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生?九章


    閣樓,半卷書法,半卷素色丹青。


    都沒有完成,所以歲月無情。


    一冊前朝的《九章》沒有算完,是故紅塵非淺。


    慕容斷天曰:汝若望而立,切不可染指《蘭亭》,不若,爾命休矣。


    他笑道:如若終身不碰《蘭亭》,吾不如死了倒好。


    所以他死了,享年二十又九,他的名字叫林立。


    她狠狠地將那淌著鮮血的《九章》撕成了粉齏,蒼白,暗紅,觸目驚心地對比。


    許久,她才平息了悲傷,麵無表情地走到他的屍體前,挪開他沾滿墨汁的左手,抽出掌底的《蘭亭》。


    古人雲:“死生大亦矣。”豈不痛哉!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嚐不臨文嗟悼,不能喻之於懷。固知一死生之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後之視今,猶亦今之視昔。


    她突然想笑,這等無首無尾之作,竟害得人生近似於了黃泉,實在可笑。


    落日昏黃且古調,塞外琵琶嫋嫋音,半卷潑墨山水畫。


    這是……


    是的,這是昨天,隻是還有什麽用呢?


    2.老?胭脂


    美人蹙眉朱雀樓,良人隻識大鵬雕,彎弓射之無一獲,徒留蘭亭成遺作。


    朱砂輕呤未完卷,胭脂點破玉人顏,不了了之詩待完,獨餘伊人銅鏡歎。


    那一張臉,此時此刻終於完全屬於他了,不帶有一絲的掙紮與勉強。


    她輕輕地拂起他額前流海,動作是那樣小心翼翼,像是怕驚醒一個正在熟睡的孩子。


    梨花帶雨,也不外如是罷了吧。


    恨了美,搖銅鏡歎,誰讓誰蹙秀眉,而深閨,胭脂徒留味。


    她,對鏡,化眉,絳朱唇。


    他喜歡自己漂漂亮亮地嫁到他們林家,自己便如他所願。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禮成。


    那一天,她成了林家的媳婦,她的名字叫蔣影。(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蔣影是誰,前麵有提到過的,除林立之外另一個擁有仙香的女異能者,慕容斷天的徒弟。)


    3.病?胡琴


    她不甘心,所以帶著他,帶著胡琴到了塞外,隻因為一個傳說。


    歲月其實是可以換的,隻要你會胡琴。


    弦弦切切私語聲,大珠小珠落玉盤。


    白發丈三千,胡琴喚自來。


    歲月的底色是白色的,所以人老了發蒼。


    霜雪已經換走了青絲,而她還在彈,隻因為一個傳說。


    琴音,聽起來像是一個正在破蛹的蝴蝶,那麽努力,那麽辛苦,卻又那麽弱小。


    像是什麽一碰就碎了,彈指間原來真的如此短暫。


    她天生體寒,受不來一絲勁風,而今天卻無法可做,隻因為一個男人。


    歲月的青藤長出一顆毒牙,裂痕處汩汩地流著青綠色的汁液,像是一株病危的茱萸。


    一曲胡琴言罷,幾處相思無用,虛言不過爾爾,欲作還休賦詞,兩語三言無望,徒增幾許悲傷。


    4.死?梁祝


    如果傳說隻對了一半,那麽故事的結局一定是悲傷的。


    一蓬腥紅爆開了一整個漠北的黃沙,有些故事隻能這麽結束,寫得淒,是因為更想它美,寫得美,是因為淒本來就是很美的。


    慕容斷天曰:爾屬陰遁之體,已極矣,切不可觸及陽性之物,否,焚死於世。


    她道:師父,你好生惡毒,胡言於市井,昨言千不可染《蘭亭》,今又語吾體為陰遁,明知千屬於火,這般惡言,實在可恨,如若逛語,殺之。


    風把黃昏吹成了安靜,世界沉澱下來,什麽也沒有留下,塵埃裏還鏤著許多隸書的碑文,墓,還是什麽?


