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沙羅克發現羅本一點也不紳士的半夜出現在自己床前時,沒有生氣,也沒有和往常那樣露出一股嫵媚風情勾引羅本,而是幹巴巴的笑了起來。


    “喲……我的羅本小弟,你……看起來還不錯嘛!”


    “嗯,看起來的確不錯,起碼還沒有被什麽奇怪的魔法挪動什麽奇怪的地方去。”


    羅本一句話說的沙羅克頭上冒出汗來,“呃……羅本小弟,姐姐偶爾也會失誤的,這次……是個意外。”


    見沙羅克卷著床單跪坐在那,雙手合十的低著頭,隻用眼神偷看自己,一副知錯會改,請求寬恕似的可憐模樣,忍不住笑了,羅本可不是回來興師問罪的,隻是想來打聽一下沙羅克那個魔法的情況。


    “好吧,那這次就放過你,不過那個魔法到底是怎麽回事?”


    沙羅克一聽頓時眉開眼笑,立刻轉身,神秘兮兮的捧出了一件東西放到了羅本的眼前,“就是這個了,是我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挖到的寶貝,當然了……自從被困在神界就沒機會研究這種東西了,光是把它藏好就費盡了心機。”


    羅本拿眼一瞧沙羅克拿出東西,頓時有一種無語的感覺。


    沙羅克捧出了一本書來,書的厚度和大小與現在的書籍差別很大,書籍更厚,也更細長,當然大小也沒什麽要緊,關鍵是這書籍已經泛黃,腐朽,從這展開的書頁能看到兩邊的書頁邊緣早已經被歲月腐蝕掉了,隻留下裏麵發黃的一部分,而且這東西表麵被一層魔法光暈保護著,顯然是脆弱到極限,隻要輕輕一碰就會完全變成粉末。


    “就是這個。這個這個,快看!”沙羅克指著魔法書上的一處地方。


    沙羅克自己倒是很興奮,但是羅本卻很無奈,這書籍古老的已經要完全腐朽掉了,上麵的文字更是從來都沒見過,羅本真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怎麽根據這麽模糊的文字,還有殘缺不全的記錄進行施法的。


    要知道,魔法不完整的話,也就相當於施法者沒有完全施法,或者施法的過程被打斷。那可是會受到魔力反噬的。


    “沙羅克,你沒受傷吧?這樣的東西……你居然也拿來用!這很危險!”


    “啊~~~”沙羅克手捂胸口,一臉感動不已,“我的羅本小弟,我差點害死你。你居然還在擔心姐姐,快來讓姐姐抱抱。”


    “賤女人。我才一會不在。你就又開始發瘋了。”一隻素手從羅本身後伸出來,一把按住了撲過來的沙羅克麵孔,將她又生生的給按了回去。


    沙羅克不由惱火,“誰讓你進我的睡帳的?”


    來人除了碧瑞斯女王也不可能有別人,直接靠著羅本坐下,碧瑞斯女王將一個小包裹遞給羅本。又和羅本耳語幾句,這才對沙羅克說道:“我來這,你該感激我才對,要不是醫生在這裏。我可是寧死也不願進這個讓我覺得反胃的地方。”


    對於這兩個女人三句話裏兩句話是吵架的關係,羅本倒是習以為常了,將那個小包裹收起來,無視掉聊個女人還在互相瞪眼,並且唇槍舌劍的在爭吵的事實,羅本拉著碧瑞斯女王手,好像來親戚家串門一樣笑著開口,“關於這個魔法,還有什麽更多的信息嗎?”


