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峰一驚,刹那間就滿頭大汗,一種恐懼的感覺彌漫到了他的心頭。


    多少時間了,他沒有過這種感覺。重生以來,除了很小時候,那些武林高手可以悄悄接近他的身邊。但是到了現在,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幾乎沒有,就連已經是先天境界的嶽不群都無法做到。


    這種感覺,嶽峰幾乎已經徹底忘記,可偏偏在這個時候,他再一次體會到了。看著眼前的這個老人,嶽峰第一刹那間就想到了他是風清揚。他一次次告誡自己,風清揚對自己沒有危險,可偏偏他就無法將這種恐懼忘記一點。


    很快,嶽峰就變得渾身冷汗涔涔,就連臉色也是一片蒼白。而一邊的令狐衝,雖說有些驚訝,但並沒有太過吃驚。因為不但是嶽不群,就連嶽峰也會經常這麽神出鬼沒,他早已經有些習慣了。


    事實上,也唯有到了嶽峰這個境界,才能明白風清揚的武功,到了一種何等恐怖的境界。這種境界,不要說是嶽峰嶽不群,怕是連號稱天下第一高手的東方不敗,也未必能夠比得上。


    過了許久,嶽峰才用著有些顫抖的聲音開口道:“是風太師叔,弟子嶽峰拜見。”說著就與跪下給風清揚磕頭。


    風清揚揮手用力一扶,嶽峰就感到自己怎麽也玩不下腰,迫不得已的站起起來。如今的他,在風清揚麵前,就如同普通人在他麵前一般,沒有絲毫抵抗的能力。


    風清揚卻是輕咦一聲,開口道:“好功夫,若是再過幾年,怕真要不得了。老了,我終究是老了。嶽不群那小子倒是生的好兒子。哼,你連我的名字都知道,看來嶽不群也是什麽都給你了。”緊接著,風清揚又一次開口:“但你終究是氣宗弟子,我卻未劍宗中人,你不用拜我。”


    嶽峰卻是微微鬆了口氣,開口道:“無論是劍宗氣宗,都是我華山一脈。風太師叔終究我華山長輩,弟子拜見,自然沒有錯。”說著,再一次對著風清揚下拜。


    風清揚這次卻是沒有阻攔,點頭輕聲說道:“你若真能如此想就好了。”隻是不知道他所說的“好”是嶽峰的前半句,還是後半句。“好了吧,我終究是嶽不群那小子的師叔,你拜拜我也沒什麽。”


    嶽峰聽著風清揚的話,這才站了起來。知道此時,他心中的恐懼才慢慢消失。可是想起自己方才的表現,不由的感到有些丟臉,很快就漲紅了臉。


    風清揚也是發現了嶽峰的不對,隻是搖了搖頭,開口道:“你剛才談論劍法,所說大致上說的不錯。可是有些地方,卻完全胡說八道。”原來風清揚一直就隱居在華山,平日也不去管任何事情,隻是偶爾出來轉轉。


    這些年華山上雖有各種變化,風清揚都一一看在眼中。隻是到了他現在早已經到了萬物隨心的境界,真正可以讓他放在心上的事情並不多。至於嶽峰,他以前也偶爾發現過。不過介於劍氣之別,而且嶽峰更是嶽不群的兒子,他自然不會太過關心。


    這一次,他來到了玉女峰上閑轉,卻猛然聽到了嶽峰給令狐衝講述的一番話,隻感到大合胃口,不由自主的就跟了上去。及至嶽峰帶著令狐衝來到了思過崖中的山洞內,說起了關於自己對於劍法的特有認識,風清揚更是不由大呼過癮,暗自讚歎。


    可偏偏嶽峰最後自得的一句話,說“這些招式學的再好,也隻能長些見識,沒有多大用處。”似是對五嶽劍派與魔教十長老苦心創造出來的武功不屑一顧。風清揚聽著當下就感到很不舒服,不自覺的就跑了出來,開口說了一聲。


    此時,他見到嶽峰神色恭敬,年紀輕輕武功卻很是不弱,但卻沒有一點自得之意,不由生出了愛才之心。


    風清揚點了點頭,再次開口道:“你的武功的確不錯,方才對於劍法和內功的看法更是深得我心。你說你劍法遠超過內力,怎的如此不懂事。這牆壁上的劍法,都是無數高人用心才創造出來的,怎麽被你說的一文不值。”


    嶽峰張開嘴,就準備反駁,可一想到風清揚的身份,就不由有些遲疑,隻好言不由衷的說道:“風太師叔說的是,弟子的確錯了。”


    風清揚搖了搖頭,開口道:“你嘴裏說是錯了,可是那裏有半點認錯的樣子。也不用顧忌我的身份,隻需直說。別像嶽不群的那小子,整天板著一副臉孔,做給誰去看?”


