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在做什麽、其實是很想要吧?你呀、隻要是男人誰都可以。啊啊,所以還是得一五一十地告訴衛宮吧。至今為止你是如何地纏著我、如何汙穢地交媾呐!”


    雖然嘴上是這麽說。


    但是事實上卻是為了宣泄自己多年的不滿。


    雖然愉快的笑著,但是除了這樣類似敗犬的狂吠,也不知道該怎樣表達那些負麵的情感。[bsp;屈辱,無奈,羨慕,憎恨。


    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少女,都是因為她!


    是她奪去了自己的一切!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的想法,才讓自己漸漸地走上了悲哀的道路,為了追求實現一切願望的聖杯,能夠改造自己沒有天資的軀體。


    隻要能夠奪取到聖杯,隻要能夠重現間桐家的輝煌,即便敵人是那樣的強大,也隻能盡己所能去強取。


    但在此之前,還是要欣賞一下眼前少女絕望的神情。那種生怕自己最後的一點希望逃走的神情,就像甘醇的美酒一樣讓人沉醉。


    你這個怪物。


    用獵手盯著獵物的眼神,慎二將目光空洞的少女掃視了一番。


    不管你有多麽強大的力量,你也隻不過是來自遠阪家的,血液中蠕動著蟲子的怪物罷了。慎二的手搭上了少女的肩膀,感覺到了一陣壓抑的顫抖。


    即便展示著空洞的表情,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侵犯,但實際內心還是非常害怕的嗎?是害怕自己如過去一樣粗暴的對待她,還是害怕她的秘密被衛宮士郎知道?一定是後者吧。


    想到這裏,盤踞在心頭的一絲**又開始蠢蠢欲動。


    他的手從少女的肩上緩緩滑下,來到挺起的胸口處。


    理所當然地,將少女的衣服解開。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住手,我不要,住手,哥哥!”


    少女在自己的身下拚命抵抗,但那又如何。無非是用衛宮士郎的名義,讓這場已經稀鬆平常的劇情變得稍稍吸引人一點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喂,像以前一樣張開那肮髒的雙腿啊,母豬!不管是狗還是什麽都沒關係吧,你的用處就隻有讓男人使用而已吧!”


    慎二不住用言語羞辱著少女,期望從她的臉上看到新的表情,無論是哀慟,絕望,還是憎恨,都是他這樣一個無能的笨蛋自我催眠的良藥。


    也隻有這樣,他才能夠確信,自己還有足夠的勇氣在這樣一個凶險的舞台上繼續屬於自己的表演。


    “────────”


    嗚,空氣起了共鳴。


    相當銳利的帶子,啪地,擊上他的頭部。


    後腦勺隻有一條像筆劃出來的細線。


    細線直達腦部,可是從那細小的傷口並未溢出腦漿,而隻流出紅通通的血液。


    “────────啊”


    沒有痛苦,在死亡的瞬間,他隻聽到了少女淺淺的低呼。


    那裏昏暗如幽冥。


    似乎仍然殘留有些許的視覺,但根本無法感觸到半點的光亮。


    是在墜落麽?


    不知是從哪裏得到的感覺,永無止境的下墜,絕沒有一點停止的跡象。


    這是我……名為間桐慎二之人的結局嗎?


    “――死亡。”


    就連呢喃的聲音,也像是夢。


    間桐櫻怔怔地望著。


    殺了哥哥的影子搖曳著。


    照著灰色的陽光而搖曳。


    照到太陽的自己的影子,平滑地站了起來,不停地搖曳著


    “────────、啊啊”


    所以殺人的是自己。


    殺了哥哥的是自己。


    明明能夠理解,但少女卻毫無感覺。


    什麽都感覺不到。


    嫌惡、恐怖、罪惡、後悔,全都沒有。浮現在空蕩蕩的心裏,隻有、這麽簡單啊,這件事。


    “────────啊啊、啊”


    做的很熟練。這種事情,已經不是頭一次。因為已經夢過無數次了。


    因為夢見過────因為夢見過,所以能有樣學樣了吧。


    “────────啊、哈”


    還是搞不太清楚。不過,要是再早一點動手的話,就好了。若是什麽都感覺不到的話,再早點動手,就好了。


    沒錯,少女想著。


    幽冥的深淵仍不見底,名為慎二的男子仍然在下墜。


    似乎已經完全忘卻了自己究竟為何會來到這裏,就連自己的死亡也根本無從感知,就那樣瞬間死掉了。


    不,似乎還有一點執念。


    但在此之前,自己是誰?


    是誰?


