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站著,看著轉身離開的黑衣男與李憂塵,一時心中五味雜陳,突然一股悲涼湧上心頭,忍不住有種想哭的衝動,但我還是忍住,因為我明白,此刻隻有我一個人,沒人陪伴,我必須堅強!


    “等一等,”就在這時,李憂塵突然轉過身來,衝黑衣男喊道,“不能將他一個人留下!”


    黑衣男也轉過身,眼中充滿疑惑,望著他。


    我心中卻一喜,莫非,李憂塵改變主意了,要帶上我?但接下來李憂塵的一句話,卻打破了我的幻想。隻見他盯著我,麵上露出一絲驚恐,道:“我差點忘了,之前我遇見廖降時,他就已經給他下了一種降,好像是那種可以控製人的降頭,我們要是走了,廖降再次施術,很可能再次找到他,那就糟了!”


    我一愣,心中頓時惶恐不已,這可如何是好?


    黑衣男想了想,卻道:“我們不是去尋那廖降嗎?隻要盯緊他……”說著頓了頓,“不過,怕就怕那降頭一門不止他一人,那就有些棘手了!”


    李憂塵卻道:“我擔心的倒不是這個,降頭這東西很邪乎,廖降對別人下的降,也隻他本人可用,旁人至多可破解他的降頭,卻利用不了。”


    “那你擔心什麽?”我忍不住就問道。


    “我擔心的是……”李憂塵擔憂地望著遠方夜色,“如果他有同伴,幫他擾亂我們的追蹤,我們很可能尋不到他。”


    黑衣男聽了這話,變得沉默了,良久才道:“看來,我可能低估他們的實力了!”


    “如果他再次被廖降找到,我們可就白忙一場了。”李憂塵麵色憂慮地望著黑衣男,“如果不殺了他,難不成真要帶著他走?”


    我聽著心裏咯噔一下,忍不住就道:“怎麽動不動就說要殺我?”說完下意識地就往黑衣男身後躲避。


    黑衣男此時突然道:“別慌,你和我說說你中降頭之後,廖降是怎麽控製你的?”


    “對,中降之後,你怎麽就對他的話言聽計從了?”李憂塵也附和道。


    言聽計從!?我一愣,隨即回過神來,敢情他之前看我被廖降乖乖趨趕著走,還以為我中了什麽“聽話降”吧!想到這我不由就笑了起來:“哪有的事,我隻是覺的頭疼欲裂,他一念咒我就頭疼,不跟著他走不行啊!”


    黑衣男沉思了一下,隨即“唔”了一聲,道:“可能沒這麽麻煩,大概隻是普通的一類降頭。”


    “怎麽,”李憂塵有些疑惑地望著他,“你對降頭術好像還有所了解?”


    “略知皮毛!”黑衣男淡淡一笑,“要和他們爭鬥,不知己知彼怎能行?”


    李憂塵露出欽佩的表情,問道:“依你看,他中的是哪一類普通的降頭呢?”


    黑衣男略一沉思,便道:“如果我猜得沒錯,大概就是暈頭降這樣的普通降頭,原理就是,它會在顱內產生高壓或者生成一種刺激性分泌物,壓迫或刺激腦部神經,使之疼痛。”


    “原來這樣!”李憂塵露出恍然的神色,“我當那降頭術有多神奇,原來也能用科學解釋。”


    “不!”黑衣男卻搖搖頭,“科學也隻能解釋降頭術中的一些皮毛,降頭術導致結果的原因,連降頭師本人都不知道,他們隻知道這樣做會產生那樣的結果。”說著看了李憂塵一眼,“隻有極少部分降頭術產生的結果,可以用科學來解釋,就比如說暈頭降,隻是壓迫或刺激腦部神經,要有藥物抑製或麻痹這裏,”說到這,黑衣男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那降頭術也就不攻自破了。”


    我聽了心裏一陣高興,弄明白頭痛的原因那就不用怕了,我最怕的就是那些神秘莫測解釋不了的東西,既然能解釋的了,那就應該有辦法解決。


    想到這我正想發問,沒料李憂塵已搶上一步,道:“那,有什麽藥物可以抑製腦神經的疼痛?”


    “當人有!不過,”黑衣男說著搖了搖頭,“那也隻能是暫時的,時間一長就不行了,畢竟那還是降頭術,不是普通的病症。”


    我見尚有一絲希望,不用馬上去死,急忙就道:“有那種藥不就行了,我先吃著,等你們找到廖降我不就安全了?”


    黑衣男苦笑著搖搖頭:“沒你想的那樣簡單,那種藥並不容易弄到,畢竟影響腦部的藥,大都屬於違禁品。”


    “那怎麽辦?”我下意識地問了句,趕緊又往黑衣男身後躲了躲,最好是離那李憂塵遠遠的。


    黑衣男道:“我雖不會解降,但我年幼時,一次奇遇習得了密宗心法,練得了密宗真氣,這種真氣應該可以暫時封閉住降頭的發作。”


    “那還等什麽,快些了結我們去幹正事!”李憂塵早已等得不耐。


    黑衣男又道:“但是這種真氣想要封住降頭,還需要你的魔音術來配合,你的魔音可以使他心緒寧靜,這樣我的密宗真氣,才可以發揮到極致。”


    “好,事不宜遲,現在就開始吧!”李憂塵說完,就從懷中掏出一個奇怪的樂器,樣式古樸,放在口中就吹奏起來。


    黑衣男示意我不要動,隨即撥開我上眼皮看了看,略一沉思,便將手掌平平貼在我的頭頂,說道:“閉上你的雙眼,從現在開始,你最好什麽都不要去想,腦中一片混沌……”


    他的話好似有一種魔力一般,我漸漸感覺大腦暈暈乎乎,隨即一股暖流自頭頂百匯傾瀉而下,直到心田,再湧上頭頂百匯,周而複轉,說不出的愜意。


    片刻之後,黑衣男緩緩將手掌拿開,我慢慢睜開雙眼,隻見他此時汗流滿麵,打濕了黑巾,顯然運動這股真氣極耗功力。


    黑衣男緩緩調息了片刻,這才睜開雙眼,四周掃視了一圈,卻見得李憂塵露出擔憂的目光。黑衣男笑了笑:“不妨,調息片刻就行了,不礙事的。”說著又過來將我的上眼皮撥開,細細看了看,這才放下心來。


    黑衣男看著我道:“好了,現在你體內所中廖降的降頭,已經暫時被我封住了,我們也該走了。你不要想太多,隻管往城市的東南方去,就一定會逐漸解開你心中所有疑惑。”


    說著招呼李憂塵就轉身離去。我想了想,張口還想再說點什麽,但最終還是打住。


    這個時候黑衣男卻突然轉過頭來,衝我道:“這一路上,你或許還會遇見許許多多的奇人異士,其中肯定不乏能解降的奇術高手,所以,你也不需過分為自己所中降頭而擔心,祝你好運!”


    我怔怔地望著這個身上帶著諸多神秘的黑衣男子,由衷回應了他一句:“也,祝你好運!”


    黑衣男用眼神朝我笑了笑,招呼一聲:“憂塵,我們走!”便往黑夜盡頭走去。


    我看著黑衣男逐漸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一時感慨萬千,我能感覺到,他是真正的發自內心的關心我,但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麽?難道我和他之間,存有某種神秘的淵源?


    我望著夜色中這座城市的東南方,或許那裏會有我所尋求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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