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十月。


    深秋,暖陽。


    晴好萬裏天空下的國際機場大廳,紀遇南麵對隨行助理,淡淡點頭:“商務艙也可以。鯽”


    手機又響峻。


    他蹙眉側過身,走遠幾步,“告訴老頭,馬上回去,撐得住就別斷氣。ok,繼承家業可以,相親絕無可能。”


    女助理望著男人頎長溫潤的高大背影,俏臉微紅。


    能把普通的polo衫穿出貴族氣質的男人,也就紀醫生一個啦。


    雖然醫院裏的護/士美妞們都偷偷地說紀醫生不近女人,多年來潔身自好,君子淡如水,好像是因為他是那個……gay傾向。


    不過女助理覺得不是耶。


    因為紀醫生身上明顯有那種很男人的味道啊,她們都聞不到嗎?


    ……**……


    寶安機場,大型客機起飛直升,一段時間後飛行平穩,在藍天白雲中劃出一道彎曲的弧線。


    平流層日光太烈,許願卻得開著遮光板,在寶安機場轉機時沒有來得及取下隱形眼鏡,佩戴時間長了,對光感不太好。


    用濕巾擦了擦手,指法揉了揉薄薄的上眼皮,繼續快速瀏覽桌上的文件。


    前座卻不時有雜聲響起。


    許願皺了皺纖細的眉,她工作時對環境要求相對嚴格,幾番抬頭。


    最後,抿唇對著前座椅背,素手敲了敲。


    卻完全沒反應。


    她開腔:“你好,麻煩你聲音調小一些或者佩戴耳機。”


    過了一會兒,正前座位,響起一道清潤徐徐的男人嗓音,對著旁邊人溫和提醒:“小路,吵到旁人了。”


    小路助理啊了一聲,囧紅著臉看身側座椅上,男人安靜俊逸的側臉,趕緊把pad關掉。


    許願低頭,敲錯人了,是旁邊那個座位。


    不過無礙,總算安靜。


    下午餐點的時間,空姐開始派發點心。


    很快到了許願這邊,她桌上堆滿文件,空姐微笑遞過來刀叉和點心盒,她禮貌擺手:“謝謝,請給我一杯白水。”


    “好的。”


    客艙此時卻忽然顛簸,許願正沒抬頭地接過水,一個不穩,水杯倒在了前座座椅頂上。


    她伸手已晚,水傾出,還好是涼的,前座卻想起女孩驚了的聲音:“紀醫生你沒事吧?”


    許願從包裏拿紙巾站起,“sorry。”