    ――――――――――――――――


    “你這個……笨蛋。”


    看著櫻坐在自己病床旁邊溫順的樣子,慎二忍不住又要打她。


    但是這裏是單人特護病房,潔白的床單,安靜的環境,不是寬敞陰暗的間桐大宅,也沒有那個爺爺在自己的背後像幽靈一樣的注視。


    手臂上正在輸液,藥劑一滴一滴地注入到他的體內,補充著由於長期昏迷而缺乏的能量。


    也許,這樣難得的時刻,才是最為珍貴的吧。


    視線從少女的身上轉移到天花板。


    最終決戰的慘烈讓他心有餘悸。


    原先位於外國的瑪奇利家族來到日本之後,受到了300年詛咒和水土不服兩種巨大問題的困擾,直接導致更名為間桐家的家族在慎二的父親這一輩就無法開啟魔術回路,或者說,魔術回路固化了。


    固化的魔術回路雖然存在,但延緩的魔力根本無法流暢的運行。其他著名的魔術家族當中,魔術回路的開啟往往需要通過一代一代的魔術刻印,如果強行開啟魔術回路,死亡幾乎就是注定的事情。


    存活了六代的老爺爺,超過500歲的蟲使間桐髒硯,對他而言,後代的意義似乎根本無法和聖杯相比擬。對於他的後代,他抱有的態度始終是類似於麵對貨物一樣,如果後代無法實現他的野望,他甚至能夠從別的魔術家族過繼新的繼承人。


    也許,在他的眼裏,聖杯才是一切。


    即便是出生在這樣的家庭,無比努力的慎二仍然無法幸運地打破詛咒。父親身上已經無法發揮效用的魔術回路,在他的身上同樣地固化,甚至比他的父親更加阻塞。


    但是在終焉之戰裏,他被移植了伊莉雅的心髒。已經開啟過魔術回路的伊莉雅,其心髒正是全身魔力的本源,這顆心髒就像原子爐核心一樣,在他的胸腔裏爆發出強大的動力,把原先沉積在魔術回路裏麵的阻礙迅速地衝擊開。


    被衝擊掉的阻礙,混合在魔力洪流當中,更加強化了這股衝擊力。


    雖然在自己愛恨交織的遠阪凜麵前丟足了臉,性命也為他所救,甚至就連現在修養的醫院,都和她的照顧脫不開關係。


    實在是很屈辱的一件事情。


    不過好歹自己在這場大戰之後依然存活,在心中跳躍著的屬於伊莉雅的心髒不僅為他開啟了學習魔術的大門,殘存在心髒當中,伊莉雅本人學習魔術的體悟也傳遞給了慎二,這讓他陡然間步入了一個嶄新的世界,不用依靠偽臣之書來虛張聲勢,而是真真切切的,成為了一個魔術師。


    瑪奇利家的魔術傳承西歐,主要是水屬性魔術,在吸收、戒律、強製方麵的成就頗高,也正因為這些方麵的成就,瑪奇利家在聖杯戰爭中負責製造令咒的係統,實現對從者的控製和律令。


    “――――咚咚。”


    這時候,病房的門上傳來了幾聲叩響。


    那個令人厭惡的老好人衛宮士郎,帶著一副虛偽的關切麵孔,推開了房門。


    “慎二,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追求所謂正義的傻瓜,沒有天賦的普通人,卻能夠機緣巧合開啟自己的魔術回路,甚至還能夠迸發出如此巨大的力量,上天對於衛宮士郎實在是太過寵愛。


    和他相比,從小就沒有魔力傳承,隻能從書本的知識上構建對於魔力的想象,甚至就連繼承權也因而被外人剝奪的自己,簡直就像笑話一樣。


    不過這些已經無所謂了。


    想到自己已經逐漸開啟的魔術回路,慎二心中鬱結已久的自卑感似乎一掃而空。那種最純正的魔力,正是典籍裏最為推崇的,擁有了這樣龐大的力量,自己一定能迅速地成為一名偉大的魔術師,重現間桐家的輝煌。


    慎二的臉上重新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衛宮啊,你是來看望我的,還是看望櫻的?”


    這樣的話似乎讓兩個當事人都頗為不自在起來,間桐櫻的臉上迅速泛起了紅暈,而老好人衛宮士郎,則是一臉想要撇清的表情。


    “啊啊,慎二,看來你們兄妹的關係又恢複了,這才是我以前認識的慎二啊。”


    想要插科打諢說些不著邊際的話麽,慎二注意到了櫻臉上一掃而過的失望,但沒有必要,也不想戳破二人的關係。


    畢竟間桐櫻,或者說是遠阪櫻的姐姐遠阪凜,和老好人的關係早已經確定下來,櫻想要插足其中,麵臨的挑戰和阻礙比想象中的還要大。


    想到這裏,慎二臉上嘲諷的表情更重了。


    “沒錯。因為我是間桐家的當代家主間桐慎二。”


    他這樣說著。


    目光卻移到了病房的窗外。


    “而間桐櫻,是我的妹妹啊。”


    他輕輕地說著,全然不管兩人驚訝的神色。


    或許在間桐大宅裏被不斷欺淩和侮辱的間桐櫻,內心深處也是盼望著獲得他這個哥哥的承認,並且也正因為這個原因,才會把他惡狠狠的訓斥也當做一種微渺的親情吧。


    衛宮士郎在病房裏呆的時間並不長,畢竟因為各式各樣的原因,慎二和櫻都沒有什麽開口的意願。於是過不多久,他就主動告辭離開,也省下了慎二繼續擺出一副嘲諷的臉色。


    目送衛宮士郎離開的慎二,重新看向坐在床邊的櫻。


    令人意外的,少女居然沒有像過去一樣畏縮。


    兩個人就這樣互望了許久。


    直到護士敲門進來為慎二換藥,兩人方才停止無聲的對視。


    護士的動作非常輕柔。


    一方麵慎二所住的特護病房的價格不菲,另一方麵,慎二的長相也頗為英俊。


    “病人,這是今天的最後一瓶,之後您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她這樣說道。


    “您好,不知道我還需要在這裏住幾天呢?”


