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進來就被喪屍搭訕,鄒渲還是有點不太適應。總覺得怪怪的。


    鄒渲轉了轉頭看了下四周,發現就自己一個人在這裏。很顯然這個喪屍是並不是在跟別人說話。


    “哈哈。”鄒渲有些勉強的擠出個笑容,指著這喪屍說道:“你倒是挺自來熟的。”


    “哈。”那喪屍也跟著大聲的笑了起來。“咱們都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還需要什麽羞恥之心?那種東西對我們來說就是累贅。”


    “累贅?”鄒渲突然覺得這個話題很有挖掘意義。便直接追問起來,“為什麽這麽說?”


    那喪屍冷笑一聲,“你這個家夥一定是神經太過遲鈍。”


    鄒渲聳聳肩,“是有那麽一點。”對鄒渲來說,反正現在能挖掘出有用的情報才是最重要的,其他根本都是無關緊要的,哪怕是羞恥心,榮譽,尊嚴啊這些感覺。從這一點來說,剛剛這喪屍對鄒渲下的告誡,鄒渲反倒是很徹底的在執行著。


    這時喪屍拍了拍鄒渲的肩膀,然後指向大門外的方向。鄒渲順著這喪屍的指引看去,發現自己什麽都看不到。


    “什麽意思?”鄒渲不解的問道。


    喪屍這時說道:“那裏的確我們什麽都看不到。不過那裏有什麽,你我都應該是心知肚明的吧?”


    “……”


    鄒渲皺著眉試圖理解喪屍的話,心知肚明?有什麽?鄒渲想了想那裏應該有什麽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又是現在看不到的。很快鄒渲倒是想到了一個。


    “你是說?那兩個守衛?”


    的確也隻有兩名守衛是符合這喪屍所描述的那樣了。


    這時這喪屍湊到鄒渲的耳邊,輕輕地說道:“你知道嗎?每次看到那兩隻肥雞,我都忍不住想要衝上去一口咬斷他們的脖子!”


    “肥雞?好吧,他們的確是長的有的壯。”


    “是肥碩。”喪屍糾正鄒渲道。


    “等一下!”喪屍突然想到了什麽,用手打斷了鄒渲,他看著鄒渲,片刻之後問道:“難道你看到他們的時候沒有吃掉他們的衝動嗎?”


    “沒……呃,我是說,這難道不太正常嗎?”鄒渲有些心虛的問道。


    喪屍撇了撇嘴,“這麽說你還真的是有那麽一點遲鈍。不過老實說我很羨慕你!雖然那種饑渴的感覺讓我享受,但是光饑渴卻無法吃到,這還是讓人感到沮喪的。現在你知道我所說的羞恥之心究竟是什麽了吧?”


    鄒渲搖搖頭,“還是不太了解。”


    “我們曾經跟那些肥雞都是同類,可現在我們都變了!雖然我們依然擁有著之前的記憶,知道那些人我們並不應該去攻擊他們!可是當我們看到他們之後所湧現出的那種饑渴感,那種饑渴感占據了我們的身體,占據了我們的靈魂!讓我們明知道那是錯誤的,可依然無法自拔的去做。”


    鄒渲有些驚訝,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些喪屍也能慷慨激昂的說出一番震懾人心的話來。


    此刻這位讓鄒渲刮目相看的喪屍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對於這樣的抗爭是很痛苦的事情,所以我們應該學會丟掉任何的羞恥感,任何的罪惡感。這會讓我們大家都好過一些。”


    “嗯。”鄒渲雖然無法理解,但這會兒卻特別認同的點點頭。


    讚同之後,鄒渲開始打聽情報道:“對了,他們在外邊都稱我們受了奇怪的病,而我們都是病人。你知道我們是因為什麽得上的這種病嗎?”


    “病?哦,我差點忘記了他們是如此稱呼我們的。”鄒渲的話讓這喪屍有一種被人從夢中喚醒過來的感覺。似乎這個稱呼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一樣,久到這位喪屍先生已經把它忘記了。


    這時喪屍又一次湊到鄒渲的身邊,很神秘的說道:“新來的,也許你的想法還停留在那些人灌輸的認識裏。其實這並不是什麽病!而是詛咒!詛咒!”


