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誌得意滿,公鴨嗓也是喜形於色,更是一翹大拇指,連連恭維道:“峰哥,我一早就看出來了,你是個大富大貴的主兒!我跟著你混準沒錯。”


    林峰嘿嘿笑著,那公鴨嗓又套著近乎:“峰哥,我瞅你開槍這架勢這準頭,沒個十幾年的磨練,絕對練不成這指哪打哪的本事。話說我也當過幾年兵,當年打靶次次打出好分數,可我絕對比不上你啊。”


    “你們打的那叫死靶,把人都練傻了!不過也沒轍,誰還能逮著活人讓你們當兵的練靶。”林峰頗有些不屑一顧,趾高氣揚的道,“我練的那叫活靶,從小跟我爹鑽山林子,這槍法是幾十年下來拿活物練出來的,一出槍就帶出血腥勁兒、回回不空!不過,唉。”


    林峰指手劃腳,正說的唾沫橫飛,卻沒來由的歎了口氣,在公鴨嗓疑惑的目光注視下,頹然歎道:“可惜啊,我爹一身的好本事,我就學了一半兒。光跟著他學會了打獵跟製藥,他的那身好武藝我愣是沒學齊。媽的,要是我練好功夫,當初也不致於被明月心那丫頭片子逮到。”


    方翔聽到林峰突然提到了‘明月心’,不由的一愣,趕忙支起耳朵,仔細傾聽。


    就見那林峰摸摸胳膊肘,一.臉的心有餘悸,恨恨的道:“這婆娘下手真狠,兩年前,剛過了兩招就廢了我一條膀子,一關就關我兩年,媽的,兩年啊!”


    林峰眉宇間怒意彌漫,突然舉起.手中的獵槍,對準不遠處的樹幹開了一槍,槍聲很小,隻是借著月輝與火光的映照卻看的清楚,那樹幹上開了一個小洞,瞧來很深。


    公鴨嗓登時興高采烈的道:“哈,.我還擔心這氣槍威力不夠,遇到狼就麻爪了,現在瞅瞅,這威力愣是要得!”


    林峰冷笑著道:“別看你當過幾年兵,玩槍你壓根上.不了台麵。你以為這是你見過的那些打麻雀的氣槍啊,這可是正宗的美國************,跟突擊槍一個檔次的。三年前我在東北的一個老林子裏,就用這槍,一槍就把一個跟我爭貂皮的老東西幹掉了,腦袋瓜子都給他xian開了。你瞅這槍,這裏是個高壓氣泵,就kao這氣泵推動鉛彈、射高射程遠,別說打狼,多拿上幾把,老虎都能打殘了。”


    林峰賣弄一番,繼而麵色沉了下來,瞪著那熊熊篝.火,咬牙切齒的道:“姓明的丫頭害我關了兩年,好在老子以前的案子藏的深,沒被揪出來,要不還真沒命活著出來。媽的,總有一天,我會用這槍在她腦殼子上開個洞,一消我心頭之恨!”


    搖曳的火光下,林峰滿臉的橫肉都起了棱子,猙.獰的樣子活像是一頭欲擇人而噬的惡狼,從頭到腳透著濃濃的凶悍血腥。


    接下來,林峰跟.公鴨嗓東扯西拉,談論著什麽大姑娘小媳婦。方翔見聽下去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這就低下頭想著對策。


    ‘看樣子,這林峰是刑滿釋放的勞改犯,手上有命案,隻不過沒有被查到。瞧這個人的口氣,應該是一個心狠手辣的老獵手。要對付這種人,就得一擊致命,別讓他有反抗的餘地。那個公鴨嗓,看來倒是不足為懼。’


    方翔打定主意,將手指豎在唇上,朝著山坡上那黑壓壓的一群猴子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也不管這群猴頭能否看懂,這就悄悄溜下山坡,在夜色與山風的掩護下,朝著坡下二人摸近。


    林峰是個很有經驗的獵人,他選的紮營地點位置很好,背kao山壁不至於為野獸四麵包圍。而他也知道大奇山有狼群,雖說手頭有槍,可為了安全起見,他也在安營的周圍撒上了鐵蒺藜、挖了馬蹄坑。


    這鐵蒺藜,是周萊市一些山裏獵戶常用的一種裝備。嬰兒拳頭大小,沒刺的一半埋在地下,有刺的一半1ou在外麵,雜亂無章的放在營房四周。至於馬蹄坑,則是在地上掏出一些手腕粗的坑,深約十幾二十公分,狼群到了這遍布馬蹄坑的地方,奔跑中一不小心把爪子陷進去,輕則摔跤重則骨折。假如狼群夜晚來襲,鐵蒺藜與馬蹄坑就能讓它們大吃苦頭,失去了在山林間的敏捷,容易成為獵人的靶子。


    常言說得好:得意忘形。林峰自以為自己布置下了天羅地網,管教狼群無法構成威脅,所以也就放鬆了警惕,跟公鴨嗓侃大山,說起了那些風花雪月之事,更是樂得眉飛色舞。而趁此當口,方翔已經距離二人越的近了。


    三十米的距離,再加上強勁的山風,不是最佳的射擊距離,隻是方翔也無法寸進,這是開闊地,沒有樹林可以躲藏,林峰麵前的篝火熊熊燃燒,將四周照得亮堂一片。如果再kao近幾步,必定會被二人現。


