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賣,是送。隻要你們能搜集來原料,付我基本的加工費,這些東西,我原價送給你們。”林拓糾正道。


    不賣,白送?


    任瓶兒、易虎膽、栗桔聽的簡直跟做夢一樣。[]


    不愧是丹楓寨的老大,任瓶兒第一個反應過來:“天上不會掉餡餅,你白送我們這些墨器,總有所求吧?”


    “那是當然了!”林拓點頭。


    任瓶兒沉默,神情變幻,過了好久好久,一咬牙一跺腳,無比認真的點頭:“好,我答應你了!”


    “你聽都沒聽,就答應我了?你答應……”林拓疑惑不解。


    納悶反問中,陡然明白過來,恍然大悟:“噢,你以為我跟那謝天峰一個打算?”


    任瓶兒一驚抬頭,白皙如玉的麵頰騰的飛紅,吃吃的道:“難道,不,不是嗎?”


    “當然不是了,哈哈哈……”林拓禁不住大笑起來。


    易虎膽還沒明白,疑惑觀望:“你們在笑什麽?”


    栗桔抿嘴偷樂,照足了禮儒的規矩,笑不露齒。


    會錯了意,任瓶兒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好容易抑下了心中羞意,強作鎮定:“那,那,有什麽條件,你就說吧!”


    “第一,東西送給你們可以,但是,不許轉送或者賣給他人。我這些裝備,隻許你們名下的士兵用!”林拓豎起了一根指頭。


    “這個沒有問題。”“可以!”“沒問題!”三人紛紛點頭。


    “第二,這些裝備,隻許你們用來對付修真者,或者其他的神通者,或者戰場上遭遇時,神通者轄下的士兵,絕不許用它們,來射殺平民!”林拓慎之又慎的豎起了第二根指頭。


    易虎膽與栗桔飛快的點頭,但任瓶兒,卻沉默了。


    就在林拓奇怪,原本以為,她會是最先答應的一個的時候,任瓶兒抬頭,問了一個問題:“你說,要借我之手了結一些因果……”


    “那些因果,究竟是怎麽結下的,你又想如何了結?”


    雖然打扮的一副男子模樣,任瓶兒女人的第六感,敏銳的出乎林拓預料。


    神情變幻,林拓猶豫了……


    對任瓶兒、易虎膽還有栗桔說出真相,他並不擔心,自己的秘密會被泄露。


    以這三人的人品,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顧忌的,是自己啊!


    一直以來,雖然生活在這個世界,他就好像旁觀者一樣,小心翼翼的接觸這個世界,了解這個世界,試探這個世界,但從來沒有想過,徹底融入這個世界。


    一直以來,他當自己是這個世界的匆匆過客,好像遊戲玩家麵對遊戲的心態……


    假若,假若連這些事都向人吐露了,就會覺得,自己已經徹底融入進這個世界,覺得自己再非玩家,與這個世界的人,不分彼此了。


    當然,這些秘密,他也向悅姐姐,向小桃紅透露過。


    不過那時,可並非是融入其中的狀態,而是他,想將悅姐姐,從這個世界裏麵拉出去。


    跟眼前的情況不一樣。


    任瓶兒、易虎膽以及栗桔,和悅姐姐不一樣。


    悅姐姐孤身一人,無牽無掛,除了一門血仇,在這個世界上再無牽掛。


    這三個人,卻是每個人都有牽掛,每個人都有意願,每個人都有要為之負責的人的。


    自己不可能把他們拉出來,而隻會被他們拉進去……


    目光一一掃過三張麵孔。


    任瓶兒認真而執著的看著他;


    易虎膽麵現茫然,意識已不知飄飛到了何處;


    栗桔滿臉敬仰,如山般的“秘籍”,讓她見林拓如見長者……


    心中不由自主回放著經曆過的一幕幕――。


    與易二哥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共赴艱難;


    與任瓶兒攜手並肩,縱火燒山;


    看著栗桔祭禮天地,操縱寨眾……


    罷了,罷了,就是這樣的一些人。


    你不與他們徹底交心,他們也不會害你,但恐怕自始至終,都會將你如同貴賓一樣禮待,而不會把你當成他們自己人。


    修真也講出世入世,前路漫漫,有些與你誌同道合的人與你同行,總也能稍解寂寞。


    林拓下定了決心,緩緩解開了長袍,摘下了麵具,露出了任瓶兒、易虎膽與栗桔完全陌生的真容:“我要給你們講個故事,很長的故事……”


    任瓶兒麵現驚訝,栗桔古井無波,易二哥……長長的嗬欠打到半截,勉力做豹眼圓睜狀,表情古怪。


    “你們……你們都知道了,這不是我的真容?”不是林拓眼力好,是眼前這三人的演技,著實太拙劣了些。


    任瓶兒眯起了眼睛,笑的跟月牙一樣:“朵朵告訴我們的。你這故事,恐怕真的很長,是從黔山寨說起呢,還是更早之前……”


    是那小丫頭片子,怪不得總拿那麽奇怪的眼神瞪自己,林拓無語。


    “早知道了!不過這世界上,誰都有自己不想說的事,你若不說,也沒關係的。”易二哥懶洋洋的道。


    栗桔不說話,點頭表示同意。


    “都到了這種地步了,還有什麽好隱瞞的……”林拓自嘲道,幹脆從自己莫名其妙穿越來這個世界說起了……


    如何被盧浮子老道抓住,如何利用墨門神通炸死了老道,借助黔山礦騎兵逃出密林;


    如何與支朵朵結識,大鬧黔山礦,弄死了連山雲,那血屠郭連的弟弟;


    如何逃到了鎖魔嶺,深入兩界山,結識易二哥,逼走隱日穀,售賣極品武器,參加拍賣會……


    真的是很長很長很長的故事,一直說到了黑夜將去,東方浮現朝霞!


    ****。


    就在林拓講故事的同時,丹楓寨東南的密林裏麵。


    “可惡!可惡!可惡!……”劍氣縱橫,靈光繚繞。


    劍光割斷了古木,零碎了枝葉,將地麵劃出了一道道深痕。


    隻是可惜,兩國交戰,衝突不斷,戰區裏不單世俗流民曉得躲避戰火,連森林裏的鳥獸也知此地不太平了。


    早就遷徙一空。


    沒搬走的,也早已經成了兩方斥候或者賞金修真的果腹之物。


    另個世界裏,這種情形有些誇張,但這個世界裏,修行有素的人類,想要清空一片地域的鳥獸,真不是什麽難事!


    所以摩雲謝家子密林裏大肆發泄,也隻是砍斷了些無知無識的林木,幾乎沒傷著活物。


    看不到活物被切割淩遲,意念中便浮現不出仇敵被手刃哀嚎的場麵,摩雲謝家子越砍越是憤怒,越砍越是無奈:“可惡!可惡!可惡!……”


    直至森林一片狼藉,成空地,謝天峰氣喘籲籲,倒在了地上:“……可惡!…………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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