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那名弟子的話,嶽不群不由暗叫了一聲晦氣。“子不語怪力亂神”,素來尊崇儒家學問的嶽不群,自然也不願意讓這等虛無之事影響到眾人的鬥誌。可是偏偏事情確實這麽巧,著實讓人心裏麵不舒服。


    嶽不群沉吟了一下,也不再坐下,而是帶著眾人走入了偏殿。一見嶽不群出來,偏殿內的所有弟子都站了起來迎接,同時躬身喊道:“恭迎師傅、師娘。”


    嶽不群衝著眾人擺了擺手,這才慢悠悠的開口道:“爾等加入華山派少則五六年,多的已經有十幾二十年。這些年來,為師待你等如何。”


    嶽不群話音剛落,便有人聽出了他的意思,連忙開口大聲應道:“師傅帶我等恩重如山,我等永遠不敢忘懷。若有機會,自然要以死相報。”


    “師兄說的是,師傅,您老人家有事盡管吩咐,我們一定照辦。”


    “我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沒多久,眾人隻餘下這麽一個聲音,顯得充滿了鬥誌。


    嶽不群聽著,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繼續開口道:“赴湯蹈火還用不著,但卻有一件事需要你們去辦。不過但會將有敵人要來,到時也不用你等去殺敵,隻需要小心自己的性命便可。不過,誰要是敢臨陣逃脫,就便怪我劍下無情。”說著,嶽不群突然拔劍出鞘,對著原在東邊牆角的一個柱子突然劈出。


    那根柱子足有兩人合抱,離嶽不群更是有四五丈遠。可是突然間“碰”的發出一聲巨響,柱子便攔腰便斷成了兩半。偏殿內少了一根柱子,一下子再也穩不住了,東邊房頂瓦片不由掉了下來,露出來了一個窟窿。站在那個方向的弟子們更是趕緊躲避,甚至有幾人險些被掉下來的柱子給砸中。


    嶽不群平日很少在眾人麵前展示武功,弟子們都知道他武功很高,但高到了哪種程度卻並不怎麽清楚。今日漏了這一手,所有人都不由又是驚懼,又是高興不已。就連寧中則看向嶽不群,臉上也不由生出了佩服的表情。


    唯有嶽峰看著這一幕,不由露出的深思之意。近些年來,他也從未嶽不群較量過武功。兩人隻是各自修煉,最多是在閑暇時間相互說一下修煉的心得。但這種機會確是極少,同樣也從未徹底放開來講過。


    當然,這不是兩人要相互藏私。而是兩人一走到一起,氣氛就不由有些僵。最多隻是一人再說,而另一人在聽。即便心底十分不讚同,對方也絕對不會開口去反駁。而且就算是一人有了疑惑,也放不下麵子去問對方。如此父子兩人對對方的修為進境到底如何,雖是有一個大致的猜測,可也絕不會很清楚。


    嶽不群見到自己的這一劍生出了效果,心中不由更加的滿意。可臉上卻不漏分毫,開口繼續講道:“這次情況雖說是凶險,但實際上不過是些跳梁小醜,你等不用擔心。當然,誰若是表現得好,必然要重賞。以我華山派全派之力,自然不會音符不了幾個外敵。”


    所謂的重賞,不外乎是一套武功。或是劍法,或是內功,或者便是拳腳功夫,甚至也可能是武學上的幾句指點。不過這些東西,也正是這些弟子們最迫切需要的。華山派規矩森嚴,若無嶽不群的允許,武功從不許私自去傳授。內門弟子漸漸還好說,可是對這些外門弟子來說,封鎖的更是非常嚴格,生怕因此將華山派武功泄露了出去。


    平日間,他們想要學一點武功,都是萬分得到艱難。現在有了嶽不群的保證,自然一個個不由激動不已,開口喊道:“多謝師父。”


    見嶽不群短短的幾句話,就調動起了所有人的鬥誌,先前的陰霾氣氛更是徹底地消失了,嶽峰看著心底不由生出了佩服之意。便在此時,南方突然傳來一片馬蹄聲,大概有二十來騎,沿著大道馳來。


    嶽不群不由神色一震,開口道:“大家都不要做聲,都隨我出去迎敵。”說著,便率先走了出去。後麵眾人早就有了準備,連忙手拿寶劍,紛紛跟了出去。


    走出廟外,卻見遠處有著點點亮光慢慢飄來過來。不一刻,二十餘騎馬漸漸出現,很快就來到廟外,一齊停住。


    嶽峰抬頭看去,見廟外一字排開二十一騎人馬,有六七人手中提著孔明燈。來人個個頭上戴了個黑布罩子,隻露出一對眼睛。


    當先一人,滿頭白發。他臉上蒙著麵,眼中更是看不到一絲光彩,好似一個普通人一樣。可是嶽峰的心神就不由一下子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想來這人就是寧中則口中,昨日同嶽不群過過招的那人。


    至於其他二十個人,個個氣度非凡,武功都很不弱。而且在那老者身邊的四個人,看起來比寧中則還要強上一絲。但是比起這個老者而言,卻是要差上許多,完全無法引起嶽峰的注意。


    他們見到華山派各各殺氣騰騰的樣子,氣勢也不由為之一凜,不由生出了一絲遲疑。很快,這些人都翻身下馬,站在了地上。接著,最左邊的那人就開口道:“前麵的可是嶽先生,我等有一事要請教。”


    嶽不群對著令狐衝點了點頭,令狐衝連忙上前,開口道:“夤夜之際,是哪一路朋友過訪?”


