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此情可待:她願意跟了我,新衫靚裙,一世恩寵


    那日他何時離開的,阿雅在樓上寫作業,不知情。


    做了一張試卷下樓,不見他也不見老爸,阿雅立在不大的客廳裏,看著兩杯均喝過了的茶盞,熱氣沒了,該是早就離開了。


    她不知怎麽,心思微微不能定。


    老爸回來了,阿雅笑著問:“爹地,去哪兒了呀。”


    “扔了垃圾。”


    “爹地,席叔叔走了是麽?”


    何敬國端了茶盞進廚房,倒掉茶葉:“那麽多作業,都做完了?”


    阿雅努嘴,噤聲。


    爹地出來廚房,坐在沙發裏,人顯得疲憊。


    阿雅認為他是喝醉了,滿身酒氣!站到沙發後,兩隻小手柔柔蘊力,給老爸揉眉心。


    不知怎麽,總聽見老爸的歎息聲。


    問怎麽了?老爸又不說。


    後來,挪下她的小手,緊緊攥著:“阿雅啊,老爸錯了。”


    “怎麽了爹地啊?”阿雅都急,俯過去看老爸的臉。


    何敬國與女兒額頭相貼,幽深厚重的雙目,許多蘊在眼中,最後卻說:“爸爸會護好你,我的阿雅純真善良,應得歲月靜好。”


    “……”盡說些她聽不懂的。


    阿雅好生擔心。


    偷偷給爸爸要好的同事打電話問,怕不是爸爸事業上有難了?


    “小阿雅操心什麽呢,你爸爸風光著呢,九龍一把手了,飛虎隊,廉政署,調查科,哪個都能指揮動!”


    那又是為什麽呢?


    二月底中旬,補課開始,阿雅返校。


    老爸更忙一些了,要應付的局麵遠不是從前小小的一個區,雖然非特殊任務不用出警了,應酬和會議卻多了。


    阿雅高興,老爸的職位在往上走,生命安全比以前有保障,她呢,也快熬出來了,上了大學可以兼職,減輕老爸的負擔。


    小小的一個家,眼看著越來越好。


    三月十二,第一次模擬考,阿雅文科類成績正常發揮,理科類化學考的好,數學和物理卻拖了後腿。


    發了卷子那天,問老師題目,夜裏十點才下晚自習。


    老爸來接的。


    路上什麽也沒說,還帶她去吃了夜宵餐。


    她攬著他胳膊一路抱怨加撒嬌到家,“真希望我的數學能飛越進步一下,尤其是最後一道題,丟死人了,一筆沒動。”


    何敬國開門進屋,等阿雅換了鞋,放了書包,喝了水。


    老爸站在客廳中央,正正地看向她,溫和開口:“阿雅,學習的事兒你不用這麽急了,你急,爸爸也擔心,所以爸爸跟你說個事兒。”


    “恩?”


    “我正申請調令,事出突然,知你會驚訝,不過今晚給你班主任打了電話,調令不出意外三五天會批準下來,屆時我去你學校和校長談,把你的轉學手續辦好。”


    “轉學?調令?”——阿雅震住。


    “恩,你才十七,等轉入內地高中後今年先隨大軍參與他們的高考,成績不理想,我們明年複讀一年,聽說內地高考不難的。”


    “爹地,我不懂。”她完全懵住。


    何敬國鎖著眉心,看得見她黑黑眼睛裏,一浪湧起一浪的不安,對風雲突變的無措和恐懼。


    他給的解釋簡潔且不容辯駁的嚴厲:“事關爹地事業的機密,無法向你詳細解釋為何調令內地。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突然是突然了,我們得想辦法適應,跟著爹地走,去了內地幾個月後,也就跟在這的生活一樣了。”


    “可是爹地,我從小生活在這裏,媽咪也在這裏,祖祖輩輩都在……”


    她瞪大眼睛,水漉漉地亂轉:“爹地,你到底出什麽事了?事情大嗎?”


    “傻阿妹,平職調動的,你老爸兩袖清風犯什麽錯,莫瞎猜。”


    她看著老爸故作輕鬆的笑,被爹地推上樓,爹地把她的書包拿走,還笑著說:“好啦,今晚放鬆,你壓力太大了,學習這個事情嘛,不要死壓著自己,等到了內地,一切慢慢來,今晚你就看看閑書,早些休息。”


    她如何看的進閑書?


