喝杯咖啡,讓她情緒穩定下來。她這幾天顯然沒有胄口吃東西,來到店裏又要了一些餐點。常雨澤跟周小燕談了許多話,對這個女人又有一點認識。


    五朵銀花,每個美麗銀花都有一個“婉約淒美”的故事,美麗女人都有天生的高傲資本,美麗女人身後都有無數仰慕她的男人,其中不乏有權有錢的男人,美麗女人見慣了男人的奉承和討好,自然不會被男人的甜言蜜語所輕易折服。而五朵美麗高傲的銀花先後被鄭衛華這個老醜男收作私寵,其中的故事肯定會非常離奇曲折。


    鄭衛華在日記中已經詳細記錄他收服幾個銀花的過程:趙鶯是從火車偶遇他給她相麵開始,就一步步落入他的魔掌;徐虹是從她在鄭州被他**開始,內心深處慢慢烙印下這個肮髒男人的畸形感情;謝雅琳是從她參加大學生招聘會開始就被這個老色官納入他的獵美計劃;許娜的故事更早,在日記的最初部分她就已經是老東西的忠實情fu,如果鄭衛華把他收服許娜的過程寫出來,也一定是非常吸引人的故事。


    五朵銀花裏,唯有周小燕的故事最簡單,描寫她的內容最少,論漂亮臉蛋和模特身材,周小燕絕對是數一數二,並且她又是未婚女人,是鄭衛華名義上的女友,應該她的故事最多才是,可是,鄭衛華對她著墨最少,因為,她少了一個特質,缺乏征服的難度,從許娜把她介紹給鄭衛華起,她就委身給了老色官。


    周小燕給常雨澤講訴她成長的辛酸:她生於一個普通的工人家庭,她在上小學的時候,爸媽同時下崗,生活頓時異常艱辛,但是爸媽依然不遺餘力的供她上學,滿足她花銷打扮的所有要求,對於爸媽的困苦和辛勞她非常痛心,發誓長大後要讓爸媽過上好生活。中學時她不乏少女的美麗幻想,想當明星,想當紅模,成為一個在閃光燈下生活的漂亮女人,可是現實是殘酷的,她除了漂亮臉蛋,並沒有好成績,她沒有考上理想的學校,隻是在一家普通專科學校完成學業。


    學得好不如嫁得好,她又開始接受這個命運,處處留心交朋友,結果倒是認識了幾個官二代和錢二代,但是並沒有達成她的美好願望,不過是陪人家玩了幾年奢華的生活而已。她的標準慢慢放低,打算當成功男士的二奶或三奶,然後再慢慢轉正,就是這個時候,她結識了長袖善舞的許娜,許娜把她介紹給鄭衛華,說這個老官員跟發妻不合,遲早離婚,離婚後周小燕就可以升任為正妻了。


    周小燕更象現代的女性,愛慕虛榮,貪圖享受,為了當有權有錢的官太太,不在乎對象的年齡和醜相。即便日記上網,鄭衛華仕途已經終結,她還對他不離不棄,甚至準備進一步發展跟他的關係。是的,她有她的理由,她讓他玩弄了幾年,還沒有從他身上撈到足夠多的錢財,所以她要搏最後一把,從老色官身上榨取最後的利益。但是她就沒有想到她這樣做如同火中取栗,弄不好連她自已也給賠進監獄。


    周小燕的表現,用一個褒義詞來形容,叫作純真;用一個中性詞形容,叫作幼稚;用一個貶義詞來形容,叫作白癡。趙鶯和謝雅琳相繼都離開了鄭衛華,雖然有許娜背後搞鬼,但是也可以看出鄭衛華已經開始眾叛親離,離倒台不遠了,他倒台的時候就是他伏法判刑的時候,而周小燕還不知死活,跟他上躥下跳,替他變現非法財產。


    當常雨澤毫不留情的指出她的白癡行為時,她以淚洗麵,痛哭不止,她的聲音很嗲,天生的迷人聲音,尤其是她淚水漣漣時,尤其給人楚楚可憐的感覺。她說她會痛改前非,斷絕跟鄭衛華的一切關係,檢舉揭發他的犯罪事實,爭取戴罪立功,她請求政府寬大處理,她以後會老老實實做人,找一個本分的男人嫁了,安安生生過日子。


    這些套話常雨澤一句也沒有聽進去,隻要能嚇住她,說服她,讓她打心底的明白利害,跟老東西劃清界限,就達到目的了。但是她說的有些話還是觸動了他。


    就象許娜預測的那樣,周小燕並不相信徐虹與鄭衛華的關係,她對徐虹的印像非常好,在她心目中,徐虹是一個充滿愛心樂於幫助同事高貴優雅的女人,她根本不可能是粗俗醜陋鄭衛華的情人。當她對常雨澤說出她對徐虹的感覺時,語氣裏都是仰慕和崇拜,聽得出來並非是刻意討好他。


    常雨澤唯有感慨萬千,老東西跟徐虹兩人隱藏得太深了,連老東西身邊的女人都不清楚他們的關係。他打斷她的話,說他以前也是這樣的感覺,對徐虹的人品深信不疑,直到他在銀監局親眼看見他們兩人鬼混才確認他們之間的肮髒關係。他不想再聽任何人給徐虹辯護,那都會刺傷他的心,受徐虹蒙蔽的人越多,受她傷害的人就越多。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常雨澤聯係上蘇柔,帶著周小燕來到她家,住在她家。


    果然,蘇柔不負常雨澤的期望,短短幾天,蘇柔就跟周小燕建立初步的友誼,兩個女人無話不談,就象認識多年的好姐妹。蘇柔還在忙於她的私人會所,白天四處奔波,聯係合夥人及建所開店的前期工作。她出去時都會帶上周小燕,讓她作她的助手,既是看管她,也是加深兩人的友情。


