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四少爺離職的消息原本應該被傳得沸沸揚揚,畢竟青雲城督統一職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官職,這可是負責掌管安武國帝都青雲城的重要官職。可是雲天心就這麽無聲無息地離開了青雲城去,南部的海港城市錫陽城經商,當初他被明賢王任命為青雲城督統時全城的百姓都紛紛議論,如今他的離開百姓不再關注,好像這是理所當然的。


    酒店的酒徒甲是這麽對酒徒乙說的:“我早就說過那個什麽雲天心遲早要被撤職,你想想看哪有一個一天到晚不做事的督統。怎麽樣,我沒說錯吧,王家的王動少爺不是當上了督統。”酒店裏的人無不附和,在他們看來王動每天都進進出出地忙碌著,因為王動地忙碌他們都看到了;在他們看來雲天心每天都是閑著地,因為他們沒看到,他們也不可能看到——督統府不是誰都能進去的,但是他們卻很自信,因為能進出督統府的人也都這麽說——這是一個現實。


    錫陽城是個港口城市,其繁華程度不亞於帝都青雲城。雲天心輕鬆地走寬敞的街道上,沒有顯露出七天的旅途勞累。看著街道兩旁各種各樣的商鋪裏人來人往,天心知道自己的選擇沒有錯,自己以後就要在這裏發展雲家的生意。


    不知不覺雲天心走到“新月居”前,隻見一個身穿灰色長褂,頭發略白的老人小步跑過來,停在身前恭敬的說:“小少爺你來了。前天老奴剛收雲管家的快馬傳書,沒想到少爺今天就到了。小少爺裏麵請。”天心不覺為難:“老人家你叫我天心就好了。”老人很是惶恐的彎下身:“老奴叫羅立,少爺叫我羅立就可以了。”天心伸出手托住灰衣老人:“不是說了嗎叫我天心就好了。”羅立忽地跪在地上:“難道小少爺要老奴作不忠不義之人嗎?”“羅管家快起來,以後隨便你怎麽叫都行就是了。”天心被羅立的舉動弄個措手不及,隻能答應。


    天心離家時雲海曾告訴他,雲雄敖年輕時救過他一命,以後他就一直待在雲家,說是要報答雲家對他的救命之恩。雲雄敖原本不答應,但是羅立是個倔脾氣,雲雄敖隻有答應並讓他看管雲家在錫陽城的別墅“新月居”。本以為到了繁華的錫陽,羅立會改變注意,不想他在“新月居”一待就是四十多年。


    雲天心坐在羅立為他整理一新的書桌前,對站立在身邊的羅立說:“羅管家,我看錫陽城非常的繁華。現在有沒有哪項行業沒人或很少有人涉及啊?”羅立想都沒想就搖搖頭,很肯定地說道:“小少爺,錫陽城是個海港城市,這裏是安武國的對外窗口之一,幾乎什麽職業都不缺。而且所有的職業都被其餘七家掌控。”


    天心聽完什麽表情都沒有,這些他早想到了:“你先回去,我要休息了。”羅立應了一聲“是”便退出。在羅立剛要快出書房時,耳畔響起天心的話語:“羅管家我希望你明白一點既然你選擇待在我雲家,就別做出任何對我雲家有危害的事,要麽你就離開我們雲家。”


    羅立愣住了,剛要轉身申辯。“我休息了。”雲天心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羅立低下頭,走出了天心的書房,走了很遠,才轉身靜靜地看著天心的書房。


    天蒙蒙亮,天心在花園裏散步。迎麵走來了羅管家。“小少爺你起得很早啊。”羅立並沒有因為昨天天心的警告而顯得任何不安。天心隻是笑笑:“羅管家不也是嗎?”羅立歎息一聲:“我老了。你還年輕。”天心不由納悶,奇怪地問道:“這有什麽不同嗎?”


