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虹:“你知道是誰告訴我你的心願,請求我幫助你實現你的願望嗎?”


    陸文鳳沉默。


    徐虹:“或許你知道,或者你猜到了,但是你不想說出來的。是張鋒告訴我你的家庭情況,告訴我你的心願。我剛來門店管事的時候,張鋒就私下告訴我你的事情,他誇讚你業務能力很強,門店之所以紅火,有很大功勞是你陸經理貢獻的。所以張鋒告訴我,如果想留住你陸經理的心,最好能把你兒子接過來歸德上學。


    不管你如何憎惡張鋒,他從沒有在我麵前說過一句詆毀你的話。你相信我所說的話嗎?”


    陸文鳳:“我相信徐經理。”


    徐虹:“我相信我的當事人在被告人常雨澤麵前也沒有詆毀過你的能力,也沒有明說或者暗示要讓你離職的話,包括去年有段時間我的當事人承包門店時,他也沒有采取逼迫你離職的言語和行為,是不是?”


    陸文鳳:“是的。”


    雖然徐虹所說的話不錯,但是她並不認可,張鋒承包門店時,並非是他有意讓她辭職,而是她主動要辭職,最後是在常雨澤的再三挽留下她才勉強留下來。


    徐虹:“去年,有一次我到店裏發脾氣,衝你發火,你氣憤不過,準備辭職,對不對?”


    陸文鳳:“是的。”


    徐虹:“當時是誰冒著我的火氣替你求情,試圖挽留你?”


    陸文鳳:“張鋒。”


    徐虹:“那麽你是否承認張鋒的這個舉動對你是有利的,也就是說他當時是在維護你的利益?”


    陸文鳳:“是的。我承認他當時是在幫助我。但是後來他變得非常惡劣。”


    徐虹:“你所說我的當事人張鋒變得非常惡劣,你的意思是不是在指他跟我關係曖昧,並且你認為是張鋒的過錯?”


    陸文鳳:“是的。”


    徐虹:“我跟張鋒關係曖昧,你是猜到的,聽說的,還是親眼所見?”


    陸文鳳:“聽說的。”


    徐虹:“聽誰所說,具體人名。”


    陸文鳳:“一個是聽孫富貴所說,他說你跟張鋒關係親密,看見你夜晚睡在張鋒的家裏;另一個是聽店員所說,這個店員現在已經離開門店了,她的名字叫閆秀萍,她說深夜看見你開車到張鋒所住的小區,看見你走進張鋒所住的那棟樓房。”


    徐虹:“也就是說你並沒有確切證據證明我跟張鋒關係曖昧,你隻是道聽途說我跟張鋒的傳聞,然後你就懷疑我跟張鋒關係曖昧,是不是?”


    陸文鳳:“是的。不過店裏很多店員都私下議論,張鋒以前稱呼你徐經理為嫂子,後來改口稱呼你姐,語氣非常親密。”


    徐虹:“張鋒在門店給女顧客服務時,通常怎麽稱呼,是不是以姐相稱?”


    陸文鳳:“是的。”


    徐虹:“是不是說隻要張鋒稱呼某女為姐,就意味著他跟該女有非同尋常的親密關係?”


    陸文鳳:“不是。”


    徐虹:“那麽你能不能認為張鋒以姐稱呼我就是跟我有不尋常的親密關係?”


    陸文鳳:“不能。”


    她本來是一個頭腦清晰的女人,隻是在徐虹連珠般的詢問下,疲於應答,無心深究。她心中其實是這樣考慮的,張鋒稱呼女顧客都是某姐,‘姐’字之前加上姓氏或名字,而以一個單字‘姐’相稱則顯得不尋常了。況且他以前是稱呼嫂子,突然改口叫姐則又不尋常了。


    徐虹:“雖然你沒有確切證據證明我跟張鋒關係曖昧,但是你在門店中還是有意壓製有關我和張鋒的傳言,是不是?”


    陸文鳳:“是的。”


    徐虹:“你的目的是為了保護我的名聲不受損,避免我的婚姻受到影響,是不是?”


    陸文鳳:“是的。”


    徐虹:“那麽,你認為導致這種情況發生的主要過錯在於張鋒,是不是?”


    陸文鳳:“是的。”


    徐虹:“你是否就你聽到的傳聞找張鋒談過話,或者對他警示過,讓他注意個人行為,不要做出有損於我名聲的行為?”


    陸文鳳:“是的。”


    徐虹:“張鋒對此有什麽反應?”