    她看見一個男人烏黑的後腦勺,短發清潤,根根柔軟,後頸露出的皮膚,不同於一般男人的白皙,更為幹淨。


    他旁邊的女孩接過紙巾,對許願的道歉沒有什麽表示,有點怨氣。


    男人一直沒開腔。


    許願幹看著一會兒,坐下,桌上的文件四處淩亂,掉在過道,應該是剛才那陣顛簸所致。


    她俯身去撿,過道偏前麵的撿不到。


    許願正解開安全帶,前座伸來一條男人的手臂,修長的兩根手指,夾著紙張邊沿。


    她有點愣,但很快接過。


    視線卻不由自主多看了片刻這人的手,漂亮的事物惹人眼球,骨節分明,溫潤修長,且極其的幹淨,指緣整潔,白皙到幾乎透明。


    罕見如此漂亮的男人手,不是彈鋼琴就是當醫生的。


    擁有這樣一雙手,人長得也一定英俊。


    她隻要解開安全帶在走道裏一個來回就能知道這人的長相,不過許願兀自搖頭,過了花癡的年紀了。


    ……**……


    飛機降落,著陸。


    她飛飛停停將近二十個小時的跨洋旅程終於結束。


    許願朝著行李提取處大步走去,黑發紅唇,麵無情緒,米色高跟鞋踏在理石地板上發出“噠噠”脆響,氣場十足,坐了那麽長時間,修身a裙也不見一絲褶皺,她坐姿向來端正嚴謹。


    行李提取處。/p>


    許願把小拉杆箱提下來,光線通亮的大廳,剛轉身就被人攔住。


    隱形眼鏡有些幹澀,顯得她視線更冷,一會兒才認識,是前座斜側的女孩子。


    “這個,我們醫生說還給你。”小路助理矮許多,站在這個氣場有些淩厲的女人麵前,揚著臉有點戒備。


    許願微微側頭,把一頭長發甩到身後,一瞧,是她放紙巾的布袋子,顧霆高中時送的。


    糊塗,居然一並給人了。


    “謝謝。”她接過,繞身走路。


    視線一轉,女孩朝前跑,在出口處,光線如泓,那女孩跑向一道修長挺拔的背影,上身淺白色polo衫,下著卡其色窄版長褲,男人的皮帶和腳上的手工皮鞋一個色係,複古深棕。


    看得出來,穿著不凡,低調中很是講究。


    那人後腦勺在光線愈發烏黑,背影清瘦,筆直,舉手在講電話。


    許願輕輕撇嘴,是個大帥哥。


    “願願!”


    許願頓住。


    循聲轉頭,一眼看到人群裏朝她揚手的顧霆。


    ……**……


    他朝她微笑,麵容是記憶中的模樣,三年不見,多了一分幹練。


    許願一直冷著的臉終於有了一絲鬆動,克製心緒,高跟鞋優雅走到男人麵前:“顧總大忙人,親自來接機?”


    顧霆無奈一笑,寵溺道:“三年不見,嘴是越來越鋒利。”


    “你也越來越帥了。”


    “謝謝,上車吧。”


    a市的十月,下午的陽光正好,洋洋灑灑似迷了人眼,許願看著前麵拎過她拉杆箱的男人,回想他剛才的笑容,比這陽光更直達她心窩。


    她心底一時堵塞,邪念也此消彼長。


    車上,顧霆問她,泰仁醫院的資料看完了嗎?


    許願搖搖頭,有些疲憊:“十幾個小時一直在看,也差不多了。”


    顧霆說:“現在醫院內製大亂,許先生病倒群龍無首,你得盡快熟悉各方麵情況,泰仁不能就這麽被收購……”


    她卻偏頭瞧他,纖細手指點了點男人的手臂:“顧帥哥還是單身?”


    顧霆方向盤打了個轉,扭頭一笑,沒有回答,笑著問:“你呢?在國外交沒交金發碧眼的帥哥男友?”


    許願偏頭看窗外。


    十字路口,顧霆把車停在路邊,“是先去醫院看望你爸爸還是先回家?”


    她眸色極涼:“許先生他老人家現在怎麽樣了?”


    “上個星期休克入院,這是今年第三次了,願願,你爸爸的心髒不行了,衰竭太快,”顧霆說了,停頓片刻,才看向後視鏡裏的她,又說:“你妹也在醫院。”


    許願這時回頭,看著他笑了一下,“許藝裝孝順的本事比我強多了,她能裝得出,我裝都裝不出。”


    顧霆歎氣:“願願,你爸爸病了,你媽媽也不和小藝的媽媽怎麽吵了,你也就別再針對小藝了好嗎?就算看在我的份上。”


    許願莞爾,手指掐的掌心作響,“我從來沒有跟一個野種較過勁。”


    顧霆不再說話,臉色不好。


    她扭頭繼續看窗外,目光冷而蒼白,心裏罵自己,出國三年白出了,脾氣一回來就斂不住。


    可是那些過去,叫她如何忍?