    讓羅本覺得十分遺憾的是,看來沙羅克的確也不是很明白這上麵到底在說什麽,之所以從這個魔法書上弄出了這個魔法,還是因為縱觀整本書,就這個魔法中被破譯的文字最多,相對的這個魔法保存下來的文字也更加完整一些,其餘的……就沒了。


    “這一定很古老很古老的魔法,可能追溯到眾神時代,甚至在眾神時代之前,這完全和我們現在使用的魔法是不一樣的。”為了讓羅本更加明白一些,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無辜一些,沙羅克滔滔不絕的說著,但……其實話裏並沒有太多實質性的內容。


    羅本自然也聽得出來沙羅克對這魔法也是一知半解,從自己的戒指中翻了一陣,翻出一本比那本古老書籍還要厚的魔法書來遞給了沙羅克,“這個給你,反正我勸你別搗鼓這本奇怪的東西也沒用,這本魔法書裏的魔法都是保命用的,萬一出了什麽事故,最起碼可以用它先把小命保住,我可不想等我下次回來的時候到你的墳前拜祭。”


    沙羅克愣了愣。


    “別愣著,收起來吧,治療魯達的魔法卷大多都是你的吧?看來我還要找時間再做一批才行。”羅本自言自語。


    沙羅克小小的歎氣,臉色看起來稍顯無奈,“真是可惡的男人……又想用這些小恩小惠來籠絡我。”


    雖然嘴上說著不滿的話,沙羅克卻十分珍視的將羅本的魔法書拿到了手中,拍了拍封麵,不無感激的笑了,“好吧,我會活到你下次回來的,“不過,你這是要去神界嗎?”


    羅本一陣撓頭,怎麽好像誰都看得出自己要回神界呢?自己又沒有在腦門上寫這一點,“你也知道?”


    “剛才的包裹裏有卡頓特有的食物,好像還有些別的,我想你是要帶回神界給你的妻子們。”


    羅本臉色微微一紅。


    “幸福的女人們啊……”沙羅克攤攤手,隨後臉色一正,“但別忘了正事,這次我們擊退了克裏克,但是我們依舊沒有太多時間喘息。”


    說著沙羅克指了指那本古老的魔法書籍,“我再研究一段時間,要是有結果最好,沒有結果的話。”沙羅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我就準備先研究這個了。”


    羅本下意識的看了看沙羅克光滑平整的小腹,那裏麵裝著從神界帶回來的審判之箭,說道:“事到如今,你也不必把這樣危險的東西留在身體裏了吧,我們又不會搶這件東西。”


    沙羅克無奈的笑笑,“你以為我想?這東西吞進肚子去。再想拿出來可就有些困難了,我一直在準備,現在準備的也差不多了,你就不必管這件事了,到時候有了好消息會通知你。”


    羅本點點頭,“那好,不過,關於魯達……”


    沙羅克輕鬆的擺擺手,“你不用擔心他,這個家夥被流放到魔界外域去你也知道。他活到現在,大部分的時間可不是作為一個魔族活著的,他對魔族沒有多少歸屬感,倒是很喜歡現在人類大陸的生活,我會找時間和他說明一切的。我想他應該還是比較樂意留下都是敵人和異樣目光的魔界,然後站到我們這邊的。”


    “好吧。這件事隻能拜托你了。我們等著那邊的到來。”


    沙羅克一笑,“看來我們互相都有很多期待,這倒是不錯。”


    羅本也笑了笑,“但願我們最後的期待都不會落空,深夜打攪真是抱歉,但我馬上就要離開。不得不來見你一麵。”


    沙羅克對著羅本趕小狗似的揮了揮手,“啊,知道啦,現在該去哪去哪吧?下次再在深夜過來的話。記得不要讓這個女人跟著,姐姐會好好招待你的。”


    “妄想。”碧瑞斯女王瞪了沙羅克一眼,拉起羅本向外走去,羅本隻能無奈的對沙羅克揮揮手告別。


    羅本沒去見尼婭,因為羅本感覺自己每次見到尼婭那種含情脈脈,癡心無比的眼神時就覺得壓力巨大,也不知道尼婭什麽時候會有些改變。


    辭別碧瑞斯女王,羅本趁著天色未亮,一路飛到荒郊野外,確定周圍沒有什麽影響之後,找個一個還算平整的地方,靜靜的站在那裏,靜靜的等……


    羅本並非在等什麽人,而是等待自己的身體到達最佳狀態,詛咒之力正慢慢的在羅本身體中沸騰起來。


    碧瑞斯女王說的不錯,就算再怎麽壓製詛咒之力,性質依舊沒有改變,這力量最終依舊會吞噬自己,讓自己化為嗜血的惡魔,區別隻是時間的長短而已,而自己在現在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不使用這種力量,想要憑借忘記似的辦法將這力量半永久性的壓製無異於癡人說夢,唯一的辦法……就是真正的掌控這力量,讓它為自己所用。


