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慶典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開始倒計時了,駐京辦的接待任務也更加多了。市裏的領導們開始頻頻進京拜會各部委,希望能夠拉近關係,邀請到部委的領導親臨慶典會場,隻有蒞臨會場的領導級別足夠高,才更能彰顯慶典活動的隆重和熱烈。


    由於迎來接往的領導們級別越來越高,駐京辦工作人員越發的小心謹慎,生怕工作疏漏影響了自身的前途。


    常雨澤也放下私心雜念,全身心的協助牛主任做好駐京辦的接訪和維穩工作,工作當頭,對於鄭衛華的鬥爭也暫時放置腦後。這是特殊時期,他要保持低調。但是,他的低調並沒有換來事態的平和,相反,事情變得更加惡化。


    常雨澤突然接到媽媽的電話,宋臘梅在電話裏哭著告訴他,他爸爸正在家吃午飯,市紀委的過來幾個人,把他爸爸帶走了,據說是有人舉報他貪汙受賄。


    被紀委的“請”去接受調查,也就是說常獻義被雙規了。


    常雨澤感到心口一陣刺疼,接著是無法遏製的怒火,他正在辦公室坐著,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他媽的,敢動我的家人!隻是,他強壓住怒火,輕聲勸慰媽媽,讓她不要太擔心,讓她不要多說話,他會處理這一切。他立即給局長打電話匯報情況。


    劉逢東也很震驚,他說:“我也不知道,剛剛發生的事嗎?你確定是市紀委的,那就好辦,我現在就跟紀委的聯係,動我的人我有權力知道。你不用慌,沒啥大不了的,我問問再說,等我的電話。”


    掛了局長的電話,常雨澤心頭一陣茫然,他不想把這個壞消息往老東西那聯想,強迫自己相信紀委隻是在例行公事,或者隻是請他爸爸調查某件不相幹的事情,可是他立即又否定了這個念頭,從門店受檢查,到今天他爸爸雙規,這中間有一個無形的手在操縱著,而這個無形的黑手肯定是老東西搞的鬼!


    但是現在,他無人可問,無人可詢,除了他的領導。他相信他爸爸不會有什麽大的貪腐問題,即便到紀委走一趟也會平安出來,但是受到雙規畢竟是聲名受損的事情,他不想讓爸爸晚節不保。他現在非常希望能聽到局長的好消息,他爸爸隻是到紀委走了一趟,毫發無損的又出來了。


    他終於等來局長的電話,但是消息卻不容樂觀,劉逢東告訴他:“我聽紀委的說,可能跟幾年前你爸經手的一樁案子有關,一個涉案人員向紀委舉報你爸可能收了嫌犯的錢財。現在紀委是根據舉報程序著手調查,可能要三兩天吧。這事你也不要太擔心,既然是紀委出麵調查,肯定是從違紀的角度出發,說明針對你爸的舉證還沒有那麽嚴重,要是確證你爸違法那就該提交檢察院了。再等等,我跟紀委的再溝通溝通。”


    常雨澤聽明白了領導的意思,他爸爸不是進裏麵配合調查,而是要坐實證據,他回答說:“領導,我覺得事情不是那麽簡單,我了解我爸的脾氣,他一輩子做事都是小心謹慎,不可能有什麽勒索嫌犯拿人錢財的大錯,吸人家幾盒煙喝人家幾場酒倒是可能有,不過這些問題也不值得放到紀委的大台麵上。我知道這件事不是針對我爸,而是針對我,因為我整了鄭衛華那個老東西,他想通過紀委報複我。”


    “你別瞎猜,你以為紀委是他家開的,想查誰就查誰。”


    “領導你以前也看到了,鄭衛華跟紀委書記曾燕春就是穿一條褲子,他們是合著夥要報複我。”常雨澤把前段時間關於他家門店發生的事情都匯報報給劉逢東,然後氣憤難平的說,“領導,我可是不折不扣的執行你的命令,你讓我低調做事,我老老實實做了,我連門店都轉讓出去了,為的是不讓他們抓我的把柄。可是這個混蛋得寸進尺,又來冒犯我的家人!”


    劉逢東說:“現在是慶典期間,各行各業都查得很嚴,休閑娛樂行業查得更嚴。你的門店可能就是上麵查查而已,你不要亂往鄭衛華身上扯。我給你說過了,他就是一個小銀監局長,不是一手托天的人物,他跟市裏誰誰關係好,那都是表麵上的,真是出事了,誰也不會替他硬出頭,尤其他現在全身都是新聞,市領導躲他還躲不及,咋會再幫他暗中做小動作。倒是你口口聲聲說他想報複你,是不是你還再對他采取啥動作,聽說他在北京賣的房子已經讓你整得很慘。”


    “我始終是按領導的意思在辦,你發過話後,我對他沒有再采取任何行動。他折價賣房子是他自找的,不關我的事。但是他這樣報複我,我就不能再忍下去,沒有事我也得給他找出事來。”


    劉逢東聽出了他話裏的火氣,立即批評他說:“小常,我給你說清楚,要冷靜,不要魯莽行事。不許你再針對鄭衛華采取行動,你一搞準得搞出新聞來。慶典的日子就快到了,你想我們市局都跟著你難看嗎?


