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於此地萬裏之外,一陣幽怨的歌聲在一座大山深處開始輕輕的響起,在大商三大城中最嫵媚繁華的姑蘇城郊,有名的風景名勝黃花山的最高處。那聲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似乎包含著特別的幽怨。一對在山林深處幽會的野鴛鴦卻是最先聽到的人了,他們手牽著手帶著好奇和一絲絲恐懼向著歌聲響起的地方摸了過去,但走著走著卻忽然失去了身形,消失得如同世界上原本沒有這個人。


    斯夜。


    就在歌聲響起了沒多久的時候,大商朝的皇宮一個小小幽深的不起眼的小院落裏,一位一身粗衣的枯槁老人忽然睜開了眼睛,雙目卻是如同一輪明月一般,但他伸出手指掐算了一番之後,便又閉上了雙眼,繼續打坐了。


    一個大山的深處,一個一身黑衣的影子正在對著月光打坐,忽然卻是渾身一顫,隨即向著東方望去,咬了咬牙,身形忽的就消失不見了。


    南夏十萬裏莽林之間,一名年輕的男子正在一個清澈的林間小塘前端坐。忽然一聲虎嘯聲從身後的密林裏傳來,那名男子起身招了招手,一隻吊睛大白虎歡快的撲來上來,和這名男子嬉戲了一番。忽然,莽林之上響起一聲清脆的雕鳴聲,男子抬頭望去,卻見一隻雙羽張開足足有數丈的巨雕盤旋在他頭頂之上。“師弟,師父老人家法駕已至,還不快前去磕見!”一個悠揚不是莊重的女聲從大雕的背上傳了下來。年輕男子聽罷,忙騎了白虎,跟著大雕一路南去。


    極北之地,一片荒蕪之間,一個在大雪封鎖的幽穀之中,一個中年男子,正在和一個貌美女子及兩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吃著晚飯。忽然,那名男子似乎聽到了什麽,放下飯碗細細的靜默了一番之後,莞爾一笑,招了招手,對著一名上來的弟子吩咐了兩句,繼續吃他的晚飯了。


    “師妹,剛才老師吩咐的事件好生難辦啊。”一座被月光灑滿的山上,兩個年輕男女都是一身儒衣,手拿寶劍,其中一個年長些的男子歎了口氣對旁邊的一個活潑的十六七歲的年輕女子說道。“光我們自然不行了,但老師說已經派人通知了上官天水師兄了,有師兄在我還怕什麽?時間還早,咱先玩玩去,好不容易下一次山”年輕女子說完一臉崇拜的神情。“我什麽時候也有大師兄那樣的修為呢?”年輕男子輕歎了一口氣。“你啊,咯咯,下輩子也別想咯。”年輕女子說完,一路嬉笑著跑了下去。月光之下,兩人一路嬉笑打鬧。


    一座孤絕的山峰之上,一座輝煌莊嚴的建築群的最高出,一名看年齡不過二八的女子麵向著東方,正在對月喃喃自語:“師妹,近百年了,你還是放不開麽?”


    而此時此地,在嶽陽樓上的一個小房間裏,一名蒙麵女子似乎也是聽到了什麽,隨即一臉悲淒,這嫣然竟是昨晚和秦川小舟泛湖的那名女子。此地和姑蘇城相隔不下萬裏,若是真的聽到那麽遠的話,那麽修為要多強?


    反正以秦川宗師二重,罡氣和內氣交融於血肉是第二境,亦是不過聽覺過十裏之內而已,這還是他得了刺蝟精數百年的道行,五覺遠過一般二重天宗師才有的。


    此時樓下的氣氛已經達到了**!


    眾人千裏迢迢跑過來幹什麽?增加眼力見識是一部分,主要還不是圖得到武學大師的指點,少走點彎路。要知道,走錯路荒廢的不光是幾年的時間,有時候就是一輩子的前途。在這樣一個處處都要用到武力,崇尚武力的時代。地位、生活都和武功脫不了關係。


    而現在得到大師指點的機會就在眼前!他們發的一個腰牌號碼就可能會被隨機抽到。


    “下一位是八百一十二號,來自大晉青城派的範風仁少俠。”台上那個一個清脆甜美的聲音報出下一個上台的人之後,眾人都是一片喧嘩聲,羨慕的、嫉妒的都有。而那個登台的青衣年輕武者更是激動不已,上台之後麵色都有一些微紅,不過他很快平息了自己的心情,演習了一套劍法。自然又是得到了許流雁的指點,若有所思的下了台。


    嶽陽樓下的六十四個座位的大部分武者都上台尋求過指點,當然不是所有,畢竟這此指點的隻是個十多歲的毛丫頭,即使她再目光獨到!能掙到一個座位的,也是這一代年輕武者中的佼佼者了,平時都是極為自負之輩,不是都能放下麵子的。即使知道上了台可能會有收獲。


    時間過得飛快。


    日日鬧鬧,轉眼之間,已到了子時。這一次的宗師評點百家武學也到了尾聲了,是不是所有人都在武學上有了長足的進步不得而知,但毫無疑問的是經過這此的大會。許流雁這個名字必將傳遍大江南北,傳遍整個天尋大陸,達到和蘇扶風這一類江湖奇女子一樣的高度。


    讓他人敬仰,要仰望的高度!


