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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那些潛伏的力量嗎?”走出平安人壽南昌分公司之後,朱九九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如果不是賀旗將巨子令拿出,那個憨實的男人或許會一直喋喋不休的將他們兩人當做潛在的客戶而進行推銷,不得不說的是,作為一個業務骨幹,他的業務水平真是讓朱九九由衷的感到敬佩,她本來以為自己完全和保險這種東西掛不上鉤,可到了最後,幾乎都要認為走出這家保險公司的時候,自己就要遭遇一場橫禍了,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看到巨子令的時候,瞬時間就變了個人似的,那種感覺,就像是整個人都從平庸之中脫離了出來,變成了完全不一樣的,閃著光彩的全新的他。


    “這樣的人,已經不多了,家裏那位老爺子有太多的理論,有像你們一樣的極惡至善,或者向死而生,也有我們暗墨當年驅逐虎狼,平複天下,還有他自己扶植黑暗『逼』迫大家站起來反抗等等不一而足,他留下了很多人,但有更多的人永遠的留在了九蒼寺,不過有趣的是,留下來的,大多都是像他一樣的人,他們追隨的,正是我們暗墨當年的信念。”賀旗眯著眼睛,笑容也變的深沉起來,緩緩的對朱九九說道:“就像是上一次在九蒼山一樣,他動用的那些力量,雖然龐大,但相信的東西,卻是各有不同,同樣作為弟子,卻有不同的待遇,不得不說,他是個很偏心的人啊。”


    “你是說,他在清洗?”這個想法讓朱九九嚇了一跳,她的臉『色』瞬時間就變的蒼白起來,對於那位老爺子,她有著複雜的感情,即無法容忍對於自己的欺騙,又不甘心作為棋子就此無用,然而在這些東西的背後,卻是始終有著一份如父如山的恩情讓她無法忘懷,人生行路,在轉折點的時候,都會有難忘的事與人,這種東西,無關愛恨,隻與自己有關,但無論無何,她從未將那個男人如此想象過,如果那是一場有預謀的清洗,那麽,那個男人的可怕,的確是會讓人忍不住顫抖起來的。


    “正是一場清洗啊。”賀旗微微一笑,說出了讓朱九九身子忍不住一顫的答案,他緩緩的繼續說道:“所以,老爺子所擁有的力量,從來沒有更加強大過,他不斷的犯下錯誤,然後又悄悄的去糾正自己犯下的錯誤,直到有一天,他認識到自己真正想要的答案,才停了下來,那些答案,就在這巨子令上,流著我們暗墨的血,最終還是要走回我們暗墨的道路上的,他留下的力量,純粹而簡單,如果換做以前那些人,或許,並不會像今天這樣看到巨子令就會如此的配合,之前的那些人,不過是未來的豺狼虎豹,得到了力量之後,就會變成完全不同的人,所以在他看來,那種不純潔的所在,並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所以,連續兩次的九蒼寺事變,沒有他,是解釋不了的。”


    “可怕的男人…”朱九九隻覺得自己的冷汗濕透了背脊,半晌,也隻能喃喃的說出這樣一句話來,而賀旗臉上的笑容,還是那般的淡然,似乎這件事,根本就與他無關一樣,所以朱九九忍不住問道:“當年,你似乎也是在九蒼寺裏的!”


    “這世上是沒有巧合這種東西的,所謂的巧合不過是精心布局,巧妙設計的結局而已,第一次在九蒼寺裏的時候,我巧合的發現了離開的辦法,第二次的時候,我再一次巧合的找到了地下的通道,這一切,都隻是他有心讓我看到發現的而已,所以有時候相信運氣,倒不如去相信自己的價值,如果自己真的有價值繼續活在這個世上,那麽運氣就會長相陪伴,如果沒有,那麽就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就像是,莫三生一樣,對於我們,他已經沒有太多的價值,唯一的價值也隻是讓白木那個溫軟的男人好過一些而已。”


    “莫明聰真的答應了?”朱九九心中一凜,忍不住歎了口氣,搖頭說道:“這樣的父親,即偉大,又悲哀,有這樣的孩子,真是生不如死的事情。”


    “偉大的愛會讓人愚蠢,所以我們暗墨裏的兼愛,是要帶著征服與掠奪的目的而進行的,他沒有選擇,卻有偉大的愛,那麽也隻好答應蘇醒,去死了。”


