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裏沒有淨土,每一塊土地上都有著自己的曆史,也許是多年以前的某個夜晚,爆發的戰爭讓鮮血浸透在土壤之上,從此讓這裏有了歸屬。


    勢力就是這麽來的。


    戰爭,擴大,整備,繼續戰爭如此循環,直至遙遠的天下一統。


    所以在這個誰都不簡單的世界裏,活下來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想做到一邊生存下去,一邊還能壯大自己,無疑就更為困難。


    至於像廣君歌這樣,不但能壯大自己,還要保持超然地位,在州域周邊的勢力中尋找微妙平衡,在接收那些想要退隱謀士的同時,還要轉移掉那些勢力的仇恨,那更是一件難上加難的事。


    故此,無論什麽樣的書院,每一代院長都是【謀國】、【謀天下】


    的存在。


    因為等閑之輩,根本無法駕取書院,他們隻會讓書院走向滅亡之中。所以書院退隱下的很多老一輩人,平日裏雖總是嘻嘻哈哈沒什麽正型的樣子,但內心裏,都多多少少對廣君歌有一絲尊敬。


    如果說,天下間的勢力是所有謀士展lu自己的平台,那麽書院就是最後的港灣,是所有不想繼續掙紮的謀士,他們保護自己的最後選擇。


    人的一生何其短暫!


    從學藝有成到出仕為官,再從出謀劃策到功成名就,謀士的一生裏到底能有幾個十年可以揮霍?而對那些境界極高的謀士而言人生又有幾次可以得到布大局的機會?


    張幕不知道,係統選擇了這個職業,他沒有更改的選擇。但好在冀州風雲過後他已經認識到了謀士的強大,可謀士這條道路未來真的好走嗎?


    他沒想過,也很少有人會去想。


    人就是這個樣子,總是習慣被眼前的風光mihuo,至於他們背後的付出與傷痛,無人在乎。


    十一月中旬,青州下了第一場雪鵝毛般大小的雪huā鋪天蓋地,覆蓋了整個書院的群山,學舍裏的課程,也因此而開始變少,窗外,風景雖然依舊,但也許是雪huā潔白的緣故向遠方看去,除了一眼望不到邊的茫茫白sè外,再無它物。


    局勢依舊在變,公孫正的shi女淩娟時常過來,將“天,字中人特有的情報分享給他。但張幕隻是隨意看看翻翻淩昱然的特殊舉動,在他眼裏,偌大青州之中,隻有這個人是最大的變數。


    果不其然。


    十一月初的後幾天,蘭禾突然沒了戰爭,彭玉森的大軍以飛快的速度回調這還沒什麽,但關鍵是俞建的兵馬居然陷入了重圍,本在他人眼裏處於無比劣勢的東南戰局因彭玉森瞬間多出了幾萬人馬而瞬間扭轉!!如果這時候還有人不明白這是彭玉森所隱藏的真正力量,那無疑太過愚蠢。


    連張幕看到這裏都忍不住讚歎了一下。


    這看起來沒有什麽,但一個能將幾萬將士藏起,還能隱忍至今,讓其他勢力得不到任何消息,這本身就是一件很神奇的事。隱忍與退讓,是一個成功諸侯的必然品質。


    呼~~~~!!!


    夾雜著冰雪的風聲,從窗外飛過,帶來一點點的呼嘯的聲響。張幕正在窗戶邊,向屋外看著,聽到這個聲音後,忍不住轉過身,又加了一件衣裳。


    天氣很冷,冷到聽到風吹都會有種寒意。


    張幕駐足停了停,然後想到什麽似的,回轉都屋內,拿起一件毯子似的裘大衣將自己圍了起來,對正在煮著茶的夏侯芸說道。


    “我現在出去一趟,拜訪一下陸離,晚上之前肯定會回來的。


    “現在?”夏侯芸有些詫異,對著窗外指了指。“別去了,我知道你想求教記下來的【謀書】內容,但有這麽大的風雪,山路又滑,實在有些危險。”說道最後,神情忍不住流過一絲憂慮。