    周小燕現在已經是自由身了,她有許多時間和機會可以給外界聯係。常雨澤偷偷觀察她幾次,沒有發現她有異常情況。蘇柔也反映她的情緒在慢慢恢複,她對鄭衛華沒有表現出重溫舊夢的可能,反倒是越發悔恨往日的無知。常雨澤也讓許娜嚴密監視鄭衛華,如果鄭衛華接到周小燕的電話,肯定會有異常的表現和行動。


    事情的發展就象期望中的那樣順利,周小燕似乎已經適應現在的生活,每天都跟著蘇柔跑東跑西,回家後也會跟她討論生意上的事情,她工作這幾年幾乎沒有學到什麽特長,所以對於蘇柔談及的生意經基本上插不上話,大部分時間是傾聽蘇柔暢談,臉上都是仰慕之色。她要比蘇柔年長兩三歲,可是論生活經驗和社會閱曆卻是差了一大截。對於蘇柔所構繪的會所發展的遠大前景,周小燕的神情是如此的期待。


    粉刺臉欺負她的事情也已經有了交待,這家保安公司對此事非常重視,公司副總第二天就親自登門拜訪給周小燕賠禮道謙,並且懲罰了那個輕薄的粉刺臉,切掉他一整支手指。常雨澤明白這是保安公司對徐安寧的交待,用一種體罰的方式表達他們的誠意,不過,他沒有讓周小燕看那根盛在盒子裏的血淋淋的手指,太血腥了。


    隻是,周小燕內心的惶恐不安還是顯而易見,每每想到叵測的命運,她就會露出傷心和痛苦的表情。即便她已經舉證鄭衛華,但是鄭衛華畢竟還在任上,活得生龍活虎,不知道他伏法的時候會如何判刑,而她又能多大程度減免他的牽連,名聲狼籍已不可避免,關鍵是不能再受牢獄之災,她對於更遠的生活則更加無法想像。


    蘇柔說人不能長期生活在恐惶中,前途叵測沒有光明的生活會讓人產生絕望的念頭,人要麽在絕望中頹廢,要麽會產生許多不可理愉的行為,要想讓周小燕徹底背叛老情夫,與舊生活完全決裂,隻給她恐懼,不給她希望是不行的。


    給她生活的希望,什麽樣的生活才是她希望的?在鄭衛華伏法判刑之時,能夠減免她的罪責,不讓她受牢獄之苦就已經是寬大的了,還想保全她從老東西那獲得的不法財產嗎,不可能,還想過上往日奢華的生活嗎,不可能。周小燕今後最希望過的生活應該是平凡女人的生活,最起碼短期內她要接受這個現實,至於以後她是否繼續依附成功男士過二奶三奶的奢靡生活就是她自已的選擇了。


    常雨澤正在憂心如何穩定周小燕的情緒,讓她與老東西徹底決裂時,接到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歸德市精神病院的張院長打來的。他在電話中說:“常科長,不好意思給你打電話,你愛人昨天又來醫院找事了,她說我們醫院非法收治一個叫林東風的病人,要起訴我們醫院。這個林東風是老病號,在我們醫院治療好幾年了,並且是從外地精神病院轉院過來的,我們兩家醫院都診斷認定該病人是偏執型精神病,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需要長期住院治療。


    你愛人張口就說這個病人沒有精神病,是我們醫院非法收治,要求醫院立即放人,並且說要讓我們醫院賠償這個病人的精神損失和務工損失等等。你不知道,上次那個叫徐秀芬的女病人我們醫院也賠了幾千塊錢,聽說是徐秀芬是你老嶽父本家的親戚,我們醫院賠點錢是應該的。這下又出來一個林東風,又要讓我們賠錢認錯,該不會也是你愛人家的親戚吧。”


    說完這些,張院長又小心亦亦的說:“我想可能是你愛人對我們醫院有些誤會,心裏有氣。要知道這樣,我上次真不該給你愛人看病,我們醫院是市級醫院,廟太小,不該接收她這樣的高層人士,當時我應該介紹你愛人到省級醫院去診斷。現在可好,徐虹動不動就找我們醫院的事,弄得我們的醫生都人心惶惶,不敢給人看病了。


    常科長,我知道你出差在外很忙,不想打擾你,可是我實在沒法了。這些天市裏正在搞慶典活動,上麵領導已經給我們醫療係統發話了,各人管好各自的醫院,絕對杜絕醫患糾紛的發生,誰要是在此期間抹黑市裏的形像,影響慶典活動,立即摘帽。你老嶽父身體有病,我不敢打電話刺激他,所以隻好給你訴訴苦,希望常科長能體諒我的難處,勸勸你愛人,有事好商量,我給她親自賠禮道歉都行,讓她放過我們醫院吧。”


    “張院長客氣了,你不說我真不知道這事。這個叫林東風的人我從來沒聽說過,肯定不是我們家的親戚,很可能是林東風的家人托我老婆辦這個事,徐虹是律師,如果有人委托她打官司,她也不好推辭。她絕對不是故意找咱醫院的事,上次從咱們醫院診斷後,她回家除了給我發發脾氣,並沒有說醫院的賴話,醫院對她的關照她沒什麽可說的。要不這樣,我回頭給我老婆說說,別人委托她的官司我勸她先放放,如果能轉給其他律師更好。”


    “謝謝,謝謝,有常科長這句話,我就放心多了。拜托常科長多給你愛人解釋解釋,哪天你回來了,我登門拜訪,以前在醫院時哪點對弟妹招待不周的,請她多多原諒,畢竟我們給她診斷病情也是為好,並非故意冒犯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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