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楊師父來了。”水冰地對正在花園作畫的天心輕聲說道。


    “噢!” 天心放下筆,他知道楊勇沒事是不會來找自己的。他從水玉手裏接過毛巾,把手擦拭了一遍,開口問道:“楊師父現在在哪裏?”


    “在書房等你呢。”水清站在一旁,對他說。


    天心走出了花園,剛踏進書房,坐著的楊勇就想起身。天心說道:“,楊師父,你還是坐著吧。”說完他徑直走到楊勇身旁的椅子邊,坐了下去。


    “楊師父,不知找這次我所為何事?”天心拿起茶壺,倒了杯茶放在楊勇的手邊。


    楊勇趕忙說道:“多謝少爺。”說完他從懷裏拿出一張紙,遞給天心,嘴裏說道:“少爺你看。”


    天心接過楊勇遞過來的紙,打開細看。“楊師父,這是你從哪裏得來的?”天心看完後,眼中露出熾熱的目光。


    “我是在抄寫榮軍他們收集來的資料時,才注意到的。少爺你說這筆生意我們做不做?”楊勇盯著天心看。


    天心放下手中的紙,神秘地笑道:“做,當然要做。但是成功與否,這就要看楊師父的表現了。”說完兩人對視而笑。


    錫陽城的驛站裏,魯仇在房裏走來走去,並不時發出無奈的歎息聲。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魯仇打開門,他見一白衣俊少年和一五十多歲精神抖擻的老人站在門前,他們都正在對自己微笑。


    魯仇看著這兩個陌生人,疑惑地問道:“兩位,請問我認識你們嗎?”


    天心肯定地對他說道:“魯老板,我們以前彼此都不認識,但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認識了。”


    魯仇不愧是經常在外經商的人,見兩人的架勢便隻他們並非常人,再見他們沒有隨從,保持低調,自以為他們不想讓人認出。其實他不知,天心身邊除了水氏姐妹外,就隻有一個管家羅立。


    魯仇走到門的一邊,手向屋內一伸,開口說道:“兩位裏麵請!”天心和楊勇走進了客房,魯仇把門再次關緊。魯仇轉過身,見到白衣少年正四處打量。


    “魯老板,怎麽不住更好一點的房間呢?”天心開口問道。


    魯仇聽到白衣少年對自己問話的語氣,知道他肯定已經把自己摸得一清二楚,但是自己對他們仍然一無所知。他掩飾住內心的不安,平靜地說道:“我隻在乎我的家是否能讓我住得舒服。”


    “兩位請坐。”魯仇指著兩張空椅,對身前的兩個陌生人認人說道。天心不客氣地坐了下來,楊勇仍然站著,他覺得自己站著講話,自己的信心會更足,說服力會更有強。


    “不知兩位找在下有何事?”魯仇的眼睛盯著白衣少年,因為他知道這兩人中誰才是主角。


    “我們這次來是想和魯老板談生意的。”楊勇很明確的說出了他和天心此行的目的,沒給魯仇開口的機會,他就接著說道:“魯老板,你現在需要二十萬石大米,悅來米行拿出不是問題,隻是魯老板如果能多等七天的話,這一切都好說。”


    魯仇這次出來就是要購買二十萬石大米,並在月底前運回瑞萊國救濟災民,原本他早已經和錫陽城裏的悅來米行談攏,並達成協議,不想最後時刻,卻被對方被告知由於庫存不夠,需要他再等七天,等米行從別處把虧空的大米調來。可是現在離月底僅剩七天,船在海上還有四天的航程,去別處買米,已經沒有時間。先前魯仇在房裏正是為此事煩惱。


    “難不成兩位有這麽多的大米?”魯仇臉上沒有顯露出任何異樣情緒,他知道自己任何情緒的外露,得到的隻會是對方更高的價碼。


    楊勇也沒看魯仇的臉部——他不需要看,隻說平靜地說道:“那就看閣下開的價了。”


    魯仇拿起桌上的茶杯,舉到嘴邊又放了下來,冷靜地說道:“我給悅來米行八萬枚銀幣,給你們九萬枚銀幣,你看怎麽樣?”