    古調年年詩似霜,塞北一蓬紅色蒼,牛鬥射虛今何往,癡男怨女骷髏處,九章碎紙冉冉狀,蘭亭行書換張草,偷梁換柱僅餘序,悲夫歌者唱梁祝,原來隻是癡人唱,汪,汪,汪。


    5.怨僧會


    很清楚地記得去年的冬天,生了兩次病,吃了一次藥,輾轉過三個城市,也認識了很多人,隻是記憶太過擁擠,而我也太過沒心沒肺,都忘了。


    忘了,便沒有什麽好寫,隻是隱約記得在每個浪費一個小時看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總是會準時地經過一些日本或者法國的紅色跑車,長發或者短發穿著學生服的孩子,拿著a4紙到處寫生的二流藝術家。


    老師說,我們學設計的,一大忌就是不可以用液晶的電腦,因為液晶的配色太差,是做不出什麽好作品的。


    果然我一眼望去,百餘台全都是很具紀念意義的台式電腦。


    這就是這個城市給我的第一印象,那麽失望,那麽格式化,就好像穿過冗長的夏草,看到得隻能是漫天的秋纖。


    因為是住在叔叔的家,所以應該要特別地乖。於是隻能把大把時間浪費在了晚上。第一天晚上,沒有睡,因為不能適應,幾個月前,我還是一個在那個叫作四川盆地的城市裏瘋瘋顛顛的高中學生,而現在我卻背著一大包的行囊,來到了這個格式化的城市。


    在這裏的半年,最喜歡報紙是周六的《城市c》,因為上麵有大量的散文詩與法車跑車的介紹。


    我一直堅持著每周六看《城市c》,直到那天,我看到新版誅仙遊戲開始公測了,於是放下了報紙,心裏莫名的一陣難過。


    我忘了曾經和誰說過,要一起打誅仙,入鬼道,擊青雲,為小凡報仇,但一定說過,因為好熟悉。


    時間還是走,沒有氣力似的,沒能劃了一絲痕跡與輪色。


    老師總是說,搞室內設計時主要的就是光線一定要好,不能借助自然光,也不能總給人昏昏沉沉的感覺,你不是藝術家,沒有人會懂你,你要不別人看懂你的作品,至少必須讓人會看第二眼,而你的東西,我看了一眼就不再忍心看了,音樂可以有g大調的悲傷,電影可以有杜琪峰的黑色手法,但設計不需要。


    我也看過老師的作品,她總是用很明媚的線條,我完全不敢相信,這個二十來歲戴著黑框眼鏡的老師,竟然是用這種渲染手法在做東西。


    這座城市太輕,在記憶裏沒能軋出太深的影子。


    還是會聽那首畢業時聽了一整夜的歌,還是會複習一些以前看過的小說,還是會讀一些時間留下的那種叫作記憶的東西。


    來了這裏看的得第一本小說,不是武俠,而是奇幻;聽得第一首歌不是jay,而是beyond;想得第一個人,不是女人,而是男人。


    前幾天,接到了tao的電話,聲音低沉了許多,越來越像個男人了,我想那個在雨天和我打一把傘,一起看《遊龍傳》,一起吃鴨肉,一起頌佛經的男孩,在時光荏苒了一年之後,應該不見了吧!


    我很高興他還記得我們還有偉成立的藏經閣,和他說話才知道他還是沒有變的,至少他還記得我,還有我們的故事。很高興得聊了很久,不想掛,但不得不掛,手機沒錢了,這就是現實。


    第二天,我便決定寫這篇《八苦諦》,為了那些被電話問候得變了樣的名字。


    已經大半年沒有寫什麽東西了,所以很用心,今天有些同學看過了前四節,他們隻是說,一般。沒有辦法,我已經盡力了,我幾乎用盡了剛剛才從步非煙那裏學來的技巧手法與詞藻,為了營造氣氛,我是一直聽jay的《蘭亭序》在寫的,真的。