    突然之間不用學習,突然之間要去內地,舉家搬遷,阿雅滿目空洞與茫然。


    第二日,何敬國呆與家中,見她臉色蒼白精神不濟,說給老師打了電話的,可以不去學校。


    阿雅總不相信這是真的,堅持上學。


    中午一個半小時的午休,她實在擔心,偷偷乘車返家。


    院子外麵停了警車,是老爸的同事。


    阿雅走至台階,步子有意放輕,屋堂裏的談話聲傳來。


    “敬國,我與一幹兄弟實在不懂!那個調令看是輕鬆職位,但凡有點心眼的人絕不會去申請的,你這是為個什麽?內地天津,十萬八千裏遠,又是北方,你究竟圖什麽?咱們香港的警督去了,你以為還會有這邊的待遇,一國兩種製度,你要聽差吃飯,遠不是你現在的地位了!唉,再說侄女體弱,強悍的北方她適應得來嗎?同事這些年,也算交心,你有苦衷你就說出來……”


    “沒有苦衷,前途考量,我有我自己的看法。阿雅……阿雅她也會適應的。”


    “頑固不化!難道是上頭有秘密任務,恩威並施?”


    “不是,你莫瞎猜。”


    阿雅在陽光下攥緊書包帶,白了一張小小臉龐,憂心忡忡。


    一數四天過去,那日爹地回來家中,臉上分明見高興。


    與她說:“阿妹,小道消息,爸爸的申請批準明天會下來。明日我和你一起去學校。”


    她隻乖乖點頭,上來臥室,關在小屋裏,越想越慌。


    任她這麽個小不點都能看出來,老爸現在職位靠譜,更還有上升空間,那日聽同事叔叔說,去那個天津,老爸會難混。


    如果不是出了什麽事,誰會做這麽不明智的決定?


    她踱來踱去,拎著手機一個一個看聯係人,翻到最後,她眼神定住。


    還能與誰商量?她認識的,成熟的大人,信得過的。


    阿雅打了這個電話。


    說到最後沒收住,哭了出來,“……所以席叔叔,我很擔心爹地,他隻不肯與我說。我轉學事小,重讀也無關係,可我不想爹地就這麽委曲求全,爹地以前說過你很厲害,人脈廣,可以不可以請您幫個忙,打聽一下爹地調職到底有什麽內幕,誰在壓迫他?”


    那頭安慰的嗓音低低沉沉,令她聽著心慢慢地就靜下來了。


    他不疾不徐,答應她:“有消息我聯係你,”


    “謝謝席叔叔。”


    “一個條件,不要哭鼻子了,你這聲音要把我耳朵折磨壞。”


    她是聽不懂,不好意思地破涕為笑,夜裏的玻璃窗映出自己的樣子,確實哭慘了,小臉花得。


    事出以來,頭次睡了個安穩覺,安心等席叔叔的消息。


    同一時間,偌大的會所,安靜走廊間。


    左龍見那人接了電話後便低頭點煙,動作慵懶,長身玉立,西裝攬在臂彎,背影高大如塑。


    玻璃亮如澄鏡,卻照不出那雙眨也不眨的眼眸裏,色澤。


    左龍不敢提醒,套房裏剝了一般衣服的妞兒,還在幹等。


    他抽完煙,回身時果然就把這事忘了,清墨眉宇挑得漫不經心:“剛才進來時,阿威那小子是不是提了句,秘書長的女兒在這裏泡吧有一段時間了?”


    左龍回複:“是提過,說那位千金想見您想了許久了。”


    他笑了,“那就見見去啊。”


    “城哥?”


    他闊步就走,走路也是不太正經的,卻風雅好看,隻不過左龍再看,那挺拔高大的背影,分明是冷厲如霜。


    接的誰的電話?出什麽事了?


    當晚,席城一個微笑,把秘書長的千金魂也勾走。


    第二天,吃了個午餐,那位千金就著手安排,引自家爹地與席先生見麵的事宜。


    他去秘書長公館裏用晚餐,心情似好,女傭為他係領帶時還得了他捏了下臉頰。


    這樣的清淺笑意一直保持到上車後,他接了一個小女孩的電話。


    左龍這回坐得近,聽出來是那位何姓小朋友的聲音,他點了根煙遞過去。


    那人接了,四目相對,輕笑地開腔:“阿龍,何敬國這人你覺得如何?”


    “在條子裏,算鋒利的。”


    “是啊,”他輕吐煙霧,“辦事密不透風,連我的眼線也瞞過了,要不是他有一個童真懵懂的女兒,真就讓他跑了。”


    他懶散,癱到椅背,長腿是沒處放了,岔開擺著,繃得修身西褲的當部直直的,這是一個成熟且危險的男人啊,壞是天生了。


    閉眼,抽著煙那麽痞的樣子在笑:“阿雅……小小的,小的我哪兒都想捏一捏,柔一柔。何敬國難道不知道,東西,往往都是越爭越搶越難放手嗎?哄抬了價,撓了人的癢……嗬。”


    ……**……


    校長辦公室。


    阿雅站在爸爸身後,眼看著爸爸和校長交涉,順利到半中。


    手機響,何敬國抱歉地起身,走到外頭去接。


    這一接,好久也沒有回來。


    阿雅追出去,看到的是站在欄杆邊的爸爸,從來不失控的爸爸,在用拳頭砸鐵硬的欄杆。


    “爹地!”