    “一十二萬枚銀幣。”楊勇想都沒想,就開口要價道。


    “一十二萬枚銀枚?”魯仇手中的茶杯被重重地放在了桌上,茶水濺到了桌上。


    魯仇看向白衣少年,對方隻是對他微笑,並沒有表態。魯仇懷疑自己剛才的判斷是否有誤,這兩個人到底誰說了算。


    “不可以嗎?”對魯仇過激的行為楊勇視而不見,冷冷地說道。


    魯仇冷笑道:“你不覺得你的要價太高嗎?”


    楊勇搖頭,補充說道:“我們是會負責幫你把貨運回國的,這個價格,應該不高,你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運回國?”魯仇心裏開始盤算,像這麽多的大米,至少需要二十五艘船運送,自己運回去也要花近五千枚銀幣的運費。更主要的是,如果不能及時完成任務的話,他的結果絕對很悲慘——小公子的為人他清楚得很。


    “魯老板,不知道你意下如何?”楊勇問玩話,走到天心的身邊坐下。


    魯仇沒有急著回答楊勇,開口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楊勇指著天心,介紹說:“這位是青雲城雲家的四少爺雲天心。”


    所有到過安武的人不會不知道青雲八家,更何況是經常在錫陽活動的魯仇呢。經過上次福來坊的事,現在雲天心在錫陽城已是老少皆知的風雲人物了。


    “原來是雲少爺,真是失敬。”魯仇對天心抱拳說道,他心裏不禁有點疑惑,雲天心在當青雲城督統期間,是否真如傳言所說一無是處。天心沒有開口,對他點點頭。


    魯仇不想再糾纏下去,直截了當地說道:“好吧,但不知大米什麽時候能出海港?”


    “晚上我會通知你的。”楊勇說道,他又補充一句:“我們知道魯老板趕時間,最遲明天早上船便會出海了。”


    錫陽城的碼頭,幾天前便有三十艘船停泊在這裏,沒有離去。


    “我說當家的,咱們這麽呆下去不是個辦法啊!”一個光著上身的,露出黝黑皮膚的男子走進船艙,嘴裏大聲嚷嚷道。


    陸程拿起旱煙杆“叭、叭”的吸了兩口,沉默了一會兒,無奈地說道:“好吧,明天早上就回去。”


    “是嗎?那我去通知兄弟門一聲。”男子聽到要返航,興奮的跑出了船艙。


    陸程把旱煙杆伸出船艙的窗外,敲打幾下,把燒完的煙灰拍落,重新裝上煙絲。“回去?”陸程苦笑起來,想當初女兒陸璐告誡自己不要這麽做,但固執的自己還是抵當了所有家當,並東借西湊了一筆錢,販大米來安武賣。但結果呢?到錫陽他才發現,悅來米行根本不給它的競爭對手任何機會。他現在不知道該如何回去麵對女兒,連璐兒她娘娘留給她的嫁妝都快要被他賠光了。


    陸程點上煙,吸了幾口,剛才跑出的夥計又跑了回來,神色緊張地說道:“當家的,有人找你。”說完神秘地走到陸程身邊,低下頭小聲說:“其中一個人好像是雲家的四少爺。”


    陸程知道他見過雲天心,因為他聽到過這夥計講雲天心在路上懲治幾個官差的事。陸程放下旱煙杆,想出去迎接,但天心和楊勇已經走了進來。陸程看了眼夥計微顫的大腿,知道白衣少年就是雲家四少爺。很顯然,這個夥計又想起了那天雲天心殺人時冷酷的表情。(不知為什麽,那個福來坊的夥計明明沒死,但別人都認為天心殺了他)


