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隻是第一次!


    威廉姆斯心中還是存了幾分僥幸,他當然也看得出來萊特的不冷靜,可是僅僅將這歸結成了小孩子之間的鬥氣,因為從始至終,威廉姆斯都沒看到薩德?馬特站起來對場上的隊員有什麽交代,既然這樣,他也就想當然的認為場上的形勢不會是什麽陰謀的前奏。他不信幾個少年能有什麽致命的城府。


    等到威廉姆斯明白蕭寒的花樣是何等的老奸巨猾,早就為時已晚――此為後話。[]


    蕭寒沒打成二加一,他的隊友有些遺憾,蕭寒本人卻毫不在意。


    離漢斯布魯正常輪換上場還有一分鍾,蕭寒堅信自己能在這一分鍾內做些讓對手措手不及的事情出來。事實上他有心要算計萊特,幾乎就沒有失敗的可能。


    蕭寒其實也沒做什麽,他不過是複製了麥蒂的一個動作而已,一次空中轉體360度後的扣籃。


    蕭寒伸手要球了,這還是非常少見的,雖然在球隊確立了事實上的老大地位,但蕭寒的表現和以前並沒什麽不同,依舊非常低調,對奧登和康利,甚至庫克都非常尊重,和其他球員也是打成一片,時不時的還會請大夥兒出去搓一頓,說來有趣,蕭寒這麽做,還是出於楊曦當年在二中所為的啟發,所以人和人之間,即便是敵人,也不會全方位的對立。


    這球奧登同時也在要,而且看起來奧登的位置比蕭寒要好,他的優勢也比蕭寒明顯,不過康利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球傳給了蕭寒。


    一步過掉了防守自己的北卡球員,蕭寒幾步就出現在了籃下,一腳踩著油漆區的邊緣飛了起來。他這個動作做得比較輕鬆寫意,不過震撼力卻不小,原因無他,因為蕭寒的球不是高舉過頂的,而是放在了肩頭。


    麥迪當時完成這個動作的時候,人們隻不過驚歎一聲,隻見其瀟灑,未見其難度,因為對一個身高在兩米開外,又是公認的飛人之一的麥迪而言,這是挺尋常的一個動作,想起麥迪,人們很多時候都會想起一個詞,身長玉立,當然,這個玉隻能是黑玉。


    蕭寒則不然。一米九出頭的個子能夠完成平框扣籃,就足以吸引眼球了,更何況隻從動作就能看出,他的頭部是絕對要超過籃圈的。


    這一球,沒有任何氣勢,但給觀眾帶來的視覺衝擊卻是空前的,也許還有其他和蕭寒身高類似的球員能夠完成這種動作,但從中也僅能看到凶猛,像蕭寒這樣做得無比瀟灑,輕鬆寫意的,還真是獨一份。


    這是彈跳高度和氣質的完美結合,觀眾無不陶醉於其中淩空飄逸之美而無法自拔,可是這個時候,煞風景的人出現了。


    也不知道為了什麽,萊特忽然發神經一樣衝著蕭寒大聲呼喊了幾聲,還惡狠狠的比了個中指,這一下可就了不得了,要知道這可是俄大的主場,一時間噓聲四起,甚至壓過了掌聲和喝彩聲。


    裁判也看不下去了,直接給了萊特一個技術犯規,蕭寒也不客氣,又一次站上了罰球線。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萊特的舉動無疑是不可原諒的,可是讓有心人想不通的是,受害者一方的蕭寒一臉的笑意,仿佛事不關己一般,相反肇事的萊特卻是一臉委屈,正自激動的跟裁判大聲解釋著什麽。


    萊特說了什麽,沒幾個人聽到,不過從裁判不時回頭朝蕭寒望去的眼神中可以推斷,這事兒還是和蕭寒脫不了幹係。


    奧登捂著大嘴躲在一旁偷笑不已,別人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就在蕭寒一手完成扣籃的時候,另一隻手放在腰側,偷偷的比了個中指,衝著的正是他和萊特所在的位置。


    蕭寒自然是不可能衝奧登做這種手勢的,萊特也深知這點,他本來也想忍,可是蕭寒在把手收回去的時候,生怕他看不見一樣,非常不雅的晃了晃。


    所謂的隱蔽,就是指是不讓裁判看見而已,在這一點上,蕭寒無疑做得非常成功,裁判的判罰放在萊特眼裏,就是百分之一百的助紂為虐執法不公了。


    裁判自然有裁判的理由,他隻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不是任何人的嘴巴,就算他聽了萊特的投訴之後想通了所有細節,對前因後果做到了然於胸,他也隻能維持原判,最多不過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多放些注意力在蕭寒身上而已。


    蕭寒很懂得收斂,在後麵的兩次進攻中,他幹脆連球都不摸了,純粹變成了一個打醬油的,他越是這麽做,萊特越是認定他這是欲蓋彌彰,越是對裁判的不作為怒火中燒。


    這樣一來,萊特在攻防兩端的動作就越來越大,頭一次他做得並不明顯,裁判估計也是能理解他的心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放他過去了,沒曾想這小子這下更猖狂了,一伸手就把奧登推了個趔趄。


    “好東西,這是不知好歹,完全沒把我放在眼裏呀。”裁判也不幹了,給臉你兜著就完了,這是幹嘛,拆台呀?