    ‘拚了!’方翔輕輕取下背後的弓箭,彎弓搭箭。方翔本想解決林峰,畢竟這人威脅最大,可公鴨嗓擋在外麵,方翔也不敢妄自挪動、免得暴1ou行蹤,這就隻好先拿公鴨嗓開葷。


    要說殺人,方翔想都沒想過,他的目的很簡單,將這二人製伏後交給警察。所以他的箭,瞄準了公鴨嗓的肩胛。而為了加強箭的殺傷力,方翔的箭頭上都塗有麻藥。方翔左手的尾指無名指與中指各扣住一根箭的尾羽,寧遠村老輩人傳下的這一手叫做‘扣’,扣箭省時省力,但有不小的技巧,你不會玩扣箭光記著從箭囊中抽箭,你就別打獵了,打獵有時候就是提腦袋玩命,生死關頭時間就是生命,你不懂得節省時間,離死也就近了。


    “嗖。”箭出如幽魂,破空聲中不見了蹤影。


    “啊!”公鴨嗓痛不欲生的慘呼起來,他的肩胛被一隻利箭貫穿,大蓬的血順著箭杆標飛而出,濺射到空中爆成一團觸目驚心的血霧。


    “誰!?”林峰一個高蹦了起來,手中那************平舉起來,對準了暗箭飛來的方向就要扣動扳機。


    說時遲那時快,方翔連連彎弓連射、箭如連珠炮似的朝著林峰射去。而射箭的過程中,方翔也開始大步流星的跑向林峰,一步步的拉近與他之間的距離。練了這麽久的活射,生死關頭終於派上了用場,趁著弦的反彈以‘扣’法搭箭、箭出入流星,壓根不用瞄,玩兒的就是一種感覺。


    林峰被蝗蟲似密集的飛箭嚇了一跳,方翔雖是倉促中彎弓搭箭,可準頭不差,有一支箭緊貼著林峰的麵頰掠過,箭羽在林峰的麵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失去先機的林峰驚懼起來,隻覺得從無一刻距離死神這麽近過,而此處沒有樹木可供躲閃。林峰倉惶之際,突然惡向膽邊生,猛的一把將躺在地上打滾慘叫的公鴨嗓揪了起來,擋在了自己的麵前,獰笑著道:“兄弟,對不住了。”


    “你?”公鴨嗓無論如何也不敢想象,林峰會拿自己做擋箭牌。


    ‘颼颼’,兩隻飛箭射入了公鴨嗓的體內,伴隨著公鴨嗓的慘呼,有了擋箭牌的林峰一手揪住公鴨嗓,一手將氣槍平舉在公鴨嗓的肩膀上,對準方翔扣動了扳機。


    ‘啪!’,倉促開槍的林峰,沒有擊中方翔。此時方翔距離林峰隻有十幾米的距離,突然將弓箭拋在了一旁,對準林峰猛的奔跑起來,勢頭之狂暴就好似下山猛虎,幾個起躍就到了林峰麵前,雙足用力踩地,高高的跳了起來。


    方翔這一跳,就像一隻衝天而起的黑鷹,矯健剽悍,遮住了大片的月輝,將下方的林峰罩在了黑暗之處。


    林峰想不到方翔會使出這樣的怪招,微微一愣後想要將槍舉起來,可這禿鷹牌獵槍槍身重槍管沉,單手舉起來度不免慢了很多,而他的反應快,方翔更快,半空中探手在腿部一抹,手裏頭登時寒芒四射,多了一柄鋒利的匕。


    夾雜著一片刺骨的寒意,方翔飛的落下,手中匕狠狠的刺入了林峰的手腕。


    血光迸濺,林峰慘呼,因為極度的痛楚,眼淚鼻涕齊齊的流了出來。形勢不利,林峰轉身想逃,卻被躺在地上的公鴨嗓抱住了,下一刻,二人扭打在一起。


    “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做墊背的!”公鴨嗓麵色慘白,痛苦的喘息著,手臂卻是牢牢的束縛住林峰的腿,死不放手。


    “你想死,老子成全了你!”林峰迫切想要逃命,不想與公鴨嗓糾纏,劈手將自己手腕處的匕拔出來,帶著大蓬的血霧狠狠的刺入公鴨嗓的胸膛。


    公鴨嗓捂著胸膛,爛泥似的萎頓在地,他的眼神開始渙散,隻是嘴角卻有一抹古怪的獰笑,笑得林峰心裏頭毛。而林峰驀的驚醒,自己與公鴨嗓扭打半天,那適才下黑手的小子卻始終站在旁邊沒有半點的動作。


    “怎麽回事?”林峰心裏頭毛,抬頭望了方翔一眼,卻見方翔一臉凝重的望著自己的身後。


    “怎麽了?”林峰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扭頭一望,五官扭曲淒厲若鬼。隻見月夜下,一頭毛皮近乎銀灰的碩大灰狼虎視眈眈的望著自己,而它的左右,十幾頭灰狼蓄勢待。


    “哈哈哈…”林峰慘笑起來,望著那獠牙齜出的頭狼,眼角劇烈的跳動著,突然怒吼著舉起匕衝向了頭狼。隻是尚未及身,就被狼群撲倒在地,短暫的慘呼聲後,一切歸於靜寂。


    對於這些幽靈般現身的灰狼,方翔心頭也是暗自戒備。狼群離得方翔遠遠的不敢kao近,好似他身上有某種令它們懼怕的東西。唯有那隻頭狼邁步走向方翔,走的近了,方翔瞧得清楚,頭狼脊背上的毛在輕輕的顫抖,幽黃的眼睛盯著自己的腰間,眼神中有某種畏懼的成分。


    ‘看來這虎皮對狼群真的有震懾作用。’方翔暗自想著,此時那頭狼繞著方翔開始轉圈,表現的頗為和善。而兩圈過後,頭狼嗥叫著率眾離去,也一並拖走了那兩具血肉模糊的屍身。


    【這一章略加改動了一下,因為有些地方寫的不太嚴謹,這一次改動也加了一些解釋性的詞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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