    ……**……


    到底沒有去醫院,直接回了她三年前住的公寓。


    二十多個小時的輾轉,許願其實已經累過頭,思維遲鈍但是沒有睡意。


    她卻不想再碰那些文件,丟擲在沙發上,換了身衣服洗個澡,躺在沙發上打開電視。


    開台就是新聞,主播悅耳的聲音響起:


    我市泰仁醫院頻出醫療事故,近期據統計,心外手術事故一起,雜項診治兩起,所幸未造成病患誤診死亡。院長徐濤重病住院,作為我市私立醫院中的佼佼者泰仁醫院,接收病人情況已大不如前。專業水平的醫生


    專家辭職不少,情況並不樂觀,據知情人士透露,泰仁醫院或避免不了被其他醫院收購的命運……”


    許願眨眨眼,眉頭深鎖,眸底卻一片淡涼。


    她捂嘴打個哈欠,十指纖白,正愜意拿起牙簽簪一塊蘋果,公寓響起開門聲。


    她摘掉眼鏡抬頭,瞧見進來的人,鬢發梳整,老態雖顯卻裝束貴雅,叫了聲:“媽媽。”


    周雪娟看她一塊蘋果在口裏的樣子,臉色頓沉,“你看看你這幅樣子,我要這樣的女兒回來幹什麽?”


    許願麵若無波,站起身給母上倒水。


    周雪娟瞥了一眼電視,煩躁關掉,“縮在這裏你當烏龜?連許藝她媽那邊的外係都知道去醫院看你爸爸,你倒好,回來不去醫院你要氣死我?還嫌許藝手裏奪得的股份不夠多?願願,三年前你被她整走,媽希望三年後回來的你能給媽爭口氣。那個賤人在媽麵前橫那麽多年,生了個小賤人,可許藝比你有心機,許願,我要你把一切都給我搶回來!媽心裏不舒坦,是因為你還不夠爭氣!”


    許願聽她語氣錯亂,回頭看見老人一手狠狠抓著沙發,表情猙獰,浮腫的臉,鬢角更白。


    她心裏一時像刺戳到了深處。


    從前她們母女被許濤趕出家門後,媽媽患病的樣子又重現。


    許願趕緊把水推到一邊,走過去蹲下,用手扶住周雪娟的額頭,低聲顫音:“媽,我爭氣。”


    周雪娟血紅的眼睛這才垂下,看過來:“醫院現在這個樣子,你和許藝,很可能是誰在你爸爸心裏分量重,誰就能得到醫院最大股權。你還不好好表現?做樣子也給我做下去!你在你爸的心裏,已經差了一大截,父女倆像仇人,現在許藝直接進了醫院董事決策層。你要麽有辦法把醫院搞起來,要麽,給我把破產的醫院殘骸也吞到手!媽不能讓全天下人看笑話,說我鬥不過那個賤女人,如今還讓野女人的女兒騎到我頭上。不是要養大你,媽十幾年前早就不活了,這麽多年忍氣吞聲,我忍氣吞聲,是個笑話啊,哪有正房被賤妾趕出了家門的,我是頭一個。許願,媽難受……”


    許願閉眼,眼角疲憊又冰冷。


    等周雪娟冷靜後,起身往外走,許願跟著。


    周雪娟指了指樓下客廳:“媽燉了湯,你現在立刻給你爸送過去。”


    許願沒說話,才明白剛才母上一頓歇斯底裏是有備而來。


    她內心更說不上來什麽感覺,換了衣服下樓,又回頭忽然道:“媽,跟我一塊去醫院吧。”


    周雪娟身體一頓,反身回樓上臥室,啪地關上門。


    許願望著母親發顫的背影,戳心窩子的疼。


    當年媽媽是跪在許濤麵前求的,一個為了愛的女人沒有尊嚴,可是許濤當著那小的的麵,扔給媽媽一張五十萬的支票,扔在媽媽的臉上。


    許願打開保溫桶,老母雞湯飄香,不守著廚房燉四五個小時是燉不出來這香味的。


    所以說女人有多賤呢,人家踏你似塵,還是念念不忘。


    她又自嘲,你自己又好在哪裏?


