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血旗的話,無論在任瓶兒心中,還是在林拓心中,都掀起了軒然大波……


    一直以來,都以為修真者是最強的,神通者次之。[]


    聽任血旗這麽一說,林拓募然意識到,自己錯了。


    不能說修真者強,也不能說神通者強,這二者,是完全不同的力量體係。


    當修到了極處,應該是皆能翻山倒海,力量無窮!


    如此一來,那些等級雖低,一旦用出來,遠比修真者所用符咒複雜十倍百倍的低級神通的玄奧靈光,也就可以解釋了。


    修真者,追究的是力量極致,好像另個世界的科學一樣,要求每絲每毫力量都在掌握,每種運作方式,都研究透徹,知其所以然。


    神通者,講究的是信念,自己的信念,別人的信念,千萬的信念熔鑄一爐,然後可以改天換地。


    就好像是不同信仰的兩個宗教,他們之間,不大打出手,生死相搏才怪了……


    對修真界采用的虛假宣傳、殺人滅口、圍追堵截的極端做法,林拓並無態度。


    人類曆史上,為了宗教信仰產生的紛爭,比這更髒,比這更黑,比這更無恥的,多了去了。


    他比較感興趣的,倒是信仰體係,絲毫不比修真體係弱這件事。


    假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麽自己的修行之路,是不是也要稍作轉換呢?


    若不然,魂魄界裏,十幾苦心孤詣締造的鎮柱,數千隻被鎮壓的魂魄,豈不都浪費了?


    從哪裏做起呢?


    當然是從信仰了!


    看起來,洞天小學的課本,得改上一改了……


    林拓陷入了沉思,對任血旗和任瓶兒接下來的話,一耳朵進一耳朵出。


    也沒什麽好聽的,無非就是慈父,千叮嚀萬囑咐女兒,在這修真凶險的世界裏,一定要小心謹慎。


    莫要輕信於人,莫要太露崢嶸,一切事情,若麽不做,若麽,就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布拉布拉布拉……


    一邊思索,一邊修行,一邊等待任血旗的殘魂,終於交代完了一切。


    施展生滅之能,放任血旗殘魂離開了魂魄界。


    洞天入口處,黑漆漆的鐵屋子裏,任瓶兒怔怔看著父親的綠色殘魂,飄飄蕩蕩,飛出了洞天,飛出了自己的閨房,消失在天際。


    淚水終於忍不住,返身抱住了林拓,“嚶嚶”啜泣起來。


    林拓個子在常人裏已經算高的了,和任瓶兒幾乎平齊,被她此般抱住,結結實實淋濕了半邊肩頭。


    唯有苦笑,這個時候,也不好占便宜呀。


    好半晌,任瓶兒抽噎著停止了哭泣:“謝謝,謝謝你把肩膀借我……還有,殺了王長遠為我爹報仇;又救出了我爹的魂魄……”


    對著林拓的臉頰輕輕一吻:“如果有什麽我能為你做的,盡管開口,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擦幹了眼淚,抹幹淨嘴巴,回過身去,頓時又恢複了那個麵容清冷,一身凜然的首領形象。


    “我先出去了,你還有事,繼續忙吧。”頭也不回,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門去。


    好像剛才那個抱著林拓嚶嚶啜泣的人根本不是她本人……


    林拓望影興歎,就照她說的,繼續忙自己的事了。


    ****。


    就在丹楓寨上下不管是本心的,還是被迫的,歡慶勝利的時候,鎖魔嶺卻是一片愁雲慘淡。


    修真者大軍竟然敗了,不是一般的落敗,而是慘敗!


    超過六千人去,僅僅不到兩千人回來。


    十艘浮空船,開回來五艘,被擊沉了五艘!


    二十幾個築基期卻十幾個回來,死了將近十個……


    拍賣會後,大軍出動的消息,並沒有隱瞞,當時就傳遍了鎖魔嶺。


    鎖魔嶺上下沒有人覺得,等待他們的會是這樣一場慘敗。


    那應該是郊遊,是小孩過家家一般,以無與倫比的氣勢,將丹楓寨碾壓至粉碎的示威。


    可是竟然敗了,一敗塗地,大敗虧輸。


    不僅如此,還有鎖魔嶺山主王長遠,秘密調派的三萬大軍,也一並潰敗了。


    最精銳的三千血旗,三千遠程兵損失殆盡,也包括首領王長遠自己,一並在戰鬥中殉職。


    剩下的潰敗的殘兵,還在趕回鎖魔嶺的路上。


    假如,他們還有心想回鎖魔嶺的話。


    怎麽可能?怎麽會?


    那丹楓寨的人,難道一個個都是三頭六臂,鋼筋鐵骨,刀槍不入的麽?


    這麽雄厚的兵力,竟然這般慘烈的敗回來……


    於是第二天的一大早,有人匆匆忙忙開始收拾細軟,準備離開鎖魔嶺。


    一向聽聞丹楓寨是盤踞在兩界山邊的一股悍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鎖魔嶺大軍攻打,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大軍集結偷襲都沒能剿滅人家,倘若人家攜怒來攻,鎖魔嶺又能守多久?


    有如此想法的人匆匆離開了,更多的人卻想不到那麽遠,開始忙碌。


    五艘浮空船運回了將近兩千敗兵,差不多人人帶傷,需要照料。


    這些人還自己不安分,手裏拿著戰場上的各種戰利品,多為嗜血靈騎的甲片、武器之類,掙紮著要去領賞。


    事前說好的,此次作戰,軍功翻倍,魔界士兵的賞格本來就高,再翻一倍,相當誘人。


    而且,他們都擔心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一名嗜血靈騎,可以有一身的盔甲,包括頭盔、胸鎧、腿鎧、甲馬、武器等等……


    任何一個重要部位的殘片,都可以證明你殺了此騎,但是,致命部位的殘片可不止一個啊!


    軍功最後算在誰的頭上,就看誰的手腳夠快了。


    鎖魔嶺的軍勳官,自有辦法鑒別不同的符咒之甲殘片,是否屬於同騎,默認的規矩,先到者先得。


    修真者們心急火燎,帶的醫護人員,也跟著他們滿街亂竄。


    可這個時候,王長遠已經死了,鎖魔嶺群龍無首,找不到為他們的雙倍軍功付賬的人啊……


    同時各大門派的駐鎖魔嶺高層,第一時間要將這場大敗,上報出去,為此,爭浮空船,確定航線,鬧得頭破血流。


    又有些憤怒的修真者,來到易寶閣前,要求易寶閣為此事給出一個交代。


    鎖魔嶺本來就亂,鬧了這麽一出,那些潛藏在地底的暗勢力,不由的也蠢蠢欲動起來。


    渾水摸魚,搞風搞雨,把鎖魔嶺鬧得益發烏煙瘴氣……


    就在這樣的混亂中,林拓來到了鎖魔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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