    慎二忽然抬起頭問她。


    “啊――啊對不起,您還需要住三天左右才能出院。”


    “是這樣的,我看了一下日曆,最近一段時間我有很要緊的工作,如果一直待在醫院的話恐怕會有一些影響,所以我想,如果能夠提前辦理出院的話是最好不過的。”


    “好的,我去替您問一下。”


    護士走後,房間裏又重新陷入了寂靜。


    “櫻。”


    “啊――啊?”


    “記得幫我辦理一下出院手續,我現在需要休息一下。”


    慎二平靜的吩咐。


    離開醫院已經是黃昏時分,夕陽的餘暉照射在冬末的冬木鎮上,雖然過去幾天發生了那麽多讓人膽寒的戰鬥,但是對於城鎮的居民而言,不過是幾處煤氣爆炸或者入室搶劫,讓警察比較操心罷了。


    間桐櫻和間桐慎二從出租車上走下來,兩人的交流僅限於上車和下車的同步,眼前就是間桐大宅,站在大宅的門口,慎二卻不著急走進去。


    “櫻。”


    “兄長。”


    “我們去修煉場找爺爺吧。”


    間桐慎二說完,側過頭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間桐櫻。


    她的表情雖然重新恢複了冰冷。


    那種如同死灰一樣的無助和絕望。


    但她的身軀仍然細不可見的顫抖了幾下。


    “你知道麽,遠阪櫻。”


    慎二用殘酷的口吻叫出了櫻原來的名字。


    “我是間桐家的家主,間桐慎二。”


    “所以,家族魔術的繼承,是隻有我才能完成的任務。”


    離聖杯戰爭結束已經許久,冬木鎮又重新回到了原先所謂的和平當中。


    一轉眼間,十年已經過去。


    衛宮士郎和遠阪凜在倫敦結婚,生下了一男一女,兩人結婚的時候間桐慎二與間桐櫻還特地前去道賀。


    雖然看著自己的姐姐結婚而自己卻孑然一身並不值得高興,但至少櫻現在的生活,已經比過去好上太多太多。


    原先粗暴而無能的慎二,仿佛自聖杯戰爭之後,成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力量,成為了一位強大的魔術師,也終於“正式”變成了間桐家的家主,雖然那個如同陰魂一樣的爺爺,仍然盤踞在間桐家的上方。


    當然,也正因為體內具有了強大的魔力,慎二主動提出將櫻體內的刻印蟲,重新歸回到他這個家主所有。當然,寄宿在櫻體內的間桐髒硯不可能放棄對刻印蟲的使用權,但是因為本身已近老朽,力量已無法完全壓服爆發性增長的間桐慎二,原本期望實現的不老不死之願望也因為聖杯的崩壞而隻能暫時蟄伏,所以隻能以櫻的死亡來威脅慎二。


    魔術實力暴增之後的間桐慎二,似乎對於自己舊日的作為很有幾分愧疚,曾經粗暴占有過櫻許多次的他,幾次三番想要補償櫻,卻不知道該怎樣做,於是櫻的生命就成為他必須爭取之物。


    直到他想要觸及根源的那一天。


    ――――――――――――――――


    也不知在無盡的幽冥中下墜了多久。


    終於在某一天,下墜停止了。


    已經自問了無數次。


    自己是誰。


    我是間桐家當代家主間桐慎二。


    似乎終於找到了這個答案。


    極黑的四周仿佛突然傳來了一束亮光,是扭曲而柔軟的藍色亮光。


    把自己給包裹起來。


    這是什麽?


    那種熟悉的感覺。


    是自己日思夜想之物。


    名叫“魔術”的東西。


    是了。


    一切的一切,都極為迅速地綻開,自己的一生如同電影一樣展示起來。小時候因為沒有魔術天賦被送至國外學習,回國以後躊躇滿誌想要繼承家業,卻發現早就已經成為被遺棄的廢物,由此變得自高自大不可一世,想要通過這樣極度的暴虐來掩蓋自己內心的無力。


    對自己的妹妹,從遠阪家過繼而來的魔術天才,遠阪櫻,自己先是在盛怒之下強奸了她,又在接下來的幾年裏不斷地施暴,企圖通過這樣的征服來證明自己的實力。


    真是可笑之至。


    無能的負犬,就算再怎樣狂吠,也隻能是失敗者的命運。


    對於失敗者而言,活下來已經是寶貴的賞賜。


    魔術的力量糾纏得更緊了,人生中經曆的一幕幕則愈顯清晰。


    終於,好像是有什麽東西爆裂開一樣。


    間桐慎二,醒了過來。


    眼前是他的父親,間桐鶴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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