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海棠開後恩義斷絕


    這一雙手飛舞縱橫,快得在燈光下幻出虛影。


    在秋天深夜清冷的空氣中,小丫頭隻覺得通體生涼,寒氣森森,就在她眼花繚亂中,全身上下的睡衣裙業已化作蝴蝶翩舞,片片飛揚,顯露出好一具羊脂白玉似的窈窕裸露女體。


    赤身裸露在哥哥麵前,讓小丫頭羞臊難耐,她再也忍不住,小聲的抽泣起來。


    小丫頭本來就生得嬌豔動人,雖然現在有點狼狽,但其玉體陳橫,明眸皓齒,淚眼婆娑中,對於意識不清的江上柳來說仍存有勾魂奪魄的吸引力。


    兩人這般的糾纏不休。


    前半夜是小丫頭想要,江上柳很矜持的退讓了。而在這後半夜,卻是江上柳想要,小丫頭又覺得有些羞愧難當。


    察覺到忘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很是著急,問過老大夫那人的住址,周敏匆匆忙忙出了門。


    當她來到凝碧十五號樓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但樓門竟然是虛掩的,可見那人已經是處在昏迷邊緣了。


    治病救人,是醫生的天職。尤其是忘記的事情屬於自身的失責。沒有多想,她一路小跑來到二樓臥室所在,邊走邊取出麻醉針備用。進來走廊後,她才發現樓內似乎回蕩著一陣若有若無的呻吟聲。


    當她找到並推開了房間的門,耳邊聽到的聲音聲一下子變得無比清晰起來。


    往裏麵看,隻見略顯黯淡的壁燈映照下,這間屋子收拾得十分精致而簡潔,布置的很用心,透出一股子溫馨氣氛。隻是轉彎在望前走,眼前的景卻不再溫馨了。室中的光線是幽暗了點,但隱約仍可辨出那床上女孩清秀嫵媚的麵部依稀有幾分熟悉,在她頻頻甩動的一頭秀發中,仍然看得出她那新目彎眉的麵容上有淚滴隱現。呻吟也帶著些許痛苦的意味。


    這一瞬間,周敏呆住了,再也挪不開腳步……而那個全身**的男人,正是那個人。


    而眼前的景象無法不令她想到強迫這個詞。尤其是在男人手術後產生副反應時。


    “混蛋……”


    周敏罵了一句,舉起麻醉針衝了上去。


    江上柳抬起頭,眼中閃動著火焰一樣的光芒,發現了新的獵物,放下不堪鞭撻,暈沉過去的小丫頭,一個跨步,就來到了周敏的麵前……一抬手,麻醉針飛的不知去處。看到那人下身那仿佛還沾染著血跡的物事,失去了仰仗已久的最犀利的武器,周敏心中一片惶恐,整個人似乎都站不穩了。奮起力量,她舉起自己的右掌重重的打在了那人後頸上,那人不但沒倒,反而震得手痛。反抗也隻是一下而已,隨後,她就被那人提起,按倒在床上,身下是柔軟的床墊,不遠處還有一具同樣柔軟的女體……弄筆偎人,燈影搖紅,海棠開後,誰唱陽關?


    肆孼之後,那人便暢然沉睡過去了。


    忍著身上的痛楚,周敏怒視著眼前人,連殺他的心都有了。手上隨身攜帶的手術刀亦是刀鋒雪亮!


    此刻的江上柳,呼吸深沉而均勻,臉色更多了幾分紅潤,那柔和英俊的麵容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少年。


    “唉……”


    良久之後,房間內響起了一聲淡淡的悠長的歎息,看著江上柳熟睡的臉,周敏的眼睛中有著複雜的神色。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上柳悠悠醒來的時候,大腦裏有些混混耗耗的,一切很清晰,又很模糊,他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夢,那個夢就發生在昨天晚上,在那個夢裏,一切都那麽荒唐……夢中,他與兩美同遊與山水之間。紅露凝香,**巫山。一人清麗無比,透著股令人精神一振的清涼,就如虛擬世界中的疏淺影一樣。而另一人,很是清秀嫵媚,從頭到腳,都是柔柔的,與小丫頭麵容相似。


    一個是柔和輕婉,眼中偶而流泄出的一點波光,更是有著春水般的溫情。堪護堪憐,恨不能擁入懷中恣意溫存一番。


    一個是身姿纖長,骨肉勻稱,亦是輕柔溫馴。但江上柳覺得她投來的目光,為何卻是這般不善?