    羅立仰頭看向東方,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年輕人的生命還是很長的,老人就不一樣了。誰也不能保證一個垂暮的老人,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陽。正因為如此老人的睡眠都很少,他離永久睡眠的日子已經很近很近了,所以老人都會比年輕人起得早,他們要多看一眼這個世界。”說完羅立還是靜靜地看著東方,等待著太陽的升起。天心沒有打擾羅立,走出了花園,在離開前他回首看了眼佇立在晨風中的羅立,他是那麽無助,那麽孤寂。


    此時碼頭上已人來人往,他們都是苦力負責幫商賈搬運貨物。“你站在這裏幹嘛,別擋道。”天心身後一個肩上扛著兩個大麻袋的高大男子對他叫。天心知趣地閃到一邊,看著停靠在碼頭的十幾條船上的貨不斷被人卸下。很快,所有船上的貨就都被卸完,船也離港而去。


    天心見一個老搬運工蹲在路邊休息,便走了過去,蹲在了他身邊。“老人家,你的身體還好能做這個工作啊?”老人上下打量了天心一番,語氣中滿是自豪,得意地說道:“小夥子,不是我王老六吹,我一個早上搬的貨,你要兩天才能搬完。”


    天心撓撓自己的頭,“嗬嗬”笑了兩聲,不好意思地說道:“說得也是。對了老人家,剛才那些船就這麽回去了?”


    王老六看了看已處在地平線上的船隻背影,毫不奇怪地說道:“是啊。這些船是別國的幾個大船商的。這些船商主要是負責替一些商人把貨運到目的地,那時他們就可以拿到錢了。小夥子,我看你還是去找別的事做,搬運東西,你單薄的身體根本不行的。”末了王老六仍不忘提醒陷入沉思的天心。王老六見天心不答話,以為天心對自己的話沒放在心上,也就不快的起身走了。


    天心回到“新月居”時羅立正在為花盆裏的花澆水。羅立見到天心回來,立馬放下手中的水瓢,跑過來:“小少爺還沒吃早飯吧?”天心隻是點點頭,說道:“不急。羅管家你在錫陽城認識多少商人啊?”羅立看著天心,抱歉地搖搖頭。天心擺擺手:“你先下去吧,我再出去走走。”


    天心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肚子突然發出“咕咕”的響聲,天心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吃早飯。天心看看四周選了最近的一家酒店走了進去。小二見有客,趕忙迎上前:“爺,你要些什麽?”天心說道:“隨便來幾樣小菜就可以。”小二應了一聲“好”,便向後房跑去。


    天心走到最裏麵的一張桌旁坐了下去。小二很快把菜端上,天心剛要動筷便見一個頭發亂糟糟,衣服很破舊的年輕人走了進來。小二應該認識的,隻聽到小二說:“華榮軍,又來找人啊。”那個叫華榮軍的隻是“嗯”了一聲,便四處打探,在肯定這裏他要找的人後,他就匆匆離開。


    一個人好奇地問:“這個人是幹什麽的啊?”小二立忙解釋:“閣下是外地來的吧,那個家夥叫華榮軍,是一群小地痞的頭頭。他對此地的人和事非常了解,通過幫對本地不了解的人找人,掙點錢。”“哦!”那個問話的食客很是詫異,“他一個人怎能在諾大的一個錫陽城裏找人?”小二不屑地說:“他一個人哪行啊?是他和他的那幫小地痞一起找人。”小二見一個人走進來,迎了上去,沒有再說。


    錫陽城東五裏外有一個破窯洞,這是華榮軍和他的那幫弟兄棲身之所。此時華榮軍正和弟兄圍坐在窯洞內瓜分食物,這是用早上幫人找人掙來的錢買的。“大哥,你也來點啊!”李大路對坐在身邊的華榮軍說。華榮軍搖搖頭:“我不是說過了嗎,我現在不餓。你們吃,我到外麵看看。”說完他便站起身,匆匆走了出窯洞。


    “咕咕”剛出窯洞,他的肚皮便不爭氣地響起。華榮軍看看身後的窯洞,又向前走了十幾米,在一塊土堆上坐下。這時他看到遠處走來一個他認識的人。


    “你果然在這裏。”對方走近後說完這句話,就坐到華容軍身旁的土堆上。來人並沒注意到他幹淨絲綢衣服可能因此會被弄髒。


    “我早上在酒店見過你。你找我有事嗎?”華榮軍很謹慎地問。“幹你這行就是要眼神好、記憶力好!看來我沒有找錯人。”來人的回答不著邊際。華榮軍聽完眼睛一亮,試探性地問:“你要找人?”