    何敬國回頭,臉色生硬冰寒。


    他不死心,先是回了警署大廳,衝進最高層的辦公室質問一番。


    上司嚴肅地斥責了他的行為,然後再問就是一個答複:“你有疑問找行政區總部,命令從那裏下達,我執行而已!”


    其實無需多問的……


    何敬國冷嗤大笑,模樣嚇壞了聽話的阿雅,阿雅跟隨老爸回到家中。


    老爸站在媽咪的相框前,捂住了臉。


    阿雅擦掉眼淚,“爹地,爹地你不要這樣好嗎?凡事都有解決的辦法的,你這樣我很怕……”


    肩膀被爸爸用力摁住,爸爸的手從來沒有這麽冷,這麽硬,掐得她骨肉會幾乎會碎掉。


    最後爸爸抱住了她,輕聲問,“阿妹,老實和爹地講,爹地調令的事情你和誰說了?”


    阿雅一驚,席叔叔的回複是:警察內部係統的消息難以打聽,但是叔叔幫了叔叔能幫的最大的忙,你爸爸應該能夠繼續安然無恙呆在香港,原職工作。


    她的不回答,令何敬國眼底充滿失望。


    他克製住,一雙眼睛有些刺紅,一字一句地告訴她:“從今往後,你和席城斷了所有聯係!就當不認識這個人,阿雅,你聽清楚了沒有?”


    阿雅不明白的,“可是席叔叔幫了您,爹地,他保住了您的職位……”


    “阿雅!你還小,他不是善類,你現在不懂,將來會明白!”何敬國從未有過的嚴厲苛刻:“你發誓,不會再與他聯係!”


    阿雅被逼得眼淚滿眶,不敢不聽,舉手發誓。


    何敬國低頭,呼吸裏發顫,捧住女兒的臉,額頭相抵,沉痛地說:“爸爸都不敢讓你知道,你這麽乖,不該承受那些不屬於你的非難和痛苦。”


    阿雅茫然,無聲地哭著,不知為什麽哭得很傷心。


    席叔叔是個好人的,幫助她很多次,是令人尊敬的長輩,卻不能再聯係,走在路上也不能再打招呼……


    但是,阿雅相信,爹地有他的原因的,至親父女,爹地總不會對她做無理的決定。


    夜深,何敬國守著女兒睡著,枕頭上還有淚痕。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下樓走到院子後院,裏屋堂很遠,才冷眼憤恨地撥出電話。


    那頭接了,若無其事喊他國哥。


    何敬國的憤怒燃上腦頂:“席城,你欺人太甚。”


    他靜靜聽著,罵聲。


    “五年來你我交情不差,我請你幫的忙,我想方設法地還你情,沒有我這邊的口風,你的那些貨,你的那些馬仔沒有這麽安生!上次阿雅的救命之恩,我想著當一輩子的情來還。你的心思卻這樣齷齪!我別的不廢話,隻問你,若還是個人,將心比心,你有一個十七歲的女兒,你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同輩銜走,侵占掠奪?”


    那頭,呼吸輕緩,仍無動靜。


    “我沒想與你作對,知道你席老大權勢通天,我躲還不行?我沒惹你,你斬我的後路困我至此!女人那麽多你盡管去玩,阿雅很小,她叫你一聲叔叔的啊,你忍心?你叼她?我不說這惡不惡心了,阿雅她娘在地底下閉不了眼!”


    “最後問你一遍,阿雅,你放過不放過?”


    他聽得耐心極了,才輕聲開口,嗓音也平靜慵懶,“何敬國,是你的女兒,我才拿出了認真兩個字。足夠了。讓她愛上我也容易,話擺在這裏,她願意跟了我,新衫靚裙,一世恩寵,繁華富貴,無人能及。”


    “阿雅不稀罕!你也不配!”何敬國牙齒齜齜作響:“九七年回歸,現在是法律社會,你當真還不是帝王,一道聖旨坐擁天下!一個三十二歲玩盡女人的男人,你再無法無天,你敢讓阿雅知道你的企圖嗎?齷齪。”


    他笑,“談不攏啊。”


    “席城,逼人太甚,誰都會反抗,你無法無天,我就站在法律倫理這邊!”


    何敬國把手機摔在不知何處。


    回屋,沉沉不語,枯坐一宿,清晨的六點,何敬國回書房,取出衛星保密電話,撥通了一串曾經聯係過他,他當時卻一心念及舊情,反複思量後拒絕了的號碼。


    “國際打黑高級調查科陳sir?恩,我是警署一處何敬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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