    張幕笑笑,對著夏侯芸,向她安慰道。


    “放心吧,自古成功的人無不天道酬勤,我可不是什麽一般人,上天不會就這樣收掉我的xing命……說著偏過頭,看了眼窗外。“這天氣確實惡劣,但正是因為如此,陸離那裏才不會有什麽人,你不清楚,平日那裏的門生多的要死,串門的、


    送禮的、請教的……什麽人都有!煩不勝煩。”


    夏侯芸還想說些什麽,但張幕立刻對她擺了擺手。


    “沒事的,我今天不是一個人去,還有潘光陪我。”


    聽到這話,夏侯芸才點點頭,潘光這人她是見過的,自成為內門門生後,這一段時間經常會來到這裏找張幕聊天,夏侯芸也是習武之人,自然清楚這光頭大漢的能力不俗,但到底是不是先天高手,還不是她這個水平的人所能判斷的。


    推開院門,張幕不禁眯起了眼。


    這一場好大的風雪,簡直是要遮掩天地般,入眼處,一片茫茫白sè,猶如浩大霧氣般,看不清邊際。他緊了緊衣袖,開始小心翼翼的靠著山體,向山下走去。


    告別了夏侯芸,沒過多久,轉過一條曲折的彎路,就碰見了正在雪天站立的潘光。這光頭大漢確實身體強壯,這漫天大雪裏,他隻不過套了兩三件薄衣,展lu身形,似乎根本不將風雪看在眼裏。


    張幕看了看,又對比一下自己,忍不住搖頭苦笑。


    謀士與武將的差距如此,當時在冀州還體現的並不明顯,但出了冀州,就立馬覺得高人無數,一個培養謀士的小小的書院裏,都能碰到一個先天高手,可見天地之大,絕非冀州那一口枯井所能窺視。


    兩個人碰麵,一邊走一邊聊著天,雖風聲自耳邊呼嘯,但也不覺得痛苦。


    “踏入先天境界的武者,難道都像你一樣這樣寒暑不侵?”張幕看著潘光神情自若的樣子,不免有些好奇的問道。


    潘光聞言,用手mo了mo自己的光頭腦袋,張幕忍不住笑了一下,在他眼裏,這已經近乎成為了潘光的標誌動作。“也不能這麽說,先天武者與先天武者還不一樣呢,俺這是適應了,憲州那邊早晚變得可快了,一陣冷一陣熱的,換了其他人,未必能像俺這樣。”說到最後,潘光忍不住嗬嗬笑了兩下。這年頭,誇自己少有像他這麽靦腆的。


    一陣風來,張幕適時的閉上嘴,寒意撲麵而來,銳利的像是針尖,讓他偏過一下頭。可旁邊的潘光,卻像是沒事人一樣,他頂著風,依舊說道。


    “這幾日,俺與老鬼聊天的時候,他總是提醒俺要離你遠一點,問他為什麽,他也什麽都不說。”潘光猶豫了一下,隨後又道。“你是不是惹了什麽人?”


    “他真這麽說?”張幕一皺眉,忍不住問道。


    潘光點點頭,看神情確實不似作偽,更何況,潘光也沒有騙他的理由。


    張幕腦海攪動,自問除了司隸薑家之外,似乎他也並沒有招惹到誰。


    難道是薑家要對他不神張幕不太肯定,書院的水很深,他現在雖是表現的很中立,但保不準書院裏有哪個家夥看他不順眼,逼迫他加入到其他陣營中,這都是有可能的事。


    正在思索間,又是一道大風湧來,囊著鵝毛大小的雪huā,擋住了前路的所有視線。張幕偏過頭,忽然聽到身旁潘光叫了一聲“小


    心”連忙調轉過頭來。


    前方,無數雪huā迎麵,鵝毛般大小自眼前劃過,讓人忍不住一時眼huā繚亂。


    張幕眯著眼,角落裏,一道向自己的xiong前飛快湧來,那是什麽根本看不清楚,隻覺得速度很快,似乎急速的風流推動了它,讓這東西在眨眼的瞬間,以雷霆之速近至xiong前。


    時光似乎被加快一般。


    隻是一、兩秒而已,張幕的視線僅僅亂了那麽一下,隨後在自己身體穿透之前看到了那件事物。


    一枝箭!


    大風雪裏的一枝箭?張幕瞳孔緊縮,清楚來者絕非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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