    你爸是軍人出身,又在公安行當幹了幾十年,生生死死的事見多了,還抗不住這點小挫折嗎,還要你替他瞎操心。


    紀委請人喝茶的多了,有些人進去是交待自已的問題,有些人進去是揭發別人的問題,有些人進去又出來隻是走過場。有我在這盯著呢,紀委不能亂處理我的人,我保你爸不會有多大的事。”


    “謝謝你領導,我知道該怎麽做事,我不會給你添亂子,他能通過紀委報複我,我也會通過正當途徑收拾他。”常雨澤已經下定決心,要給鄭衛華難看,他不能再退讓了。


    很快,徐鐸又打過來電話,同樣是勸慰常雨澤,讓少安毋躁,今天發生的事情由劉逢東負責斡旋,至於鄭衛華的事情由他回來後解決,他也明確告知女婿他已經在對鄭衛華采取措施,隻是他也要顧全大局,不能破壞歸德市的慶典活動,因為這事關歸德市黨政各界的整體形象。


    常雨澤能理解嶽父和局長的苦心,但是他已經不打算沉默了,前些天已經有紀委和稅務局到他門店找事,現在又有他爸爸受到雙規,這一列打擊都是針對他常雨澤的,如果他再次忍讓,接下來會否有更加惡劣的行為呢?所謂顧全大局隻是讓他們這些基層人員遵守,而上位者依然在做著無恥的勾當,既然是在慶典期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為什麽紀委不暫時放過他爸爸呢,等到慶典結束後再調查他不可嗎,非要趕到這個節骨眼上!


    徐虹也打來電話,她也聽說了公公被雙規的事情,她說她會回家看望婆婆,讓常雨澤不要太擔心,歸德的事情有劉局長和她爸解決。聽得出來,她的話裏很惶然,她很在意和擔心。


    但是,誰的勸告也都無法平息常雨澤的怒火,他現在滿腦子裏都是他爸爸在紀委雙規室接受審查的場景,這裏雖然不象公安部門審訊室那樣森嚴,但是拷問人的程序都大同小異,都是身心遭受折磨的經曆,爸爸年齡大了,身體條件不太好,他無法容忍因為他的事情而讓親人遭受折磨。


    常雨澤決定給鄭衛華挑明話題,看這個混蛋是什麽態度,他要和他單打獨鬥,不容許他再報複他身邊的親人。鄭衛華這個混蛋是一個裸官,他老婆閨女都在國外,沒人能動得了他的家人,所以他現在玩起來肆無忌憚。


    他現在非常擔心爸爸,如果紀委的能立即放了他爸爸,他甚至考慮可以放過鄭衛華,雖然這種想法讓他更加痛苦。妻子已經受到那個混蛋的玷汙,現在他的父母又受到傷害,而他反擊的手段又處處製肘,無法痛擊仇人。


    常雨澤撥通鄭衛華的電話,滿嘴的火藥味質問過去:“你想怎麽樣,是不是想繼續玩下去?!”


    鄭衛華停頓片刻,似乎在消化他突然發過來的一招,接著毫不示弱的回應說:“你是啥意思常雨澤?我不來問你,你倒好意思來問我,你想咋玩下去。我告訴你,你不要再給我背後搞鬼,我掙的錢你一份也動不了,誰也動不了。你不要認為你有點關係就能胡作非為,我鄭衛華也不是好說話的人。”


    “我常雨澤也不是吃素的,你不要想著跟紀委的關係好,借他人的刀子來害我的家人,告訴你鄭衛華,逼急了老子還敢拿槍收拾你!”


    “哈哈哈!”鄭衛華一陣冷笑和嘲笑,毫不掩飾的說,“算你厲害姓常的,有種你隻管拿槍過來找我。我也活大把年勁了,該享的福都享了,該玩的女人也玩了,死也沒啥可惜的。你開槍打死我,我就不信你能活下去。一命抵一命,看誰劃算。”


    “你不怕死很好,有種咱們兩個單挑,別找我的家人說事。我跟你逢陪到底。”


    “你很幼稚常雨澤,我看你在社會上白混恁些年。你跟我鬥毫無意義,鬥到最後你也不會是勝家。我承認徐虹是一個仙女,是個男人都想上她,你一口咬定我上過徐虹,我想不承認這個豔福都不行。但是我提醒你常雨澤,你是警察,應該擴大偵察範圍,看看徐虹後麵是不是還有其他男人,你頭上的這頂綠帽子說不準是哪個男人給你弄上去的呢。你跟我鬥得死去活來,那個真正上過徐虹的男人還不在背後笑死了。”


    “閉嘴,你不要提徐虹的名字,你不配,現在她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隻問你一句話,紀委的事情你想怎麽樣,準備收手還是想繼續搞下去!”


    “嗬嗬,你是說你老爹宋獻義的事吧,我也是剛聽朋友說他讓紀委的請去喝茶了。那是紀委內部的事情,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要往我身上潑髒水。我倒是勸告你要及時收手,不要再在北京搞事,我在北京的房產投資都是我的合法收入,你跟周小燕那個臭嫖子甭想弄走我一分錢!”


    “你這樣說我們是沒有緩合的了?!”


    “一切後果都是你整出來的,收不收手你自已最清楚。我勸你別太囂張了,年輕人太囂張了路走不長。”


    “好吧,看誰的路能走得更長!”常雨澤衝著電話陰惻惻的怒吼一聲,“你他媽的鄭衛華,我要整死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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