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柱與翠鳳有馮四雄厚的資金在背後支撐,無論是養殖區的建造抑或是招工方麵,處處表現出強勢派頭。方翔對此倒是一點也不擔心,有競爭才有發展,有栓柱夫婦陪練,他覺得自己更能兢兢業業不會懈怠。


    方翔心頭隻有一樣擔心的事,就是太歲的控製範圍。原先的設想是在四座新建養殖大棚的四周栽種食鼠藤,將太歲埋在大棚底下。隻是此刻對麵有了一個虎視眈眈的對手,一舉一動都要小心從事,免得暴露了太歲的秘密才是。


    方翔幾經考慮,決定在養殖場的四周種植食鼠藤,將太歲埋在養殖場的中心也就是自己休息室的地下。


    ‘不行再挪,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太歲頭上動土了。’方翔如是想著。


    清晨時分,天蒙蒙亮,方翔領著鈴鐺到祖屋內挖掘太歲。


    ‘擦擦擦’,鋤頭很快刨開一個大坑,就現出了太歲的真身。方翔將太歲從坑裏抱出,用鼓風機吹淨太歲身上的泥土。


    鼓風機輕易的將太歲身上的泥土吹走,方翔拿著鼓風機的手,卻是猛的一個哆嗦,鈴鐺也慌慌張張的抱住了方翔的胳膊,小臉上寫滿了驚訝與緊張。


    太歲的身上居然長滿了無數的眼睛,在頂棚燈光映照下,黑色眸子中心居然散發著金黃色的幽幽光澤,映襯著那潔白如玉的皮膚,好似是一隻隻黑眸金瞳的鬼眼,透出一股子妖異而神秘的氣息。


    “什麽東西?”驟然間被這麽多的眼珠子盯住,饒是方翔膽色頗豪,也不自禁的心頭發毛,忙將嚇壞了的鈴鐺抱在懷中,輕輕吸氣平穩紊亂的心境,蹲下身子細細打量。


    ‘靠!自己嚇自己!’方翔定睛一看,不由的啞然失笑:這哪裏是什麽黑眸金瞳。原來是太歲身上那些密而短的須發一小撮一小撮的各自糾結在一起形成圓形,外圍毛發呈黑色、而位於中心的毛發呈金色,乍一瞅,就像是無數隻黑眸金瞳的眼睛。


    猛一打眼,這些詭異的眼睛讓人望而生畏,隻是瞧得久了,方翔倒是覺得這也挺像是大胖娃娃腦袋上紮了無數的小辮子,瞧來也蠻有趣的。鈴鐺在方翔的解釋下,也漸漸的鎮定下來不再害怕,甚至還饒有興致的伸出白生生的小手去摸摸太歲。


    方翔將太歲抱起來掂量了一下,太歲的重量與體積都沒有明顯的變化,‘起初太歲身上的毛發是白色,後來變成了金黃色,這一次卻變成了這幅怪樣子,莫非太歲的成長不是表現在重量上,而是毛發的顏色變化上?’


    方翔暗自犯著嘀咕,將籃球大小的太歲用小竹筐裝好,走出祖屋後將竹筐放在鈴鐺大腳車的後備廂裏。


    鈴鐺開著大腳車來到養殖場,將竹筐放到方翔的休息室裏。方翔取來鐵鍁,挪開簡易的辦公桌,在下麵挖了個坑,將太歲小心翼翼的放在裏麵。


    掩埋好太歲後,將辦公桌挪過來遮擋,一切瞧來天衣無縫。


    方翔與鈴鐺上午給養殖大棚消毒,中午時分,二人回到祖屋用餐。方翔惦記著太歲的作用範圍,待見到祖屋小板房裏的那片瓶子草依然生機勃勃毫無半點的萎靡之色,方翔不由的嘖嘖稱奇:太歲的控製能力已經遠遠超出自己的預料,距離如此遙遠的瓶子草都可以控製,看來將食鼠藤栽種在養殖場的四周,那是絕對沒有問題了。


    到了下午,方翔開始移植食鼠藤。夏日菲菲說過,食鼠藤生命力頑強,移植的時候隻要保留一點根須就能夠成活,所以方翔基本是貼地將食鼠藤鏟起。這倒不是他太懶,而是他不想破壞食鼠藤根部那些穴居狼蛛的巢穴,他還指望著這些小東西出力哪。


    二百株食鼠藤,一天光景移植完畢,盡數栽種在養殖場的邊沿地帶。


    三十畝養殖場約莫兩萬平米,格局是長二百米、寬一百米,而食鼠藤的藤條一米多長,方翔每隔兩米栽種一顆食鼠藤,恰好將兩個長邊種滿。那兩個一百米的寬邊還空蕩蕩的,方翔倒也不急,他手頭積攢了兩千多顆食鼠藤的種子,隻待雛鴨運來後,就可以孵化種子了。


    提到雛鴨,方翔就想到了蓬萊金鳳凰孵化廠的吳有利,當方翔前段時間找到吳有利,交付定金、預購一萬兩千隻野鴨苗的時候,吳有利笑得嘴都歪了。而吳有利夫婦那千恩萬謝感激涕零的樣子,方翔至今回想起來,心頭總有一種複雜的感覺:自豪抑或是心酸,不一而足。