    令狐衝話音一落,黑暗之中六七盞燈同時迎麵照來,朝他照來。令狐衝不免感到有些耀眼生花,對方此舉極是無理,隻這麽一照,已顯得來人充滿了敵意。


    那人也不理會令狐衝,對著嶽不群開口道:“聽說福威鏢局姓林的那小子,已投入了華山派門下。素仰華山派君子劍嶽先生劍術神通,獨步武林,對那《辟邪劍譜》自是不值一顧。我們是江湖上無名小卒,鬥膽請嶽先生賜借一觀。”這群黑衣人自從到來後,就笑聲嗬嗬不絕,但這一人的說話仍然清晰洪亮,未為嘈雜之聲所掩,足見此人內功比之餘人又勝了一籌。


    “各位均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怎地自謙是無名小卒?嶽某素來不打誑語,林家《辟邪劍譜》,並不在我們這裏。”嶽不群這幾句聽起來甚是柔和,可偏偏將所有人的聲音掩蓋住了,不知比這些吵鬧之人要高明多少。緊接著,嶽不群開口道:“平之,你出來,給這些人好好解釋一下。”


    嶽不群聲音剛一放出,這些人就不由為之一凜,連忙安靜了下來。緊接著,就將一個少年走了出來,正是林平之。


    林平之自從來到了華山,便按照華山派的“規矩”整日裏便是蹲馬步做雜務來鍛煉身體。而嶽不群,還從未教過他什麽武功。現在的他,甚至比起那些外門弟子來,也不見得能強過多少。本來他還打算一直躲在人群中,可卻沒想到今日的事情和辟邪劍譜有關。聽到那些黑衣人的話,林平之自然知道他們在胡說八道。辟邪劍譜的所在地,整個世上唯有他一人知曉。


    “我林家本就沒有什麽辟邪劍譜,不然哪裏會被滅門。若是有,早就被那餘滄海給搶去了。”林平之開口道:“你們就算是想要辟邪劍譜,不去青城派,到我華山派來幹什麽。”他的聲音雖然很低,可是卻被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群黑衣人所說的辟邪劍譜,本就隻是一個借口,他們真正的目的所在自然是要滅華山派。可是此時偏偏被林平之一口給說出,麵皮自然有些掛不住。


    但很快,另一個有些清亮的聲音開口道:“小兄弟,你是年紀不懂事,被這嶽不群老兒給蒙騙了。我們與你父親是舊交,當初每年你父親都會給我們一些孝敬,故而才要幫你奪回辟邪劍譜……”


    “要是與我父親是舊交,為何不去青城派幫我父親報仇。”麵對強敵,林平之絲毫也不畏懼,開口將這人打斷,朗聲道:“我看你們是自己心存不軌,想要貪圖我林家的辟邪劍譜,找什麽借口。”


    “平之說得好。”嶽不群臉上不由露出的滿意的表情,指著這群黑衣人開口道:“你等還有何話說。”


    “嶽不群,你將林家的辟邪劍譜藏在了哪裏,我本不想管。可是林震南的父親林仲雄和我有些關係,他們家的事情我不能不管。”便在這時,當先的老者開了口。他這麽一說話,所有的黑衣人都一下子閉上了嘴。隻聽那老者繼續開口道:“久聞你有五嶽劍派第一高手之稱,讓我看看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實,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嶽不群聽著這人的話,心中不由起了思量。聽他的語氣,似乎要比自己還要大上許多。可是嶽不群自己現在都已經五十好幾了,比他高上一輩的武林名宿,江湖上幾乎沒有多少,更何況是武功和他相差不多的。


    嶽不群想了許久,依舊是沒有想到那人的身份。卻聽那人繼續開口道:“本來以我的身份,應該是和你一對一公平相鬥的。隻可惜我此次是受人之托,而且對付你真沒有多少勝算,隻好以多欺少了。嗯,不過你華山派弟子這麽多,應該是你們一朵欺負人少,要是輸了,也不要見怪。”說話間,便隨著他身邊的四人齊齊走上前一步。這四人,正是黑衣人中武功最高的人。


    嶽不群不由暗罵一聲無恥。擺明了想要用人多欺負人少,可對方偏偏還能說的如此冠冕堂皇。華山派人雖多,可是除了自己與寧中則和嶽峰,就隻餘下令狐衝可以出手了。可對方卻個個是高手,那些華山弟子能抱住自己姓名就不錯了。


    就是不知如此的不要臉的人,武功為何修煉到了這等高深境界。但他身為華山掌門,自然不能因此而弱了士氣。當下拔出了長劍,開口道:“還請賜教。”說著便率先衝了過去。


    寧中則見狀,連忙對著餘下眾人喊道:“所有人都快速後退。女弟子躲入廟中,外門弟子布劍陣,不要讓人攻進去了。其他人,隨我上去迎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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