    ……**……


    當天晚上,許願開車提著那桶她吃掉大部分老母雞肉的湯去了醫院。


    高跟鞋踩在像五星級酒店的特級病區走廊,安靜地噠噠清脆聲響。


    許願奇怪,自家的泰仁醫院在心外科還算水準較高,許濤為什麽住到別人家的醫院?


    德輔醫院是a市最牛的半公立醫院沒錯,龐大經費有財政支付,內部又有董事局係統,據說幕後控股是a市一個龐大家族,在全國醫院排名中緊緊靠前,各科室診項也遙遙領先其他醫院,但心外科的專家,不見得比泰仁好吧?


    剛出電梯,許願看見顧霆。


    “你不是說今天先回家休息嗎?”


    許願敷衍地點一下頭,“從上午接我回來就守到現在?你怎麽比我和許藝當人家女兒的還上心?”


    顧霆尷尬,見她提著湯盒往病房走,攔住去路,“許先生正在裏頭會見重要人物,是德輔醫院老院長,今天好不容易來了,答應見一見許先生,你等會兒。”


    “兩院會談啊?”許願侃笑。


    百無聊賴視線晃了一圈,


    輕扯嘴角麵無表情地問:“許藝和許二太太呢?”


    “小藝下樓,送她媽媽和她舅舅。”


    果然外係都來攀親富貴了,危機重重,這些野獸十裏八遠還想分點羹。


    許願心中冷笑,沿著走廊,不顧顧霆在後麵喊,自己亂轉。


    到一處電梯前,雙門正好打開。


    出來兩個人,一前一後。


    許願的視線全在那後麵的許藝身上,以至於前麵出來的身形清長穿白大褂的年輕男人,她都忽略了。


    身側掃過一陣淡淡的消毒水清冽氣息,配著溫雅清潤,和風略略。


    許願盯著許藝的栗色的大卷,年紀二十四就一副知性幹練的樣子,襯衫窄裙,淺口高跟。


    身後的護士台一陣氣息不均:“哇,那好像是紀老院長的公子是不是?”


    “穿白大褂好帥啊!”


    “是啊,聽說他是婦科著名專家耶!”


    “來找我們老院長的嗎?”


    ……


    這邊,兩個女人對視,均是一愣。


    許藝先冷笑,上下掃視電梯外渾身冰冷氣場的女人:“回來自取其辱了?”


    “張嘴就賤,三年前那一腿踹的,那一巴掌打得看來還不夠狠,給我閃開。”


    許藝掃了眼她手中的湯盒,“來看爸?說起來我差點忘了,真的要感謝你那一腳和那個巴掌,我要是沒被爸看見倒在地上起不來,我怎麽裝可憐求來我手中這些股份呢?當年你媽媽肯卷鋪蓋帶著你滾出去,是因為她和你爸簽有一份協議,我媽進門,泰仁醫院我們母女沒有份。你倒是真的爭氣,分分鍾就把你媽那麽多年忍氣吞聲在我媽麵前苟延殘喘全部白費。”


    許願隻覺得腦仁瞬間被一隻手擰住,擰碎了一樣。


    但她臉上越是冷豔從容:“一點股份你就在我麵前等不及炫耀?那是許濤可憐你和你媽這多年沒名沒分還死皮賴臉舔著他不走,想想你小時候多可憐啊,我是許家唯一的千金,我出席的所有晚宴你都不能出席,你跟你媽鬧,哭,我次次看著。許濤真的喜歡你這個女兒?他隻是虧欠你罷了,到三年前才給你許姓,你多可憐啊,還有顧霆,不一樣是在可憐你一個庶出,”


    許藝挺直腰,笑容淙淙,“看你還笑得出來,顧霆一定沒告訴你吧,他向我表白了,我答應和他交往。”


    一刹那,許願不再說話。


    渾身從頭到腳凍在寒水裏,突然想起機場問顧霆單身嗎?