    天心笑看著華榮軍,從他的眼中天心看到了期待。在天心搖頭的瞬間,華榮軍沮喪地低下頭。“你們為什麽不去碼頭做搬運工呢?”天心一點也不為自己剛才回絕別人的事感到內疚。“搬運工?” 華榮軍抬頭平視前方,“因為我以前見一個貴公子調戲民女,就打抱不平,教訓了那個家夥一頓,從此沒有任何人再敢雇傭我和我的弟兄。但是我對那天的事從不後悔,可是我總覺得愧對弟兄。要不是跟著我,他們也不必……”華榮軍哽咽起來。


    “大哥!……”華榮軍回頭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二十幾個小弟都已站在了自己身後,“大哥,我們從來就沒怨過你!弟兄們,你們怨過大哥嗎?”李大路大叫。“沒有!”雲天心聽到的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那你們幫別人找人,這差事不會有人搗亂嗎?”天心對李大路笑笑。“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我們這個找人的差事,是在那個鳥貴公子離開家,去別處當什麽官後才有的。那些船主商人由於要經常在此作買賣,也就一直不錄用我們。”李大路說完後,補充說道:“公子是外地的,雇我們辦完事後離開,你是不會有事的。”三十幾雙眼睛一下都盯住天心。


    “可是我要在錫陽城長久呆下去啊!”天心的話猶如晴天霹靂每個原本充滿期待的臉上失去了神采,“不過我仍然決定雇傭你們。”所有人聽到這一句話後都一下傻了眼。


    華榮軍善意地提醒道:“聽說那個貴公子和帝都的薛家有親。”天心側過身,在華容軍耳畔說道:“我和帝都的雲家有親,我是雲家的四少爺雲天心!”


    華榮軍驚訝地站起身,退後幾步看了看天心,似乎在確認他所說話的可信度。不久後就聽到他興奮地問:“雲少爺,你要我們幫你找誰?”


    天心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拋出一句讓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議的話:“我也不知道”。原本很興奮的眾人一下傻眼了,唯獨華榮軍例外。


    李大路以為自己被耍,正要上前給天心一拳,被站在天心身前的華榮軍攔住了。華榮軍知道雲家的人是不會無聊到,到一個破窯洞來找幾個地痞戲耍的,即便是正常人也不會。很顯然,雲天心是個正常人。


    天心看著眾人的表情,知道自己如果不解釋清楚的話,第一個落在自己身上的拳頭將是華榮軍的,如果他們所有人都有這個能力的話。


    “雲少爺的意思是要我們找需要運貨出海的商人,以及已經將貨運到海港即將空船返航的船家?”華榮軍在聽完雲天心的講解後,知道了天心的計劃,但仍要確認一下。


    “不錯。我們現在要的就是利用返航船主滿船、空船都要返航,以及商人能便宜一點將貨運出的心理,從中收取一點聯係費用。”天心知道他們並不是都很了解自己意圖,隻好講得更詳細一些。


    李大路不時看看華榮軍,天心裝著沒見到。天心抬頭看看天,輕鬆地說道:“我也該走了。你們要找我,就到城裏的‘新月居’去,我現在住在那裏。”


    華榮軍見眾兄弟都看著自己,隻好硬著頭皮問:“雲少爺,我們的傭金你準備給多少?”“傭金?我先給你們每人每月十枚銀幣,你們覺得怎麽樣?”


