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臉色不由微微變了一下,她本就是個聰明的人,自然霎間就明白了任我行的想法。抬頭看了一臉沉寂的嶽峰,任盈盈心頭的不由生出幾分不願。她自身也算的是一個有些傲氣的人,如何肯當中對嶽峰相求。再說了,若是嶽峰心中當真有她,有何必去求。搖了搖頭,卻是絲毫也不為所動。


    殿內眾人看著這一幕,狐疑之心亦是不由再次升起,再次對嶽峰和嶽不群兩人戒備了起來。若是嶽峰當真同任盈盈有些不清不楚,而他父子兩人和任我行合到一處,那任我行一方的實力依然不再正道武林之下了。如此形勢就會霎間轉變,不要說是留下任我行來,反是應該考慮如何自保。


    任我行看了全是難色的任盈盈一眼,臉上不由閃過一絲遲疑,但值此危急關頭,他也不得不讓自己的女兒受些委屈了。猶豫了一下,任我行依舊繼續開口道:“盈盈,難不成這小子真欺負你了。若真如此,為父便替你好好教訓教訓他。!”


    任盈盈神色不由一僵,終究是下了決心,猛地一下子將自己腰間的寶劍拔了出來,走入了殿中,開口道:“嶽少俠,你出手吧。”


    嶽峰神色間不由一下子萬分矛盾,若是要贏過任盈盈,那自然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當真讓他對任盈盈動手,的確是有些不忍心。而且,自己若是出手贏了任盈盈,那日後對方怕是要將他恨到骨子裏了。


    一想到此處,嶽峰當真是有些猶豫了起來。猛然間,嶽峰腦海中除了一個念頭,那便是一劍將任盈盈給刺死。如此一來,這世間再也無人能夠影響到他了,而他嶽峰,便可以真正的沉迷於武學當中了。


    細說起來,這任盈盈雖然是任我行的弱點,但何嚐又不是他嶽峰的弱點。每每想到兩人間相處的那段事關,他嶽峰如一潭死水般的心境總會忍不住有些動搖。若是稱此次機會,親手將這個弱點給解決掉,那許多事情,都可以變得萬分順利。


    “峰兒,還不出手,猶豫什麽。”便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傳到了嶽峰耳邊,說話的卻是嶽不群。


    原來便在嶽峰沉思之際,所有的人都已然認定他和任盈盈間是定有私情了,於是原本才剛剛形成將任我行鏟除的共識,就又一次徹底的被破壞了。感受著眾人射過來的一道道猜疑的目光,嶽不群當真是覺得尷尬萬分。


    無論怎麽說,嶽不群都是武林正道的領袖之一,而此刻嶽峰的所作所為,當真是有點打他的臉啊。當然,嶽峰的所錯之處,並非是同任盈盈有私情,而是不應當在眾人麵前將私情露出來。若是此刻讓嶽不群來回答一句“問世間情為何物”,那嶽不群定然會說是狗屁不如。


    事實上,男女之情,對於他們這般的武林高手,縱然不是狗屁不如,但也相差不遠了。麵對門派間的利益,無論什麽情感,縱然說不得要全部舍棄,可也至少要放在一邊。而嶽不群此刻的心情,卻是比吃了狗屁都難受許多。


    嶽峰聽著嶽不群的聲音,心頭殺意更是不由自主的更濃了,猛地抬頭看向任盈盈,看到的卻是一張滿是淒苦的臉。


    嶽峰不由一下子驚醒了過來,霎間心頭全是自責。他縱然是當真不願意同任盈盈動手,可也沒必要殺人啊。且不說這般做,會將任我行得罪到時,而且他日後怕更是要一生自責了。


    “嶽少俠,你出手吧。”便在這時,任盈盈卻是又一次開口說道。


    嶽峰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卻猛地將目光看向任我行,開口道:“任教主,你這是什麽意思,讓一個女流之輩出手,莫不是看不起我嶽峰。”


    任我行此刻心中卻是不由大喜。本來按著他的意思,是讓任盈盈好言相勸,使得嶽峰心軟下來。縱然不能讓嶽峰因此而認輸,但隻要拖延上一會時間,等他功力恢複的差不多了,那什麽都不怕了。最不濟,他任我行也可以借機逃走,再慢慢做計較也不遲。