    ……


    “野鴨苗什麽時候來?”方翔的辦公室兼休息室內,蒜頭迫不及待的詢問著,鈴鐺也眨巴著美麗的大眼睛,笑嘻嘻的用力點頭,小臉蛋上掛滿了期盼。


    鈴鐺期盼野鴨苗,是因為隻要野鴨苗一到,自己又可以幫方翔的忙;而蒜頭的期待,則是因為野鴨苗一到,它就有了管教的對象,再也不用一天到晚受方翔的‘欺負’卻連個出氣筒都沒有。


    方翔早瞧出了蒜頭的鬼心眼,正待調侃幾句,這個當口手機卻響了起來,居然是吳有利打來的。


    “喂,吳經理,什麽事?”方翔笑著問道。


    “方老板。”吳有利的聲音有些低,好似是刻意壓低了嗓音,不自禁的帶出了一抹神秘兮兮的味道,“你說話方便嗎?方便的話,有件事我得跟你通通氣。”


    吳有利的話吊足了方翔的胃口,忙道:“方便,請講。”


    “是這樣的。”吳有利清清嗓子,以一副鄭重其事的口吻說道,“昨天來了一對男女,訂購野鴨苗,張口就要三萬隻野鴨苗。”


    “是嗎?”方翔樂了,忙道,“恭喜你啊,吳經理,這一下,你的孵化廠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方老板,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你等我說完。”吳有利言語中沒有半點的喜色,反倒是有些憂心忡忡,“這司機不是別人,就是去年給你拉野鴨苗的那個。我一眼就瞅出來了,這司機說,這對夫婦是你們寧遠村人,男的三十歲的樣子,長的特敦實。”


    方翔微微一愣,繼而恍然,這對夫婦想來就是栓柱跟翠鳳。他們循著自己的路子養殖野鴨,即便是野鴨苗,也務求跟自己一致,倒還真是有點煞費苦心。


    吳有利見方翔不言不語,試探著道:“方老板,我猜這兩人是跟你搞競爭的吧?”


    方翔笑了起來:“吳經理真是目光如炬,他們的確是我的競爭者,養殖場就建在我對麵。”


    “這樣啊…”吳有利囁嚅著道:“方老板,你說這生意,我接還是不接…”


    吳有利停口不語,誠心摯意的道:“方老板,我問你這話,不是給你添難為,也不是跟你玩虛的。老吳我讀書少,可知恩圖報的道理,我懂。去年我把最後的錢都拿來孵化野鴨苗,結果還是賣不出去,要不是你送來了及時雨,我跟我老婆真得去跳河了,真的,生活沒奔頭了。”


    吳有利語調哆嗦,心情很是激動,用力喘息一下,長歎一聲:“唉,方老板,說句掏心窩子的話,經過這些年的摔打,我也明白了,我壓根兒不是做生意的料,發達的美夢我也懶得做了。接下來啊,我就想跟在方老板後麵,給你供應著野鴨苗,一年賺你個幾萬塊錢,還還債、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你年富力強,越做越大的話,我也能跟著沾光。”


    吳有利這一番話,推心置腹,讓人絲毫不懷疑其中的真誠。


    暫且不說吳有利的話是出於一片赤誠,抑或是出於著眼未來的生意頭腦,單單是他那不加掩飾的看重與感激,方翔聽來就頗有些感動,微一思忖,和聲道:“吳經理,我先多謝你的支持與看重。不過呢,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不能混為一談。我不能擋你的財路,而且即便你不做,他們一樣可以找到野鴨苗,何必把到手的生意往外推哪,再者說了,我也希望你生意多,這樣一來,你的生產成本就會降低,我也跟著沾光。”


    ……


    “這吳有利將上門的生意往外推,未必是不懂的做生意。”聽完方翔的講述後,魏老頭撫著雪白的胡須,緩緩的推敲著,“他去年孤注一擲,如果不是你恰巧要買野鴨苗,他此刻早已是傾家蕩產。一個屢屢失敗的人,在僥幸成功一次後,往往會變得極其謹慎。如果他私自接了你競爭者的生意,他認為你有可能會勃然大怒,進而取消與他的業務往來。為了新客戶而得罪老客戶,不是個明智之舉。吳有利大概也認定自己沒有那個本事、處理得皆大歡喜,所以索性就將到手的生意往外推,認準你一家。”


    方翔暗自思忖,也覺得頗有道理,魏老頭突然展顏大笑道,“玉娃啊,無論如何,吳有利總歸是一個實誠人,跟這樣的人合作,也是一件好事啊。”


    【寫了近二十萬字啦,小柳在章尾?嗦一下,算是一個簡單小結。小柳寫這本書,就想寫一本成人童話,供大家茶餘飯後消遣,看了心頭不添堵,如果能感覺到一點積極向上的味道,那就最好不過啦。自我理解,種田流溫馨是基調,鄉村大氣候是基礎,當然文似看山不喜平,一味兒的溫馨,怕也有溫吞水不起波瀾的憂患,看久了會有疲勞的感覺,所以小柳加了一點商業的成分在裏麵,不過小柳會掌握好一個‘度’。


    小柳第一次寫書,有不足的地方,希望書友大大們多提寶貴意見,萬分感謝。


    另:元旦前本家大爺爺去世,是我爺爺的堂兄,前晚上小廟,昨晚上大廟,今天中午出殯(所以這一章提前更新),更新因此受到了一點影響,請各位大大原諒。過了今天,小柳開始穩定每天兩更,爭取三更,努力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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