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阿哥目睹了全過程, 卻一直沒有發言的資格。散朝之後,趕忙托人去往刑部大牢打點, 卻知收監馬齊他們的是天牢一般人根本進不去。十二阿哥忙回家告訴語蓉這個消息,氣喘籲籲的進了屋, 看著語蓉急忙說道:“跟你說件事,你聽後千萬要冷靜。”


    語蓉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看著胤?強自鎮定的說道:“發生了什麽事,你說吧,我準備好了!”胤?開口道:“前幾天嶽父大人保舉八哥為太子,當時皇阿瑪雖然駁回了嶽父的提議,卻沒有下文。我以為這件事情就到此結束, 怕你擔心就沒告訴你。”


    語蓉點了點頭, 胤?拉起語蓉的手接著說道:“誰知今天皇阿瑪突然追究起來。嶽父大人的三叔四叔已經被皇阿瑪下了大獄。”縱使知道最後的結果是皆大歡喜,全都平安無事,但是此時身臨其境還是忍不住擔心。


    語蓉顫抖著聲音問道:“那……那他們在裏麵怎麽樣?我們要不要派人打點什麽的。家裏……家裏都知道了麽?啊……還有阿瑪他們會不會被用刑啊?”


    胤?握了一下語蓉的手說道:“剛才我已經派人去看過了,嶽父他們直接下的是刑部的大牢。咱們進不去, 別人也進不去, 不用過於擔心。家裏那邊幾位舅兄應該都已經知道了,我已經派人過去看看了,要不咱們把嶽母接過來住幾天?”


    語蓉真是想把鈕鈷祿氏接過來,可是這時候單獨鈕鈷祿氏出來住,有點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感覺。富察家老一輩都被關了進去,可是語蓉這一輩還有人,家裏還是有主心骨的。


    沒等多大一會, 被派去富察家的義山就回來了,帶了一個富察家的下人叫閔行。胤?趕緊叫人進來回話,閔行進屋向兩人行了禮,回話道:“給福晉請安,二夫人讓小的說家裏一切都還好,福晉不用掛念,這時侯也不用特意回去。你照顧好自己別讓夫人再為您擔心就行。”


    然後閔行又對胤?說道:“五爺讓小的給十二爺您捎個話,說要是有機會能求情就替家裏幾位爺說幾句好話,沒有機會就不用會說了。沾邊的人已經夠多的了,千萬別把您再搭進去。”


    胤?點點頭道:“回去轉告舅兄,家裏有什麽事馬上派人過來,這邊有些忙還是幫得上的。”閔行連忙跪謝。等閔行走了之後,胤?安慰語蓉道:“家裏那邊看來還好,你也不要太擔心了。這事帶頭的還有佟大人,不可能隻處理一個,所以不會有事的。”


    語蓉聯想到了漆黑的小屋、發黴的草堆、燒紅的烙鐵及各種刑具,顫抖著聲音問道:“你剛才還沒回答我,他們會不會給阿瑪用刑啊?”


    胤?其實也拿不準,猶豫了一會開口道:“不會的,嶽父他們畢竟是朝廷中重臣,沒有皇阿瑪的旨意沒人敢動他們的。更何況下獄的罪名已定,沒有要審訊的內容,不會的,你別亂想。”


    胤?現在拿不準康熙的態度,是真的要以此為借口消滅富察家,還是僅僅是遷怒泄憤。他也怕康熙一衝動把人給打了,都是五十多歲的人了,禁不起折騰啊。


    語蓉心裏一直在默念馬齊是可以把雍正靠死的大臣……,總算平靜下來一點。胤?也一直安慰著語蓉,倆人這天算是第一次在惶恐不安中入睡。結果第二天更嚇人,康親王等人直接在上朝的時候說馬齊等人其罪當誅,理應問斬!


    十二阿哥當然不能繼續沉默下去,出列朗聲道:“馬齊等人縱使有錯卻罪不至死,請皇阿瑪明察。”康熙看著幾乎從未在朝堂上說過話的胤?居然可以在此時為自己的嶽父出頭,而自己其他的兒子居然對於太子之位搶的頭破血流,不由得心生悲涼。


    歎了一口氣,開口道:“馬齊等人為朕分憂經年,此事有異,卻罪不至死。念其和族忠心耿耿多年,今將馬齊交由胤?拘禁。馬武、李榮保倆人罷免官職,回家自省去吧。”


    這事算是告一段落,可是馬齊以為保舉八阿哥而丟官入的獄,這時卻又將人交給八阿哥看管。眾人看著皇帝這一手反手為雲,感歎果然帝心不可測,沒人猜得到康熙此舉究竟意味著什麽。