    可未曾料到,任盈盈竟是完全不顧大局,竟然拔劍朝著嶽峰挑戰。那一刻的任我行,心當真是跳到嗓子眼了,生怕嶽峰會急怒之下,直接一劍將任盈盈給殺了。可是卻未料到,嶽峰竟然並未動手。即便憑他的才智,都有點弄不明白,嶽峰到底在想些什麽。


    不過這一刻,任我行也算是徹底的放下了心來。此時此刻,他的功力已經恢複了許多,也沒了許多先前的擔憂。臉上微微露出幾分笑意,任我行開口說道:“怎麽,盈盈出手就不行了。這第二戰,便交給我女兒了。盈盈,你好好表現一番,讓天下的英雄都看看,誰才是年輕一輩第一人。”


    嶽峰臉色不由變得萬分難看,很明顯這任我行是吃準了自己不願意同任盈盈動手的心思,才故意說這番話的。轉頭再次朝著任盈盈看去,嶽峰心頭的猶豫不由更甚了,猛然間有了一種萬分難說,不知道如何該好的感覺。


    “好一對不要臉的狗男女,當著眾人,竟然還如此的不要臉。”便在這時,餘滄海的竟是再一次開口諷刺道。先前他幾乎被任我行給一招殺了,當真是丟臉丟到了極點。此時此刻換過了勁,不要再次開口罵了起來。


    “去死!”任我行一聽,不由大怒。先前他不得已之下,讓自己的女兒去設“美人計”,欲途將嶽峰給打動,對任盈盈已然有些愧疚不已了。說到底,任盈盈是他的女兒,他不去心疼,又讓誰去心疼。此時此刻,任我行哪裏還容得他人說半句關於自己女兒的不是。當下直接出手,一掌朝著餘滄海拍去。


    “任教主慢來。”左冷禪不由的大笑了一聲,連忙再次躍起,直接將餘滄海給互在了身後。餘滄海敢如此一次次的上前激怒任我行,說到底還是因為他的庇護。雖說心頭真不把餘滄海的生死放在心上,可也不能讓任我行給當眾殺了。


    兩然間霎間就鬥在了一起,連連對了好幾掌。每一次相碰,左冷禪都要忍不住後退一步,可依舊是死死的將任我行給阻住,不給他一點殺餘滄海的機會。


    “任教主,莫非是下了決心,打算一人挑戰我整個武林正道。”左冷禪一邊後退這,可口上一點也不放鬆,繼續道:“若當真是如此,我左冷禪就先奉陪一會。”


    任我行臉色不由一下子有青又紅,雖然明知道此時是殺餘滄海不死了,可依舊是不願意放棄。猛然間他便欲使出吸星大、法,可腦海中突然回想起嶽峰當日在梅莊中所說過的一席話,便不由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當日嶽峰曾今言道,他能夠猜出吸星大、法的最大玄奧,別人也未必不能猜出,很明顯是另有所指了。若是天下間活著的人中,誰對他武功最熟悉,那嶽峰算的是一個,東方不敗算一個,自己的女兒也能算一個,那左冷禪就是最後一個了。當下任我行也不敢使用吸星大、法,隻是憑借著自身的功力對左冷禪攻擊。


    嶽峰掃了一眼正在相鬥的任我行和左冷禪,雖然任我行明顯站著絕大的優勢,死死的將左冷禪給壓製住了。可若說是要一時間取勝,完全是沒半點的可能。猛然間看著餘滄海,心頭忍不住生出了滔天的怒火。這餘滄海縱然是身為一方的掌門,可最多也不過是個絕頂高手,而且完全又不是一個好東西,憑什麽敢說他嶽峰的不是?


    須知道,這江湖上是一個強者為尊的地方,而先天高手更是江湖中的最頂端,遠遠比其他的人尊貴許多。縱然說不得先天之下皆是螻蟻,可實際上也相差不多了。這餘滄海敢當眾辱罵他,若是他還能忍下去,那丟的不但是他一個人的臉,更是華山派的臉。


    此刻嶽峰正是心情不好自是,當下完全將心頭所有的殺意與鬱結全都轉嫁到了餘滄海身上。他本就是有著喜歡遷怒於他人的習性,而且也早有了殺餘滄海的打算了,偏偏餘滄海此刻還正撞在了槍口之上,能忍的住才怪。猛地躍起,嶽峰直接朝著餘滄海撲了過去。


