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背影(一)


    冀昌,夜。


    月華客棧。


    張暮正在房間的桌子上,把玩著那副精美的塔羅牌,這個可以用來占卜的東西,他一直心有疑慮。昏黃的如豆油光在這件屋子裏實在不算明亮,但身前那個神奇的透明屬性板,卻並不會受到什麽影響。他的目光定格在塔羅牌的介紹上。


    “初級牌陣就已經可以占卜命運了嗎?”


    將塔羅牌上的各種初級牌陣逐一看去,張暮想要看看這個占卜的預測會是針對什麽樣的情況。可以求問事情來龍去脈的“六芒星牌陣”、求問未來可能變化的“四要素牌陣”、求問處境變化的“處境馬蹄牌陣”、求問與某人緣分的“一見鍾情牌陣”、求問一生愛情運勢的“愛情之樹牌陣”、求問一件事勝算的“x字牌陣”、求問每日運勢亦或身心狀況的“身心靈牌陣”、求問與某人關係的“平安扇牌陣”。


    每一種牌陣,都有它相對應的占卜對象。


    聽起來,塔羅牌的功能似乎無比強大,事實上張暮在看著手上的塔羅牌時,卻忍不住皺眉。塔羅牌這種可以用來占卜的東西,確切說,張暮在前世的網絡上也曾見到過。但那隻是哄哄孩子們的紙牌遊戲而已,準不準不談,碰上預測對的,也基本都是湊巧而已。


    但這是係統的b級道具,效果絕對不可同日而語。


    更何況,占卜是占卜,占卜出的結果,需要占卜人自己的分析與解釋,而你分析出的結果很有可能與事情的真實發展,背道而馳。這就是為什麽張暮得到塔羅牌後,卻一直沒有使用的最大原因。一個使用出後有很多種答案的技能,這叫人用的情何以堪啊。


    這樣的技能,居然要一個月的冷卻時間。


    張暮坐在椅子上,皺著眉頭。


    “這就是b級道具嗎?簡直可有可無啊。”


    砰砰!


    房門聲突然響起。張暮把桌上的塔羅牌,右手在袖間不由緊了一下。他所點的飯菜,客棧裏的小廝已經送過了,現在雖然未至深夜,卻也天色已暗,客棧的人們在這個時候一般是不會打擾住店客官的,張暮心神一轉,來人是誰他也許不知道,但這人是什麽樣的身份,心裏卻已有了大概猜測。


    張暮走去將門打開,一個穿戴著披掛的陌生男子,進入了他的視線裏。


    兩人對望了一眼,雖然時間很短,但張暮還是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絲訝然,驚訝於自己的年齡幼小?張暮一聲暗笑,這不是第一次了,以貌取人的習慣看來哪裏都一樣。


    “進來吧。”


    一身將軍的打扮,印證了張暮心中的猜測。他轉過身,毫無防備的走回到房間裏的椅子上,陌生男子似乎沒想到張暮會這麽隨意,愣了一下,方才隨他進去,然後坐到張暮的對麵。陌生男子並不說話,房間裏有點沉默。


    看破:你於月華客棧裏靜靜的想著問題,一個陌生男子走了進來,他看著你,內心裏有些疑惑,想問卻沒有說出口,不知怎麽,這個男人有種熟悉的氣質。


    信息欄閃了一下,張暮看了兩眼。


    “夏侯霖讓你找我有什麽事嗎?”張暮相信他是夏侯霖的人,一個統軍有方的人,會對冀昌的一草一木都有種掌握感,一草一木也許有些誇張,但想找出一個人來,卻並非什麽難事,何況這個人並沒有想隱藏起自己的身份。故此,夏侯霖會知道自己到來,這並不奇怪。


    陌生男子的目光閃了一下。


    “夏侯將軍讓我告訴你,他已經知道了你的來意,讓你在明日辰時在城西的平安麵館等他,將軍會在那裏見你。還有,將軍托我問你一句,你……沒有把那個姓夏侯的俘虜怎樣吧?”


    張暮一愣,陌生男子的目光正緊緊盯著他,眼光中流露出的東西很是複雜,讓對麵的張暮一時無法完全讀懂。


    這問題是他自己問的,絕不會是夏侯霖拖他問候的。


    夏侯霖是個什麽樣的人,張暮多少了解,他是不會把這種話去拜托別人的。


    這是個謊言,但張暮並不想拆穿。


    “他很好,請夏侯將軍能夠放心,我們沒有對他做過什麽。”


    陌生男子的目光並沒有鬆動,張暮頗有興趣的打量著他,年齡看起來也就二十七、八,長相普通,話語間自有一股忠厚的味道,但為人很嚴謹,自進屋後,就一直觀察著房間裏的設施,覺的沒什麽問題後方才坐下,桌子離他很近,他卻幾乎沒怎麽碰觸過。


    “將軍還說,他希望你一個人過去,不要帶其他人。”


    張暮思索著點了下頭。“夏侯均也不行嗎?”


    陌生男子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些什麽,卻又停止了。他起身緩緩走到房門時,忽然停了下來。


    “張暮,我問你一句,你真的打敗夏侯將軍了嗎?”


    這句話讓張暮的眉頭皺起,這個問題其實他一直在思慮,承認與不承認的後果是截然不同的,前者獲得了名望,卻也把不成熟的自己推到了台前,後者可以讓自己於幕後隱藏一段時間,得到穩定壯大自己的時間,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不可能永遠的隱藏下去。


    “夏侯霖確實敗了。但我隻是恰逢其會而已。”沒有思量好的張暮,選擇了實話實說。


    一聲長長的歎息響起,陌生男子走出房門欲要離去。


    “你叫什麽?”


    陌生男子略微偏了一下頭,張暮感覺到他的餘光在自己的臉上停住了一下。


    “伏安。”


    ……


    第二日,清晨。


    張暮從月華客棧走出來的時候,天色才蒙蒙的,剛剛發亮,空氣中還有股夜晚的清新味道,他順著大路,向城西的方向緩緩而去。


    自己的房間裏,張暮留了一封書信,內容無非是告訴了自己的去向,不過與夏侯霖見麵的地點沒說,夏侯霖既然希望單獨與他相見,那自然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現在衫山一郎一家獨大,夏侯霖的四萬人早已損兵折將剩下兩萬餘人而已,景國然不強,一萬餘人,但做為這版圖上的一方勢力,他也有左右戰局的能力,所以,夏侯霖與景國然聯盟的重要性早已不言而喻。


    夏侯霖是個顧大局的人,所以張暮絕不怕他會傷害自己。


    他相信自己,也相信自己的這麽一種判斷。


    這不是盲目,而是謀士的一種自信。


    城西是冀昌裏的貧困區,越往西去,兩邊的房屋建設就越殘破,從貴族的府邸,到普通的青磚石瓦、再到貧困的木質草房,街邊的景色在一點點向著最原始的地方進化。張暮走在這裏,兩邊不時還有尚未睡起的叫花,城裏沒有雞鳴聲,天色不過白一點,這裏已有很多人穿著補丁衣服開始外出做活,冀州的四月不冷也不熱,每個人都隻穿了薄薄一點,張暮看的清楚,有的人還在泛起雞皮疙瘩。


    不明白為什麽夏侯霖會把他叫來這個地方,心有疑問,張暮開始尋起所謂的平安麵館。


    隻不過在他找到後,眼前的情景不由讓他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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