    羅本知道這其實和癡人說夢也沒有太多的區別,所有的記載中,凡事繼承這力量的,無論多強大,無論使用了什麽辦法,最終都沒能逃過發狂而死的結局,自己隻是個小小的人類,卻要掌控這種力量。


    但,自己卻隻有這樣做而已!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深吸一口,羅本身上騰起了黑色的氣息,雙手在半空猛的向下一壓,地麵轟然爆碎,無數道黑色的光芒透出了出來,地麵上一個黑色的魔法陣急速形成,魔法紋路和符文中跳動著黑色的火焰。


    一片黑光從魔法陣中升起,將羅本籠罩其中,黑色的光芒一閃而逝,羅本也隨之消失的無影無蹤。


    虛無空間的空間亂流依舊十分猛烈,羅本全身釋放著黑色的氣息,好像一團黑火在虛無空間中急速穿梭,感覺著身體中不斷擴張的詛咒之力,感覺著那種嗜血的衝動越來越接近臨界線,羅本咬緊牙關支撐著,堅持著……


    神界。


    牙正倚窗而立,眼神裏帶著無奈和倦意,身後的桌子上擺著堆積如山的公文,各色的卷紙,許多加著緊急火印的信件……但是牙對這些東西似乎一點都不關心。


    “戰神大人,雷姆大人的特使已經在外麵等候好一會了。”一個人影快步走進來,恭敬的對牙行禮,並說道。


    牙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波動,直接問道:“沒有其他要見我的人了嗎?”


    潔西卡翻了翻手上的小本子,皺眉說道:“戰神大人,昨天晚上,克裏克大人的特使等候五天之後沒有見到您,已經回去了,現在隻有雷姆大人的特使還在。”


    牙歎了口氣,“這個混蛋真是執著,這麽想見我嗎?乖乖向別人那樣回去不就好了。”


    潔西卡低頭說道:“戰神大人,請贖屬下直言,對方的特使不等您召見就自行離開,這是對您的侮辱,而……戰神大人一直拖延見麵的日期。屬下覺得……”


    牙滿臉無奈,“好了好了……別這麽一臉認真的說這些事,那些家夥沒有一個是來辦正事的,無外乎就是一副聲討的嘴臉,真有重要事情的話,我早就知道了,你瞧瞧,克裏克現在人在人類大陸,但是她的部將居然派出了戰神的特使,哎……”


    “這是假借戰神的名義。在戰爭時期,應當斬首!”潔西卡臉上閃過一層殺氣。


    “算啦算啦……”牙有氣無力的說,“現在我是被所有人一致抵製,我們就忍氣吞聲好了,而且我們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留意人類大陸的戰況。以及對那個人類羅本的防備。”


    說著,牙又歎了口氣。“克裏克這個惹禍精。這次她回來的話,我絕對饒不了她。”


    潔西卡沉默,對於牙的抱怨,潔西卡知道自己沒什麽說話的餘地。


    瞧了瞧潔西卡,似乎還在等自己的命令,牙隻好說道:“去告訴那個家夥。我很忙,今天沒時間見他,讓他改天再來。”


    “是。”


    潔西卡轉身要走,牙忽然又叫住她。問道:“阿卡利斯最近在幹什麽,已經好幾天沒見到他了。”


    “阿卡利斯大人一直在追查那個人類羅本的下落,似乎有些蛛絲馬跡,不過……屬下並不知道詳情,也可能……”潔西卡說著皺起了眉。


    牙無奈,“放心,阿卡利斯在正事上麵還是很認真的,不會是跑到什麽地方遊手好閑去了,潔西卡……你年輕有為,但,凡事太認真了,輕鬆一點。”


    “屬下的生命隻還剩下一種意義,屬下不敢大意。”潔西卡再次對牙行禮,慢慢的後退,轉身離開。


    牙見潔西卡離開,輕輕吐了口氣,“這個小姑娘臉色可真是僵硬,嗯……和我以前差不多。”轉頭再次看向窗外,牙一笑,“安,我現在也進步很多了,更像一個活生生的生命了吧?”


