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主父武靈王時代之前,我趙軍與北境的鮮於人所建立的中山國對抗,靠的是大軍壓境,攻城略地,力克強敵;那是因為鮮於人是農耕之國,所以我們才能用步卒攻城,一舉剿滅中山。


    後來我們又與更北麵的匈奴人作戰,我軍麵對騎著高頭大馬,行居皆飄忽不定的遊牧之民,我們的步兵不要說攻什麽城了,就連在這千裏大漠、萬裏草原之上,找到他們匈奴人的帳篷都成問題……便更不要說攻擊他們這些一到了冬無糧之日,便南下劫掠我中原之民的胡人蠻子了。”趙括三言兩語,回顧了趙國對北方地區的征服史,還有守衛北地邊疆的艱難。


    “所以武靈王時代後期,便利用邊境的山勢地形,在平原築邊牆,在山口修關隘――那是因為我趙國要在中原與諸侯們爭霸,一時無暇北顧的權益之策。這就如燕國為了報齊國滅國之仇,而在燕山一帶築他們的邊牆,抵禦東胡人的南侵,以便抽出軍力南向齊國用兵是一個道理。”秦開果然是燕國邊郡上穀出生的邊民,對燕趙兩國的邊事邊患還是多少有一點了解的。


    “可是……”秦開話峰一轉,又開始現身說法,提出自家的不同意見了:“邊牆與邊牆、關隘與關隘,還有邊牆與關隘之間,並不是完全結合在一體。它們之間總是有不相接的地方――於是不論匈奴還是東胡,便還是可以借著這些缺口,長驅直入我中原之境。就像前月之時,我大軍行到一半,不是遇到了數百悄然入我境內的匈奴遊騎的襲擊嗎?這邊牆除了空耗兵士駐守――甚至是守不住――它真的有用嗎?”


    秦開先是反問一句,然後又對趙括述心中之想:“大公子,按您所說的‘守’字……如此據邊牆而守――還不如我先前所說,我們以攻對攻,殺到匈奴人的盤上去,把戰火燒到草原上去。末將依稀記得,當年先馬服君在為燕國上穀郡守時,就多次主動出擊,打擊侵擾燕境的匈奴,威懾不服燕國朝廷的東胡。一時間,也讓北方的胡人聞風喪膽。


    末將就是因為這個,才想到要投奔到先馬服手下――進而才成了大公子您帳下一員都尉!”


    秦開說來說去,還是離不開他先前主張的那個“攻”字――他的想法,還是主動出擊。而且這位在趙括心中已被界定為“智勇雙全”的秦開,還很有智慧地把趙括的父親趙奢用來對付遊牧民族的攻戰略給抬了出來,算是不大不小的給了趙括那麽點壓力。


    “你啊,還是沒有把邊牆的用處吃透了!”趙括笑了笑,又搖了下頭。


    “怎麽……所謂邊牆,不就是在國境給上築起千裏長城,禦敵如國門之外嗎?像齊國――他們是最早修邊牆的,為的就是抵禦當時還是南蠻子的楚國的攻擊。最後,楚國不是被他們齊人給生生地擋在了邊牆之外!


    反看我趙國――還有那燕國的邊牆,因為地形崎嶇不平,多有山巒河川,所以有些地方的邊牆便沒有相接,所以才讓胡人們鑽了空子。


    於是我就想了,要嗎也學齊國,把邊牆連成一體;要嗎就學先馬服君主動攻擊匈奴,所到之處,殺他個幹幹淨淨,誓要在匈奴人的心中築起一道永遠不可逾越的畏懼之牆!”秦開說得慷慨大氣,還把一支大手所握成了拳頭,說得激動之時,還在胸前揮舞了兩下!


    “說得太好了,殺他天殺的匈奴胡子!”李同這個真正的勇夫,經秦開這麽一鼓動,果然一挑便起,把長劍一拉,豁出了半截劍鋒,明恍恍的亮在劍鞘之外。


    “秦開,我倒要問你,自先父冠了上穀郡守之印,回歸趙國之後,東胡人又做了什麽?是不是還是不時侵入燕國?”現在是趙括反擊的時刻了--雖然他心裏也想如秦開說話那樣,馬上發動對匈奴人的戰爭,殺他個措手不及,打得草原一線天昏地暗,擊得匈奴聞風喪膽.....那才是少年英雄的做為。可是他不能當這個英雄,他要做的是至少一戰便把匈奴打得二、三十年無力南侵,為趙國贏得一個安定的北壃。


    “先馬服君離開上穀之後,他老人家的餘威尚在,而新任郡守也效了先馬服君之策。於是東胡人一般不敢再南下劫掠!”秦開據實而言道。


    “那不一般的時候呢?”趙括再問。


    “那便是北方下了大雪暴,東胡人活不下去,才會冒險南下……這種事,在先馬服君治郡之時,從來沒有發生過――後來的曆任上穀郡守們不論作戰還是威望都不如先馬服君啊!”秦開臉上帶著一份遺憾說道。


    “為什麽同樣是主動出擊,先父和別的郡守們所得到的效果不一樣?你想過沒有?”趙括又是一問。


    “先馬服君是一代名將,自然不是別家庸將昏官能比得上的!”秦開發自內心的讚歎趙括的先父,似乎在他秦開的心中,早就把趙奢當成了自己的偶像與榜樣。


    “所以說了,主攻出擊,還是要看時機、看將帥的能力――我軍現在兵疲將乏,糧秣也不濟,本就不適合出戰。再說我是第一次為一軍主將,行事自然是要小心一點…..說到主動出擊,卓實有幾分冒險啊……嘿嘿,我趙括這裏就先怯戰了――主將怯戰,這仗便是不打也輸了一大半了。”趙括做靦腆謙遜之狀,推說自己怯戰,其實是他心中尋思著現在準備不足,如果現在就對匈奴發起擾襲,便是過早暴露了自家實力和戰略目的。


    “那隻讓我引千把人馬,試探攻擊,又用不到多少糧秣,還可探得匈奴虛實;這總是可以的吧!”秦開本是勇武之人,又視趙括之父的戰法為製勝法門――他還是想戰。


    “匈奴的虛實,不一定要用兵隊去探,我們隻要在這草原的遊商中,安插上自家眼線細作就行了,那裏,勞煩得到我們將來的將軍,現在騎兵都尉秦開秦大人啊!”趙括又是一笑,把口風兒一放,說要提秦開為裨將。


    “將軍……末將以為,憑就在大公子手下為近衛都尉這層關係,就被提升為裨將――眾人定會不服,在下也臉上無光。我秦開又不像龐老將軍,本就是資曆雄厚,隻是一時沒有機會施展……要讓眾人已服了,還是要得實打實的戰功才成!”秦開也有他耿直的一麵,不願因為是趙括的近衛而得到趙括特別的關照。


    “我說了,你還沒有把邊牆的用處吃透了,而更沒有體會到我說的‘積極防禦’是什麽?那可不是一個‘守’字這麽簡單。我要求的是以守為主,攻守兼備――隻是眼下,也就是今年入冬之間,我們的重點還要放在這個‘守’字上。”趙括再次把話落到了邊牆長城的作用上,顯然,他對長城的理解,如那秦開所想是不盡相同的。


    看到秦開一臉疑惑,趙括隻好說得更為具體:“以邊牆為依托,我們向邊牆以北,築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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