    他笑而不語。


    剛才調侃他從早守到晚,他也是一笑掩尷尬。


    是呢,快成為一家人了吧。


    許藝還說:“其實我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傻男孩是不是?可我就是不會拒絕他,誰不想身邊有個死心塌地對你好無條件為你辦任何事的男人呢?呀,忘了,你喜歡他好多年呢。”


    許願一時失控,手中的保溫桶就要砸過去,這個女人,永遠有讓她撕破臉皮的本事。


    那側病房門突然打開。


    這邊兩人齊齊轉身。


    特級病房出來三道身影。


    走在最前麵的特別高大,白大褂的側影修長英俊,雙手插在口袋裏。


    中間穿中山裝的老人看著很精神。


    最後出來的,是拄著拐杖的許濤。


    門口沒有多說,許濤態度恭謙,目送兩人走遠進電梯。


    回過頭,看見自己兩個女兒,許濤開口:“小藝你進來。”


    許願攥著保溫桶,瞧著這個男人一眼沒看自己,進了病房。


    許藝跟進去後,顧霆走過來,“許先生沒叫你你也要進去啊,願願,你是子女,先低個頭。”


    許願笑笑,那不是低頭不低頭的事,許濤的心裏,大概恨不得她死,用來換他小兒子的命。


    王佳是許藝的媽媽,許濤婚內出軌的女人,許藝隻比許願小一歲,想想,可不就是媽媽產後不久,許濤就在外麵琴瑟共鳴了嗎?生下許藝的王佳有手段進了許家的門,還趕走了原配母女,又替許


    濤產下一子。


    不過那個兒子,五歲時在騎馬場上,自己摔死了,當時許願來不及救,八、九歲的孩子知道什麽,隻不過剛好出現在旁邊。


    許濤就堅決認為兒子的死和大女兒有關,受周雪娟指使幹的。


    至此,對待許願母女,更加冷漠絕情。


    現在,恐怕會認為她這個時候回來,是等不及要分泰仁的股份了吧。


    許濤,他怎麽分得清呢,媽媽周雪娟是誓死也不想泰仁醫院倒下,因為那是媽媽年輕時和許濤拚死努力才撐起的醫院,是媽媽的念想。


    在王佳和許藝眼裏,泰仁是一塊肥肉,即使關門,也是很肥的肉,想要吃到嘴裏。


    究竟誰是真心,許濤看不清。


    ……**……


    電梯裏。


    紀老爺子解開中山裝第一顆紐扣,雙手附到身後,容顏矍鑠,麵孔蒼厲。


    身穿白大褂的高大男人立在老人身後,俊顏沉靜,麵無表情盯著電梯格數字。


    老爺子等了又等,不見兒子說話。


    幹脆伸手摁下暫停鍵。


    紀遇南抬了抬眼皮,叫了聲:“爸。”


    老人哼著沉吟,翻眼看過來:“還知道死回來?!”


    他淡若靜水。


    老人又喝道:“去董事局交接了沒有?”


    “從今天開始,醫院就是你管,我一把老骨頭操不了心了,你他媽別給我在外麵野!學的是腦外和心外,給我去當婦科醫生,我們紀家這張臉啊!!”


    老人咬牙切齒說著,當真拍了拍自己那張老臉。


    紀遇南瞬間抬頭看電梯壁,以免笑場挨打。


    “外麵那間破婦科醫院給我關了!不關我找人滅了!老實呆在德輔,發揚光大!現在德輔在a市乃至全國,那都是首屈一指,剛才見的那老頭,泰仁的院長,是怕被我們收購現在求情呢,不過沒用,該收還是要收,董事決議!兒子,我聽說許老頭有兩個閨女,大的在國外太遠夠不著,不過那小的就在身邊呢,聽說幫爸爸打理醫院門門是道——”


    說著,一雙銅鈴矍鑠的眼睛直瞟過來!(☆—☆)