    鄒渲心中一沉,想不到這喪屍的說法竟然跟艾瑪分析的一點差錯都沒有!


    “詛咒?”鄒渲心中有些激動,感覺自己已經距離答案越來越近了!“究竟是什麽樣的詛咒?又是誰對我們做了這一切?”


    喪屍聳聳肩,“什麽樣的詛咒嗎……當然是把我們變成現在這種鬼樣子,至於是誰,其實我也不知道。”


    鄒渲有些無語,“你說這是詛咒,又說不知道?這有些說不過去啊!”


    誰知麵對鄒渲的質問,喪屍卻一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大家都這麽說,所以就應該是這樣了!有些事情隻需要知道答案就好了,又何必深追究呢。”


    原來這喪屍也是道聽途說的!不過這個時候衛熙卻開口向鄒渲提醒道:“既然是有人在傳,就意味著肯定是有人最先提出這個說法的,而且還有一定的證據在證明這個觀點。”


    “你的意思是這座城裏應該是有那種知道真相的人?我們需要把他找出來是嗎?”鄒渲問道。


    衛熙點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


    “明白了!”


    鄒渲聽從了衛熙的建議,隨後向這位自己剛進城第一個遇到的喪屍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一定要對這個問題查一個水落石出。最後鄒渲向喪屍詢問了居住在這裏的其他喪屍一般都活動在什麽區域之後,便向他告辭離開了。


    這喪屍看著鄒渲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搖搖頭,“又是一個熱血青年啊。可惜我看也是沒兩天長性的。”這喪屍被關在這裏已經很久了,他可是第一波被關在這裏的病人。


    所以發生在這裏的事情他已經是見的夠多了。在他的見識裏,幾乎每次有一些人被送進來之後,都會出現幾個類似於像鄒渲這樣的‘熱血青年’立誌於要調查出一個究竟來。不過他們都沒有做到,最後都沉淪在自己一天天被**所控製的墮落裏。徹底忘記了自己當初的豪言壯語!


    所以在這喪屍的眼中,鄒渲不過是又一名的熱血青年罷了。


    當然,如果這喪屍知道鄒渲真正的身份隻不過是受到了不完全的詛咒而變成的半喪屍狀態,恐怕他就不會這樣想了。


    此時的鄒渲已經來到了城市的東南方。


    “根據那個家夥的說法,這裏應該是這個城裏,喪屍聚集最多的地方!”


    潮濕的海風吹拂而過,鄒渲站在風中的街道,感覺自己有點傻氣。整個街道十分幹淨,兩旁的建築除了一些刮痕之外,也同樣如此!然而鄒渲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感覺其實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因為整條街道空無一人,就猶如現實中的街道在清晨太陽還沒冒頭的那段時間裏!


    “這裏就是整個城最繁華的地方?”衛熙忍不住向鄒渲提出質疑道:“我們會不會是走錯路了?又或者是因為那個家夥記錯了?”


    鄒渲看了一眼衛熙,感覺此刻衛熙的想法應該更傾向於後者,在來的路上,衛熙說過她總感覺那個喪屍有點不太靠譜。現在這街道竟然是這個樣子,這下衛熙算是更有理由如此懷疑了!


    “也許是其他原因。”鄒渲為那喪屍解釋道。


    “那好,你覺得是什麽原因?”衛熙不服氣的問道。


    “等一下!”


    鄒渲打了個手勢,因為他這會兒突然想到自己之前第一次來這城的時候。


    那些西麵八方追來的病人其實都是從屋子裏走出來的!


    難道說這裏也同樣如此?這些喪屍其實並不喜歡在外麵溜達曬太陽,而是喜歡躲在屋子裏?一想到這個原因,鄒渲就更加的開始相信真相就是這樣,因為仔細想想,這一路走過來,除了在門口遇到的那位搭訕喪屍之外,就再也沒有遇到過其他的家夥!