    陸文鳳遲疑一下:“他不承認。”


    實際上,張鋒並非完全否認,而是承認了一部分,他騙她說是常雨澤背後鼓勵他這樣做的,不過她不能這樣回答,那樣就會與她的證詞相抵觸。


    徐虹:“是不是張鋒親自到你家鄉把你兒子以及你愛人接回歸德市的?”


    陸文鳳:“是的。”


    徐虹:“張鋒把你兒子接來歸德後,是不是又開車跑腿給你兒子辦理育才小學入學的相關手續?”


    陸文鳳:“是的。”


    徐虹:“你找張鋒談話告誡他注意個人行為,這件事是發生在他接你兒子來歸德之前,還是之後?”


    陸文鳳:“我先找他談話的。”


    徐虹:“你找張鋒談話後,張鋒擔心你告發他,所以他把你兒子從你老家接回來,然後請求我設法幫你兒子在歸德上學,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拿你兒子威脅你,讓你不得告發他跟我的曖昧關係,你在證詞中要表達的意思是不是這樣?”


    陸文鳳:“是的。”


    徐虹:“如果這樣的話,我覺得你的指控不合常理。既然張鋒擔心你告發他,他有意拿你兒子要挾你,他大可以直接說出威脅你的話。他能去你老家接你兒子,他自然清楚你老家的詳細地址,他隻要清楚你兒子確切的生活地點,他就可以拿你的家庭威脅你。


    他沒有必要告訴我你的心願,央求我動用我的社會關係在歸德市給你兒子找學校,他沒有必要廢時廢力的把你兒子從你老家接來歸德,又積極跑腿給你兒子辦理入學的相關手續。


    與其說他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威脅’你,不如說他是在用他的行動‘感化’你。”


    陸文鳳沉默,她沒法解釋張鋒的這種怪異行為。


    徐虹轉而問法庭:“尊敬的審判長,我的當事人這種行為能認為他是在威脅證人子女的危險行為嗎?”


    審判長:“受害人親到辯方證人家把證人的家屬接來歸德,又主動參與給證人的兒子辦理在歸德上學的相關手續,受害人的這種行為體現不出他威脅證人親屬的危害性。


    如果證人隻能自證受害人曾經說過威脅的話,而沒有其他確切證據相佐證,法庭不能判定受害人實施過威脅證人的行為。”


    徐虹:“謝謝審判長。”


    徐虹接著詢問下一個證人,歸德報社的李記者:“李玉和先生,我想從你的職業角度提個問題,你負責編審的那些反應百姓生活的好人好事的新聞稿子,有哪些來源渠道?”


    李記者:“主要是熱心觀眾撥打新聞熱線和單位推薦。”


    徐虹:“是不是凡是熱心觀眾提供的和單位推薦的這類新聞都能馬上登報?”


    李記者:“不是。我們報社還要派記者對新聞線索進行調查確認,然後形成正式的新聞稿子,最後還要經過報社編審領導的審批,各方麵都合格後才能登報。”


    徐虹:“經過記者調查確認後確實是好人好事的新聞稿子是不是就能登報?”


    李記者:“不是。報紙版麵有限,不可能每個新聞都登報。”


    徐虹:“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反應百姓生活好人好事的新聞比較多,即便條件都合格,但是因為版麵有限,也隻有從中選擇部分稿件登報。是不是這樣?”


    李記者:“是的。”


    徐虹:“新聞素材數與登報數的大致比例是多少?”


    李記者:“對不起,我沒有做過統計,沒有詳細數據。”


    徐虹:“我隻想了解大致比例,十取其一,還是五取其一?”


    李記者:“大致在這兩數之間吧。”


    徐虹:“謝謝,我知道了,你在證言中說,去年我的當事人張鋒曾向你提供過一則新聞線索,他說他好心幫助了一個孤苦老人和她的孫女,你驗證這則新聞的真實性沒有?”


    李記者:“我當然驗證了,這是我的職業要求。”


    徐虹:“這麽說張鋒幫助那個老人和她的孫女是確有其事?


    李記者:“是的。”


    徐虹:“張鋒確實給那個老人和她孫女提供了人力和物力上的幫助,是不是?”


    李記者:“是的。”


    徐虹:“根據你的調查,張鋒與那個老人有親屬關係沒有?”


    李記者:“沒有。”


    徐虹:“根據你的調查,張鋒在幫助那個老人和她孫女時,對他們提出過附帶的條件和要求沒有?”


    李記者:“沒有。除了他想賄賂我兩千多元讓我登報表揚他,並且讓我再去采訪他的老板也就是徐律師你。”


    徐虹:“是的,我在門店接受了你的采訪,我也看到報紙上報導出來了,那麽你收張鋒的錢沒有?”


    李記者:“沒有。我有我的職業操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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