    嶽峰對了自己劍法上的認識,本就有著十足的自信。即便風清揚活了將近百歲,可嶽峰卻一點也不認同他能投在劍理上超越自己。畢竟風清揚一個人的知識,永遠無法和嶽峰前世無數人知識總結來相比較。


    及至風清揚說起來嶽不群,嶽峰更是不由生出一種很不服氣的感覺,當下開口道:“風太師叔說的的確有理,這些劍法卻是都很不凡。可我也隻是就事論事,我華山弟子,的確沒必要學習這麽多的東西。就算是華山劍法,其實也隻需專精一種,就足夠一生來使用了。其他的,隻需要記住,不要使之失傳了就行,讓後世弟子也有合適的東西能學便可。學的太多,反倒沒有用處。劍法在於精,而不在於多。至於其他門派的劍法,更是沒必要太過於理會。長長見識,足以。”嶽峰這幾句話的擲地有聲,毫不猶豫,裏麵充滿了自信,好似非要和風清揚辨個一清二楚。


    風清揚卻好似吃了一隻蒼蠅般眉頭大皺,突然指著嶽峰開口道:“我現在倒是懷疑你方才那些對於劍法的理解是不是胡謅出來的。什麽‘劍法在精而不在於多’完全是胡說八道。正所謂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著實也會吟’,劍法也是同樣的道理。如果不能做到博學諸般劍法,就獨自閉門造車,如何能夠有大成就。”


    嶽峰亦是聽的全是不滿,開口道:“劍法終究是劍法,哪裏能和詩書作比較。即便是那些學別人作詩的,終究也隻能停留在學的的層次。劍法關鍵還是在於苦練,學那麽多,根本就沒有用。”


    “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風清揚突然搖了搖頭,開口道:“劍法到了高深層次,莫不是要去蕪存菁,化繁為簡。你若不能做到博學,有如何化法?隻有學遍天下劍法,才可以更進一步,做到劍隨心轉,成就真正的無上。”


    嶽峰越聽越是搖頭,隻感到風清揚所言全是荒謬。前世關於化繁為簡的道理他不是沒聽過,當時亦是絕對萬分有理。可等到今生他真正學習起劍法來,卻完全不這麽認同了。


    他的劍法,完全就沒有經過化繁為簡這一步,但同樣不認為自己不夠高深。當下再一次開口道:“既然要化繁為簡,何必不直接就學成簡的。何必要多次一舉,浪費時間?從學遍天下劍法,到化繁為簡,至少要十餘年苦練。反倒不弱專精一種劍法,努力修煉下去,來的更快。”


    風清揚聽著嶽峰的話,隻感到萬分的刺耳,可偏偏又不好去辯駁,當下心中不由怒火萬丈,突然指著嶽峰開口道:“小子,我看你是胡說八道。”


    嶽峰性格本就有些偏執,而且對於自身的劍法極度的自信。若是風清揚說別的還要,可偏偏說他劍法有錯,嶽峰哪裏肯服氣。嶽峰一直就認為風清揚劍法武功天下第一,以前也想要思考過和他一起交流。可是現下兩人真正站在了一起,就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兩人相互看著對方不順眼,都覺得自己沒錯,想要對方認同自己。


    嶽峰先前還有些顧忌風清揚的身份,但到了這時,一心是認為自己是正確的。在加上他被風清揚所激,也是毫不可以伸出了,指著風清揚道:“老頭,我看你才是胡說八道。”


    風清揚當下就是大怒,先前對於嶽峰生出的好感再也不見絲毫。他雖然年紀有些大了,而且對江湖之事心灰意懶,隱居了下來,同時更沒了多少少年人好鬥的心思。可一向自認為天下第一的他,對武學依舊很是執著,哪裏容得別人說他有武功有錯?風清揚周身散發出濃烈的氣勢,向著嶽峰壓去,好似隨時都要對嶽峰出手。


    嶽峰也是沒了一點顧忌,手同樣不自覺的握住了自己的劍,好似也要隨時出手。兩人的氣勢碰撞在了一起,風清揚身形沒有一絲變動,嶽峰卻是連連晃了幾下,麵色有些蒼白,臉上依舊全是堅定。


    一邊的令狐衝聽著兩人的辯論,先是感到萬分的驚喜,認真的記憶著兩人的話。可到了後來,就感到完全不知所雲,不知兩個人都在說些什麽。可一旦停下來細細思考,就感覺到每一句話中都有無限的奧妙,讓人不由的深入其中。


    漸漸的令狐衝也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卻是將兩人忘到了一邊。至於風清揚和嶽峰,也是在努力的爭辯,試圖要壓倒對方,也完全將他給忘記了。


    及至兩個人都毫不客氣散發出氣勢,令狐衝才被完全驚醒。他此時雖然不知道為何會演變成這種情況,但也是知道是因為兩人在理念上的衝突。


    這就是學武人對於武學的執著,別的可以不在乎,但是關於武學看法是半點也不會退讓。令狐衝對於他們的想法很是清楚。


    令狐衝被兩人的氣勢給嚇退了八九步,這才一臉蒼白的站定。驀然,他神色一動,開口道:“風太師叔,師弟,既然你們都認為自己是正確的,何不坐下來比一比。誰勝了,就算誰的對,豈不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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