    就在鄒渲試圖解釋這裏的原因的時候,四周房屋的門突然打開了!


    而且這一開,還是十多個房子的門!它們並不是一起打開的,而是像雨後的春筍一樣,陸陸續續的被推開。


    與此同時,每扇門前都走出個喪屍來,他們先是看了鄒渲一眼,然後又彼此的相互看著其他打開屋子的門。


    那種眼神,有點相互競爭的味道!


    氣氛開始在這一刻變得有些微妙起來,鄒渲感覺自己就好像一件被人爭奪的寶藏!


    就在這個時候,其中靠近鄒渲的房子前的喪屍對著鄒渲大聲喊道:“嘿,我說你是新來的吧?”


    “……”


    鄒渲剛想要搭腔,沒想到位於這喪屍對麵的另外一個房子的喪屍突然帶著諷刺的說道,“你這不是廢話嗎?不是新來的怎麽可能會大搖大擺的站在這裏?”


    “你他娘的在說誰呢?誰他娘的再說廢話?”剛剛那喪屍似乎是個火爆脾氣,一聽對麵的出言不遜,這火就立即升了起來。


    隨後整個事情發展的就猶如一場龍卷風一般,不光是讓人感到震撼,而且還是那般的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總之這群家夥借著剛剛的衝突立即神展開來,發展成了一群家夥,整個街道的大混戰!


    當然這些喪屍都是在鬥嘴,實際上並沒有上手來更強硬。


    鄒渲呆呆地站在那裏,就好像自己是沒事人一樣。事實上事實也的確是如此!


    這些家夥的爭執看似是為了鄒渲這個‘新人’而引起的,但實際上鄒渲根本就隻是一個導火索罷了。這群家夥真正的目的根本就是相互大吵一架,鄒渲的出現不過是給他們一個理由罷了!


    這會兒這些家夥都把鄒渲晾在一旁,弄得鄒渲有點無所適從了。


    “我說咱們是不是應該打斷他們?”鄒渲向身旁的衛熙征求著建議。


    衛熙捏著下巴搖了搖頭,“我覺得如果你去打斷他們的話,會死得很慘!”


    “唉!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鄒渲感覺自己的頭現在都已經漲的難受起來。也許是因為身體僵硬了之後,腦袋運轉起來也開始變得遲鈍麻木的關係……


    這個時候鄒渲忽然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什麽人拍了兩下。他趕快轉過頭去,就看一個喪屍正朝著自己微笑示好著。


    “……”


    “……”


    雙方一個短暫的沉默之後,這拍鄒渲肩膀的喪屍開始自我介紹起來:“我叫羅曼德,初次見麵!”


    “你好,我叫鄒渲。”鄒渲也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羅曼德笑了笑,然後指向遠處那些吵得正歡的家夥,“別見怪,他們就是這個樣子。你知道,長期被壓抑在這種鬼地方,難免火氣都有點大。”


    鄒渲點點頭,表示理解。


    羅曼德招了招手,然後轉過身說道:“好了,跟我走吧。不用管這些家夥了,他們吵夠了就會散了!”


    “哦。”鄒渲應了一聲,然後就不自覺的跟著羅馬的走了過去。


    羅曼德把鄒渲領向街角的一棟房子。一路上鄒渲發現其他房子都開著門,並且裏麵都或多或少的站著幾個家夥,當鄒渲二人經過的時候,門裏麵的家夥就會衝著鄒渲一邊笑,一邊擺手打著招呼。


    羅曼德轉過頭見鄒渲對此表示不解,就解釋道:“這些都是脾氣比較好的。好了,我們就快要到了!”


    說著話的功夫,二人已經走到了街角的那棟房子,並且羅曼德毫不猶豫地就將鄒渲帶了進去。


    鄒渲踏進房子,立即發現這房子裏竟然還聚集了六名喪屍。加上羅曼德的話便是七名。


    竟然會這麽多?鄒渲如此感慨的同時,心中突然間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這些喪屍被關在這城市之後,也自行的三五成群聚集起來,躲在房子裏麵組成了所謂的新家庭!


