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焚煙沒在說什麽,隻隨意瞟了季單煌兩眼,吞下一粒丹藥稍作休息後,便再次凝神靜氣,衝擊勝體期的天劫。


    在修煉九龍訣之前,陸焚煙從不知道原來自己體內的力量是如此的強橫,以至於剛一修煉,便迅速將體內散逸在各處的靈氣吸收歸納。而那些不知從何而來的靈氣一經歸納,便在體內凝成了一股極強的力量,使得她短期內修為節節攀升,沒幾分鍾便開了了天劫。


    龍影再現,陸焚煙凝神靜氣,身體懸空,雙臂高舉,掌心火龍乍現。隨著她的動作,天空之中濃雲積聚,滾滾雷聲轟隆而來。


    聽到雷聲,已經被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季單煌,渾身猛地一顫,力量的平衡瞬間被打破,還未被抵消掉的天劫之力忽然間又往身體裏侵蝕而去。季單煌頓時疼得慘叫連連,直恨不得死了算了。


    任碧空皺眉道:“傻徒弟,凝神靜氣,別隻靠我一個人對抗這天劫。天劫已經進了你的身體,就必須要靠你自己的修為和意誌力去抵禦,我再厲害那也隻是外力,僅僅隻能起到輔助的作用,一切還得看你自己。別想著放棄,天劫的沒那麽簡單,如果你不扛過去,就算是死了,這力量仍會繼續侵蝕你的靈魂,到時候比現在還疼。”


    靈魂撕裂的痛苦,這小家夥是絕難想象得到的。*的疼痛若熬不過去,可用死來解脫。但靈魂撕裂的痛苦,卻沒法解脫,隻能挺著,而且那種痛苦還不一定會持續到什麽時候呢。


    熬過去就能晉級,熬不過去……那就隻能嗬嗬了。


    此刻的季單煌,已經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挺挺如凍魚一般躺在地上直哼哼,每隔兩分鍾身體便不由自主地抽動兩下。此刻的他,哪還有力氣去調動九龍訣對抗天劫,恨不得直接疼暈了了事。


    可是,聽任碧空提到天劫會侵蝕靈魂,季單煌便是渾身一哆嗦,再也不敢怠慢,努力集中精神去調動丹田之中那少得可憐的真氣。在初遭天劫之時,他便被那驚天動地的一擊給震散了大部分的修為,如今雖然還能勉強調動出六條龍影來,可每條龍影都僅僅隻有一個模糊的輪廓,倒如同一根根麵條似的。


    就憑這六根麵條,還能跟天劫對抗?簡直開玩笑!


    季單煌咧著嘴直想哭。不作死就不會死,自己沒事閑的跑來偷看人家修煉幹什麽!這回遭報應被雷劈了!


    看到遊走在季單煌身周的那六根麵條似的模糊影子,任碧空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剛剛的天劫,竟將季單煌好不容易修煉得來的真氣給劈掉了大半,如今的他估計也就僅僅隻有馮虛期的實力,如何對抗得了這天劫?


    摸出一瓶九轉惠仙露灌進季單煌的嘴裏,任碧空一邊催動著季單煌手指上的龍鱗戒指來幫其療傷,一邊以自身力量攔截天劫,阻止它繼續侵蝕季單煌的身體。接下來,就需要一瓶一瓶丹藥仙露灌下去,讓季單煌能夠維持一些力量來抵禦天劫,雖然這方法慢了些,又會使季單煌的痛苦延長,卻也是目前能夠使用的最佳辦法了。


    季單煌雖然性命垂危,但短時間內還死不了,更傷不到靈魂。唉,先這樣拖著吧,總不能在這時候就暴露那麽多啊!若他真的挺不住了,那也就隻能盡全力了。


    九轉惠仙露帶著一縷清香滑入腹內,在天劫力量的衝擊下,迅速轉化成渾厚的真氣,源源不斷地湧入季單煌的丹田之中,彌補著虧空,再由季單煌奮力將之調動起來,按照九龍訣仙法運轉。霎時間,原本如麵條一樣的模糊不清的六條龍影,頓時清晰了不少,雖隻有竹竿粗細,但已能清晰地看到龍影的龍須龍角了。


    九龍訣繞體圈轉,護體之氣一絲絲滲入到傷口之中,龍影圈轉著向傷口撞擊而去,與天劫那狂躁的力量瘋狂對撞,隻一眨眼的工夫便被天劫衝擊得一幹二淨。一條龍影消散,緊接著便有新的龍影生成,飛蛾撲火一般繼續向傷口上撞去,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季單煌這是在自殺。


    對於季單煌來說,這樣的做法的確和自殺沒什麽兩樣。龍影與天劫之力對撞,撕扯得他全身上下更疼了起來。之前被天劫擊中,傷口似利刃切割一般的疼,而現在卻是硬生生撕裂的疼。若說之前是淩遲,現在簡直如同被野獸瘋狂撕咬。那種滋味,真不是人受的。