    大會終於進入最後一個部分了,如果說前麵兩項是要眾人用一種激動的心情來看的話,那麽到了這一項眾人並開始平靜下來了。但不是說這一項不精彩,恰恰相反,每年之後,這樣一項裏出現的才是會被來的數千武者談論很久的!


    “下麵大會進入最後一個階段了,今年的大會和往常一樣,要請這三層二十四間屋子的主人出來展示一手自己的獨特武技。同時我們也將有幸見到在這一次大會中大放異彩的一批年輕天驕們,當然,如果這些俊秀們不想讓我們知道他們是誰,我們也自是不能強求了,嗬嗬,小女子隻好私下的登門去一探究竟咯。”蘇扶風一笑傾城,朱唇微啟,又道:“那麽讓我們來看看第一位揭開麵紗的是哪一屋子的主人呢?”


    許流雁站在蘇扶風一邊亦是微微一笑,二十四個房間內都是人中龍鳳,他們施展出的獨特武技也是由她來解釋其中的出處和精妙之處的。


    就在蘇扶風話音剛落下沒多久,人字――號房便傳出一個聲音,這是一個極為粗粗獷的聲音,言罷這間房便跑一個粗獷大漢來,他看外貌已經有三十多歲的樣子,但卻紮著小孩子的發髻,更是穿著一身孩子穿的紅不逗,“這次俺僥幸也得到一個房間,雖然是最後一號的。可俺一直走南闖北喜歡熱鬧,雖然裏麵好吃好喝的,實在把俺給憋壞了。”


    “原來是‘小頑童’金昆金大俠,不知道金大俠出來展現什麽武技呢?”蘇扶風抿嘴笑道。


    那‘小頑童’金昆撓了撓頭道:“俺隻是在裏麵呆的難受了,倒是沒想過要表現什麽,要不要不??俺給大家吟一首俺寫的詩吧。”


    會場一時所有人都傻了,下巴掉了一地,所有人都無語了。蘇扶風也是目瞪口呆,沒想到‘小頑童’竟會出了這種狀況!虧得她一個八麵玲瓏的一個人,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在場露麵的所有人中,除了那些維持現場的三門弟子,和一些妙音樓的女弟子可以忍住之外,就隻有許流雁還是保持著平靜的,不過臉色也有點兒微紅。


    “金大俠說笑了,今天可不是‘吟風詩會’哦,四年一度的‘吟風詩會’小女子已經接到了邀請哦,還是等到兩年之後再欣賞金大俠的大作可好。”蘇扶風無愧於她的盛名,微微一愣之後已是快速的反應了過來,忙不慌不慢的笑道。


    “蘇仙子所言甚是,金大俠在此還是露兩手武技吧。”


    “金大俠,舍妹可是一直心儀大俠已久,現在她就在此,還是露兩手絕活來的出彩啊。”


    “是啊是啊,金哥哥,小妹我好喜歡你啊”


    眾人在經過短暫的**之後,也是趕緊幫著蘇扶風擺平這檔子的破事,一個勁的喊上了。這到讓金昆一時侯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又撓了撓頭,憨厚的笑道:“那俺還是先耍一路棍法好了,下次‘吟風詩會’邀請到俺,俺再給大家吟好了。”


    眾人立馬汗如下雨――!


    結果是他最後表演了一套自創的長拳,贏得了一片叫好聲。許流雁的則是很細心的指出了金昆這套看似剛猛的長拳中暗含的一些細微之處,更是指出他這套拳法化至哪套拳法,眼光之獨到,十分的了得。


    金昆笑嗬嗬的下場之後,卻是直接出了場子,回客棧睡覺去了。


    接著人字和地字乾、坤、坎、離、震、艮、巽、兌的中下十五房,包括天字巽、兌二房都打開了房門上場展示了自己的獨特武技,尤其是巽字北周那一對遊俠夫婦表演的一套合擊之術,配合得天衣無縫,招數之華麗無愧於他們江湖二十多年的威名!


    數千人都是好手,見識也都頗為不凡,叫好聲是一浪高過一浪,大會在此時再次達到了**。


    但這十八房之後,一時間竟沒有人再開房門了!


    大會自是規定得到房間的武者,是可以選擇開不開房間的,每次這樣的事也很正常。但短暫的冷場之後,數千武者還是都睜大了眼睛,等待著奇跡的發生。蘇扶風更是一雙水靈靈的美目露出著特別的期盼,作為這界大會的長大局的門派,開房門的武者多少,也是她們妙音樓成功與否的一個關鍵。


    一炷香之後。


    “‘江山如畫,吟離愁,千古過悠悠。起舞弄影,落英繽紛,清酒一杯山林秋。咦籲兮,歎千古興亡事,欲言語還休。白發漁樵,寒江孤舟,一生寂寥隨風流!’,讓兩位小姐久等了,既然第五兄不願先出來,那小可隻好先出來獻醜了。”就在眾人以為不會有人出來的時候,離房的房門忽然打開,飛下一個黑衣青年來。看其年紀不過二十出頭,端的英氣逼人,風流倜儻無雙,一時間在場數千武者都黯然失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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