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張鋒因為在廣州玩詐騙,惹上厲害角色,被人打成重傷,扔在路邊,被路人發現後,撥打救助電話,被送到就近醫院進行搶救。


    因為張鋒傷得厲害,可以說隨時都會送命,醫院在搶救他時開始聯係他的親人,也就是張鋒的大伯。結果,張鋒的大伯等親人沒有一個人對他的治療負責,讓醫院看著辦。


    本來張鋒就傷得厲害,即便全力搶救也不確定能救活他,聽聞他的親屬不關心病人死活,醫院也就不再全力搶救。很快,張鋒就死去。他的屍體隨即被拉出去處理,因為是無主屍體,專門有人販賣這樣的無主屍體。


    在他的血還沒有冷卻時,他的肝、腎、骨髓、眼角膜等任何可用器官,都被快速摘除掉,移植給排隊等候的符合條件的病患。


    當我接觸到“他”時,已經是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並且,這具殘缺屍體也已找好買家,準備賣給某醫學單位做解剖標本用。我當時並都不知道他是誰,隻知道他是無主的屍體,隻知道他的“臉”符合我的需要。我以後讓人調查才知道他就是張鋒。


    我知道,你看到這段內容可能會感到很惡心,覺得太殘忍,太血腥。是的,你從小就生活在幸福溫暖的環境裏,你看到的都是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你從來沒有接觸過真正的底層社會,你無法了解社會底層的悲慘境遇。當然,從沒有正規的新聞媒體報導這些悲慘事情。


    對於張鋒的遭遇,我倒不覺得有什麽,起碼他是死的,無論怎麽給他分屍,他都沒有痛苦,除了從法律的角度來說,他的屍體尊嚴受到了侵犯。


    如果你知道有些大活人因為貧窮而無奈出賣他們的器官,有些大活人暗中被人盜去重要器官,甚至有些小孩子被惡意摧殘弄成殘疾人士,你又該如何的震驚。


    徐虹看到這段內容,想起去年發生的一件事情,那時候,她還在足療店管事。


    那是一個陰天,她要到銀行辦事,張鋒跟她同去。


    在街道邊上,她看見一個小乞丐,大概六七歲的樣子,赤裸著上身,背部曬得烏黑,雙腿沒有了,整個身體都趴伏在一張案板上,案板下裝著四個小輪,大概是用來代步的。


    他一直靜靜的趴著,雙手合十成作揖狀,在他髒亂的腦袋前放著一個破舊的瓷碗,裏麵盛著一些碎幣,大多是幾角或一元的硬幣。


    天陰沉沉的,比往常冷得多,這麽小的孩子,還是殘疾人,真可憐。


    她準備掏出錢包,給小乞丐一點錢。在街上行乞的人中,孤老殘疾人士據多,這些人都非常可憐,她每次見了都會送給他們幾塊錢。


    張鋒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搶先一步拿出十元錢,塞到小乞丐的手裏,“小兄弟,這是十塊錢,你收好了,別讓風刮跑了。”


    小乞丐立即把十元錢攥進手裏,兩手不停作揖,象電動的小人一般。


    她以為張鋒是故意在她麵前表現,想博得老板的好感。她認為他施舍一塊或幾塊錢才正常,她給乞丐施舍也很少超過十元錢。不過,她並沒有懷疑他的同情心。


    但是,張鋒後麵的行為讓她有些詫異。


    張鋒蹲下來,拍了拍小乞丐的後腦勺,問:“小兄弟,你會說話嗎?”


    “會。”小乞丐這才抬起頭來,烏黑的眼珠上下打量他們。


    小乞丐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童音,小臉蛋又瘦又黃,多少天沒有洗過臉了,烏黑烏黑的,她懷疑小乞丐的年齡更小,比她的女兒大不了幾歲。


    她認為,這樣的小孩子都正是家中的小皇帝,吃得白白胖胖,穿得幹幹淨淨,身邊幾個親人圍著服侍,這個可憐的小孩子卻隻能獨自一人在陰冷的街道邊乞討。


    她有點難受,想問什麽卻決有張開口。


    張鋒已經問了出來,他問:“你是跟你爹娘出來要飯的吧。”


    他為什麽這樣問呢?她有點不解。


    “嗯。”


    “你是自願出來要飯的吧,沒有人騙你來的吧。”


    “嗯。”


    “你的腿是怎麽斷的?”


    “讓車壓的。”


    “你知道你家住在哪裏嗎?”


    “知道。”


    “沒有人欺負你吧?要是有人欺負我,告訴我,我送你回家。”


    “沒有人欺負俺,俺跟俺娘出來掙錢的。”


    “那好吧,再要幾塊錢就回家吧,看起來天要下雨。”


    張鋒問完話,就跟徐虹離開。


    在路上,張鋒主動解釋:“嫂子,你是不是覺得我剛才有些羅索?”