    此時的季單煌,連哼都哼不動了,除了呼吸之外,所有的力氣都用來對抗天劫了。任碧空時不時地往他嘴裏灌些丹藥仙露,維持他的身體機能以及真氣運轉,以免他因力竭而被天劫吞噬,損傷了靈魂。


    季單煌這邊還在奮力搶救,陸焚煙那邊卻是超乎尋常的順利,已然結束了勝體期的三道天劫,完成了經脈輪轉重生。隻要再成功扛過褪骨期的三道天劫,便能順利晉升到真人了。


    以她現在體內積攢的力量,晉升真人後,仍能順利進修幾個階段。或許,還有一定幾率直接衝擊仙人。


    一天之內從修仙者直接衝擊到仙人,這種修煉速度,怕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看來三年前的奇異經曆,倒幫了她一個很大的忙。


    即便在那之後,她變得有些不像自己了。


    抬頭看看正一臉焦慮地盯著任碧空和季單煌的尉遲憲章,陸焚煙輕輕一笑:“擔心的話,就過去幫忙吧。我雖是剛剛接觸九龍訣,但六道天劫都未能將我怎麽樣,我自認為褪骨期三道天劫也強不到哪裏去。那小子的傷勢不輕,可別讓他死了。”


    意識到自己的擔心有些過了頭,尉遲憲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我走神了。五哥給我的任務,是替他為你護法,保證你順利渡過天劫,而不是讓我去幫他救人。所以,我就算是擔心,也不會放下你跑過去幫他的忙。因為,即便你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能夠順利渡過天劫的考驗,我也萬萬不敢賭上那百分之一的危險,留你一個人在這裏對付天劫。”說著,向陸焚煙這邊靠近一些,以示絕不離開。


    看著目光堅定的尉遲憲章,陸焚煙的心中有著一根細細的弦被輕輕觸動了一下,發出一聲輕輕的碎響。陸焚煙就這樣定定地看著這個能言善辯的男人,心緒飄忽,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麽。


    尉遲憲章與陸焚煙對視著,忽見她眼中有一抹異樣的光芒一閃而過,不由得一愕。


    這種光芒,他很是熟悉,曾經在一旁看到過許多次。這是陸焚煙的靈魂中潛藏的一些東西產生波動了嗎?


    自己和大哥本算得上是同源而生,相貌不同,但靈魂之中的印記卻極為相似。而陸焚煙和她,又有著割不斷的聯係。所以,在自己說出那一番堅定守護的話之後,陸焚煙靈魂之中的一些處於沉睡期的東西,被稍稍喚醒了嗎?


    那麽陸焚煙,會不會……


    心弦一顫即止,陸焚煙微微皺眉,驚異於那股突如其來的異樣感覺。再細看尉遲憲章時,卻見他正凝眉思索著什麽。


    這副模樣,看著倒還挺可愛的。


    陸焚煙忍不住“噗嗤”一笑,揚眉斜睇著尉遲憲章。尉遲憲章聽到笑聲,這才回過神來,見陸焚煙含笑看著自己,眉心一展,不由得也笑了。


    隻要事情在向好的方向發現便好,至於其他的,也不必想太多。


    陸焚煙不再說話,輕闔雙眸盤膝坐下,凝神準備褪骨期的三次天劫。尉遲憲章回頭看看任碧空和季單煌的方向,見季單煌的狀況正在逐步穩定下來,便專心將精力放在陸焚煙的天劫之上。


    等陸焚煙天劫結束,他再過去幫季單煌吧。


    一瓶瓶的藥灌下去,季單煌的狀況逐漸穩定下來,九龍訣使用得也越發順利了,但是痛苦卻是絲毫沒有減輕。每一次龍影與天劫之力對撞時所產生的劇痛,都直接牽扯到靈魂深處,帶動得靈魂都跟著顫抖。


    每經曆三四次對撞,季單煌便要停下來歇一歇。天劫之力切割*的確很疼,但也疼不過雙方力量對撞時產生的撕裂般的疼痛,那可當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季單煌不由得想到,分娩之痛大概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等以後結婚了,他一定要好好對待自己的妻子。為了生孩子要遭受這樣的痛苦,作為男人又怎麽忍心不疼愛自己的妻子?


    更何況,女孩子每個月的那幾天,也都會疼得滿chuang打滾。他作為一個男人,從沒經曆過那種疼痛。現如今被天劫折磨得死去活來,反倒能讓他稍稍體會到一些女人的辛苦。


    至於這樣的聯想從何而來,季單煌自己也不知道,隻是在痛到深處時,不由得想起了唐雨竹。也不知道她若看到自己被折磨成這副鬼樣子,會不會稍稍心疼一下下。


    還有,龍慕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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