    餘滄海臉色不由大變,還完全未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說到底,嶽峰終究是未曾在眾人麵前展露過武功,而餘滄海更是不小心將將嶽峰給忽視了,完全忘記了嶽峰是一個比肩於各派掌門的存在,更沒當成是自己應帶尊敬的對象。否則就上再給餘滄海幾個膽子,也不敢同時去惹任我行和嶽峰兩人。


    隻可惜嶽峰是根本不給他一點開口解釋的機會,顯然是抱了殺人的心思。事實上,如果單單是辱罵他自己,嶽峰或許還能忍的,可偏偏還同任盈盈給罵在了一起,嶽峰不自覺的便欲直接出手殺人了,一劍就朝著餘滄海刺了過去。


    餘滄海看著嶽峰刺來的這一劍,瞳孔不由緊縮了起來。先前麵對任我行時的那種無力感,竟然再一次浮上了心頭。甚至他想要移動半點,都變得萬分艱難,隻餘下濃濃的無力感,好似周身被封鎖起來了。


    餘滄海心中自是明白,這便是先天高手所謂的氣勢,能讓人從內心深處,徹底失去鬥誌,完全的反抗不得。臨死的時候,餘滄海感覺竟是萬分的敏銳,餘光朝著四周看去,映入他眼睛的卻是解風的冷笑、方證的和衝虛的驀然,還有就是嶽不群遲疑。


    “原來如此。”隻是刹那間,餘滄海便全都相通了。很明顯,殿內眾人根本不是救不了他,完全是不願意救罷了。為了他一個青城掌門,去觸動嶽峰的怒火,更是有可能將華山派逼到任我行一方,是每一個人願意做。


    說到底,他餘滄海不過是眾人手中的一顆棋子,而且隻是一個隨時都可以被拋棄的棋子。而天下眾人,隻要一日不成為先天高手,便永遠都隻能是棋子,而絕對不會成為下棋的人。


    恍然間,許許多多曾今做過的事情,都閃現在了餘滄海的腦海中,包括幼年時拜師學藝,以及師傅敗給林遠圖後不甘之下鬱結而死,還有他當上正門的威風,行走天下時的快意,以及滅福威鏢局等等一係列的事情。


    “但願,但願我死後,青城派能夠依舊繼續長存下去。”餘滄海的腦海中隻餘下這麽最後一個念頭,便感到心口一陣劇痛,便再也沒了知覺。


    嶽峰一劍將餘滄海刺死,依舊是覺得有些不夠解氣,直接伸出左手,一把將餘滄海的脖子給扭斷,然後將屍體丟在了地上,這才冷冷的看著眾人,竟然無一絲一毫的退縮之意。


    此刻,就連任我行和左冷禪都不再交手,徹底的停了下來,對嶽峰的一番欣慰徹底的有些無法理解。按理說,嶽峰終究是正教的人,即便對餘滄海在不滿,背地裏下手就行了。這當真天下武林高手的麵就出手,當真是有些太過肆無忌憚了,更有點不講規矩了。


    而殿內,此時並未其他青城派的人。故而所有的人都非常的震驚,可震驚更多的是嶽峰的武功而不是其他,竟是無一人為死去的餘滄海開口說話。


    “峰兒,你胡鬧什麽。”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終究還是嶽不群。


    “胡鬧,也僅僅不過胡鬧罷了。”嶽峰腦海中不由生出了這麽一個念頭,而目光看著眾人不由的愈加的有些膩味了。這麽多先天高手們,一個個都隻知道會相互間算計,若是將這份心思用在武功上,也都不會是這般樣子了。


    在這一刻,嶽峰好似突然想明白了一般,什麽門派,什麽男女之情,都霎間好似成為了浮雲一般的東西。他嶽峰,終究是不適合武林,不適合江湖,隻適合做一個武夫。不過武夫又怎麽了,其中的樂趣又豈是其他東西能比得?


    微微搖了搖頭,嶽峰也不答話,猛然間生出一種超過所有人,飄飄然的感覺。他為了武功,可以將一切東西都舍棄,這些人行嗎?怕是沒一個能做到吧!


    想到此處,嶽峰嘴角不由露出一絲誰都無法明白的苦笑,可心頭愈加空蕩蕩的了,再次搖了搖頭,直接轉身,朝著門外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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