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寧通過殷蔓蔓的描述,進一步認識了夏新的狡猾和陰險,多年的走私犯罪生涯鍛煉出他擅於利用人性弱點打擊對手的邪惡本領。他利用馬迪的貪財,成功離間了馬迪和殷蔓蔓的感情。


    那麽,他跟常雨澤私下談會話,突然就掙開手銬逃出來,他是不是也利用某種陰謀手段迷惑了常雨澤呢?徐安寧以前就有這種疑惑,隻是他相信常雨澤的人品,也不想讓他為難,所以從沒有詳細詢問夏新跟他交談了什麽。況且,夏新已死,他更不想揭他的傷疤。


    徐安寧知道殷蔓蔓的話水份很大,他追問上海那家美容會的名字。


    殷蔓蔓拒不回答,她說不希望警察找那家美容店的麻煩。她強調說,她有權力保持沉默,如果中國警察認為她的某些行為觸犯了中國法律,他們要自行查找證據。


    徐安寧明知道殷蔓蔓投資移民的資金來源有問題,可是苦於查證。這並非個案,而是普遍存在的潛規則。可以這樣認為,凡是官員子女親屬等出國留學或移民的,認真追查下去,他們留學或移民的資金來源都有問題,單靠官員們的合法收入是不足以支撐國外高昂的生活花銷費用。所以這就象一座龐大冰山,任何人也不敢輕易觸動。


    徐安寧不能采取國內慣常做法,隻要懷疑她是嫌犯,就可以直接抓起來她審詢,一直審詢到她自動交待罪行為止。他隻能通過旁敲側擊的方式,仔細探查她從夏新處獲取非法資金的蛛絲馬跡,隻有掌握她真實確鑿的罪證,才能按國內法律起訴她或者驅逐她出境。


    就在這個時候,範麗和常雨澤趕來了。常雨澤身著便服,精神氣色尚佳。


    常雨澤進來先看到徐虹,徐虹也看了看常雨澤,兩人卻相識無言。


    常雨澤最後把視線落在殷蔓蔓身上:“想不到你是夏華的女朋友,要是你早點告訴我,我早就把當時的情況都告訴你了。如果你認為我的行為有違法違紀嫌疑,你大可以通過正當途徑舉報我起訴我。你搞出那麽複雜的報複行動,傷天害理,何苦來呢?”


    殷蔓蔓立即應戰:“先糾正你幾個語病,首先,我不是夏新的女朋友,我從沒有愛過他,從沒有跟他發生過男女之間那種事情;其次,報複你們並不是我的主觀意願,是夏新那個惡魔在威脅我。”


    範麗和常雨澤都愣住了,夏華不是死了嗎,她怎麽又說他在威脅她?


    徐安寧簡單把殷蔓蔓剛才的鬼話解釋一番,轉而對殷蔓蔓說,現在是雙方質證的嚴肅時候,她不要再搞那些裝神弄鬼的把戲了。


    殷蔓蔓立即駁斥:“你們沒有信仰,不要指責別人有信仰,你們不敬畏神靈,不要褻瀆別人敬仰神靈。信仰自由是你們中國的國法,你沒有權力指責我的信仰。


    我願意說出我曾經做過的事情,我願意為此承擔所有責任。如果你們認為我的理由不符合你們的認知,你們可以通過法律途徑起訴我。但是,我的信仰你們沒有權力剝奪,更不容許你們侮辱我的信仰。


    我堅信世上有上帝存在,也有魔鬼存在。我敬仰上帝,但是我害怕惡魔。上帝引導我行善,但是惡魔恐嚇我為惡。我願意把我犯下的過錯坦誠相告,是因為我聽從了上帝的詣意,上帝會保佑我免遭惡魔的傷害。”


    她又大談一番上帝論,才淡然說,“你們眼中沒有神靈,隻有權力和金錢,就信仰來說,你們一點也不比我高尚。”


    範麗知道殷蔓蔓口才了得,不想在這方麵跟她扯蛋,直奔主題,常雨澤告訴她開槍打傷夏華的經過,而她如實交待她的陰謀詭計。


    常雨澤把他剛才跟範麗說的情況又複述一遍,整件事情他已經斟酌過了,話語自然流暢。


    徐虹聽說他曾經偷看她的手機並冒用她的名義邀請夏華,隻是悵然的看他一眼,什麽話也沒有說。這場改變了許多人生活和命運的巨大風波,隻是他偷看她手機而引發的一場令人傷心的誤會。這個結論真是讓人啼笑皆非,或許這就是命運的神奇,命運給他們開一場天大玩笑。


    殷蔓蔓開始挑刺說:“你親口邀請你的老同學參加你的婚禮,你又在舉辦婚禮的酒店親手逮捕你的老同學,你不覺得你的行為有違良心嗎?


