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常獻義一行人來到歸德中心醫院,來到張鋒的病房前。張鋒已經動過手術,正在病房裏養護,醫院專門給他一間病房,按重症監護的標準,由香港來的護工全天護理。


    當常獻義敲開病房門,說張鋒的親戚來看他時。病房裏一位打扮得象男孩子的女護工卻當場回絕他,根本不讓他們進去半步。她說雇主交待過,任何人都不能進去打擾病人,她隻聽從雇主的安排,她得請示過才行。


    這個女護工就是範麗曾經見過的女人,她的表情非常冷漠,即便聽說來人是張鋒的親戚,也隻是冷冷的掃視他們一眼,沒有任何示好的表情。她讓張鋒的大伯等人在外麵等待,她給雇主殷蔓蔓打電話,說病人的老家親戚過來看他了,問她要不要他們進去看,她的話夾雜著廣東話,不虧是香港來的護工。


    常獻義很尷尬,趕緊給張鋒的大伯解釋,他說張鋒現在歸德一家公司上班,他受傷後就是他公司的人暫時在醫院照料他,由於張鋒對外一直說他是孤兒,老家沒有什麽親人,所以他公司的人都不知道他老家還有親人,所以才會發生這個誤會。他又解釋說,張鋒剛動過手術,醫生不讓人隨便打擾他,也是為他好。


    張鋒的二堂哥對常獻義的話不置可否,他心裏已經開始犯嘀咕,這個老常不是說過張鋒住院都是他們常家在負責嗎,怎麽現在他自已連病房也進不去,隻是他們兩口子已經收了人家的錢,就不多話了,靜觀其變。


    殷蔓蔓很快捂著腰走過來,許娜緊跟在她身邊攙扶著她。張鋒的病房與殷蔓蔓的病房在同一樓層,相距不遠。現在給張鋒護理的都是殷蔓蔓從香港請來的護工,醫院方麵不想過問,有什麽需求都是由殷蔓蔓跟她們協調。


    殷蔓蔓看到領頭的是常獻義,立即親熱的叫他一聲“常叔”。這聲“常叔”給足了常獻義麵子,讓他也能在張家人麵前重新挺直腰板了,他趕緊給殷蔓蔓介紹張鋒的大伯等人。


    在這起事件中,常獻義的做事可圈可點。他聽說常雨澤槍傷殷張二人後,第一時間就跑到醫院,他見常雨澤無大礙後,立即到殷常二人的治療處,跑前忙後,不辭勞苦。他當時也提出拿錢給張鋒和殷蔓蔓看病,隻是殷蔓蔓回絕了他。


    他大局觀把握得非常好,既然是常雨澤傷了人,他勢必要積極配合治療傷者,這樣才可能獲得傷者的諒解。他當時也提出拿錢給張鋒和殷蔓蔓看病,隻是殷蔓蔓回絕了他。


    他比範麗更早認識到殷蔓蔓的關鍵性,他已經打算好,等殷蔓蔓傷情穩定後,他們一家三口都去給殷蔓蔓賠不是,但是常雨澤提前去了,結果不僅沒有得到殷蔓蔓的諒解,反而被她罵了出來,而她也堅定要立案起訴他。他對這個結果非常遺憾,也就不敢再告訴老伴了,他打算等殷蔓蔓氣消些時全家再同去看望她。


    “好象聽說張鋒老家是阜陽張什麽樓村的,你們也是張什麽樓的?你說你是張鋒的大伯,帶身份證沒有?”殷蔓蔓給了常獻義麵子,很快又收回來,雖然常獻義介紹了張鋒的大伯他們,她還是要驗證身份證,她認真的說,“張鋒到我公司上班的時候,他沒有告訴公司他在老家還有什麽親戚,他隻說他是孤兒,他爸爸下煤礦出事故死了,他媽媽不要他又改嫁走了。所以我得看看各位的身份證。”


    殷蔓蔓雖然穿著病號服,但是她高傲的姿態和絕美的容顏讓這幾個農村人心生敬畏,尤其還聽說她是大公司的老板,更加不敢仰視。張鋒的二堂嫂收齊他們幾人的身份證後小心翼翼的遞給殷蔓蔓。其實他們的身份證這檔事還是常獻義提前準備好的,他為了讓張家的人到歸德後在諒解書上簽字畫押,來之前就提醒他們要帶身份證了。


    張鋒的二堂嫂又給殷蔓蔓小聲解釋說:“張鋒真是俺家的堂弟,他很小就從家裏出來了,俺爸還有他幾個堂哥們一直都很想念張鋒,可是誰都聯係不上他,要是知道他在歸德上班,俺們早來看他了。”


    殷蔓蔓根本沒有聽她說話的意思,隻是低頭仔細檢查每張身份證,還逐一對應每張麵孔,比警察查驗身份證還要認真,常獻義不知道她這樣做有什麽目的,隻是沒借口阻止她。張鋒是她從槍口下推開的,張鋒住院動手術都是她花錢請的香港專家,包括現在張鋒的一切治療都是她主持的。與其說張鋒的大伯是張鋒的親人,殷蔓蔓這個外國人才更象是張鋒的“親人”。