    睜開眼睛,此刻小丫頭正坐在自己床邊,一如那日自己昏迷之時。臉上有兩分淡淡的憔悴,正靜靜地看著自己。這個往日有時活潑,有時歡笑的美麗少女,此刻的臉上,寫滿了柔弱和哀怨,讓人一看,就能生出憐惜之心。


    江上柳心中頓時一沉。


    昨夜往昔,過往種種,一切盡是在心中如膠片般掠過。中間,雖然有斷層,但亦是能推斷的得出。


    本以為操作室那不受控製的勃起本是意外,但此刻清醒才知,虛不受補,自己這身體驟然康複,但不是沒有副作用的……基因修補後,殘肢再生,但藥物累積,這亢陽之氣太重了,所以自己才會那般的興奮……而且,自己倉惶而去,那抑製的藥物定然是沒有來得及使用……**興奮,神智不能控製,尤其是在那一個冷夜,這樣的房間中,大床之上女子幽香依舊撲鼻,雖然原以為是夢中種種,但誰都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沉默,當事三人中的兩人都沉默著。


    江上柳是因為考慮如何麵對這個原意中的妹妹。小丫頭則是心中忐忑不安,不知江上柳該如何對待她。羞意更多。


    房間內安靜得隻聽得到江上柳和小丫頭地呼吸聲,兩個人在這個時候都無法保持自己的平靜。


    昨晚上的事……”江上柳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我是願意地!”小丫頭抬起了頭,堅定的看著江上柳。臉色依然有些憔悴,但這一刻,卻滲出一片潮紅。她勇敢的直視著江上柳有些糾結而扭曲的目光,嫣然一笑,百媚橫生,“昨晚上的事我是願意的,和你沒有關係!”


    “無論你喜不喜歡我,都無所謂。我沒怪過你。”這嫣然一笑中,晶瑩的眼睛中分明有淚光閃動。


    江上柳無言傾聽。終於被小丫頭這幽幽的眼神擊敗了,往昔,他見過各種女人的眼波,然而這個心機淺顯地眼神,讓他終於明白過來,再年幼無知的女人終究還是女人。


    “看到你的腿好了,我才知道你出去了治療了。這,這件事,可能隻是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你不要計較的。看到你好了,我,我很開心,很高興。”


    或許小丫頭真的是長大了,懂得以退為進。她知道越是退讓,自己就越是內疚?


    江上柳地心從未有這樣的掙紮與不知所措過,說一聲對不起嗎?那一聲輕輕的道歉在這種時候是顯得多麽的蒼白與幼稚。那根本就不是一個男人該負起的所謂的責任!


    但是自己該接受這一份感情嗎?自己真的能忘記過往的戀人,接受了這小丫頭這即是意料外,又是情理中的感情嗎?


    限於鬥室之中,她雖然好玩好動,但絕不輕浮,愛笑愛說,但絕不張狂。荊釵布裙不掩天生麗質,雖是小家碧玉,卻也知書達理,言談舉止大方得體。更有一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純真,叫人不忍心傷害,忍不住寵愛。接觸沒多久,江上柳感激於救命之恩,就已經把她當成親妹妹般疼愛了。


    沉默,長長的沉默……想到昨晚上的狂風暴雨,對一個初經人事的女孩來說,那無異於無情的蹂躪……往事的追憶,太過不堪了。或許惜取眼前人才是正確的選擇。


    自己應該與往事說再見了。無論是慕容雪,還是慕容白書。


    昨日之事,本就是自己親曆親為。自己根本就不會領他的情。


    自己這一路逃亡,行蹤掩藏的無懈可擊。絕對沒有人能知曉自己的藏身之地!


    從老大夫所言可以推論得知,慕容白書或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行蹤。隻是與那老大夫乃是故交,也許是老大夫同情於自己,曾經求助於他。巧合之下,他才從老大夫那知曉自己的下落的。


    或許是手下少了最銳利的槍,有些惋惜,有些窘迫,獲許是對舊日弟子離去的惋惜,他又來重連舊線,透過老大夫的口,以聯盟形式做借口解釋,以兒女情長做引子引誘。這一切,無非就是想著讓自己在日後重歸他門下,重新做他手上的屠刀嗎?