    去年終於成功地在幻劍九天文學絡作家了。


    書名《乾坤》,類型武俠,隻是至今為止,也沒有四十萬字,都還沒有資格打榜,也隻好自己寫給自己看了。


    今年的生日過得夠衰,竟然是在別人的提醒下才想起來的,而且過了幾分鍾後又忘了,昏昏噩噩地過了一天,不過,好在還有jay的新歌做生日禮物。


    但這又能怨誰啊,怨僧會,瞎扯。


    6.愛別離


    愛別離,最討厭的禪機。


    畢業後,寫得東西不多,但卻很用心,刻意藏著了一些東西,所以不怎麽完整。


    突然想起傷,那個和我一起聽《瓦解》的男孩,總感覺他像是一個孤單沒落的貴族,會在沒有人的木屋裏跳起高貴的華爾茲。


    秋說,柔,忘了吧,誅仙不好玩的,我們一起去衝天龍。


    於是在另個城市裏我放棄了誅仙,開始了天龍。


    十級時,秋問我入什麽門派。我說,鬼道啊。


    就是這樣總是混淆一些詞,一些事。


    每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我總是會刻意找一種新的姿態來做為習慣,因為也是習慣。


    小四又出了新書《小時代》,看了前幾輯,還不錯,還是很搞笑,隻是悲傷沒有以前的深刻了。


    記得初二時便看過他寫的《幻城》,超刁的第一人稱手法,華麗憂傷的文字,無可挑剔的結尾。


    tao告訴我說他開始看滄月的小說,傷告訴我說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小說了,王告訴我說絲路傳說很不錯的一款遊戲,而我呢?我看著手裏步非煙的《華音流韶》係列又是一陣難過,是啊,一切都變了啊!


    記憶其實是不過是被打上了柔光的橋段而已,本沒有太多悲傷的,隻是手法太過囂張,而我們也太過懵懂了。在沒有流星的夜把寫滿受傷思緒的信折成飛機,然後再折開,灰蒙蒙地難過。好想用記憶的別針把時間別在童年,封麵是和傷一起蕩秋千的畫麵。


    老馮說火車經過耳邊時,請閉上你的眼神,聆聽那一秒流逝的味道。


    嚴總是神采奕奕地說要把某個女人上搞上床,但卻常常一個人坐在大鐵架上聽著beyond的歌看著天。


    08年,又換了手機,存滿非主流的畫片,隻要jay的歌,不會有任何mv。沒有多餘的愛好,隻是看鳳大的小說,聽jay的歌,看陳喬恩的偶像劇,吃最辣的燒烤,喝古天樂裝的百事可樂,走落滿碎光的路,淋不太大的雨。


    一扇門,悶聲地關上,隻留下我一個人,用手心溫暖冷卻的咖啡,喝下去卻還是很凍。


    天空總是太過蜚白,看淡了藍。


    雨水總是太過濃密,看落了你。


    記憶總是太過幹癟,看輕了她。


    寫東西開始不願提及一些東西,因為怕大家會難過,感覺自己一年來像是站在一座蓋滿蔓草的末城裏,沒有退路,沒有可以繼續的故事,穿著鏽跡斑斑的盔甲,走過的地方都是枯過的黃。


    一個睡不著的夜,逝痕在那麽一瞬間竟然歸零,那些你以為的疼痛,我以為的念念不忘,在還沒有怎麽纏綿的時候就已經愛上了另一種陌生的敷衍。我攀附著你的悲傷,並且刻意地輕描淡寫著,那麽勉強,才知道,敷衍原來隻是逃亡虛偽的另一種釋意。


    很少在班裏的群說話,因為我本生就是個不大會說話的孩子,但我喜歡看著同學們聊天,像是一種偏方,用不正規的手法卻可以治療傷口。


    有些事情本沒有受傷的,但卻固執地一直治療著,漸漸覺得也許或者真的曾經受過了傷吧!


    常常用灰色的筆寫著寂寞,用固定的句子勾勒傷逝,一些用得不想再用的詞,卻一再反複地出現著,暗流洶湧,沒有退卻的勢頭。印著淺淺風信子的紙張上,安靜地放著著一支兒時用過的鉛筆,一段沒有寫完的話以別離結束後,就再沒有人動過,夕陽餘輝斜斜地照進木製的窗口,像是偶像劇裏打滿了柔光煸人淚下的對白。


    有些東西永遠也不會粗枝大葉,就好像回憶……每一次品讀,都會有不一樣的精致,第一次書寫,都會有不一樣的淒傷。


    7.求不得


    求不得,隻剩下難過的佛語.


    芸芸眾生,皆生佛像,萬般概為一苦字,非欲,非念,非所想,隻因一字,緣,觀音白衣,未必是淨,如來割肉,未必是憫,佛生眾生,卻為己私,有欲有求,有得有失,天機之理也,幾許善,幾許惡,言不明,道不清,揭諦僧奉旨,賞甚罰誰,過往溫,已逝柔,何苦執著,跳梁宵小徒擾,故曰:求不得,善了,善了.


    善了,善了,可以嗎?


    盡力而為之就好.


