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左右為難所見略同


    江上柳絲毫沒有理會。此刻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來這裏所有的玩家都得死!人際間的交往存在唯一不變的準則──拳頭大就是道理!


    當疏淺影趕到此地時,自遠處正四下勘探的幾百名峨嵋玩家也紛紛趕了過來。他們所見到情景便是一片廢墟中四處爆落的玩家物品,清剿此地野生npc的五十餘玩家已然是盡數化為灰灰了。


    以雷霆萬鈞之勢滅殺了屠村的五十餘眾,江上柳橫眉扭頭看向那呼喊自己停手的人,目光如冰雪,讓那人遍體透出一股寒意。


    原來這人乃是麵熟的,論武堂弟子趙離歌,曾於論武堂較技中被狡狐唐缺斬殺過的。


    感受到眼前此人投射過來的目光中殺意森森,趙離歌隻覺得身上一寒,竟然生出了幾分畏懼之意。但轉念便挺起了胸膛,心道這人雖然厲害,但亦未必能強出自己多少,想當日自己若不是敗在唐缺那殺材手上,若是遇到的是旁人,說不準自己也能衝進七強行列。何況自己身後還有三百餘人,蟻多咬死象,他即使再強,自己又怕他何來!


    “歧路歌,你可知道你幹了些什麽?這些都是我峨嵋弟子!同出一門,你竟然敢下此毒手!”趙離歌麵色一凜。出言指責道。


    “哈哈,真是笑話。你們這些人到我的封地上來撒野,屠殺我禦下的子民,行這等可惡之事,不宰了他們,難道我還有在旁邊為他們鼓掌叫好不成?讚揚他們屠戮無辜貧民的鼎盛武功?”


    江上柳一聲冷笑,開口說道。本不想廢話來著,但眼前人等不是旁人,俱是峨嵋玩家,自己在道義上又是占了理,日後還需在峨嵋廝混,倒是應該說明他們的取死之道,也算是師出有名。老子在軍隊時,手下的人就從來沒人敢動,此刻掛掉的雖然是些npc,但那也畢竟是自己轄區內的不是。


    這兩年的廝混也不是白過的,此時江上柳深知大義在手,幹事不愁,雖然他本就不在意這些。


    “什麽?這裏是你的封地?”趙離歌頓時心中一驚,心道這下麻煩可大了。如今遊戲中,能取得封地的玩家可謂是屈指可數,有了封地,便有了官職。封地即使再簡陋。也可以成為玩家自建幫派的址地,而無需再作任務。官職稱謂更是玩家打破腦袋也要鑽營的東西。如今自己這些人等負責清理此地,設立防禦據點,卻不想是破壞了此人的封地,這仇怨可結大了。


    得罪了一個如唐缺般的強人,應該是不智的。趙離歌心中有些踹然,但一想到自己身後那個俯瞰峨嵋的人,那個跺一跺腳,峨嵋都要花枝亂顫的男人,便放下心來。當其見到疏淺影也尾隨這歧路歌來到此地,心中更是有底,心道:“峨嵋四秀疏淺影可是水斷流看上的人,兩人關係也還算不錯,就連大江東去苦苦追求,也隻是剃頭擔子一頭熱,如今你這小子竟然敢跟這美人混在一起,想來水斷流定是不會與你甘休!日後你能否在峨嵋待得下都成問題了,今日,我縱使得罪了你,又有何妨!如今有這許多人在旁,我身為強人之一,自然更是不能示弱。”


    雖然不知道這家夥是用了什麽道法在這片刻工夫便滅殺了這五十餘人,果然是恐怖之極,但想來這冷卻時間一時間是到不了了,而且留在此地的都是平常之輩,倒也無需畏懼此人。


    用眼睛瞄了一下疏淺影,再次為疏淺影之容姿震動之餘,趙離歌亦是冷笑一聲,看著江上柳。眼中射出了一道凜冽的寒芒,整個人的身子也是更加的筆直,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給人的感覺像是一柄飛劍般,隨時都有可能脫鞘而出,其開口說道:“歧路歌,即使你身為這片土地的主人,但現在蜀山劍盟即將正式成立,峨嵋這周遭兩百裏土地,都是劍盟公有之物,如今你為了一己私利,竟然致劍盟利益於不顧,屠殺我峨嵋同門五十餘,你可知罪!”