    “阿嚏!”


    在距離牙所在的戰神殿西部一百多裏的荒地中有一座廢墟,一個身影從廢墟中升起,沒等站穩就被一個大大的噴嚏打的身體一晃,軟到在了地上……


    羅本全身和麵條一樣軟,渾身汗如雨下,癱在地上實在是不想起來,這一路從虛無空間穿梭而來,沒有使用任何其他的力量,一直在用詛咒之力抵抗空間亂流的影響,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煎熬將羅本的體力和精力幾乎都消耗殆盡。


    不過,羅本倒是發現了一件好事,虛無空間中強大的空間亂流倒是可以幫助自己壓製詛咒之力的擴張,這讓虛無空間成了一個相對安全的修煉詛咒之力的場所。


    當然,萬一在虛無空間出了什麽問題話,那麻煩可不是一般的大。


    羅本覺得自己現在比死豬也強不了多少,全身虛脫一樣的無力,可是,現在卻沒時間在這裏休息。


    這地方是一處荒郊野外,而且這廢墟也不是什麽古老的建築,而是以前一座小城的遺址,現在已經荒無人煙。


    這裏隻有自己一個人,萬一那個黑甲戰士正巧卡著搜捕法陣從這路過,那自己可就要被抓個正著了。


    奮力爬了起來,羅本深深的呼吸,調整自己的身體狀態,將剛才已經沸騰的詛咒之力慢慢的壓製下去。


    忽然間,羅本心中警兆突生,空氣裏傳來強大力量急速穿過的帶起的波動。


    羅本抬頭望去,這是一個倒塌大半的大房子,在露出的天空上,一點金光正急速撲下來。


    見鬼!是那個阿卡利斯!羅本渾身一個激靈,立刻從地上跳了起來,縮到了牆邊,心中大呼不妙,現在要是被阿卡利斯撞上的話,立刻想脫身可就沒那麽容易了,如果使用詛咒之力的話,那麽很可能會暴露身份,現在牙已經知道自己掌握著這種力量了。


    一道金光砸在了廢棄的街道上,須發皆白的阿卡利斯龍行虎步的走了出來,雙目如電,飛速的在周圍掃視著。


    最終,阿卡利斯將目光鎖定在了臨街的一幢破舊房子上,猶豫了一下,身體一晃已經撞門而入。


    已經年久失修的破爛房子被阿卡利斯這一幢頓時抖了幾下。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吱響聲,牆壁似乎也多了幾條裂縫。


    阿卡利斯目光凝重,這個破房子裏的東西已經都被遷居的主人帶走了,偌大的房間一覽無遺,二樓幾乎坍塌殆盡,也不可能藏著什麽東西,這可以說空空如也。


    不過這卻讓阿卡利斯皺起了眉,“明明感覺這邊有些不對的,難道弄錯了?”


    這懷疑自己是不是弄錯了什麽的阿卡利斯忽然一愣,快步繞到房子裏一隻破缸之後。頓時雙目放出光來。


    在這破缸後的地麵上,雖然用屋子裏的浮灰和幹草匆匆掩飾了一下,但還是留下了明顯的水漬。


    這荒郊野外,也沒下過雨,哪裏來的水漬?而且不難發現。這水漬形成的圖案略成人型,倒是好像有什麽家夥在這裏趴著的樣子。而且是就在剛才。


    身形一晃。阿卡利斯衝天飛起,撞開屋頂到了半空,雙目好像兩把刀子一樣在周圍掃視著,看著整個廢墟,看著周圍天空的情況。


    但是一切安安靜靜,出了阿卡利斯撞飛的破磚爛瓦在地上滾動。周圍再沒有任何動靜。


    “逃走了?”阿卡利斯皺起眉,想了一會果斷的搖搖頭,“不……應該是躲起來了。”