    紀遇南一口血在喉嚨,清潤臉孔一時寡冷,堅定,至死,決斷地搖頭。


    老爺子瞅著。


    伸手摁開電梯門,自家醫院毫無顧忌,是氣到血頂了,拽過門外保潔阿姨手裏的拖把捅過來:“老子遲早死在你手裏!活著有什麽意思,人家五十歲當爺爺,我他媽六十五了!給老子去找個女人,去搞大別人肚子,走廊裏這些花花護/士任你挑選啊兒子!你負責搞大肚子播種,我和你媽媽負責帶人,分工明確,耽誤你一點時間,快的話幾分鍾而已!紀家不能沒後,你他媽聽見沒有?!你媽都心病了,紀遇南啊紀遇南,我生了你這麽個混球!”


    紀遇南把俊臉pia到一邊,淡定脫下白大褂兜住老頭的拖把,轉身,仗著腿長走路生風。


    走廊的小護/士們看著紀家翩翩公子眼含春黛。


    他家老頭在後麵吆喝:“光看有什麽用啊,撲啊親們!院長現在發話了,凡是母的,不管年紀大小,誰有本事脫了紀家少爺的褲子,誰就是我兒媳婦!!”


    紀遇南:“……”


    他選擇死亡……


    ……**……


    周一泰仁的股東會議。


    許願是在周雪娟那一派的忠誠老古董強烈提議下,才得以安家董事會議的。


    泰仁情況堪憂,目前醫院的接收病人越來越少,董事這邊不得不卡住財政支出減少費用維持住醫院的基本運轉。


    有些偏冷的科室已經不開設,部分醫生半天班半天班地上,護/士更是辭退一批又一批。


    老古董氣憤眼紅,說當年敵過德輔醫院的盛況還曆曆在目。


    這些年卻因為經營不善,技術水平不及時更新,導致醫療事故頻出。


    現在的情況是支撐不下去了,被收購是比宣布破產倒閉要好一點的出路,能夠保留醫院名號和一些核心技術,還有股份。


    對於收購,董事們的意見也不統一。


    股東會議基本是在大吵爭執中度過。


    許願沒等會議結束走出了會議廳,這樣的開會毫無意義。


    媽媽周雪娟那邊的親信,老懂事劉叔走過來,把她拉到辦公室。


    兩人對坐而談。


    劉叔說:“願小姐,醫院的情況你呢,都知道了。眼下看著紛繁雜亂,其實是你可以搏一把的大好機會啊!”


    許願點頭,明白意思,“我爸肯定不想醫院被收購,我要是能延遲被收購的命運,我在公司的地位一瞬間會超過許藝。”


    “願小姐,抓緊時間吧,許藝那丫頭精著呢,收購我們的是德輔醫院,許藝不知道怎麽打通的關係,和紀家小姐成了好朋友。現在那個紀家小姐答應許藝,跟她爸紀老爺子說情。你不能讓許藝得逞,得趕在他們之前,想辦法阻止紀老爺子實行收購。”


    許願剛回國,德輔醫院的情況不了解,紀家那些人,別說紀老爺子主家,旁係的她也一個不認識。


    說來容易,做來何其難呢。


    她手指點著下唇,唇色天生紅豔,素顏時看起來比吐了唇膏還要媚人,隻是她眼神過冷,尤其思考時。


    忽然她垂下眼睛,腦海裏閃過的念頭,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題外話---昨夜抓耳撓腮想遇南哥和四哥的一塊寫了,發現不行,厚此薄彼,一對對來吧。會寫的簡短的,所以大家可以看各自喜歡的,遇南哥這個也不長,然後寫四哥的,席城和阿雅的我會好好構思,因為五爺喜歡虐一點的嘎~~


    遇南哥這個故事一開始沒頭緒,但是也挺歡喜的,女主不是潤潤那種傻傻,目前還比較跋扈,吃虧後就升級了。遇南哥來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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