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信息社會,收益的基本盤依然是衣食住行,而生產成要素,不論在信息社會還是農耕時代,都沒有變化。


    製約張德的不是勞動成本或者利潤,在無產階級誕生自我意識集體意識之前,他們都從靈魂到肉體,都是原材料。


    在農耕時代的中央集權封建帝國中,唯有土地很讓人糾結。貞觀年,人很少,地很多,但貞觀年的君臣們,都覺得自己在謀萬世,什麽永業田,什麽露田,這個政那個政,下田免稅中田半稅,一切都很美好。


    有些時候,老張不得不感慨,封建帝國主義時期的土地,就跟一千五百年後某些國家的神經病種族主義政策一樣,鬼知道什麽時候觸手不小心碰到了哪家的g點,立刻就是政治正確的大斧剁過來。


    李德勝在幽州搞的怨聲載道,屁事兒沒有。李恪騎馬踩了農田,被李董罵成傻逼。上哪兒說理去?


    所以,還是得迂回。


    而且李董和張老板之間的互動,也基本靠打馬虎眼,說白了,兩爺們兒雖然肉體上很強壯,靈魂很有可能都是心機婊……


    “少府大匠,不如小兒耶?”


    李董黑著臉,盯著少府少監竇德素,“大明宮一事,朕還沒有追責,今日讓汝等得其技藝,然則汝等何故耶?”


    一臉苦逼的竇德素心說這特麽我們能有卵個辦法?新瓷瞧著跟瑪瑙珍珠似的,誰知道張操之哪兒來的能耐。


    再說了,大明宮那事兒。能怪少府麽?太皇那檔子事情,皇帝您又不表態,誰特麽敢做出頭鳥?


    又是一樣大宗貨物啊。


    李二內心是猶豫的,他不是沒有琢磨過。要是自己臭不要臉黑了張大郎,大臣們其實也不敢真的來噴他吧。江東小兒,螞蟻一樣的貨色,朕一隻手指頭就捏死他了。


    然而這玩意兒是那麽好弄的嗎?


    當初白糖那破事兒。要不是借著搞盧氏的東風,普寧坊的工坊,還真沒什麽好借口進去搞風搞雨。


    當然最後讓李董很是不爽:入娘的,原來白糖這麽簡單!


    於是李董偷偷摸摸讓人聯係馮盎,讓老馮頭好好幹,給朕多賣點力。同時隱晦地表達了一下,關於甘蔗種植以及發賣的若幹想法。


    馮盎心領神會,琢磨老板可能搞到白糖配方了。於是乎。老馮頭今年可是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居然從蘇州弄來了一百多條船,專門從占城購買口糧。廣州附近向陽山地,全特麽種甘蔗。


    好些個老外在廣州港下了船一看:哎喲臥槽,天朝果然弟大勿勃,生命力頑強啊,光靠甘蔗就能活的節奏啊。


    然後老外們就開始跟老馮頭打聽。這是為什麽呢?


    馮盎當然懶得搭理他們,馮家現在不說是南霸天,說是廣州首富是沒問題的。個中滋味,那就不足為外人道。


    作為大唐帝國有限責任公司的老板,嚐到了黑金黑裝備的甜頭,又不想讓廣大員工覺得這是個毛會,李董還是做了一些遮掩,畢竟,壞人幹壞事都得偷偷摸摸,更何況像李董這麽偉大光明正確的大老板。


    老張說要開學校。開開開。


    老張說我要結婚。結結結。


    老張說賣點田地,買買買……


    總之,人民群眾對皇帝還是很滿意的,明君啊。


    然而千古一帝最近很惱火。因為他看到自己的爹用的那些個餐具茶具甚至是便溺器,都特麽精美無比。自己喝水用的水杯都不如自己爹用來小便的玩意兒。這有損千古一帝的身份啊。


    玻璃杯再好,用久了也就那麽回事。


    李董是個有追求的人,這麽精美的大宗貨物,怎麽可以又讓江南佬拿去爽呢?堅決黑掉!


    於是李董找到了竇德素,少府少監前途還是挺光明的,畢竟幾代貴族嘛,祖上血統不是柱國三公就是公主皇後,總之就一個字:屌。


    然而祖上闊過不算闊,如今公司叫大唐,竇家也是一門心思地經營著和皇室的關係。竇德素也是琢磨過的,依李董的尿性,憑他家這幾輩子專營皇親國戚的老字號,指不定什麽時候李董就會塞個閨女過來搞聯姻。


    所以,竇德素忠心耿耿啊。


    於是李董說要搞張德,竇德素那叫一個興奮,連連保證,一定搞的張操之叫爸爸。這不僅僅是部門之間的競爭問題,還有一些曆史糾纏。


    竇德素的族叔竇威,當年做考功郎的時候,給麥鐵杖這個文盲論功,譏笑問道:“麥也算人的姓氏?”


    麥鐵杖是文盲,聽不懂,於是抓了抓頭呆萌無比地對竇威道:“麥竇(豆)沒什麽差別吧,都一樣。”


    貴族範就是這麽被江南土鱉給搞破產的,竇威一時成為笑料,大隋的大皇帝陛下還特意誇讚:鐵杖真特麽機智。


    而老張這兩年在民間除了摟錢之外,幹的最轟轟烈烈的事情,就是推麥鐵杖成神。如今順著江水,鐵杖廟不說一千,兩三百總有的。善男信女給麥公上香,然後就打聽,麥公忠義無雙之外,還有啥事跡?


    然後鐵杖廟管理員就會語重心長地對燒香的信眾們說道:以前有個傻逼貴族,他叫竇威……


    這不是一個人的戰鬥,竇德素覺得少府上下都要燃燒小宇宙,把大魔頭張大郎一腳踹翻在地,然後狠狠地輪上一遍,再說了,皇帝陛下都這麽明顯拉偏架了。


    然而想法很美好,現實很殘酷,新瓷扔少府麵前的時候,竇德素是懵逼的。冷汗擦了好幾遍,再三跟李董強調了困難,李董就不滿意了:有困難怎麽了?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創造困難也要上!


    總之,你特麽要是連個新瓷杯子都做不出來,你就什麽都不要做了。


    霸道總裁,就是這麽任性。


    李董暴怒的問題重點在於,他都這麽厚顏無恥了,結果連個毛都弄出來?事情傳出去,大臣們怎麽看他?勳貴們怎麽看他?耍流氓結果發現自己不舉?殺人滅口的心思都有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曾經寫過一篇《霸道總裁愛上我》的長孫無垢微微一笑,對李世民道:“二郎勿憂,此事易爾。”


    李董其實很想說:老婆,這話你前兩年也說過了,結果張操之現在嫖娼不給錢,咱們閨女還在做十一歲的怨婦呢。


    長孫皇後笑的自如,藕臂摟著老公:“阿姊前日來宮中同妾說些家常,便是提到,大郎有意將新瓷與朝廷聯營。”


    “聯營?甚麽意思?他作甚不獻出秘方?奸臣!”


    李董正在罵某個少年奸臣,琅琊公主府上,唐儉恨恨然地罵道:“昏君!與民爭利至斯,老夫定要告之魏征。”


    張德斜眼看著老唐,心說你們能名留青史,真的是太讓人信服了。(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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