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全李牧?”龐援並不因為趙括那陰晴不定的表情而感到半點不適,卻為他現在嚴肅的麵色,而感到一絲逼人的心寒――老將的心中已經知道趙括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了。


    他龐援、趙括,還有李牧三人都有一番相似的經曆,都的過為以少年將領的姿態,列於千軍前陣,那付誌氣之像都可以用少年得誌來形容……隻是他們三人所處的地位、時代背景不竟相同,於是才有了眼下不同的結局。


    龐援少時得誌,卻又經曆了太多的波瀾曲折,當了年近六十才得以封將掌軍;趙括有先父趙奢為其打下的堅固根基,才沒有經曆太多的磨難之事,可是如今已經感到自己頭上的那片天空的重量,更不說那份來至於外界的秀木風摧的壓力;而李牧也是少年俊材,在為將之路上也多少經曆了些小波折,不過現在有龐援與趙括這“兩棵不怎麽牢靠的大樹”照顧關,正大有欣欣向榮,茁壯衝天之勢。


    “如果咱們現在因為邊事處理不當,而為小人所陷害,就這麽倒了,龐援伯父以為依李牧那小子本事,還有那份看不起上峰的臭脾氣,他這棵小樹苗子,就不會被我們給壓著……”趙括雖然求賢心切,可他回過頭來又一想,還是寧願曆史依原來的進程發展下去,至少讓李牧個人的命運不要過快的發生改變。


    經曆了平邑城那一場大戰,趙括一方麵是豎立起了在將來的那場宿命之戰中生存下來,甚至是獲得勝利的信心,而在另一方麵,他更是看到了自己種種不足,甚至看到了足以丟掉自家性命的戰術、戰略上的過失與誤判――居安思危,他又不再像平邑之戰前那麽自信滿滿,目中無人了。


    “一旦曆史一如夢中所見,發生了,我戰敗了……甚至是戰死了……至少要為將來的邯鄲之戰預留下一員可獨當一麵的良將吧……”想到這裏,趙括不竟然回關看了看立在一邊,做威武不語的李同,這個將帥三千邯鄲義士與趙國黑甲近衛們一起殺敗秦軍,最後戰死的勇猛之士:“就算我趙括無才無能,無力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也要改變像你們一樣,與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們嗎。”


    “大公子……我臉上有什麽嗎?你怎麽這麽看著我?”李同見趙括好好地與龐援說著說著說,就回過頭來看了看他,自然是尷尬得把臉一紅,輕聲問道。


    “你家大公子是說八成是在想那李牧會不會像你這小子一樣,是個莽撞之人……一立了半戰功勞,便把尾巴翹上了天!私下裏,你是不老叫我這個你家大公子都稱為伯父的老頭子為‘龐老頭子’嗎?對了那個與我一般年紀的廉頗,人家都是隻差一步就當上大將軍的人物,你好像也是叫他為‘廉老匹夫’吧!”龐援雖是用一兩句笑談,來衝淡室中那一絲尷尬的氣氛,卻又是向趙括說起了他對李牧的兩件憂慮之事。


    在與李牧的多次接觸之中,龐援得知李牧是個心高氣傲,又嚴與對己,嚴於對人之人;李牧對曾經為邊軍大將,使得邊軍軍紀渙散的廉頗頗不以為然,甚至還有幾分不屑一顧與怠慢之情――這也正是同像治軍嚴厲的趙括與他李牧對得上眼的原因之一。龐援到底是個經曆豐富的老將,就算是拋開隸屬的政治勢力不同這一政界不說,依李牧的性情,老將軍已經預見到了李牧將來可能與位高權重的廉頗之間暴發衝突。


    而在原來的時空中,也正是如龐援所預想的那樣,幾乎就可是說是戰國第一武將的李牧一直都在廉頗的壓製之下,不能回到趙國朝廷之中為國效力,卻在苦寒的邊郡浪費著自己的軍事才華與青年歲月……直到廉頗因為“陰謀”排擠名將樂乘,而出逃之後,李牧才得以進入趙廷,一展其本事與抱負。