    目光鎖定地上小小的城市,阿卡利斯眼中露出了殺機。


    須眉上揚。阿卡利斯渾身似乎被旋風包裹,一股沉重的壓力向著地麵的小城壓了下去。


    小城似乎微微顫了一下,轟然爆響中,那個已經外泄的鍾樓頂端好像遭到了什麽重物的重牙而歪倒破碎,整個鍾樓從上到下被擠的支離破碎,轟然倒了下去……


    阿卡利斯身上開始浮現出白色的光芒,雙手十指大張,對著小城的地麵慢慢的挪動著,而小城中好像有一輛巨型的坦克在橫衝直撞,大片大片的建築被無形的重壓壓癟,壓的支離破碎,本來就已經成為廢墟的小城在轟隆隆的巨響中,那些僅存的建築也轟然倒塌,變成了破磚爛瓦。


    前後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小城內已經再沒有高度超過五米事物,所有的東西都被無形的力量碾的粉碎。


    荒野的風將煙塵隨即吹散,小城已經徹底的消失,隻剩下變得的殘骸,阿卡利斯在半空卻是眉頭越皺越深,這樣的情況下,對方應該沒有辦法躲避才對,難道是自己猜錯了,其實對方已經早離開這裏。


    可那個痕跡顯然是匆匆留下的,要是有足夠的時間離開,為什麽那麽匆忙的掩飾痕跡?


    可,如果對方還藏在這裏,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還不暴露痕跡,自己既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抵抗,也沒有感覺到任何人在小城裏活動,自己完全就是在拆一座空城。


    事到如今,阿卡利斯倒是有些後悔了,應該好好的查看一下那個痕跡然後再動手,現在自己把那個得來不易的痕跡徹底毀掉了,這可真是烏龍。


    不過,雖然懷疑那個痕跡,但阿卡利斯對自己的力量倒是更加相信一些,做到這個份上對方都沒出現,那麽絕對不會是躲在城裏了,看來這次自己有些心急,反倒是有些耽誤了時間,對方可能在自己做無用功的時候已經遠遠的離開了。


    歎了口氣,阿卡利斯對手查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無奈的離開了。


    阿卡利斯離開三分鍾沒到,廢墟中傳來了一陣破磚頭爛瓦片的響聲,一個滿身塵土,辨不出臉色的人推開身上的雜物,從廢墟裏坐了起來。


    “呸呸呸……”羅本用力的吐著嘴裏的灰塵,“這個該死的老頭,居然拆房子拆個沒完沒了。”


    站起身,羅本拍打著身上的灰塵,甩著頭上的塵土,滿心無奈的看了看阿卡利斯離去的方向,在風裏傳來的微妙震動中,阿卡利斯的確已經遠離,看來他是徹底放棄了,自己現在很安全。


    但是羅本卻暗暗慶幸,這次真的是走了大運。


    阿卡利斯自然不知道自己上次和牙一場大戰後,精神意識開始可以和周圍的環境共鳴,能做到一些十分奇怪的事情,像這種隱匿氣息的手段實在是很簡單。


    但羅本明白,這次自己沒有被找到,最大的原因是阿卡利斯似乎沒有帶那個搜捕法陣的卷軸。要是那個東西在這裏,恐怕自己就要倒黴了。


    可以掩飾自己散發的大部分能量氣息,可以讓自己和自然融為一體,但……對於神力氣息的收斂一直還做不到完美,隻能憑借蘇和莉莉絲的祝福混在人群中,而在這荒郊野外就是最危險的時刻。


    以最快的速度找了一個不大的城市,然後羅本才算鬆了口氣,洗了個澡,換下了那身滿是塵土的衣服,先確定一下周圍有沒有危險。再確定一下自己恢複了一些力氣,這才匆匆離開。


    羅本沒有直接去牙那裏打聽情況,而是直奔菲特港。


    這一次羅本可是記住了天大的教訓,到了菲特港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港口靠陸地一側的人工森林裏先布置了一個魔法傳送陣。下一次再回神界的話就不必非要把目的地選在神跡之地那邊了,而且以後再來往神跡之地和菲特港也方便了很多。


