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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端木平等人閑談了一會兒,夏遠起身告辭。端木平等熱情相送,一直送到府門方才作罷。


    夏遠回了城北的宅子,此時天色已晚。


    夏遠坐在書房,盤算了一下接下來的行動,定好了行動步驟,然後起身走出書房,放開偽神念掃了掃隔壁鄰居。


    隔壁的院子裏,黃雪和黃鶯都在。院子裏支了張方桌,擺滿了糕點零食,這都是給夏遠準備的。


    她們知道夏遠隻有夜半才會前來,並且這位大能性喜吃喝,於是她們每晚都備好茶點,正裝以待。


    黃鶯坐在桌旁,有些無聊地撥弄著眼前的一盤水果,她忍不住問黃雪:“雪祖,遠少好多天沒來了,是不是有什麽變故?”


    黃雪肅容道:“遠少這樣的大能,不是我們能議論的,鶯兒慎言。”


    黃鶯挨了教訓,垂下小腦袋,低聲道:“我就是隨便問問。”


    黃雪道:“鶯兒,遠少與我們萍水相逢,能出手幫助我們,是我們的幸運。遠少宅心仁厚,我們受了他的救命之恩,應當打心眼裏尊敬他,怎麽能隨便揣測恩人的行事?”


    黃鶯隨口說了一句,就被連連教訓,她始料未及,連忙表態認錯:“雪祖,鶯兒知錯了。”


    “好了,黃雪你別怪鶯兒了,我也不是古板自大之人,鶯兒還小,不用苛責於她。”夏遠的聲音傳來,跟著,他的身影出現在了方桌旁。


    黃雪和黃鶯連忙起身相迎:“遠少,您來了。”


    夏遠也不用黃雪招呼,很隨意地坐下,自己拿過茶壺倒了杯茶,然後說道:“我最近不在京城,你們可好?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黃雪黃鶯跟夏遠接觸了一段日子,知道他不喜歡客套多禮,雙雙坐下,黃雪道:“我們最近還好,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夏遠點點頭道:“從青陽到雲襄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估計要很久以後,血河派才會再派人來。”


    黃雪道:“我想今後這幾年,我們應該會沒事的。雖然血河派有秘法,能知道弟子的生死,不過血河真君就算馬上派人過來,也需要時間重新尋找我們。”


    黃雪停頓了一下,又道:“可惜我命不久矣,這難得的安寧時光,我享受不了多久。”


    黃鶯在一旁,想到雪祖就要離開了,她悲從中來,眼淚奪眶而出,低著頭小聲抽泣。


    黃雪愛憐地摸了摸黃鶯的小腦袋:“我是無所謂,也活了幾百歲,一死百了倒沒什麽。隻是可伶了鶯兒,還這麽小,我走了之後,你孤苦伶仃一個人,還要麵對血河派的抓捕,這可怎麽辦?”


    黃鶯聽了黃雪的話,悲傷中又夾雜了恐懼,她不由得大哭起來。


    看著痛哭的黃鶯,黃雪也忍不住流下眼淚。她隨即驚覺失態,連忙伸手拭去眼淚,向夏遠歉意道:“遠少,對不起,我一時感慨失態,壞了氣氛。”


    夏遠道:“沒什麽,你們經曆淒慘,宣泄一下也好。”


    黃雪猶豫了一下,試探地問道:“您覺得黃鶯的性子怎麽樣?”


    夏遠見黃雪如此探問,再加上剛才的情景,知道黃雪想托孤了。這比夏遠預想的時間早,大概是這次長時間沒來,讓黃雪恐慌著急了。


    夏遠道:“黃鶯很好,重情重義,乖巧懂事。像她這樣的天慧之人,因為太過聰明,往往都會孤僻成性,待人冷漠。黃鶯沒有這樣的毛病,很不錯。”


    黃雪聽到夏遠稱讚黃鶯,心下一喜,她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


    黃雪猛地站起身來,向夏遠大禮跪拜,出聲懇求道:“遠少,鶯兒年紀幼小,我去了之後,她一個小女孩孤苦無依、生存艱難。懇請您能收留鶯兒,她是知恩的人,必會用一生相報您的大恩。”


    黃鶯被黃雪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再聽得黃雪所言,不由得止住哭聲,呆呆地發怔。黃雪托孤的想法沒對黃鶯說過,黃鶯還是初次聽聞,一時之間,她的心裏亂糟糟的。


    黃雪在最後的日子裏,還在為她盡心謀算,讓黃鶯很感動、很悲傷。黃雪準備將她托付給夏遠,又讓黃鶯五味雜陳。


    對於夏遠,從最開始的出手相助,到後來的幾次接觸,他的強大、仁厚、平和隨意,讓黃鶯很感激、很崇拜、很喜歡。但畢竟接觸時間很短,如果被這位收留,今後在一起生活,不可知的情況太多,這讓黃鶯又有些忐忑不安。


    夏遠沉默不語,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好像在認真思考。黃雪見狀充滿期待,夏遠沒有馬上拒絕,這事很有希望。


    夏遠對黃鶯還是很滿意的,這個天賦絕高的小姑娘,因為有了顛沛流離的童年,性情打磨的很好,是值得培養的對象。


    這世界的修行者,認為天慧之人能順利修到聚元,其實是低估了天慧之人的潛力。在夏遠繼承的修行常識裏,天慧之人,不光智力超級發達,魂魄也遠強於常人,能輕易打開紫府,進階化神是必然的,就算是進階合道的幾率,也超過了一般的修者。先天開了天慧的修者,是修行界公認的修行天才。


    夏遠雖然早有收留黃鶯的想法,但樣子還是要裝一裝,太過幹脆反而會惹嫌疑,讓黃鶯心裏留下什麽暗刺就沒意思了。


    院子裏寂靜無聲,過了好一會兒,夏遠開口道:“此事關係到黃鶯,不知她願不願意。”


    黃雪見夏遠口氣鬆動,心中大喜,她忙說道:“鶯兒很喜歡您,很崇拜您,您能收留她,她一定很高興的。”


    黃鶯這時也想明白了,能被夏遠收留,是最好的結果。而且這是雪祖為她今後的籌謀,雪祖即將逝去,還掛念她日後的生活,就算是為了讓雪祖走得心安,她也應該爭取讓夏遠收留她。


    黃鶯離座拜倒:“遠少您能收留我,我是非常高興的。黃鶯自幼顛沛流離,深知人情冷暖,遠少您的大恩,黃鶯成長之後,必會傾力以報。”


    夏遠又沉默了一會兒,方才開口說道:“既然如此,我就收下黃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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