    龐援為李牧所擔心的第件事情,也是出於對李牧高傲秉性的擔憂――像李同這樣的魯莽勇夫在功勳麵前都表現得有幾份得意忘形,更不要說如李牧這樣的即有實才,又有實功之人了。龐援知道有功而不得獎賞,有名而得張揚,對一個正在成長中的將領意味著什麽,那是幾乎可以毀了一員將材的絕大打擊。


    “哪有啊,明明都是恭恭敬敬地稱您老人家為將軍的――再說了,我也沒有說過什麽廉老匹夫,隻是學著大公子說聲‘老廉頭兒’!”李同自然不知龐援的話不光是對他說,更是在向他的大公子說出自己的擔憂之情,便一時口快,把趙括給“賣了出來”。


    “人家的近衛之人都是少言寡話,如石像銅獸一般……你看我們這李同……我遲早要被他那張嘴兒害了!”趙括指了指耷拉著腦袋,威風不在的李同,隻得報之一笑。


    “其實伯父心中為那李牧的著想,我是知道的……你來細細聽聽的想法。雲中郡的防務,本就是三個原有邊郡中最差的,而新設的五原郡又是更差的――如果朝廷準了我們新設五原郡,那郡中一定就要有員虎將來鎮守,就算沒有虎將,也要和一員忠犬之將給我趙國看住這邊地國門。這員將領是誰,用誰我才能放心,才對起那邊地數萬邊民,對得起高坐在廟堂之上,不知百姓艱難,卻有一心想治好國家的王上、太後?”趙括自問自答道:“自然是用李牧的騎軍最好!一來,他的軍隊可以就地駐紮下來,防禦邊患――他們與北麵的匈奴,南麵的義渠戎人都打過交道,自然比重新再調新將新兵強得多,他們的戰力又更是強過原來的五原城一帶的守軍,有他們在那裏,邊地軍民更能安心戍邊耕種,新到移民也更放得下心來開墾新疆。


    二來,李牧這小子已經在五原,甚至是整個舊雲中郡中打出了名聲,胡人狄戎都怕他,有他在那裏鎮著,就憑借著‘屠營俾將軍李’這個名號,就能嚇推那不少對新郡報有狼子野心之人……”


    說完了第二個原因,趙括頓了一下,聲音略微發生了一點兒變換,用長聲得語,有一份意味深長地說道:“那五原新郡要是能夠建立,可是我趙國最為偏遠的郡了……”


    “原來是如此……”龐援看著趙括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忍,終於明白趙括想要說什麽了:把身有大功的李牧“貶”到最為邊遠的地方,就是要把他放在距離趙國的統治中心最遠的地方,讓他遠離所有小人的視線,把他放在最能得到曆練的地方去錘煉一番。另外,就是要這份對李牧的按排做給朝廷中各派勢力看,向他們表明,李牧此人不是馬服君一係之人,好讓李牧躲過不必要的****――趙括知道,廉頗對李牧的種種壓製,除了兩人性格上的不合,廉頗的嫉妒賢能之心外,更多是其實就是出於門地派係之爭,所以才會對李牧做出這樣的按排。


    “隻是李牧能看得懂我們這麽安排的意思嗎?”龐援知道年青李牧,恐怕還不能理解除去兵家之事以為的廟堂之爭,才是真正最為慘烈,卻又不流一滴血液的場合。


    “如果他不能理解這個,那麽,他邊是個成不了氣候的庸才――他在雲中的戰功便不過是如巫醫請神通靈之時的靈光乍現……這樣的庸將,當個為我趙國看守邊地,震懾外敵的忠犬,老此一生,也算是人盡其用了……”趙括的話說得有一些讓人心寒。


    可是接著了,他又拋出了可以讓李牧安性戍守去中的小計,足以讓經曆了一翻“深冬寒風”的李牧再沐春風,雖不說能使他心花怒放,但卻足以支持他走過心靈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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