    冷氣團南下,氣溫驟降,媽媽叫我多加點衣服,我隻是隨口的應答,我從來不會把家裏的叮嚀當成一種溫暖來對待,我想不是一個好孩子.不喜歡給家裏打電話,因為他們總是讓我接觸一些我不想觸摸的話語,也許是對我好,但真的受不了。


    兩年了,高中的同學說過年時想搞個聚會,我真的很想去的,但恐怕不行。


    遠古的戰場隻留下殘肢斷臂和零稀的箭羽,一個將軍留下一塊缺角的舊碑,一個王朝隻留下一小段青史梵文,一個地方隻留下他人的歡歌笑語,一個同學隻留下一句模糊的留言,一個我隻留下一出有他們的假皮影。


    一杯透明的水被我喝得見了底,然後就一直沒有再動,灰蒙蒙後,諷刺了難過。


    耳朵裏突然纏出一條線,慢慢地爬滿了那顆不遠處自己的頭顱,然後不知是誰在拉著不明的線頭,線團越來越小了,絲絲帶著黑色的血液,緩緩地滲了出來,一支枯槁的手顫抖著接住天花板上滴下來的血滴,然後有一條因為缺水而微微發藍的舌頭,一個種邪邪的笑容,一個低頭時卻黯然孤寂的眼神。


    六盞橘黃色的街燈把人影刻成一朵黑色的玫瑰,風吹夜卻紋絲不動地綻開,沒有溫度的香氣,隻一個人的安靜地欣賞。


    燈下毛茸茸的燈暈裏,一個老者擺下一局棋,殘局,等一個對手,但總是一個人,看著他,感覺好難過。


    這段時間不停地聽到火車經過的聲音,很不是滋味,因為決定不回家。


    又開始了孤單,用曹格的話說就是,冷冷清清淡淡。


    有想念一些朋友,但也僅僅是想念而已。


    終於買了這個城市的第一本《武俠刑》,卻發現鳳歌竟然已經不是該刑的主編,於是就再也沒有再買過了。


    ………………………………………………………………………………


    反複地打著省略號,孤零零地記錄那些,想寫卻忘了寫,想寫卻不也寫,想寫卻忽略了的那些在我的青春裏出現過的故事和孩子。


    有的東西求不得,便隻有省略過了。


    8.五蘊盛


    天宇裏白色的彩像魚鱗一般,整整齊齊地躺在遠方,45度角的代仰視,好像是發生在某個很幽遠的不叫夏天的夏天,一個叫著卡索的孩子在等一隻白羽的鳥。


    記得有個女孩很喜歡做落花的夢,結局是一個人孤單地站在一座空城裏緘默地笑。悲傷反方向裏一些個微涼的情結緩慢地鋪展開來,形容著一個我已經忘記了內容卻還記得一些難過的童話。


    方狀的鏡角突然撕碎,一汪滄海,一輪清月,墓,對,沒有更好的形容詞。


    雨夜,他麵無表情地跑,雨粉揚揚灑灑地落在純白色的油紙傘上。


    水綠的裙,雪白的衣。


    冰窖,透明的冰,沉睡如廝的眼眸,深情自責的男子。


    望月台,淚竹流著淡黃的痕,一如飛仙的劍舞,還有遙望。


    狂,隻是突然好想寫這個字,別問為什麽。


    太陽鳳妮化塵,人王軒轅隱於龍,上古蚩尤再誅。


    柳鶯鶯,離開;花曉霜,淚流;梁蕭,生死不明。


    何為五蘊,即為萬物如是,般若諸法,濕婆顯聖,降苦於濁世,但凡有欲者皆受其蠱害,有鋒火邊城之箭可破,然連城之箭唯閣音之主卓王孫可開,其輪回於世,受外魔波旬封印,唯等之。


    ……


    不停地在鍵盤上敲著,不管任何語法,看不懂沒關係,因為不重要。


    那天在jay中文網上,看到一條關於步非煙的消息,始知她也是j迷,於是買了一支罐裝的啤酒給路邊的乞丐,告訴他,jay就是刁,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寫些什麽,但是故事總是要結束的,不想像上次《鐵軌上的貓》一樣死氣沉沉地便結束了,一於選擇了這潦草一點的方式,亂是亂了點,沒關係的,反正這正是我對五蘊的理解,何為亂,且看下篇《誅仙亂》。


    看了一眼窗外,雨下得很好看,於是想起了他們。


    南瓜語:第二章送到,這一章也是另類的角度,我說有湊字之嫌我也不否認,大家無視吧,下一章繼續正式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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