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麗和徐虹通電話的時候,她正跟常雨澤在一起,他們乘警車從歸德趕往省高院,常雨澤將作為被告出庭受審。由於範麗的關係,常雨澤沒有象其他嫌犯那樣帶著鐐銬等刑具。


    範麗把徐安寧的調查內容轉告了常雨澤。常雨澤聽後百感交集,心情複雜難以明說,他想不到殷蔓蔓竟然是夏華的女朋友,而她來歸德是找他複仇的,這劇情太狗血了。如此一來,他所遭受的這些莫名其妙的陷害都有合理解釋了,範麗的調查結論更接近事實了。


    常雨澤非常憤怒,就是因為殷蔓蔓的報複,才導致他誤會和傷害了徐虹,導致他們恩愛夫妻勞燕雙飛,連帶他們的幸福家庭也分崩離析,這樣慘烈的傷害讓他永遠都不能原諒她!


    如果有機會,他一定要當麵指責這個惡毒女人,夏華的死雖然與他有點關係,但不是他有意殺死他的!他隻是射傷了他,他的死亡隻是一場意外!


    他跟夏華之間確實發生了一些誤會,這些誤會導致事態惡化,進而結出惡果。但是,他不認為這些惡果是他個人造成的,關鍵是他們身份迥異,他是警察,他是走私犯,他們的交集必然是令人不愉快的。


    常雨澤向範麗解釋說,他射傷夏華隻是誤傷,並非他有意收拾他,他擔心範麗認為他小心眼,因為夏華曾經與徐虹有過朦朧戀情而借機傷害他。他準備把整個案件情況都告訴她。


    範麗卻說:“你不用告訴我這個案子的詳細情況,這是徐安寧負責的案子,他過來自然會說出來。這起案子公安部已經封卷了,你隨便說出來不合適。


    你不用給我解釋,我相信你,因為我相信你的人品,我不會懷疑你因為私心而故意射殺嫌犯,就象我從不懷疑你故意設計抹黑徐虹的名聲一樣。”


    她轉頭看著他微笑說,“要說我怪你,真是要怪你,你早應該告訴我你跟夏華發生過的這起事情,如果我知道你與夏華有這段糾葛,我會立即懷疑到殷蔓蔓頭上,她跟徐虹那麽相似,這不是案件的關鍵點嗎?


    看起來這個夏華對徐虹真是念念不忘,他費盡心機追求殷蔓蔓,就是因為她長得象徐虹,他把殷蔓蔓當成了徐虹的替代品。這個夏華一定在殷蔓蔓身上付出很多很多,否則的話殷蔓蔓不會背棄男友甘作一個醜八怪的情人,並且在這個醜八怪死後還來歸德給他報仇。”


    常雨澤鄙夷說:“她是愛他的人嗎?我看是愛他的錢才是。如果不是衝著他走私賺的那些錢,她怎麽會愛上一個醜八怪呢。”


    範麗不置可否的說:“可能吧。”她並不太認可他的話,殷蔓蔓是一個有性格又聰明的女人,從她的生意規模以及行事風格來看,她不喜歡受人約束,也沒有外人能左右她的命運。如果夏華沒有死,他可能對殷蔓蔓還有所約束,那麽夏華死後殷蔓蔓就再無羈絆,她完全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她與夏華沒有婚姻關係,她走進他的生活空間時間也不長,徐安寧在抓捕夏華的時候竟然不知道他還有這個情人,如果不是徐安寧對馬迪的審訊,幾乎很少人知道她與夏華的情人關係。


    夏華是因為走私犯罪才殞命,殷蔓蔓不可能不知道他所從事的活動是犯罪行為,如果在他死後還與他的餘黨保持聯係,或者說還與他的遺名保持某些關係,必然會給她的生意以及她自身完全帶來負麵影響。她冒著極大風險來到歸德展開複仇計劃,她的動機如何呢?她是真的愛夏華愛到為之瘋狂的程度嗎?


    如果仔細分析,還有很多疑點,但是,範麗不想多廢腦筋了,後麵的事情都交給徐安寧吧,她能做到的事情都做到了,基本達到了她的預期。


    警車飛速向前方駛去,常雨澤漠然看著窗外向後疾退的綠色田野,心情沉重,他不再自怨自艾,如果沒有殷蔓蔓的設套陷害,或許他跟徐虹還是恩愛夫妻吧,他知道這個假設毫無意義,他們之間的裂痕已經大到無法彌補,他不再奢望今後會有什麽美好預期,如果能化解她的仇恨就算不錯了,他輕聲問範麗:“你剛才告訴她,她會怎麽想?”