    這些,昨夜聽聞老大夫的話時,江上柳就已經模模糊糊的感覺到了。如今舊疾盡去,頭腦無比的清醒,更是不猜也知。


    這治療一事,南黃一方不可能不派人來協助,本就是很簡單的一件事,自己一力已然完成。這生出的波折,定然是慕容白書插手此事造成的。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猶如今日生。


    他定然是知曉,自己死裏逃生後,知曉他入聯盟高層,定然是與他恩斷義絕,昨日情意,已經在那炮火中湮滅。故此,才找來老大夫,還有那,那女助手,意圖重新施恩於自己。若是從前,或許自己真的會懷著“士為知己者死”的念頭。但如今,或許是流亡的閱曆,或許是年歲的沉澱,或許是涅磐重生的改造,對於他的想法,自己竟然是恍如觀鏡,如此明了。


    你是你,我卻不是往昔的我了。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


    往事不可追,更無需留戀,即使留戀,當作一個美好的回憶就好。今日還是麵對今日之現實吧。


    “丫頭,對不起,我會對你好的。”江上柳的笑容雖然有時尷尬,但那份誠懇,那份堅決,卻是顯而易見的。


    小丫頭晶瑩的大眼裏,淚珠更甚!


    從初見的那刻,這飛揚的眉梢便在自己夢中縈繞。直到今日,才雲破月明!


    輕撫著丫頭的細腰。小丫頭卻把臉貼過來,額頭抵在他下巴上,柔軟地身子微微戰栗著,嚶嚶道:“哥哥~~”


    江上柳應了一聲。


    小丫頭又叫了一聲:“哥哥~~”


    江上柳又應了一聲。


    小丫頭再叫了一聲:“哥哥~~”,伏在江上柳懷裏地身子扭動了一下。


    江上柳有點迷糊,又有些明白,難道是還要要麽,這麽嬌嗔的聲聲嬌喚?江上柳心火又起,捧起小丫頭的臉正想親下去,這時小丫頭喃喃埋怨的說了一句話,頓時令江上柳欲念盡消:“昨天弄得好疼,今天不能去上課了!”


    話音未落,便被江上柳吻住,幸福的發出嗚嗚聲。


    江上柳想著,過去,小丫頭他們兩個原是兩個陌生的人,因機緣的巧遇而相識,進而結下合體緣,是情是孽,誰也說不出來。這一切,就讓時間來決定。也許,時間可以衝淡一切,彼此的想法或許會分歧。也許篤久而彌新,使愛河永浴。但現在,他們吻得那麽親密,那麽貪婪。愛的甜蜜,愛的貪婪,這是事實。過去,還想他幹什麽;未來,還是個未知數,何須去幻想自尋煩惱呢。把握現在,才是真正了解人生。


    滿身風雨,我從海上來,才隱居在這沙漠裏。


    沒想到,竟然你也在這裏。


    白光閃現,江上柳出現在峨嵋後山一個湖畔隱蔽的所在。左右無人,亦是無怪。


    直到上線,江上柳還在如哲人般思索:命運這東西,還真是讓人難以捉摸。有的人一生碌碌無為,卻在晚年突然發跡;也有的人長相平淡無奇,卻偏偏能抱得美人歸;甚至還有人生平殺人無數,無惡不作,卻憑借一時而起而成為一代英豪……所以說,世事無常,孰能預料。如果萬事萬物都一成不變,那這個世界也就乏善可陳了。


    那個阿敏到底是不是疏淺影呢?自己又該如何麵對她呢?


    好在,她並不知自己現實身份。盡可徐徐圖之。


    雖然對於此女有著甚是特殊的情感,不過,還是那句話說得好,天下女人多的是,再美麗也可相忘於江湖。


    她若是有意,如今的自己自然不會無情。


    心情,有如風吹水麵雖然有微波蕩漾,但波後就自然無痕,此時真切便是永恒。


    江上柳鎮靜了下來,望著四周。見得恬靜的湖麵水波粼粼,山湖輝映,碧水籠煙,清風徐來,使人心胸開闊,耳目清新,頓時精神暢爽,雜念拋之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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