    殷蔓蔓驗完身份證,讓那個假男孩護工打開房門,放他們進去,同時交待說:“張鋒剛動過手術,現在仍然昏迷不醒,醫生要求重點看護,不能有任何驚擾他的動作和聲音。你們都是他的親戚,應該比我這個外人更關心他才對。”


    他們聞言輕手輕腳的走進病房。病房裏寂靜無聲,中間放著一張病床上,張鋒躺在床上,蓋著潔白的病號被子,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鼻子裏插著氧氣管,手上紮著吊針,頭上身上插滿了各式儀器的管線,他緊閉著眼睛,小半張麵孔露出來,臉色異常蒼白。


    “小四……”張鋒的大伯顫微微的走上前去,悲聲喚著他的小名,想伸手摸摸他,這是他的侄子,是他弟弟的兒子,雖然是抱養來的,但是從小在他麵前長大,那份親情是真實存在的。


    “站住,別碰住了儀器!”那個假男孩護工立即阻止老漢的動作,她倒是堅守職責。


    張鋒的大伯趕緊停步,揉揉眼睛,看了又看,有點疑惑的問:“這就是俺家的張鋒,小,小四嗎?”


    “不是你家的張鋒還是別家的張鋒嗎?你不是說你是張鋒的大伯嗎?”殷蔓蔓小聲反問,那表情更象是質疑他們是不是冒牌的親戚。


    張鋒的二堂嫂連忙插話給殷蔓蔓解釋說:“張鋒十幾歲就從家裏出來了,到這會差不多有七八十來年了。我剛過門來的時候,他還是不大點的小孩,這會都長成大人了,模樣自然變化大了。你別見怪老總,俺爸年齡大了,有點眼花,俺兩口子不會看錯人,就是俺家堂弟張鋒。”


    “那就好,你們都是張鋒的親戚,他現在受傷昏迷不醒,前期都是我們公司出錢出人照顧他,現在你們來了,我們得出去談談,有些事情我們得說清楚。”殷蔓蔓見張鋒的這幾個親人並沒有表現出來足夠的同情和關心,對他們也就沒有敬重之心,隻讓他們在病房呆了片刻,就把他們請出來,準備帶到她的病房跟他們好好談談。


    常獻義見殷蔓蔓反客為主,要把張鋒的親人引進她的病房,覺得不妙,但也不好出麵勸阻,隻能跟在後麵見機行事。


    當他們幾人剛走進殷蔓蔓的病房時,一位不速之客突然出現,打亂了殷蔓蔓的節奏。


    “蔓蔓,阿姨對不起你,讓你受苦了!”宋臘梅抱著大包小包的禮物突然來到殷蔓蔓的病房,她看見她身穿病號服,模樣憔悴,立即淚水紛飛,失聲痛哭。


    “不要這樣阿姨,你怎麽來了啊。”殷蔓蔓非常敬重宋臘梅,見她如此傷心,立即走上前去安慰她。


    “別動別動,你有傷,一點也不能動,讓阿姨來。”宋臘梅抹掉眼淚,伸手拉住殷蔓蔓,上下左右仔細檢查,看她傷在了哪裏,看她恢複得如何,那眼裏都是濃濃的關愛,“都是我那個混帳兒子不好,害成蔓蔓這樣。蔓蔓你放心,這件事阿姨一定給你作主,我會把那個混帳東西叫來給你磕頭認錯,要打要罰都隨蔓蔓你定!”


    宋臘梅一看見殷蔓蔓,眼中就隻有她了,全然不顧病房裏還有其他人,拉住她的手再不放開,邊安慰她,邊斥責兒子,說著說著又老淚縱橫。


    常獻義心頭暗喜,心想老伴來得真是時候,簡直是天衣無縫的配合他的行動,他無心考慮老伴是怎麽知道殷蔓蔓受傷的,隻是想著趕緊帶走張鋒的這幾個親人。他暗暗給張鋒的二堂哥使眼色,趁殷蔓蔓自顧無暇之時,讓他們趕緊離開這裏。


    張鋒的二堂哥二堂嫂對殷蔓蔓的強勢並不喜歡,他們最喜歡老常,因為是老常送給他們的錢,他們自認為老常才是正頭。常獻義一暗示他們出去,他們就立即帶著老爹離開病房,下到病房樓,坐進早就準備好的車裏,來到早就準備好的酒店,在豪華的包廂裏入坐。


    常獻義苦笑解釋說,剛才發生的事情都是他們常家的內部矛盾,三言兩語也給他們說不清楚,隻是說有什麽需求就讓他們給他叫口好了,他才是主事的,一切事情都由他作主。


    客人落座,常獻義立即吩咐酒店上酒上菜,他要好好給張鋒大伯敬幾杯酒,向他們張家鄭重賠不是。為了表示誠意,常獻義又請來他兒子的同事作陪。王成立來了,臨行又拉來了金青鬆。劉逢東聽說此事後,稍後也帶著司機趕了過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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