    陸程說道:“大牛,你到外麵看看。”那個夥計趕忙跑出去船艙,到了艙外,他方敢大口吸氣。


    “雲少爺,你請坐。”陸程絲毫不敢怠慢。“多謝了。”天心說道,但是他沒有坐,隻是走到窗邊,朝外麵看了看,開口問道:“陸老板,這些船上的米都是你的嗎?”陸程無力地點點頭,他此時倒寧願這些船上的米不是他的。


    “你要賣嗎?”雲天心明知故問。“賣,都賣。”陸程連忙回答,這個主顧他盼了幾天了。。“你這裏有多石大米?”楊勇也明知故問。陸程想都沒想,就說道:“二十萬石。”這幾天來,他可是對這二十萬石的米念念不忘。


    楊勇笑笑,看了眼天心,對陸程問道:“如果我們全要,你準備賣多少錢?”


    陸程見有人要買他的大米,鬱悶的心情豁然開朗,幾天來積在心頭的陰影跑得無影無蹤——雖然生意還沒有談攏,但是終於有人來問價了。


    “八萬枚銀幣,怎麽樣?”陸程很小心地看著天心,深怕天心嫌自己報價過高。等了很長一段時間,陸程見天心和楊勇都沒出聲,咬咬牙,心想:我在這裏虧一點,怎麽說都比回去虧更多要好。


    “七萬枚銀幣,怎麽樣?”陸程心痛地問道。


    “七萬枚?幫送貨嗎?”天心很快表示了興趣,開口問道。


    “你們不是在這裏卸貨嗎?”陸程納悶了,他知道錫陽城是安武國唯一的海港城市。


    “我們要在瑞萊國卸下這批大米。”楊勇解釋道。


    天心見陸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知道他正在作思想鬥爭。天心也不想為難他,對他笑道:“不送貨的話那就算了。”


    不知天心所謂的 “算了”,是指不買米,還是指買米不要他陸程運送到瑞萊國。但陸程認為天心要表達的是第一種意思。


    “送,我們幫你送就是了。”陸程妥協了,他不想失去這個唯一來問價的主顧。天心和楊勇對視一眼,眼中同時露出了笑意。


    當陸程在瑞萊國的海港碰到提貨的魯仇時,他們倆都明白了一件事——安武的絕大多數人,都低估了這個看似文質彬彬的雲家四少爺。後來陸程回到家,他的女兒陸璐在船艙發現了一個布袋,裏麵裝有三萬枚銀幣,以及一封信,信上隻有一句話,很精辟的一句話:你永遠都不可能是一個成功的商人。


    傍晚時分,天心回到了“新月居”。天心剛走進大廳,水潔撲到他的懷裏哭了起來。天心這才發現水冰和其她三個人眼睛都是紅腫的,很明顯她們哭了,而且哭得很傷心。天心一下子慌了神,白天的喜悅感消失無蹤,趕忙問道:“你們四個哭了,到底出什麽事了?”天心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蘇家的人來了,不過很快就知道自己是多慮了。


    “少爺,你為什麽生我們的氣啊?你說出來,我們改就是了!”水潔伏在天心懷裏,不停地抽噎。


    “我什麽時候生你們的氣了?”說著天心一頭霧水地看向一旁的水冰。水潔站直身子,不信地看著天心:“少爺,你中午都沒回來吃飯,這不是在生我們的氣嗎?”以前在玄空島上,每次母親生父親的氣時,都會不在家吃飯的——今天天心就沒回來吃中飯。


    天心知道水氏姐妹為什麽傷心後,並沒有笑她們幼稚,隻是很誠懇地把白天發生的事告訴了她們,並心痛地說了聲“對不起!”說完後水氏姐妹再次流淚,但她們都在笑。


    “少爺,也就是說你和楊師父隻靠嘴皮子,就從中賺了五萬枚銀幣?”天心把整件事講完後,水冰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天心搖頭否認,開口說道:“如果真有這麽簡單就好了!你們知道,我這招就是所謂的‘空手套白狼’,也就是自己隻需要少量的資金投入,卻能完成一環扣一環的生意,最終使自己的生意越做越大。這看起來很簡單,但卻要求我要能隨時掌握各方的情況。魯仇和陸程缺少的就是有很及時的情報。原本悅來米行可以從中周旋的,但他們想到的隻是要把自己的米賣出,以及不能讓陸程在錫陽城立足,因而它失去了這次機會。”


