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中之樂自是別有情趣,食色男女水奶交融一番,品味愉悅過後,不外是享受著難得的安逸餘韻。


    論及老張身旁女郎,真個先立了親情的,大約也就隻有薛氏女仆這麽一個。


    古往今來謳歌的愛情,遇上個不解風情的工科狗理科狗……大約最終隻會得出一個“多巴胺”牛逼不解釋的結論。


    小憩片刻,賢者時間中總是會放空腦子,阿奴睡相和她生的巨嬰一樣糟糕。肉感十足地窩在老張懷裏,輕微的鼾聲倒是顯得俏皮可愛,也已經做媽當娘的人,卻仍舊保持著些微的純樸,著實難能可貴。


    “咿呀……”


    搖籃中,張櫻桃似乎又醒了,扭動著四肢,賣力地把自己的腳掌塞到嘴裏狂啃狂吮。隔著欄杆,都能瞧見那引人發笑的“醜態”,饒有趣味地起身,披了一件錦袍。


    天氣雖熱,屋內卻是不濕悶,勾了一腳團凳,坐在一旁,手肘擱在欄杆上,打量著專注啃腳的張櫻桃,逗趣地衝他吐了吐舌頭,巨嬰稍稍地停頓了一下,又立刻賣力啃著腳掌,口水橫飛……


    “呼……”


    吐了口氣,老張低聲從他道:“你可得讓老子省點心,可別學你媽。”


    重新歡好了行頭,在隔間坐了一會兒,見阿奴還是睡的香,又聽外間清空了家具,這才起身,到外麵道:“看著點娘子和櫻桃,都睡了。”


    “是,東翁。”


    一雙新羅婢原本正在玩翻花繩,陡然見到張德出來,嚇了一跳。和張德身旁的女郎們不同,不管是仆役還是外界,對張德的印象,從來都不是“和藹可親”。固然有“散財童子”“國朝祥瑞”的雅號,但地方官長的官威,還是相當有威懾力的。


    對不熟悉他的人而言,能夠弄出偌大局麵的張德,怎麽可能是個“和和氣氣”的人?街頭巷尾的流言蜚語之中,張德的形象,也多是和“程處弼”“長孫衝”“李景仁”之流類似。


    又因他乃“忠義社”社長會首,二十年下來,各路小弟能見過一回會首的,其實並不算多,地理隔絕、神秘色彩,自然是加重了各種揣測,大部分人心目中的張德,和實際的張德,已經相去甚遠。


    “莫要吵擾了娘子和櫻桃。”


    “是。”


    言罷,老張才負手離開,慢條斯理地踱著步,“官威”顯赫,著實有些迫人。一雙年少新羅婢有些懼怕,隻是一道風過來,吹起一股奶汁腥味,讓兩個新羅婢也是有些奇怪,東翁莫非剛才在裏麵幫著搭把手了?


    到了後院,張德準備在泳池裏泡一會兒,卻見武氏姐妹都在,長發被水打濕了極為難受,故而用布巾包裹起來,頭發一個個盤的宛若蟒蛇,看上去極為滑稽,頗有點天竺耍蛇人的模樣。


    “咦?順娘媚娘怎麽也在家裏?”


    換了泳褲,下水泡了一會兒,全身心的放鬆,坐在瓷質台階上,向後仰著,簡直無比爽快。之前出的一身汗,在到了屋外之後,就立刻黏黏糊糊起來,在水裏一泡,當真是暢快無比。


    白了一樣毛巾蓋在臉上的張德,武二娘子遊動了一段距離,湊到了跟前,然後道:“你是忘了麽?這幾日交班過後,我就要先去籌辦‘雲韶班’。你是怎麽想的?我業務才剛剛熟悉,就換個位子,豈不是被人小覷,以為我辦事不力,這才讓位?”


    “媚娘急個甚麽,阿郎自有計較。”


    武順性子恬靜,遊泳也是張德才教會的,也遊到了跟前,隻是她卻愣住了一下,瓊鼻微動,圍著張德嗅了一下,這才微微皺眉:“兄長身上怎麽恁重的奶腥味?”


    嘩啦。


    老張猛地一個激靈,坐起來把蓋臉上的毛巾扯了下來,抬起胳膊左右聞了聞:“有嗎?我怎麽聞不出來?我不過是抱了一下張幽,莫非是這小子剛吃過奶?”


    “櫻桃最近吃奶都少了,輔食吃得多一些……”


    盡管老張神色如常,但武二娘子還是一臉的狐疑,更是湊近了仔細聞起來,老張正要一個猛子鑽水裏,卻被武媚娘攔住,摟在一旁仔細地查個究竟。


    “呸!”


    武二娘子頓時臉紅起來,“你好厚的臉皮,還說不過是抱了一下張幽?我看不是櫻桃剛吃過奶,是你剛吃過吧?”


    “……”


    一旁武順聽了,仔細琢磨著妹妹的話,頓時反應過來,也是輕輕地“呸”了一聲,然後瞪大了水潤潤的眼睛,打量著張德的發絲,見那絲發之見,果然是有些許結成一塊的地方……


    隻是張德臉皮也算厚實,正色道:“你們兩個誤會了,阿奴她漲奶難受,我略微幫個小忙罷了。”


    “……”


    “……”


    見姐妹二人全然不信,老張隻好道:“正好要去尋你們的,這‘雲韶班’的差事,著實要跟你們好好商議一番。”


    “讓我姐妹操持賤業,你是怎麽想的?”


    “別管是不是賤業,武漢有甚賤業不賤業的?這地界,隻有來錢不來錢。這‘雲韶班’是要做成大進項的,換個洛陽來的都知,我豈能放心?”


    “你莫不是還忘不了崔鶯鶯?”


    “……”


    老張頓時氣節,“甚麽崔鶯鶯!我那會子才幾歲?有心無力的年紀,能成什麽好事?長安舊年編排的故事,那都是震哥拿我做個玩笑,恁多年了,少年張生都自稱老夫了,難不成我還去啃個老牡丹不成?”


    “誰知道你這衣冠禽獸的口味,這‘奶聲奶氣’的當口,你說甚麽我卻也不信半句。”


    “……”


    突然好像感覺被“奶聲奶氣”給擊敗了。


    老張衝手掌心哈了口氣,然後仔細地聞了聞:“嘿,這氣味怎地能留這般久?”


    “……”


    一旁武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滿臉羞紅連忙道:“兄長還是趕緊所說‘雲韶班’吧,媚娘莫要再打岔,這是新成的衙門,兄長是要上稟京城,等吏部回執的。”


    “哼!這時候說什麽正事,莫要理他,等遊了一會兒,上岸休息之時,再去議論還差不多。”


    言罷,武二娘子立刻遊開了去,武順坐在一旁小聲道:“兄長莫要責怪媚娘……”


    “我怪她作甚?”


    說話間,老張情不自禁地在水下摟住了武順的腰肢,隻是泳衣太過保守,紗織褶皺疊起來甚至有點膈手。


    武順不覺有異,反而問張德:“‘雲韶班’若是個要緊處,媚娘做事倒也罷了,我卻隻會寫寫文字,要是壞了兄長大事……”


    “明則,我記得不久前送你一身泳裝的?怎地不見你穿?”


    武順一愣,沒反應過來,等明白張德在問什麽的時候,更是嬌羞非常,咬著嘴唇不說話。


    “怎麽又不言語了?”


    仿佛生氣的武順別過頭不去看他,而水波微動,是張德胳膊在摩挲著,武順猛地轉過頭,依然是一言不發,隻是大大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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