    當然。這個是要保密的。就算是在神界,私人假設的遠程魔法傳送陣也是被明令禁止的,雖然……很多魔法師都在背地裏偷偷的這麽幹,甚至還有一些腦子不夠靈光的魔法師在傳送的時候跑到別人假設的傳送點的事情發生過。


    如今,菲特港就是自己的家,羅本回到家。心情十分激動,躡手躡腳的摸到雲海城堡原址邊的巨大飛艇上,打算給所有人一個驚喜。


    不過羅本才從船舷露頭,就看到了讓自己意外的一幕。


    飛艇的甲板被更新了擺設。現在看起來更加寬闊了,在另一頭的船舷邊,一個不大的小姑娘紮著兩個羊角辮,穿著一身花衣,正踏著韻律十足的步子,舞動小巧的手掌,靜靜的跳舞……


    陽光下,小姑娘稚嫩的臉上滿是認真,還帶著幾顆汗珠。


    小巧的身子好像在風裏飄飛的蝴蝶,羅本一時看的出神,連身邊忽然多了個人都沒有發覺,直到一雙手輕輕抱住了自己的頭。


    “羅本,你再不上來,我就要把你當做小賊丟下去嘍!”


    羅本還雙手趴著船舷,隻露出腦袋的看著對麵小人的舞蹈,被摟住了腦袋,這才驚覺身邊有人。


    “莎莎!”


    莎莎已經笑了一聲,直接抱著羅本的頭將他從船舷外抱了上來。


    羅本雙腳著地,不由苦笑,“莎莎,我的腦袋快要被你扭下來了。”


    莎莎放開手,卻是已經一聲歡呼,再次撲到了羅本懷裏,“羅本,你終於回來了。”


    羅本心有觸動,抱著莎莎輕聲說道:“啊,抱歉,上次隻來得及給你們留了一封信,這次才能回來看你們。”


    “爸爸!!”


    沒等羅本和莎莎說上幾句話,一陣小碎步響起,羅本感到自己的腿被抱住,低頭一瞧,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已經衝了過來,正滿臉喜悅的仰起小臉看著自己。


    放開莎莎,羅本蹲下來將寶寶抱了起來,心中卻總有些無奈,每一次看到寶寶,似乎這個小丫頭都長大了好多,尤其是這一次。


    羅本一想到和自己寶貝女兒聚少離多,心裏就酸酸的。


    “爸爸,你好慢哪……寶寶想你了哦。”嘟起小嘴,寶寶在羅本臉上親了一下。


    羅本一時有些激動,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這時,一雙小手也伸到了羅本眼前,“要是沒有給寶寶帶禮物,寶寶可就要生氣了!”


    羅本手忙腳亂,跟忙從自己的戒指裏拿出了當時碧瑞斯女王交給自己的包裹,“爸爸怎麽可能忘記呢?”


    寶寶頓時雙眼放光,看著這個和自己身體一半等大的包裹,小臉笑的好像一朵花。


    “媽媽……好重……”寶寶忽然發現這包裹沉重的有點超乎想象,立刻向莎莎求助。


    莎莎無奈,按了按寶寶的小鼻子,“今天的舞可沒跳完呢,不許偷懶。”


    “是!謹遵母親大人的命令!”寶寶頓時一臉認真,但然後身體依靠,卻貼到了羅本身上,小手搭著羅本的肩膀,“可爸爸回來嘍,寶寶還是先陪爸爸才是重要的。”


    莎莎哭笑不得。“羅本,你看寶寶,越來越調皮了……”


    “爸爸,你的老婆又欺負我……”


    羅本聽的目瞪口呆,莎莎頓時臉一紅,伸手向寶寶抓來,“你這個小混蛋!居然還敢告狀!昨天你又變成芬妮的樣子到處亂跑我還沒說!”


