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州軍進犯了!”薛家堡內,一名站在自家屋頂的男子,聽到堡外傳來的隆隆馬蹄聲,一下子從屋頂上跳下來,衝著四周張望的百姓,大聲的喊了起來。


    隨著這名男子的喊叫,剛剛還安靜的薛家堡內,陡然間,便像是炸了鍋似的,各種各樣的驚叫聲,在薛家堡裏傳出。


    “他娘的,快去稟告太公!”堡內的百姓們,在聽到夏州軍的馬蹄聲後,嚇得紛紛躲進家裏,而此時守在堡牆上的守衛們,則是紛紛抽出了刀劍,一名守衛更是凝目望著遠處逼來的夏州軍,衝著身邊的一名士卒命令道。


    “都他娘的聽好了!”目送著士卒,飛快地翻身下去,一路向著內堡而去,剛剛說話的守衛,頓時抽出腰刀,一臉凶狠的望向堡外,嘶聲吼叫道:“薛家堡裏沒有孬種,既然夏州軍敢來咱薛家堡,便讓他們試試!”


    “殺!”畢竟,麵對的乃是大唐正規的軍隊,說不怯場那是假話,不過,隨著這名守將的話出口,剛剛還有些萎靡的士氣,一下子便高漲了一般起來。


    正如剛剛那名守將說的,薛家堡中,還真就沒有貪生怕死之輩,能夠在河東這複雜的壞境中,保留一片淨土,要是沒點真本事,還真就沒法做到。


    因而,也不過是片刻的時間,剛剛敞開的大門,便被緩緩地關閉,而剛剛還人影稀疏的堡牆上,頃刻間,便人來人往,俱都是身著皮甲的薛家堡守軍。


    “呔,爾等聽好了!”眼見得手下的士卒們,都已經各就各位,那名先前說話的守將,這才戩指堡外,氣沉丹田,用力吼道:“但若敢靠近薛家堡百步之內,休怪某家無情!”


    “百步之內,殺!”守將這話一出,分散在堡牆四周的薛家軍,立刻便齊聲衝著堡外的夏州軍,齊刷刷的吼道,聲音遠遠的傳出,使得堡內堡外的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的。


    “去你娘的!”此時的夏州軍,已經距離薛家堡,就在百步之外,聽到堡牆上傳來的這話,跟在司馬南身旁的一名郎將,頓時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痰,一臉不屑的道:“區區一個堡壘,還真他娘當回事了!”


    這話落下時,目光複又轉向一旁的司馬南,粲聲問道:“長史打不打?”


    “打!”此時的司馬南,就騎在一匹戰馬上,遠望著百步之外的薛家堡,目光微微虛眯著,聽到身旁郎將的這話,禁不住輕吸了一口氣,而後,十分決絕的開口道。


    “兄弟們,給老子火箭伺候著!”殺才們最忌恨的就是,臨到陣前了,主帥卻猶豫不決,此時,聽到司馬南幹脆的話,郎將頓時興奮的一轉頭,衝著身後的夏州軍,大聲命令道。


    所謂的火箭,自然也是趙諶帶來的,其實,製作起來也很簡單,需要特製一批弓箭,然後,在特製得弓箭上,捆綁上火藥跟汽油布便可。


    在這個時代,不管是繁華的大唐,還是大唐周邊的地域,建築物大多都是木製結構,最怕就是火苗了。


    所以,有了這火箭的遠程打擊,不管對麵多堅固的防禦,基本在這一輪的火箭攻勢下,就會損失慘重,剩下的,大概就是兵敗如山倒了。


    夏州軍中,也早就配備了火箭,而且,這幾年間夏州軍,也靠著這威力巨大的火箭,打了好多勝仗,因此,這次前來河東,理所當然的,便也帶了很多火箭過來。


    而此時,隨著郎將的話音落下,就見的身後的夏州軍中,立刻便有二百名士卒催馬上前,而後,紛紛翻身下馬,從馬背上取下了弓箭。


    “預備!”說話的郎將,就在這二百名士卒一側,看到士卒們,都已經取下弓箭,頓時抬起手中的刀,刀尖猛地指向薛家堡,大聲吼道。


    隨著郎將的這話一出,就看見剛剛躍馬上前的二百名士卒,立刻便齊刷刷的彎弓搭箭,將冰冷的箭頭,對準了遠處的薛家堡。


    二百名士卒,都已經將箭頭對準薛家堡,而在這二百名士卒身後,則有二十名手持火把的士卒,開始穿插於二百名士卒之間,就等著郎將一聲令下,就要點燃士卒箭頭的引線。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此時的薛家堡外,氣氛便當真凝固到了極點,堡上乃是薛家堡的精兵,堡外則是隨時發射火箭的夏州軍。


    兩軍對峙,大戰仿佛一觸即發,如此情形下,空氣都仿佛凝固了,司馬南騎在馬上,目光凝然望著薛家堡,嘴巴緊緊的抿著,臉上的表情,一片凝然之色。


    “放!”時間在悄然的流逝,仿佛是一眨眼,又仿佛過了很久,就在雙方都陷入沉默時,堡外的夏州軍中,那名郎將終於,猛地揮下了刀,聲嘶力竭的衝著薛家堡吼道。


    “慢著!”然而,偏偏就在這時,原本寂靜的薛家堡上麵,忽然傳來了一聲斷喝,聽到這一聲斷喝時,剛剛虛眯著眼,一臉凝然之色的司馬南,忽然一下子張大了眼,衝著身旁的郎將抬了抬手,示意暫且停下來。


