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就在所有人屏氣凝神之際,凝聚申屠夏俊與王雲周身的真氣突然爆炸開來。麵對著鋒利銳氣噴湧而出,附近的各派弟子紛紛使出絕學,將襲來的真氣抵消。


    葉子白他們三人知道葉君集如今難以調動真氣,三人同時迎掌而出,將葉君集護在身後。


    狂風驟雨一般的真氣相交,劈裏啪啦使得空氣都炸開。不少人皆是臉色煞白,粗重的喘息著。


    同一時間,王雲周身忽然湧現出水藍波紋。這些波紋全由真氣凝聚而成,攪動的附近空氣嗤嗤作響,如同全部被割裂一般。


    看到這一幕,就連不少小派掌門都是瞠目結舌。


    “罡氣?”


    “不可能是罡氣!”葉君集也是詫異,不過隨即就明悟過來。罡氣,他見過數次。王雲若真是真罡境高手,申屠夏俊隻怕在這一掌下化為漫天的血肉了!


    麵對王雲的強勢,申屠夏俊神情凝重道:“落雲宗的淩波罡氣!”


    “算你有點見識!”王雲淡漠一聲,第二掌已經應聲而出。


    “哼!”


    這一掌快若閃電,申屠夏俊還不及看清,悶哼一聲整個人已經嘴角溢血,被擊出數丈之遠。


    本以為申屠夏俊至少能與王雲打個勢均力敵的眾人紛紛低呼,他們萬萬沒想到王雲竟是如此的強勢。


    不同與旁人的驚詫,神色淡然的葉君集看到這一幕忽然嘴角微微上揚:“好一個王家麒麟兒!原本他強勢出手,我還當他是個愣頭青。現在看來,倒是有些城府!”


    葉君集當初便是靠著對掌,以凝氣境贏了半步歸元境的黃彬。現在王雲之舉,不乏同工異曲。假若讓申屠夏俊展開手段,王雲縱然能剩,也不會這麽輕巧。


    王雲之所以果斷出手,一是惱怒有人敢在自己父親的壽宴上鬧事。二來,不乏宣告他現在已非吳下阿蒙!在落雲宗幾年的曆練,他多少有些眼高於頂。


    雖然三宗一穀一院門下弟子眾多,世家子弟更是不少。但他們一進宗門後,多半泯然眾人。能夠修煉落雲宗的淩波罡氣,王雲無疑告訴眾人,自己在落雲宗已經有一席之位。


    “雲兒,你過分了!夏俊侄兒是前來給為父祝壽,你這算什麽?不要以為自己在落雲宗學了幾分本事,就目中無人!”


    王守則臉上雖看不出一絲笑意,但語氣中濃濃的自豪是誰都能聽出來的。


    看到總督大人以及一幹前輩走來,所有人呼啦一下便讓開一條道來。王守則疾步走到申屠夏俊身邊,揮手間,渾厚的真氣登時將其包裹。耀眼的罡氣被控製的異常精妙,隻是一個呼吸,就將申屠夏俊體內五髒六腑衝刷一遍,使得那蒼白的臉色刹那紅潤。


    “總督大人真是越發讓人吃驚啊!”劉禹州的聲音有些冷冽,顯然是對王守則隱藏之深的不滿。


    當初在望雲閣,他隻當王守則踏足了真罡境。但現在看來,這位總督對自身罡氣的控製異常精妙,修為遠超真罡境初期。


    王守則的表現,不僅僅是令劉禹州不滿,不少的小派掌門雖然嘴上恭維,心中也是不快。不論對方多麽與江湖中人交好,他終究是朝堂之人。雲州總督修為直追如今葉氏族長,或許今後在雲州境內,皇權壓製宗門也不是難事!


    一直沉聲不語的唐古看看神情各異的門下弟子,忽然笑道:“王督撫不必掛懷。夏俊輸了便是輸了,輸給落雲宗高足,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


    說著,他笑容收斂,一對毒蛇般的眼睛狠狠盯向葉君集:“此間事,皆因你與我莽山派的過節而起。我莽山派與雲州葉家無仇無怨,但關係我兩名弟子性命以及莽山派威名。”


    葉不封亦是一笑道:“唐古,你待如何?”


    “葉君集能以凝氣境三掌打死我一個半步歸元境的弟子,足見其天賦縱橫。如今他也踏足氣海境,更能在拜火教餘孽手上救下雀道宮弟子,修為定是更進一步。”唐古細數著葉君集的能為,斬釘截鐵道:“不若他與夏俊再對三掌,不論成敗,今後我莽山派與你雲州葉家再無過節!”


    “甚好!老夫正欲借著壽宴調解這樁事情!”一直縱容事件擴大的王守則慢悠悠開口道:“不封老哥,那兩個晚輩也是為我祝壽而來。年紀輕輕就丟了性命,我甚是愧疚。雲州葉氏與莽山派都是支撐雲州的擎天之柱,我實不忍見此事越鬧越大。以我看來,君集侄兒也不欲見這件事情再鬧下去吧?”