    你說你發出邀請的時候並不知道夏新就是你要抓捕的嫌犯,我怎麽覺得你是在掩飾你的陰謀呢?你在發出邀請之前已經知道他就是逃犯,你發出邀請就是為了設計抓捕他。你怎麽能證明這一點?”


    常雨澤:“我沒有必要撒謊。如果我事先知道他就是在逃嫌犯話,我依然會給他發出‘邀請’,我就是要設計抓捕他。他是逃犯,我是警察,無論任何理由我都要抓捕他。這是我的職責,不關乎良心。”


    殷蔓蔓:“我記得你們警察在破案的時候,如果涉案人員是某警察的親屬或親近之人,該警察理應回避該案件。你剛才所說,即便你知道嫌犯是你的老同學,你不僅不會申請回避,反而會不擇手段的抓捕他。


    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你為了履行警察抓捕罪犯的職責,你不會考慮任何私情,或者說你就不認為同學是可親近之人,同學感情不會擾動你執行公務的決心。”


    常雨澤:“是的。”


    殷蔓蔓提出一個難堪話題:“據我了解,去年歸德市紀委找常叔的麻煩,他們控製了常叔,他們手中有常叔受賄的證據。後來,你利用北京方麵的勢力震懾了歸德市紀委,他們不僅毫發無傷的釋放了常叔,甚至還違背原則的消除所有針對常叔的檢舉材料,以此向你示好。


    如果你真的堅守警察操守,常叔收受賄賂,屬於違法行為,那麽你應該追究常叔的犯罪行為,可是實際上你卻是故意隱瞞和掩飾,對常叔的犯罪行為視而不見。


    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你並非真的鐵麵無私,麵對至親你也會做出違犯原則甚至違犯法律的行為。你之所以毫無顧忌的抓捕你的老同學,是因為老同學感情在你心中份量太低,不足以讓你主動回避或者徇私情。”


    徐安寧立即斥責殷蔓蔓,讓她不要亂扯話題。


    殷蔓蔓振振有詞:“現在並非是我一個人在跟常雨澤對話,夏新那個鬼東西可能也在傾聽我們的談話。我希望常雨澤能夠說出真心話,而不是冠冕堂皇的官話套話。


    我可以先談談我的做人原則,如果是我的爸媽做了違法事情,那怕他們犯了殺人罪,我也會不遺餘力的維護他們,我可以為他們做偽證,做任何違犯法律的事情,因為我愛我的爸媽,我愛他們勝過一切。”


    常雨澤吸了口氣,認真說:“我認可你的話。如果是我的至親犯下過錯,我也會為他們徇私情。我不能做到執法如山。”


    殷蔓蔓笑了:“做一個真實坦蕩的人多好啊,抓他就抓了,開槍射他就射了,他死了就死了,都不應該放在你心上,他是嫌犯,你是警察,警察打死嫌犯天經地義,你不需要再假惺惺的說為此非常內疚。


    據我了解,夏新死後,你從沒有去看望過夏新的爸媽。而同樣,徐虹也從沒有看望過夏新的爸媽。作為一個老同學,他專程來參加你們的婚禮,結果他在你們的新婚之夜被逮捕,被射殺,最終拋屍在池塘。


    即便你們認定他是嫌犯,可是他畢竟是因為參加你們的婚禮而死。你們起碼也應該慰問他的爸媽吧。我想夏新為什麽死後還陰魂不散,化成惡鬼也要報複你們,可能與你們兩口子的冷酷和絕情有關吧。


    更讓人不解的是,你們婚後不久,你就升官了,升為一科之長。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你升官就是建立在夏新的死亡之上,或者說你升官的一部分功績就來自於你殺死了老同學這個走私犯。”


    常雨澤辯解說:“你不了解我的職業就不要亂評價,我職位調整是我平時工作成績的全部體現,與夏華被抓沒有關係。我承認我沒有對他的家人表示過歉意,我覺得我無法麵對他的爸媽。


    徐虹也沒有對安慰過他的爸媽,原因都在我。我刻意隱瞞了這件事情,徐虹根本不知道他參加了我們的婚禮,她不知道是我逮捕了他,不知道是我開槍打傷他,導致他淹死。


    事情過去很久,徐虹才知道夏華淹死,不過她不清楚具體情況。由於我的原因,我們的高中同學都忌諱在徐虹麵前談論有關夏華的事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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