    “他娘的,還以為薛家堡有多硬呢!”看到司馬南的示意,剛剛還準備廝殺一場的郎將,頓時有點掃興的呸了一口,惡狠狠的衝著薛家堡嘀咕了一句,不過,卻還是按照司馬南的意思,暫且讓士卒停止了攻擊。


    而也就在郎將的命令,剛剛傳下去時,讓人驚訝的是,剛剛原本關閉的薛家堡大門,竟然又緩緩地重新打開。


    “此事乃老朽一人,與堡內百姓並無關係!”薛家堡的大門緩緩地打開,隨後,便見的一身素袍的薛老太公,在那名中年男子的陪同下,從堡內走了出來。


    “司馬此來,也不想大動幹戈的!”眼見得薛老太公,從裏麵走了出來,又聽的薛老太公這明顯已經服軟的話,騎在馬上的司馬南,頓時撇嘴輕笑一聲,衝著薛老太公微笑道。


    “老朽明白!”聽到司馬南這話,薛老太公忽然望著長安的方向,微微歎了口氣,目光又望向司馬南,說道:“人,老朽可以交給你,不過,在此之前,老朽想問你一句話!”


    “薛老太公請說!”聽到薛老太公願意放人,司馬南的心裏,不由得暗鬆一口氣,而後,望著薛老太公,微笑著說道。


    “假若,老朽方才不打算開門呢?”聽到司馬南的話,薛老太公的臉上,閃過一道猶豫之色,片刻後,目光忽然直視著司馬南,幹脆的開口問道:“長史是否真的要攻進薛家堡?”


    “當然!”不清楚,都到了這種時候,薛老太公為何會問出這樣的話,不過,聽到薛老太公這話,司馬南卻還是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好,好得很!”親耳聽到司馬南的回答,薛老太公忽然抬起頭來,仰頭大笑了幾聲,等到笑夠了,這才衝著身旁的中年男子揮了揮手,示意中年男子,可以回去放人了。


    “早他娘放人不就完了!”眼見得一觸即發的戰鬥,隨著薛老太公的出現,頃刻間,便化幹戈為玉帛,司馬南身旁的郎將,頓時有些不爽的嘀咕道。


    “之前,那是因為他不相信,咱們會真的動手!”聽到身旁郎將的牢騷,司馬南頓時轉過頭來,衝著身旁的郎將,微微一笑說道:“所以,後來看到咱們真要動手了,他才站了出來!”


    “這就叫不見棺材不落淚!”聽到司馬南的解釋,郎將頓時不屑的輕哼一聲,一臉不屑的望著遠處的薛老太公,嘀咕著道。


    “人老成精了,可惜,這次他沒看明白啊!”眼望著薛家堡前的薛老太公,耳聽著身旁郎將的牢騷,司馬南就像是自言自語一般,微微歎了口氣,說道。


    而就在,司馬南跟郎將兩人,正在說話的功夫,就見的剛剛離開的中年男子,去而複返,隻不過,從裏麵出來時,身後卻跟著幾名士卒,分別帶著被扣押的薛仁貴三人。


    算算時間,薛仁貴已經在薛家堡的地牢中,被關押了一月多的時間,這一月多的時間,薛仁貴算是吃盡了苦頭,尤其這些日子,更是受了不少的罪。


    當初,從長安回來時,整個人都是神采奕奕,而現在看上去,卻是衣衫襤褸,形神枯竭,大概是地牢中被關押久了,此時,兩條腿都有些浮腫,即便走路,都需要別人攙扶著。


    “薛仁貴,老朽承認這次是看走眼了!”從裏麵出來,與薛老太公擦肩而過時,原本沉默的薛老太公,忽然頭也不回的開口道:“想不到,你能攀上長安侯這棵大樹,實在是叫老朽刮目相看!”


    “哈!”聽到薛老太公這話,薛仁貴的雙目中,忽然閃過一道譏諷,不過,卻隻是輕笑了一聲,並沒開口說什麽。


    “一脈相連,不管你今後有怎樣的身份,別忘了你還是河東薛氏的人!”不理會薛仁貴的沉默,薛老太公的目光,依舊望著長安的方向,頭也不回的繼續說道。


    “河東薛氏?”聽到薛老太公這話,薛仁貴就像是被刺痛了一樣,猛地抬起頭來,望著薛老太公的後腦勺,咬牙切齒的說道:“某家怎的不知道,河東薛氏中,還有某家這一個人?”


    “老朽這一生,都沒求過什麽人!”聽到薛仁貴的話,原本背對著薛仁貴的薛老太公,忽然一下子轉過身來,目光盯著薛仁貴,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絲哀求之色,說道:“但這一次,老朽卻要求你,但凡將來一日,薛氏若有災難,老朽希望能看在一脈相連的份上,可以出手保薛氏不滅!”


    “…沒興趣!”聽到薛老太公這話,便是薛仁貴,臉上的表情,也是禁不住一愣,不過,隨即想起這些年的薛家堡冷漠,當即便冷笑一聲,十分幹脆的說道。


    這話落下時,薛仁貴立刻便掙紮著,擺脫兩名士卒的攙扶,向著遠處等著他的夏州軍,隨同兩名親隨一起,一瘸一拐走去。


    而在薛仁貴三人,轉身離開時,身後的薛老太公,忽然望著薛仁貴離去的背影,顯得惆悵無比的深深歎了一口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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