    “那麽你的安排是,讓他們一起上路嗎?”朱九九歎息著問道。


    “白木能對女人和孩子下手,就足以讓家裏那位老爺子滿足,如今莫三生是死是活都已經沒有了太大的意義,所以不一定是死,也可以是一場不明不白的設計,他在外麵的時候,常常說自己是個孝子,那麽就讓他做個名正言順的不孝子好了。”賀旗微微一笑,補充道:“忘了告訴你,其實真正的保單上,有的也隻是莫三生的名字而已,蘇醒手裏的那份,隻是樣子貨,隨隨便便都可以拿出幾十份來,到時候,有心如莫大生莫雙生的,就要追究一下,為什麽,會有那樣的巧合了,明天這個時候,你我,一起去送送這位代人受過的莫明聰吧,老爺子那個人,雖然下手狠毒了些,可還是要一份麵子的,他做過的事情,總要有個由頭,上一次是我,再往前,就是這位可憐的莫明聰了。”


    …………


    這一天早上,莫三生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憑著老爺子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的一萬塊錢,三兄弟總算有了落腳的地方,雖然是個極其簡陋的小旅館,然而勝在安靜偏僻,不會遭到那個老太太的追殺,當然了,雖然那老太太並不一定真的能做出這種事情,但是倒黴倒大了的三兄弟是誰也不肯再去冒險的,但是這個電話,讓莫三生決定去冒一次險,因為電話裏那男人的聲音他認得,正是騙的他傾家『蕩』產的姓賀的,那家夥說的簡單,隻要他肯做一件事,那麽不僅會完璧歸趙,還會奉上相同數目的謝禮,唯一的條件是,這件事需要去醫院那爛尾的新樓樓頂去麵談,而且,隻準他一個,人多了,那麽這最後的機會也就飛了。


    莫三生雖然很是懷疑這姓賀的是在騙自己,然而轉念一想,如今的自己可謂是身無分文,唯一值錢的也就是自己身上這些器官,他想了想,出去買了一把水果刀,就按照時間,在陽光燦爛的這個早上,爬了十五層,到達了樓頂的天台,這裏,是毫無人跡的所在,有的,隻是滿地的建築材料淩『亂』的擺放著,早在上來之前,莫三生就朝路人打聽過,這座樓本來是市裏撥款下來做的政績,然而領導的換屆卻斷了後續的資金,如今也隻能這樣的荒蕪著,站在這大樓之上,莫三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已經是早上的十點鍾,而那個姓賀的卻是毫無蹤跡。


    “娘的,老子不是又被騙了吧,那家夥是有病吧,有錢不騙,騙我爬樓!”莫三生剛剛罵出這句話的時候,一陣熟悉的鈴聲突然從遠處傳來過來,他心中一凜,順著那鈴聲找去,就看到了自己的手機掛在一根斜斜的三十度翹向天空的鐵杆上,接起來的時候,就傳來了那姓賀的聲音:“用那根鐵杆翹起那個木箱子,你就能看到我留給你的東西了,隻要照樣去做,我答應的你的,都會給你。”


    “真他娘的費勁。”一句話之後,電話就掛斷了,莫三生繞著那箱子看了一圈,除了搬了兩下覺得特別沉之外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搓搓手,也就照做了,用那鐵杆靠在幾塊磚頭下麵便做出個杠杆,然後一下子頂在了那大箱子下麵,用力一扳,一陣刺裏啪啦的摩擦聲之後,那箱子緩緩的被莫三生抬了起來,然後下麵的事情,就讓他目瞪口呆起來。


    箱子自然就是個箱子,可裏麵裝的東西可不大結實,一翹之下,都灑落了出來,許多疊在一起的鋼錠砸在地上,然後彈起了另外一根斜『插』在地上的鋼筋,這鋼筋的末端,卻是連著許多疊在一起的鋼板,鋼筋一動,原本疊在一起的鋼板就失去了根基,呲呲的晃動了起來,瞬時間就從天台的邊緣一起嘩啦啦的掉了下去,莫三生心裏一驚,趕忙跑到了大樓邊上探頭看了下去,隻見那鋼板跌落的地方,一灘血緩緩的滲了出來,他的臉『色』,瞬時就慘白如紙了,愣了半晌,一跺腳,就往樓下狂奔起來。


    “跑不掉的,讓自己的老爹投了保險,作為收益人的你又設計了這樣的殺局,警察那裏,會很輕鬆的發現你今天存在過的痕跡,況且,還有我手中的錄像,這樣的孝子,當真不錯。”於此同時,站在對麵大樓頂層的賀旗臉上的笑容,如同陽光一般燦爛的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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