    “嘟!”的一聲,又一次犯規記在了萊特頭上。


    威廉姆斯眼前一黑,雖然看時間,萊特這次犯規來得並不算早,可是就衝他那火氣,威廉姆斯也不敢將他繼續留在場上了,無可奈何的請求了換人。


    好好的雙塔,莫名其妙就變成了獨木,直到此刻,威廉姆斯依舊以為這隻是個意外,未能做出及時應變,事實上就算他知道了,恐怕也很難有什麽行之有效的調整,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呀,最多不過不會如此被動罷了。


    被換下場的萊特依舊氣憤難平,衝到威廉姆斯麵前想要解釋什麽,威廉姆斯卻不給他這個機會,理都沒理的跑到一邊去了,也是,萊特這個性子,也該晾他一下,好好讓他冷靜冷靜了。


    漢斯布魯坐在場下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什麽好的辦法來應付眼前的窘境,他並不認為萊特在技術上做得有什麽不好,事實上,就算換了是他,同樣也會左右難以兼顧,被奧登和蕭寒聯手弄個灰頭土臉。


    漢斯布魯是做好就義的準備接替萊特上場的,可是他沒想到,他一上來,蕭寒立刻就改變了打法,不僅不再突破了,而且連接球的次數都大幅銳減,偶有攻擊,也是原地拔起的勾手。


    蕭寒的沉寂看在萊特的眼裏就有了別的含義:“好嘛,就知道這小子是在故意針對我,你給我等著!”


    威廉姆斯並不知道他的冷處理不但沒有讓萊特的火氣有所澆滅,反而越燃越烈,他現在正苦惱於場上的局勢,為無法成功破局而撓頭呢。


    誰也沒有想到,蕭寒憑借一手出色的勾手,居然真的能夠勝任大前鋒的位置,這對薩德?馬特,自然是個意外之喜,可是對威廉姆斯,就是相當不妙的訊號了。


    蕭寒明明可以占據極大的主動,可是俄大卻不打他那一點,反而頻頻依靠奧登的單打,這看似給了北卡一線喘息之機,事實上卻是揪著他們的痛點狠抽。


    威廉姆斯自然比萊特看得要遠,他已經發現了俄大一口氣將漢斯布魯打殘的意圖,可是他卻沒有辦法,因為這個時候,北卡陣中唯一能夠破局的萊特無法上場,他一冒頭,起到的恐怕就是副作用了。


    這場比賽雖然才打了不到半場,可是威廉姆斯已經意識到了,俄大今天的戰法無比的高明,他再做什麽改變都已經無濟於事了,因為他既改變不了漢斯布魯已有的犯規次數,也不能為其增加額外的體力,他更改變不了的是人心。


    威廉姆斯也可以賭,他可以把漢斯布魯也暫時換下,由一群替補去撐過上半場這最後一段時間,這樣的話到了下半場,他或許還有所可為,但這必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比分不能被拉開太大,可是看看現在場上已經奔著兩位數去了的比數差距,威廉姆斯知道,一旦他真這麽做了,恐怕不必等到下半場,北卡就完全被人打花了。


    漢斯布魯的第三次犯規在上半場結束前還是到來了,這是不可避免的,以奧登的能力,漢斯布魯能撐這麽久,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威廉姆斯回頭看了一眼萊特,終於無奈的搖了搖頭。


    威廉姆斯已經接受失利了,隻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麽薩德?馬特忽然就這麽高明了,能將蒙在鼓裏這麽長時間,不過下一刻,他忽然就知道了為什麽。


    這是威廉姆斯本場比賽第一次看到蕭寒運球過半場,他很清楚的看到蕭寒轉頭朝他這邊看了一眼,然後目光又轉移到了萊特身上,似乎是在詢問:“你真的不換人嗎?”


    威廉姆斯無動於衷,他已經做了的決定,一般是不會輕易改變的,然後他就看到蕭寒非常古怪的笑了笑。


    下一刻,威廉姆斯就看到蕭寒帶著球直接衝到漢斯布魯麵前,明顯故意的又造了他一次犯規。


    威廉姆斯全都明白了,可是卻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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