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農耕區作戰的最大問題,其實不在敵人強弱,也不在後勤壓力大小,更和己方士氣高低無關,最大的問題從來隻有一個:敵人在哪兒。


    貞觀二十二年的河中地區,主要的糧食作物是小麥,但小麥種植區零散不說,兩個小型種植區之間的空間跨度,可能騎馬都是一天以上。


    大量的山地、戈壁、沙漠、荒原……即便是大隊人馬,想要藏起來,根本不是個難事。


    於是每每作戰,尤其是客場作戰,就需要用到大量的間諜。


    相較漢朝時期的“用間”成本,貞觀二十二年的唐朝,壓力要小得多。


    熱氣球、望遠鏡、“河曲二號”馬、信號機、耐儲食品、速食……這使得唐軍不論是機動作戰還是說長期作戰甚至是特種作戰,都能夠“輕鬆”擔任。而且成本相較漢朝,僅僅是在“偵查”這一塊,就減少了大量的人力。


    至於土工作業上的器械水平或者是管理科學程度,也不在一個層麵上。


    長安洛陽敢喊出“遠超兩漢”,不是沒有底氣的。


    “‘安西’……”


    長安城中,翻閱著《長安日報》,老張念叨著兩個字。李董需要“安西”,進奏院的惡狗們,同樣需要“安定西域”。


    “阿郎,怎麽見你念這‘二字’,若有所思的模樣?”


    右手撐著腰,挺著大肚子宛若一隻大鵝的李麗質形象很是“糟糕”。披頭散發的,之用了一條絲巾,隨意地紮了個蝴蝶結,把頭發耷拉在一旁。旁邊宮婢見了,大概是平日裏管“儀態”的,於是強迫症犯了,看的渾身難受,可又畏懼隆慶宮之主的威嚴,半個屁都不敢放。


    旁人看得不舒服,老張卻是喜歡李麗質現在的扮相,當真有點非法穿越前一起考研的小姐姐風範,就是人比小姐姐們美太多,光李麗質的皮膚,就當得起天生麗質四個字。


    老天賞的姿容。


    “教練,我想打籃球。”


    嘴裏蹦達出來一句話,古怪的讓李麗質眉頭一挑:“又說的甚麽話。”


    “這不是提到‘安西’了麽。”


    沒有繼續扯下去,老張轉移了話題,“這幾日,想吃個甚麽?”


    “這光景能吃甚麽?石榴有麽?那橙子真是吃怕了,也不知怎地,越酸越愛吃,予以前,便碰不得這個。”


    找了個躺椅側躺了下去,撩起裙擺,露出了小腿,很是熟練地抬起腿,擱在了張德的膝蓋上。


    老張將手中的報紙放好,伸手給她揉捏起小腿來,到底不像阿奴,阿奴懷孕那會兒,吃了吐吐了吃,吃了繼續吐,吐了繼續吃,跟沒事兒人一樣。


    關鍵問題,阿奴連靜脈曲張都沒有……


    快要生那會兒,還琢磨著上樹弄個堅果,賊特麽逆天!


    “石榴還要過個十幾天才能熟。不過,興福寺倒是有幾棵早熟的,老夫跟興福寺頗有淵源,想來吃他們幾個石榴,也是不妨事的。少待,老夫差人去摘幾個就是。”


    “玄奘法師還沒回興福寺麽?”


    “他倒是想回來,河中、西域、天竺,幾萬人馬盯著,他敢回來?便指著他的身份,好在天竺殺人放火。”


    “不是說不讓殺生麽?”


    “那是玄奘法師不殺生,可三地幾萬人馬不顧忌這個。那爛陀寺他是首屈一指的智者,唐朝和尚的名頭,如今甚是好用啊。你是不知道,如今天竺大亂,正是亂世。求著佛祖避禍的人不知道多少,土王土公也不是尋常貨色,哪能不知道唐和尚有本事?”


    “呸!逼良為娼的事情,還說的恁般婉轉。”


    “……”


    表妹,你知不知道人太直接會沒朋友的!


    但老張也清楚,“表妹”說的實在是太對了。三地幾萬人馬,不管是“西秦社”也好,還是說李淳風也罷,甚至是人在波斯的大表哥,當真都是逼著玄奘大法師“為非作歹”。


    老法師的遊記整個一殺人放火攻略……關鍵是老法師作為那爛陀寺的“榮譽教授”,他跑哪兒都是“來者不拒”“熱烈歡迎”。


    而且玄奘老法師自己也清楚,他敢鐵了心回國,別人就敢拿他“偷渡”說事兒,半路“法辦”了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上哪兒說理去?


    “對了阿郎。”


    “嗯?”


    李麗質似是想起了什麽,眼睛也不看張德,半閉著說道:“過幾日,阿娘那裏會來人,大約是想請些人手,托你幫忙。”


    “這種事體,隨便說一聲不就行了?”


    “事涉私密,自然不好隨便張揚。”


    “當今女聖就算張揚了,又有何懼?”


    老張這麽一說,李麗質睜開眼睛橫了他一眼,“來的是個未婚的女郎,予知她是個心機重重的賤人,倘使見麵,阿郎還需小心則個。”


    “誰啊。”


    能讓表妹這麽厭煩,必須有點身份啊。


    “李婉順。”


    “……”


    臉皮一抖,老張頓時不爽:老子瘋了跟這麽個娘們兒勾搭。


    “既不喜她,老夫就不見她,沒得添堵。”


    李麗質一聽,頓時喜滋滋地露出一個微笑,“見見也無妨的,畢竟眼下,她便是阿娘的心腹爪牙,能交結一番,也能省些事情。若是惡了她,便是害不得阿郎,也要惡心阿郎一番。”


    “她敢?!”


    張德眼睛圓瞪,“老子弄死她,便沒人敢說甚麽!”


    見張德這番模樣,李麗質嘻嘻一笑,更是美滋滋道:“罷了罷了,便不見她算了,沒得熱鬧了阿郎,到時候給阿娘添堵。”


    “還是麗娘心軟。”


    一旁伺候的幾個宮婢表情複雜,尤其是那個很想說話的,憋的相當難受。大約是眼見著某條土狗如此的厚顏無恥,實在是看了想吐……


    “這幾日,還要寫東西麽?”


    “要做個新式爐子,到明年,怕不是全國鋼鐵用量都要大增。雖說一時半會也用不上,但先把人給曆練出來,將來也好有備無患。”


    “你那些學生,不是做的很好麽?”


    “這是教學用的,是教材。產學一體,糊弄不得。”


    老張說著又看著李麗質加了一句,“那幾個小子,還差得遠呢。”


    躺椅上的李麗質看著張德,心中又泛起了長久以來的疑惑:阿郎到底作甚這般趕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唐朝工科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鯊魚禪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鯊魚禪師並收藏唐朝工科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