    “沒有啊,我覺得你這個人挺有愛心的。”她話雖這樣說,心裏還是有點疑惑,平時他給她的印象是做事沉穩,不象今天那麽羅索,他問小乞丐那些話聽起來都是廢話。


    “這是我養成的一個習慣,看見那些不正常的要飯的小孩子,我都會這樣問一遍。”張鋒邊走邊平靜說,“我給你講一個小故事,我以前在南方打工時聽到的。有一個男人到廣東探親,他坐汽車去的,帶著兒子,小孩子四歲多了,正上幼兒園,長得活波機靈,非常可愛,會記爸爸媽媽的電話號碼。


    汽車到站了,男人抱著兒子下車,車站裏人非常多。


    男人記不清親戚的地址,就到車站外的電話亭打電話,因為打電話他不得不把兒子放下來。小孩子好動,一會也不安生。男人一手打電話,一手揪住兒子的衣領,怕兒子跑丟。


    結果,男人電話打完,發現兒子不見了,他手裏就拎著兒子的漂亮夾克。


    男人以為兒子自己跑掉了,瘋了一樣在車站內外尋找,無果。


    男人報警了,警察來了,也幫著問了找了。


    最後,警察說車站人流量太大,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說不準孩子走丟了,或者是讓人販子抱走了,讓他報警處理。


    男人不死心,在車站附近整整找了三天,沒有找到。兒子記得爸媽的電話,如果他沒有被人拐走,好心人一定會他們打電話。三天還沒有兒子的信息,很可能他已經被人拐走了。


    男人不得不回家。


    男人的老婆見兒子丟了,對男人又打又罵,最後夫妻兩人抱頭痛哭。雙方的老人聞聽也都痛哭不已。


    夫妻兩人丟了兒子,都無心工作,天天以淚洗麵。


    他們從廣東省,又到全國,遍地尋找,到處發布尋人信息,隻要聽說有近似兒子的信息,不管多遠都是第一時間趕到核實。結果,一次次都是失望。


    三年下來,尋子無果,家中財產耗盡,兩人身心疲憊,好似都老了十幾歲。


    男人傷心之餘不斷祈禱,希望兒子能被拐賣到富裕善良人家,起碼少吃些苦頭。


    三年後的一天,男人又一次路過廣東的這個城市,同樣在這個車站經過。


    這是他的傷心之地,他想快點走過去。


    他經過的街道邊,有一個不大點的小乞丐跪著行乞,他的雙腿完全畸形,象枯細的木材棒掛在身後,他身體半趴在一塊破本板上。


    男人見這個小乞丐很可憐,就給了他一塊錢。


    沒想到,小乞丐伸手拉住他的褲腿,不讓他走。


    男人以為小乞丐嫌錢少,又扔給他幾塊錢,他兜裏也沒有多少錢,僅夠他吃碗飯買張車票錢。


    小乞丐還是不放手,嘴裏咿咿呀呀嚷個不停,原來他隻有半截舌頭。


    男人心煩了,以為小乞丐貪得無厭,伸手想推到小乞丐。


    沒想到,小乞丐借勢抓住男人的手,半立起來,嘴裏嚷得更厲害,那是一種熟悉的聲音,小孩子極度傷心的聲音。


    男人覺得不對勁,低頭細看,見小乞丐黑乎乎的臉上淚流滿麵,再仔細一看,這個隻有半截舌頭,無法完整說話,身體完全畸形殘疾的小乞丐正是他丟失三年的兒子。”


    不要講了,徐虹主動叫停這個故事,她感到心裏堵得難受,淚水快要湧出來了,她也有女兒,非常理解小孩子是多麽的可愛,多麽的柔弱,無論怎麽疼愛都不為過。


    這是一個淒慘的故事,這是她這一輩子聽說過的最悲慘的事情。如果世上真有這種事情發生,那個小孩子該要遭受多麽殘忍的折磨啊!


    晚上,她回到家中,看到活潑可愛的露露,不由得聯想到故事裏那個可憐孩子,淚水就突然湧出來,害得她躲進洗浴間裏不停衝洗淚水,好久才敢出來。


    她自我安慰,強迫自己相信,這個故事無非是作者故意編造的騙人眼淚的謊言,事實上根本就沒有發生過。她不敢追問這個故事的來源。


    她看過一部電影《貧民窟的百萬富翁》,裏麵有類似的情節,心狠手辣的丐幫老大為了賺取更多黑心錢,殘忍弄瞎孩子們的眼睛,打斷他們的手臂。


    她對這段情節非常震撼,但是,她不得不慶幸,中國的城市裏沒有印度那樣的貧民窟,沒有電影裏的那些情節,在她的認知中,城市裏的小孩子都是祖國的花朵,在陽光下快樂健康的成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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