    寶寶立刻一臉委屈的抱住羅本,“是芬妮媽媽說我可以自由活動了的,我就稍微的變一下嘛……”


    咯咯笑著,在莎莎的手還沒抓到自己之前。寶寶鬆開羅本,人飄到了半空,迅速向船艙溜去,落到地麵上,回頭笑嘻嘻的說都:“我去通知大家爸爸回來了。寶寶很乖哦……”


    說完,一溜煙的跑進船艙消失不見。


    莎莎又好氣又好笑。回頭看了羅本一眼。撅起嘴說道:“看,你的寶貝女兒平時乖巧的很,你一回來就變得無法無天了。”


    羅本苦笑,對於寶寶眼中的這個家庭,羅本還是很好理解的,在這個家中。梅斯是母老虎,寶寶最怕梅斯,芬妮是軟柿子,寶寶最喜歡欺負芬妮。莎莎是存錢罐外加永久飯票,寶寶平時最喜歡膩著莎莎,某種意義上,最聽莎莎的話,碧瑞斯女王則是寶寶無限憧憬,無限向往的大人形象,對於洛西,寶寶還沒有太多的概念,但對於自己,印象則更加明確,那就是天大的保護傘,阿利亞算是關係最正常的親人,寶寶一直都規規矩矩的將她當做姐姐,或許這也有阿利亞那種渾然天成,醉心歌舞不理外物的氣質讓寶寶分外向往的原因。


    毛毛,毛毛現在是寶寶的玩具……


    羅本忽然的歸來讓飛艇上一片歡騰。


    莎莎已經跑到城裏去大肆購物了,說今天晚上準備來一頓豐盛的大餐,芬妮則是哭著喊著的找羅本告寶寶的狀,這讓羅本哭笑不得,梅斯……梅斯在數落寶寶。


    雖然家裏似乎也不是一片平靜,似乎比外麵的情況還要複雜一些,不過羅本很喜歡,這就是自己的家,自己一直向往的寧靜生活了。


    正在甲板上新加設的露天起居室和大家說著最近的事,阿利亞一身青色長裙,衣袖極地,輕如薄煙般來到了羅本麵前。


    羅本一愣,阿利亞剛才一直沒出現,現在卻明顯經過了簡單的打扮。


    阿利亞笑著,對羅本輕輕點頭。


    羅本會意,將騎在自己脖子上的寶寶摘下來,說道:“一直都沒有安穩的在家裏呆上幾天,這次倒是可以看看你學會了什麽新的舞蹈。”


    阿利亞抿嘴一笑,微微後退兩步,緩緩張開雙臂,猶如一直展開翅膀的青色蝴蝶。


    一直以來,羅本都很難找到語言來形容阿利亞,這個女孩是不幸的,但是自己一直不知道在她的眼中,在她的生命裏這種不幸到底有多少分量,她不善交際,不利人情世故,清心寡欲,盡管天生孱弱,卻依舊不惜代價的用無法說話的嗓音唱著常人無法想象美麗的歌,跳著人類無法企及的美麗舞蹈,從降生以來,這個女孩的生命力就隻有歌舞。


    腳步如流雲般輕盈流暢,身姿如風一般輕盈柔軟,隨意舒展,好像在半空輕舞的花瓣,羅本一直感覺這並非人類可以跳出的舞蹈,這或許隻是一種純粹上天的恩賜。


    一曲終了,阿利亞的歌聲休止,雙臂緩緩收攏,好像一朵盛開的美麗鮮花,緩緩的,羞澀的合攏了花瓣。


    站起身,抬頭,阿利亞望著羅本,嫣然一笑,似乎在問自己跳的怎麽樣?


    羅本眉梢輕動,不知不覺,這個年幼的女孩明眸顧盼之間也已經有了美人的媚態,自己該考慮她的婚事了。


    當年老公爵鞠躬盡瘁,卻沒有為自己的後事留下後路,結果臨終將阿利亞托付給了自己,雖然這個女孩肯定不會主動離開,但,自己還是要為她打算,她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莎莎她們或許都因為和自己夫妻的關係會有壽命的延長,但阿利亞天生孱弱,就算自己強化了她的身體,但卻沒有辦法延長她的生命,這一朵世間奇葩,絕對不能白白的在自己手中凋落。


    “很美……”羅本笑著回答阿利亞詢問的眼神,“隻是,和以前一樣。看著看著我就失神了,沒看到具體是什麽樣的舞姿,隻知道很迷人。”