    可是八阿哥卻有機會和馬齊好好的聊天了。富察家的人聽完聖旨之後,派人接回了馬武和李榮保,又知道這會馬齊拘禁在哪了,連忙給馬齊送東西。八阿哥依舊如往常一樣溫柔和煦,熱情的招待了富察家裏來的人,勸慰眾人不必擔心,並承諾一有機會自己就會向康熙陳情的。富察家的千恩萬謝的走了。


    胤?回家後告訴語蓉,可以稍微安心一點了,把今天有驚無險的一幕學給語蓉聽。然後開口道:“剛才我去八哥那邊看過嶽父了,嶽父有些憔悴但是精神還好,你家裏的人也過去了。”語蓉這才鬆了一口氣,暗歎自己修行不夠,明知道大結局還是跟著一起糾結。


    三月份的時候,康熙終於在群臣的勸說下,半推半就的複立胤?為太子,昭告宗廟,頒詔天下。重新獲得太子之位,自然要請客慶祝一番。可是這次的聚會也太尷尬了一點,首先大阿哥被圈起來,兩口子都沒來。


    八阿哥為首的幾人差點搶了人家太子的位置,這時候雙方還是滿麵笑容交談甚歡。十四福晉看了語蓉一眼,然後馬上轉過頭看別處。語蓉在心底小小的微笑了一下,沒人是聖母,總被別人找茬難免不痛快。這次看完顏氏吃癟還是小開心一下的。


    本來這次聚會正好馬齊被拘禁期間,完顏氏不可能放棄打擊語蓉這麽好的機會。可是這回為什麽卻悄無聲息地的扭頭了呢?原來在去年九月份的時候,康熙盛怒之下遷怒於八阿哥,說八阿哥柔奸成性,妄蓄大誌。糾結黨羽謀害胤?,要將胤?緝拿,交與議政處審理。


    十四阿哥和九阿哥這倆虎孩子為了保舉他倆的八哥,居然帶著□□到康熙麵前勸諫。康熙大罵倆人跟八阿哥是一丘之貉。十四那破脾氣跟康熙有的一拚,居然在那時候還出言不遜頂撞康熙。


    氣的康熙當場就上演了全武行,拿出小刀當時就要殺掉十四阿哥。後來還是五阿哥死死抱住康熙的大腿,眾位阿哥跪地懇求,康熙才饒了十四一把,打了二十大板就扔回家了。所以這次廢太子事件牽連甚廣,沒一家是幹淨的,誰也不用笑話誰了。


    那麽最後的贏家四阿哥呢,在這種時候會毫無動作麽?當然不會,四阿哥表麵平靜,私底下招攬人才、布置局勢的動作一直都沒停。六月份的時候,康熙四十八年的小選結束,在四阿哥自己的請旨下,康熙特將年羹堯的妹妹年氏指給四阿哥為側福晉。因為這一舉動,康熙也開始在暗中對四阿哥上了心。


    年氏進四阿哥府時才十三歲,小姑娘確實嬌弱,說話溫溫柔柔的,倒是能討一些男人喜歡。可是問題在於四阿哥府中天下已定,人家現在算得上是三足鼎立,和平的很。名分在四福晉的手裏,全部的寵愛在語萱身上,四阿哥府中未來的中心在李氏的兒子身上。


    女人所看重的三樣東西都已經有主了。想要,可以,從別人手中搶吧。所以年氏以側福晉的身份進府,掀了不小的波浪。四福晉當然首當其衝對其提高警惕,李氏望著年氏皺了皺眉頭,語萱隻是聽說後冷笑一聲。年氏到底年紀小,戰鬥力弱,可是人卻不笨,先是不動神色的慢慢學著,打算到時候厚積薄發。


    四阿哥對於年氏長得什麽樣,是長是圓是一點興趣也沒有。要不是因為年羹堯今年表現突出,以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就升任四川巡撫,成為一方封疆大吏,年氏也不可能進到自己府裏。


    更何況此時的四阿哥已將全部身心投入到奪嫡的戰鬥中,有限的情愛之心全部放在語萱的身上,哪有功夫關心年氏,所以四阿哥府中暫時還算是風平浪靜。


    十月份對於十二阿哥和語蓉來說是個好日子。因為康熙對於自己前一陣各種遷怒行為,做了一次補償,又進行了一次爵位分封。在這次分封諸子的行動中,終於帶上了胤?。在四阿哥被封為雍親王的同時,皇十二子胤?終於被封為貝勒了。


    對於別人來說,從光頭阿哥到有了正式的爵位的王爺,這就是開始可以名正言順招募手下、擴充門人、培養自己勢力。可是對於十二和語蓉來說,封爵就代表著他家的年收入漲到了兩千五百兩,他家的收入終於多了一些,應該能攢下點銀子了。於是這沒出息的兩口子就關注那點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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