    “在我的土地上斬殺你等五十人即是有罪?那我若將你等全都留下,這罪過又會是多大呢?”江上柳一聲長笑道。


    眼見這歧路歌麵色冰冷如冰,殺意盡顯,意態狂傲,敢放出如此狂言,簡直就是視己等若如無物,這三百餘眾一時間自是群情激憤,怒罵之聲四起。


    這時趕到此地的疏淺影也略微明白了事情之經過,既有為江上柳能獲得封地而震驚,又對眼前這些峨嵋同道的暴行而感到憤慨。便冷著臉開口說道:“少說劍盟那些有的沒的東西,你們既然到了此地,肯定便會知道這是有主之地,竟然還敢如此妄為,究竟是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做這損人不利己的事。”


    趙離歌正欲挖苦江上柳的大言不慚,見到疏淺影說話了,還很是忌憚的,峨嵋四秀跟青絲束的威名可不是蓋的。當下略略躬身,臉上露出一絲淡笑,不亢不卑的說道:“疏淺影姑娘您既然問了,在下自然不敢隱瞞,差我等到此地的,便是水――斷――流,水斷流大人!”


    聽得趙離歌一字一句的吐出這個人名,疏淺影一愣,麵色複雜,一時間竟然沒了言語。


    江上柳聽到這個名字,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太元洞中那處斷流居,想必此人便是斷流居主人了,扭頭看看疏淺影正蹙眉深思,心道疏淺影當日插隊,想必就是為了此人了。


    江上柳這般想法,倒是無可厚非,但他卻不知,疏淺影當日之選擇,究竟是想靠近那水斷流,還是想要接近他,在她自己心中都不知曉,或許是眼前這滿帶滄桑落魄之意的男子,走進她心扉處更多吧。


    疏淺影此刻倒是有些左右為難,一方是自己熟人的下屬,一邊是自己的朋友。自打江上柳毫無目的要求的幾次相助,在她敏感但又塵封多年的心扉中,便已經埋下了種子,她已然認為此人最起碼也是個朋友。


    思量了片刻,想到這歧路歌那驟乎來去,如雪劍光,知道他定是不會吃虧,心中已經是有了決定,帶著歉意,對江上柳說道:“那邊是我故人差來的,對這事我也是抱歉的很,隻能是兩不相幫了,歧路兄。請――”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個字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便縱劍而去了。當真是來的幹脆,去的也麻利。


    疏淺影心中到底是怎樣想法,江上柳自然沒什麽心情去揣摩,此番前來相助,也是她自己的主意,離去也在情理之中,江上柳也沒如何往心裏去。不過她最後那句“請手下留情”,若是當真說出口。江上柳可就會真的介意了,甚至說不定還會怒不可遏。


    因為這是原則問題,都殺人放火到自己家裏了,這如何能令人忍受?眼前這些家夥都必須死!


    自己盡管明了眼前眾人雖然人多勢眾,其中更有強人若幹,但在逆天強人眼中,想來也不過就是螻蟻一般。自己此刻掌中有此性命相修的強劍,加之紫府金丹道法,想來即使比不上逆天強人,但比那些頂級強人還是要勝上一些的,即使是麵對那昆侖慕容的大光明火,自己也有脫身反擊的把握,何況是眼前這些烏合之眾呢?


    不確定因素疏淺影一去,場上對峙的雙方立刻便將最後一抹麵紗抹去,形式立是劍拔弩張。以人數來看,雙方實力及其懸殊,三百多比一。但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對峙的雙方心中居然都是認為這是懸殊的實力對比。不過孰強孰弱,意見恐怕就不會統一了。


    見到江上柳斬殺了己方五十餘人,一人心中正自暗恨,便脫群而出,笑著陰陽怪氣的開口說道:“道兄哪位座下弟子?既然咱們同是峨嵋一脈,日後還有攜手同心的機會。眼下隻需稍稍接受一番懲戒即可!”


    江上柳目睹眼前這如同小醜般做態的青衣玩家,微笑著說道:“還不知道如何稱呼閣下,那懲戒又是如何?”


    見到江上柳不怒反笑,這人還以為江上柳是怕了,心道不過是個傍女強人,吃軟飯的家夥,那女人一去,他便軟了,也不知道那疏淺影是如何看上此人的。可麵上卻笑著接道:“在下乃是雲從龍,剛剛隨水斷流大人回到峨嵋。你不識得我也是正常的。咱們道門一脈,正該同仇敵愾,道兄雖然有錯,但咱們也不必非得施出辣手,隻需閣下將周身裝備卸下,賠償掛去那些人的損失,然後,再讓我掛掉你一回,日後見到我等須退避三舍。答應了這些條件咱們化敵為友卻也不妨,道兄以為呢?”


    這雲從龍口上如此說,心中卻是轉著更惡毒的念頭。


    “此言甚好,大家所見略同,我也是這般認為的,你們都把命留下一次,裝備我自己來取!”


    那雲從龍聽了前半句還是滿臉笑容,眼珠直轉,待到聽了後麵半句,麵上笑意還未退去,隻聽得一聲長嘯,眼前已是白芒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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