    這時屋子裏的喪屍開始依次向鄒渲打起了招呼。鄒渲處於友好,也都跟他們一一問好。


    “嘿,我喜歡這個家夥。”一名矮個子的中年胖子對羅曼德如此說道。


    “哼哼,我看上的當然不會有錯!”羅曼德得意的笑著回答道。跟著他向其他的喪屍問道:“你們的感覺呢?”


    “我們都沒有意見!”其他喪屍紛紛做出了類似的回答。


    最後屋子裏這六位都同意鄒渲加入這個家庭。此刻羅曼德轉過身看著鄒渲,鄭重其事的問道:“那麽新人,你的意見呢?你是否願意加入我們?”


    “這……”鄒渲有些為難的想了想,說道:“那個……抱歉,我現在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這也不奇怪。”剛剛那名矮個子中年胖子這時走到鄒渲麵前,解答著鄒渲的疑惑,“其實我們變成這個樣子之後,脾氣什麽的也會跟著變得古怪起來。所以大家變得無法正常相處,當然,這也是指大範圍內的相處,根據我們的嚐試,發覺小範圍的組織是可行的。所以就有了現在這種以房子為單位的組織概念。”


    聽了這矮個子中年胖子的回答,鄒渲不但沒有明白,反而更疑惑了。


    畢竟喪屍們雖然對血肉之軀都充滿了無法抹滅的饑餓感,但實際上不吃不喝什麽的也完全沒有問題。


    而整個城市裏雖然關的都是喪屍,但畢竟喪屍的數量還是無法比擬當初這座城市正常居住的人口數量,也就是說喪屍也完全不用為土地而產生矛盾。


    那麽抱團在一起形成小團體又有什麽必要呢?


    鄒渲想不通,便問道:“難道真的有必要結成小團隊嗎?”


    矮個子中年胖子明顯沒有想過鄒渲竟然會有這樣的回答。他打量了鄒渲一番,隨後說道:“你很不同,你真的很不同。你知道嗎?我們被詛咒之後,就變成了矛盾體!大規模的聚集在一起會讓我們感到暴躁。可是單獨居住的話,則同樣會有一種無法忍受的孤獨感,而這也同樣能讓我們發瘋!你不一樣,你似乎對這兩種情況都擁有強烈的自製力!”


    鄒渲被矮個子中年胖子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實際上鄒渲不像被大家當成異類而被懷疑。所以他笑著解釋道:“也許是因為我是新人的關係吧,對這些還不了解。”


    “不!”一旁的羅曼德立即出口否認道:“這種感覺是從被詛咒之後就會擁有的。你既然現在沒有這種感覺,那就代表你是不會在擁有這些負麵情緒的!”


    鄒渲越聽心越虛,“那麽就沒有類似於像我這樣的異類嗎?”


    “當然有。”羅曼德的話讓鄒渲稍微輕鬆了一下。“在這座城裏一共有三個家夥是這樣的。不過現在加上你的話,就是四個了!”


    “三個嗎?”


    “嗯!相信有一個你應該已經見過了!”羅曼德說道。


    鄒渲立即想到了之前在門口遇到的那個主動搭訕的喪屍。而此刻羅曼德似乎是知道鄒渲在想什麽一樣。他立即對鄒渲肯定的說道:“沒有錯,就是那個在城門口附近,喜歡曬太陽,喜歡搭訕的窮克斯。”


    “原來他的名字叫窮克斯啊。”鄒渲才想起來自己還不知道那個家夥的名字。一想到這一點鄒渲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畢竟跟那個家夥閑扯了那麽久,竟然忘記問對方的名字了。


    “就是他,但他還不是最奇怪的!另外兩個才真的叫特殊!”矮個子中年胖子插嘴說道:“另外兩個,其中一個我們稱呼他為先知,而另外一個則是這裏最有能力的家夥,用出去的話說,就是這裏的黑社會大哥!”


    先知和黑社會大哥?鄒渲覺得這個組合有些奇怪,但更重要的是,一聽到先知這個名字,鄒渲就忍不住想起有關那個詛咒的傳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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