    天心一句話令在場所有人炸開鍋。在這個多國並存的年代,隻有金幣和銀幣是在所有國家都通用的,而五枚銀幣足可以維持一個普通家庭一個月的生活了,十枚銀幣對於他們這些單身漢來說,真是太多了。天心的下一句話,冷卻了所有人的激情:“我有言在先,如果你們的工作不是很有成就的話,到時別怪我不講情麵。”


    李大路摸摸頭,傻笑起來:“雲少爺,你盡管放心,我們不會白拿你的銀幣的。”華榮軍也說道:“雲少爺,你就在‘新月居’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


    天心從懷裏拿出一張銀票,遞給華榮軍:“這裏的錢,你們先用。”“一千枚銀幣!!太多了。” 識字的華榮軍趕忙要將銀票遞還給天心。天心拍拍華榮軍的肩,對他說道:“現在你們要做的不再是找人,查探消息是要花錢的,再說你們現在的生活也太艱辛了,應該改善一下了。我先走了。”


    說完話天心就走了,很瀟灑地走了。華榮軍靜靜地看著天心的背影,雙眼盈淚。他轉過身對注視著自己的兄弟,激動地說:“記住,是我華容軍兄弟的,以後就全力以赴幫雲少爺辦事。”


    夜色很深,明月當空。天心閉著眼,倚坐在窗前,傾聽窗外小蟲的歡叫。一個黑影在半空閃過,所有看到的人都會說那是一隻蝙蝠在捕食。但是天心卻不會這麽說——天心是閉著眼睛的,他什麽也看不到,他隻能感覺。天心已經感覺到對方的接近,他睜開眼,借著月光走到床前,躺到了床上,不久便睡著了。


    第二天天心從床上坐起來,就看到一個有著天真的樣貌,飄逸的秀發在兩顎間著梳出兩縷小辮子,年齡約十五六歲的姑娘站在床一側含羞地看著自己。


    “少爺早!”女孩甜甜地叫道,同時羞澀地低下了頭。這時屋外走進三個女孩,居然和床邊的女孩有著同樣的臉蛋,同樣的發型,就連身上掛的首飾也一樣,可笑的是他們的衣服都相同白色。她們三個走到床前,也都甜甜地說了一句:“少爺早!”


    天心並沒有因為這對孿生四胞胎姐妹的突然出現,而感到驚訝。他看著這四姐妹掛在腰間的紫玉佩,無聲地笑了笑。


    “冰、清、玉、潔!”天心輕聲說道,因為他看到四姐妹腰間的玉佩上分別刻著“冰”、“清”、“玉”、“潔”四個字。


    “少爺,我為你去提水。”一直站在床前玉佩上刻有“冰”的姑娘說完就要轉身離去。天心製止了她,對這四個女孩說道:“不必了。”


    說完天心站起身,轉了轉頭和手臂就向屋外走去。在他從四個女孩身邊走過時,突然停下,看著不知如何是好,正扭捏衣角的四個女孩,輕輕地說:“我沒雇傭你們,所以我不會給你們傭金的。”


    女孩們同時抬頭看了天心一眼,就都把頭低了下去,小聲地說道:“少爺,我們知道。”


    魔幻大陸。


    “長老,我們真的不用再找‘精靈之心’了嗎?”撒利疑惑地看著爺爺撒姆,凱水這時候說道:“撒利,經過我們五個長老討論,決定‘精靈之心’的事暫時不需要再派人尋找了。”“可是……”撒利還想說話,五長老之一的宙文已經說道:“撒利,你現在該去把這件事通知給別的精靈,讓他們停止搜尋。”撒利看了看自己身前的精靈族五長老,轉過身飛走了。


    “你們說,族裏關於‘精靈之心’的傳說會是真的嗎?”精靈族五長老之一的函築問道。沒有人回答他,因為這是他們所有人都疑惑的問題。


    易玄士語:雲天心在錫陽城開始招兵買馬,準備大幹一番事業了,隻是這一切真有他想得那麽簡單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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