    麵對笑麵虎的王守則將壓力如數捅到自己這邊,葉君集並未慌亂。他看看四周各異的神色,心中冷笑一聲:這些小派掌門終是鬥不過朝堂爭鬥出身的王守則,如今還有心思關心這等小事,隻怕等到皇權踐踏之日還不明狀況!


    王雲剛從落雲宗歸來,雖然聽到葉君集的事跡頗為震動。但他萬萬不信葉君集真的能憑借自身修為與申屠夏俊抗衡,申屠夏俊基礎紮實,他方才可是親自領教過的。


    這會見葉君集沉默不語,他低聲道:“他與申屠夏俊對掌?那不是白白送死嘛!”


    這句話,無疑是在場眾人的心聲。


    別說葉君集與申屠夏俊對掌,就算是黃彬之死,他們也多半相信葉君集是使了什麽陰招才放倒了一個半步歸元境的武者!


    大家見葉君集不說話,頓時議論之聲嗡嗡想起。無非就是說葉君集認慫,之前陰死黃彬不過是僥幸之類的話語。


    葉不封怒不可遏,正要爆發。葉君集卻風輕雲淡的踏出一步,看著王守則道:“王叔所言,正乃君集心中難解的一道枷鎖。我此番來雲州,為的是來年宗家試煉。如今雲州葉氏因我之故與莽山派結怨,實非幸事!”


    “噢?如此說來君集侄兒,是同意唐掌門的意思了?”王守則目光詫異,心中疑惑不已。


    “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君集此番在寂靜山脈重傷而歸。後經雀道宮南翠真人救治,雖是保下性命,但三個月內不可調動真氣。既然唐掌門已有計較,不若君集與夏俊兄立下戰約。”


    葉君集目光清澈,眾人為他一身氣度所折。何況當日葉君集滿身帶血而歸,很多人都是親眼所見。現今這番話,大家自是深信不疑。


    “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自是知道高低並非局限於修為。否則以夏俊兄的能為,真正與王雲交手,輸贏估計在五五之數。君集誠心解了這段恩怨,三個月後,與王兄立下身死戰約。不論結局如何,此事到此為止,如何?”


    “嘶——”


    葉君集說的斬釘截鐵,所聞者俱是倒吸一口涼氣。


    氣海境要與歸元境生死相鬥,若是旁人,隻怕早被笑掉大牙。但葉君集說出這番話,不論氣度神態,都讓人禁不住有股深信他必勝的感覺。仿佛他才是歸元境,而申屠夏俊不過是一氣海境罷了!


    葉不封與唐古他們,心思各異。王守則則是眉角微皺,顯然對葉君集壞了兒子的立威之舉產生不快。


    對於王守則與王雲陰沉的臉色,葉君集置若罔聞。反倒是看向唐古,問道:“唐掌門乃是江湖前輩,想必會給君集這三個月的時間吧?”


    “你放出這等豪言,我豈會為難!”唐古陰冷一笑,沉聲道:“到時若是夏俊出手太重……”


    “生死在天!”


    唐古見葉不封並未開口反駁,當即應聲:“好!”


    葉君集受傷之事,他自然也是一清二楚。何況,就算葉君集沒受傷,也不過是氣海境的修為罷了。就算給他三個月,甚至一年的時間,又有何妨?


    聽得唐古的這聲‘好’,葉君集衝著在場眾人拱手道:“諸位都是見證人,君集省去白紙黑字!”


    緊接著,他衝著王守則一禮道:“今天擾了王叔叔的壽宴,皆是君集過錯,望王叔叔包含。”


    葉君集行徑,光明磊落,讓人說不出二話來。王守則此刻萬般不喜,也隻能臉掛笑容裝大度道:“不礙的,不礙的。”


    “王叔叔果然不愧是朝廷重臣,大人有大量!今日得見王叔叔修為,實乃我大楚之幸!君集早在京都之時,就常有聽聞宗門弟子肆意驕縱,根本不**度放在眼裏。


    雲州有王叔叔這等高手坐鎮,想必今後定是一片清明!今日王叔叔壽誕,君集祝王叔叔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君集身體不適,就先行告退了!”


    葉君集說完,便轉身離去。


    一時之間,整個壽宴鴉雀無聲。有人期待著葉君集與申屠夏俊三個月後的決鬥,有人則為葉君集風采所染。


    但不少人,則將目光加諸在王守則的身上。


    麵對著這些宗派掌門疑慮、擔憂的目光,王守則麵上笑容依舊,但心頭怒意橫生。


    看著一襲白衣而去的葉君集,他此刻竟有股難以遏製的殺意:“不愧是葉矩的兒子,不愧是葉家子弟。哼!就算你有命在三個月後的決鬥中活下來,又能如何?不論是宗門還是四大世家,最後都不過是一顆顆大好的頭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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