    天心腦海中想起了華榮軍,他接著說道:“像今天,如果不是榮軍收集到詳細的資料,我怎麽會知道這些情況,事情也不會這麽順利。隻是不知榮軍他現在怎麽樣了?”


    說完後,天心見到水氏姐妹個個都撅起小嘴,知道她們還在為沒有見到華榮軍最後一麵而耿耿於懷。


    “上次你們好像說要幫我經商的是吧?隻是不知道你們現在還有沒有興趣。”天心想分散水氏姐妹的注意力,很不幸的是他成功了。


    “是啊!”“少爺你有什麽事要我們去完成?”“少爺,我們不會讓你失望的。”……


    天心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亂講話,他打斷了唧唧喳喳地講個不停地水氏姐妹的話語,對她們說道:“是這樣,我需要一個人能幫我把所有收集來的情報,進行匯總分類,並找出它們內在的聯係。像今天,如果單獨看某一方麵的情報,是不可能有這樣的成績的。”


    “唰”的一下,水氏姐妹都舉起手。天心麵露難色,為難地說道:“你們都想做這件事,固然很好,但是如果把所有的情報讓你們每人分析一次,這樣很明顯是在浪費你們的時間和精力,給你們每人一部分不相同的情報來讓你們分析的話,你們就很可能考慮不到的整體。這很讓我為難啊?”


    水氏姐妹見天心麵露難色,隻好不情願地放下手。天心看了看水氏姐妹每人一眼,一拍手,叫道:“有了。”


    原本失望沮喪的水氏姐妹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期待地看著天心。“潔兒、玉兒和清兒把收集來的情報分別進行篩選、分類、匯總,然後再由冰兒來分析出它們的內在聯係。我的主意你們覺得怎麽樣?”天心笑著問道。他這句是白問,要知道水氏姐妹在乎的是天心有沒有給她們任務,有沒有重視她們,至於天心分派給了她們什麽任務,她們是不管的,她們隻知道,把少爺分派給自己的任務做好就是了。


    “少爺,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啊?”水冰想到什麽,對天心眨眨眼,開口問道。


    天心看到另外三個女孩也在看著自己,知道她們在擔心什麽,對她們四個笑著說道:“你們不用擔心,我會讓楊師父教你們應該怎麽把這些事做好的。”說完,他聽到身旁的水氏姐妹都竊笑起來。


    天心知道自己可能是誤解了水冰的意思了,他不由想起楊勇所說的那句話_沉默是保護自己的頂點智慧.


    水冰顯然不願少爺身處尷尬境地,她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疑惑:“少爺,華大哥他們不是都不在錫陽城了,還有誰會幫我們收集情報啊?”


    天心一愣,知道這四個丫頭原來是在為此事擔心。他對水氏姐妹神秘一笑,神秘兮兮地說道:“這個保密!”說完他就站起身走到書桌前坐下,看到水氏姐妹都鼓著腮幫子,天心出了剛才的氣,這才開口說道:“他們是我爺爺從青雲城派來的人。”


    “老太爺派來的!”水氏姐妹驚呼起來。


    天心知道爺爺雲雄敖派這些人到錫陽城來的意思,除了是他身邊的需要人手外,還有一件事要他去完成——雲家是到了該讓所有人刮目相看的時候了。


    易玄士語:商人的手段都是高明的,如果不高明,他就無法在商界立足。同樣,在政壇的政治家,他們的手段一樣很高明,因為這是他們能在權利鬥爭中勝利的主要原因之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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