    阿利亞掩口一笑,麵露羞澀。


    芬妮湊到羅本身邊,不懷好意的說道:“比以前更會花言巧語了……你這個家夥可不要打阿利亞的主意。”


    “我哪敢。”羅本看著芬妮威脅的眼神一陣苦笑。


    阿利亞回開開心心的回自己的房間換衣服去了,羅本不由扭過頭來,很無奈的看了看自己身邊,梅斯正坐在那,微微蹙著眉不斷說著什麽,在梅斯麵前。寶寶垂頭站在那,扭著自己的衣角,不時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自己。


    “梅斯……”羅本忍不住出聲。


    梅斯轉過頭,“羅本,寶寶越來越不聽話了。你可不要老是護著她。”


    羅本撓撓頭,覺得講道理自己肯定不是梅斯的對手。還是耍無賴來的實在。伸出手來,羅本捉住了梅斯的小手,笑著說道:“寶寶有錯,可畢竟還是小孩子,不要老是數落她,我覺得……其實寶寶已經很乖了。”


    被羅本握住雙手。感覺那和昔日一樣的溫暖和輕輕揉捏,梅斯心中微微一蕩,可寶寶就在眼前,還不是偷眼看自己。這讓梅斯有些窘迫,輕輕掙了一下,卻沒掙開羅本的手,反而被對方抓的更緊了。


    梅斯無奈,隻好瞪了寶寶一眼,“小壞蛋,今天先饒了你,下次再欺負芬妮我一定讓你好看。”


    寶寶不僅沒害怕,反而咧嘴咯咯笑了起來,跳上座位,伸出小手抱住梅斯的脖頸,親熱的親了一下梅斯的臉頰,“媽媽最好了……寶寶最乖了……”


    說完,在梅斯無可奈何的眼神下,寶寶蹦蹦跳跳的逃跑了……


    “從小就調皮,長大一定耍無賴。”梅斯轉過臉來嗔怪的看了羅本一眼,“寶寶肯定和你一模一樣!”


    “是我女兒嘛!”羅本嘿嘿一笑,“而且,我看寶寶這個樣子,倒是和我這個笨蛋不大像……”


    梅斯瞪起鳳眼,“你是說我小時候又調皮又無賴嘍?”


    羅本還沒等說不,芬妮卻從羅本身邊探出頭來,“是哦,姐姐小時候一肚子壞水,她自己出壞主意,卻叫我卻做壞事,結果我被罵的慘兮兮的,她卻沒事。”


    “哦?”羅本眨眨眼,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看著梅斯,“原來是這樣!”


    梅斯頓時打開羅本的手,向芬妮就抓了過來,“好啊,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東西,姐姐我在這裏為你說話,你居然揭姐姐的短!”


    “羅本,救命!!”


    “羅本也救不了你!”


    兩姐妹隔著羅本開始發動戰爭,羅本左搖右晃,後來發現似乎受傷最多的卻是自己。


    伸出雙手,一左一右,羅本把兩個隻顧著向自己臉上招呼的女人攔腰抱住,這才讓自己免遭毒手,顯然這兩姐妹都在憋著笑,明顯是在欺負自己而已。


    “我才一段時間不在家,你們兩個就要翻出天去了!”


    梅斯和芬妮已經笑的軟了,趴在羅本肩膀上呼呼喘氣。


    看看芬妮,再看看梅斯,羅本也是無奈,不過羅本也是有點奇怪,從前向這種張牙舞爪般互相打鬧的事情梅斯很少參與的,都是莎莎和芬妮滾成一團,但是現在看來,梅斯似乎也很熟練這個了……


    似乎看出羅本有點疑惑,梅斯很是認真的說道:“平時多笑一笑,多運動一下,可以減緩衰老哦。”


    羅本險些笑出來,梅斯一直都在糾結自己的年齡慢慢變大,卻看不到自己依舊貌美如花的麵孔,以及雖然有了四歲的女兒,卻依舊讓男人直流口水的性感身材。


    “好吧,那麽我的老婆大人,這段時間你除了笑口常開,鍛煉身體之外,有沒有什麽其他的收獲。”


    說起正事,梅斯眼中神光一閃,“羅本,我查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就等你回來去求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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