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又從何來?你可知道東胡這一方勢力的存在,對我趙國北境的安定有何做用?”趙括下意識得了頭,再問繚子。


    趙括的小動作,到了繚子眼中,便成了對他失望的搖頭――他是心高氣傲之人,怎麽受得了趙括這種“羞辱”。趙括剛才閉口,繚子立刻點出了趙括眼下的戰略意圖:“大公子師兄,你不就是想拉東有人打匈奴嗎?我又不是不知道……”


    繚子把小胡子一翹,再做委屈狀。


    “知道你怎麽不把軍市上有匈奴人出賣東胡戰俘的事給我說。好你個繚啊,官兒沒有做多大,權兒沒有得多少,就學著欺上瞞下了!”趙括用手直指繚子那張故作老態的臉。趙括對繚子,那是以誠相對,有什麽說什麽;當麵對繚子的過錯之時,他一點兒也沒給繚子留點兒情麵,豪淡避諱地說了出來。


    “我以為這是小事一件――你想啊,要讓東胡與匈奴的仇怨更深,就隻要使他們兩者不合,甚至是大打出手。這要是放在別的時候,我們挑唆這兩邦子人都來不急,更不要說現在匈奴人像賣牲口一樣,賣東胡戰俘――匈奴人可是給了人們一個大好的機會啊!


    正因為這樣,我前後思量了一下,自認為不是什麽大事,才沒有給師兄你說的!”繚子當然認為自己是做對了的――雖然說到底,他不過是自作聰明。


    “可是你想過沒有,你這樣處理被賣出的東胡人,最後的結果是什麽?匈奴人現在不能賣鐵礦石給邯鄲的商人了,於是他們就改賣人口。可是這些人口從何而來?就光靠他們匈奴諸部的那些奴隸生育出來的人?


    到了最後,他們匈奴人還不是隻用靠著發動戰爭來劫掠人口。他們又劫誰掠誰?不是東胡便是我們在邊牆長城以北的邊民。他們搶東胡人、奪我邊民,自己不出一分一豪,便淨賺回為過冬的糧秣――也這樣的好事,匈奴人不做,才是傻了!


    如此一來,哪裏還能起到你信口雌黃的那削弱匈奴人效果――真正被削弱的是花了冤枉錢,買回自家百姓的我們趙國!”同樣是匈奴人販賣奴隸換取越冬物資的之事,到了趙括的口中,又是於繚子完全不都的解釋。


    “我們現在再給軍市的奴隸交易定了個限兒不就是了:不許買賣中原人做奴隸――這樣,匈奴我便無法買賣我們中原之人了!”繚子天真地說道。


    “邊地之民,多有混血,你能分辨得出,哪個人是匈奴,哪個是東胡,哪個是我趙人?再說匈奴本身,也是混雜了多個不同外貌的氏族部落的大族。有的匈奴是金發碧眼,皮膚白得像生了病一樣,有的匈奴不過是比我們的鼻梁高點,胡須多點――像剛才並入匈奴的宇文、獨孤這些個東胡部落,本就與我們長得沒有什麽兩樣,最多是身上有一點洗一洗就能除去的羊膻味兒!”趙括三言兩語,便道出了邊郡一帶,特別是邊牆以北的趙國疆土之上華夷混居、胡戎不辨的實情。


    “這……倒也是……看看李同大哥樣子,要是換上胡人的毛皮衣裳,我還指不定認識不!”繚子雖然已經知錯,卻還是死不相認,又顧左右而言他起來。現在的他,還不那個視政治是根本,把戰爭看成政治附屬品,認為治軍先要治國的那個“尉繚子”――他還隻是趙括身邊,貪婪地學習各就知識,逐漸茁壯成長起來的性情青年。


    “你啊……”看到繚子服軟了,趙括又像看到了當年與父親談論國事兵法的自己,也就不再說他什麽。


    “走,我們去看看!”趙括看了看天色,感覺時晨尚早,便急著說了一句。


    “看看?看什麽啊?”繚子問道為。


    “看看軍市上的奴隸貿易……我們總要做點什麽吧,總不能光是在這你對坐空談了事吧。說不定到當前一看,就能想出對策來了!”趙括一邊說著,一邊迅速脫下戎裝戰袍。


    “去哪個軍市――這邊地三郡,總共設了不下十座軍市……你是說哪座?”繚子看到趙括正要穿上一件普通深衣,知道他的大公子師兄可不是在說笑話,連忙提醒道。


    “最近的是哪一座?要多少時間才能趕到!”聽繚子這麽一說,趙括才想起來軍市多是設在邊牆之北,而最近的邊牆也距離他的將軍行營有百多裏地,就算是縱馬狂奔也要半天時間。一想到此,趙括全身僵了一下,額上也微微出汗,正要係在衣上的鉤帶也握在手中,不知是放好,還是係好。


    “還好!”繚子看出了趙括的心思,輕歎口氣道:“我趙國北境與匈奴接壤之地,綿延千裏,要想馬上鎖關,是不可能的。就在代城之中,有一臨時的軍市,是供那些在我們限製匈奴人入境前,就零星入我趙境的匈奴行商完成最後的交易所用。”


    “就在代城之中?”聽了繚子的話,趙括立馬把鉤帶扣上,麻利地整理了一下衣領。


    “正是,我本打算前兩天就把這軍市關閉的――這兩天事多,我也就一時間忘記了。要不是師兄您一說,我還真就想不起來了。


    “你這回可是忘記得好啊……走吧,我們就去那代城中的臨時軍市看看!”趙括穿好了衣服,就要出行。


    “慢慢,師兄這一身行頭可不好,不像是出入奴隸市場的人兒,還是換件胡服得體一點兒!”繚子惡意地慢條斯理道,反正現在是趙括著急他不急了。


    趙括看看自己一身做工考究的曲裾深衣,做為正式禮服倒是頗為妥帖,可是現在穿在身上活像是要出席一場盛大的筵席,而不是要去到魚龍混的軍市。


    “正是越忙越亂……”說著,趙括又幸幸地解開鉤帶,脫去深衣,口中念叨著:沒有個女人在身邊還真不行――於是又引來了繚子與李同的一聲悶笑。


    “對了,我這兒還有多少金?”趙括一麵換認,一麵問道。


    “還有五十來金吧!”李同回答道。


    “你在濟西那一戰得了百金封賞吧,全借我!”趙括與其說是在借,倒不如說是在下令。


    “是!”李同隻好含淚把他那娶媳婦的金奉獻出來。


    “對了,把呂不韋送來的那張白虎皮也帶上!”趙括又說。


    “做什麽?”繚子和李同兩人同時相問道。


    “燕昭王金台招賢、秦商鞅立木送金,你們聽過沒有?”趙括最後理了一下發束,反問兩人。


    “聽過!”


    “對了,咱們今天也要來個一擲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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