    範麗明白他問話的意思,他不能確定徐虹是否會懷疑殷蔓蔓,她為他的話感到遺憾,他和徐虹相識相戀十多年,竟然還沒有完全吃透她的性格。


    徐虹性格倔強不錯,可她並非頑固不化,她尊重法律和事實,如果她認識到錯了,她一定會勇敢承認並積極采取彌補措施。她相信徐虹已經開始警惕殷蔓蔓了。


    她不想挫傷他的自信心,隻是平靜說:“我覺得她一定會相信我的話,她不會傻到那種程度。她不會懷疑一切,即便她懷疑我的動機,也不會懷疑徐安寧,因為那曾是公安部督辦過的案子,誰也不會兒戲。


    不過,我們得有心理準備,即便徐虹確信了殷蔓蔓的身份,確信她與陰謀有關,但是在沒有確切證據證明張鋒有罪的情況下,或許她還會替張鋒伸張權力,甚至即便她知道張鋒參與了殷蔓蔓的陰謀,或許她還會追究你傷人的責任。”


    常雨澤認為範麗的判斷很可能會成真,他心中更加鬱悶。


    不管事情怎麽發展,他們都要做好最壞準備,範麗告訴陳律師申訴材料有新變化,公安部某位領導會親來高院出庭,指證殷蔓蔓參與了陷害和破壞常徐家庭的犯罪活動。她沒有告訴陳律師詳細情況,這些內容隻有等徐安寧過來才能揭曉。


    被告方和受害人方開始進入省高院的審判廳。


    各路媒體早就堵在省高院的大門外,他們看見了徐虹和陳律師等人相繼走來,都蜂擁而上,紛紛搶抓新聞鏡頭,希望第一時間捕捉這些熱點人物的新聞。


    徐虹麵色平靜,一言不發的走進審判廳,沒有給媒體留下隻言片語。陳律師則微笑麵對媒體記者,留下一句自信的話,他對這次庭審有信心,然後就擠開人群走進審判廳。


    範麗趕緊與負責本次審判的張庭長交涉,提出延遲開庭的申請。


    張庭長說他不能做主,讓範麗再給高院的領導匯報。這起案子社會關注度極高,又牽扯到外籍人士,省高院的有關領導早就部署了今天的庭審,張庭長不敢擅作主張。


    範麗給爸爸打去電話,希望他能給高院的領導通融下。她把該案的特殊情況告訴爸爸,她不想讓他產生誤會,認為她是因為私情而支持常雨澤。


    範省長不讚成女兒給那個小警察奔波,更不會同意女兒跟他發生感情糾葛,隻是他不想冷了女兒的心,還是要支持女兒的工作,因為女兒剛才給他保證了,她隻是把這起官司當作一起案子來辦理,絕對不會參雜她的私人感情。


    範省長沒有親自過問,他不想落下幹擾法院判案的口實,他給女兒支招,讓她給她領導匯報,讓公安廳給省高院交涉,既然有公安部的證人出庭,就是省公安廳份內的事情了,這樣做就是公事公辦。


    範麗領會了爸爸的意思,立即給廳長匯報,問題很快得到解決,高院決定延緩到下午開庭。搞定完延遲開庭的事情,範麗並沒有放鬆,她又去找徐虹。


    徐虹已經坐到法庭裏,她盤著頭發,著米色的套裝,靜靜的翻閱著案件材料,神色平靜,她的形像與其他出庭辯護律師無異。


    範麗走過去,輕聲問:“你沒有讓殷蔓蔓出庭嗎?”


    徐虹回答:“我讓她在酒店等著。”她反問,“徐局長什麽時候到?”


    範麗:“他的航班十一點到。”她知道她已經對殷蔓蔓警覺了,“你們住在哪個酒店?徐安寧到了我會跟他一起去見殷蔓蔓,她所做的這些事情必須坦白交待。不過,我想殷蔓蔓不會爽快承認。”


    徐虹告訴了酒店的名稱和房間號,說:“到時候我會跟她直接說話。”


    範麗沒有試探問她對二審的態度問題,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隻要落實能殷蔓蔓的陰謀,相信徐虹會有明智選擇。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徐安寧的到來。


    參與二審旁聽的人士和庭外媒體記者等人見法庭遲遲不於開庭,都很詫異,紛紛打聽緣由,卻被告知延遲到下午開庭,隻為等待被告方的一位關鍵證人。難道說這起案子還有新的故事新的變化嗎?眾人對這起離奇的官司更加期待了。


    徐安寧的航班到了,範麗到機場迎接他。兩人在參加係統內部會議時已經認識,這次因為常雨澤的關係更覺親近。


    徐安寧從滿州裏開始幾乎沒有好好休息過,臉色有點差,不過,於公於私,為了幫助好朋友擺脫困境,他沒有任何怨言,反而自嘲辦公室坐久了,得出來鍛煉鍛煉了。


    兩人寒暄幾句,立即坐上公安廳派來的公務車,直奔索菲特國際飯店,殷蔓蔓正在裏麵入住。在車上,兩人相互溝通調查所得的信息,他們所掌握的證據並不十分充分,不能完全證死殷蔓蔓,所以他們必須更謹慎仔細的審核所有線索材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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