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放心好了!”沈萬樓聽後,仰天大笑道:“就算你不去找我,我也要來找你的!別忘了這個契約……”說著,他又掏出那張羊皮紙,展開在我們麵前道:“聽說你們這行最守約定,你可是欠我一個人情呦!如果不守約定,下場是什麽,你自己知道。”


    “……混蛋!”誌豪罵著就要去搶回羊皮紙,卻被身後的兩個大漢架著,無法動彈。他畢竟還不到十六歲,就算天天跟著舅爺練功,這會兒也打不過一個職業的保鏢。


    “當然!”沈萬樓調戲完我們,轉過身道:“我如果快死的時候,一定不會找你們來續命的!哈哈哈哈!”


    說完,他就領著一群人朝飛機那裏走去。就連那屋內的死人也被一起抬了去。而兩個雙胞胎保鏢則一路墊在最後麵,始終用槍指著我們,直到連那個賣命的人都被抬上飛機,這才收槍進去關上了門。


    “王八蛋!”我滿腔怒氣無處發泄,眼看飛機已經啟動,從地上抓起一摞錢朝小圓窗後的沈萬樓砸去,可捆紮帶卻在中途斷開,頓時百元大鈔飄灑的滿天都是。


    這家夥笑了笑,最後隔著窗戶衝我擺擺手,再不看我們兩個傻瓜蛋。


    “目送”飛機起飛,我回過頭來,卻看到誌豪蹲在地上,往包裏拾那些錢。我大怒,衝過去就一腳將他踹倒,指著他罵道:“你還有臉拿?!這下高興了吧?兩條人命!我看你怎麽跟舅爺解釋!”


    誌豪無話可說,也不敢看我,爬起來後繼續揀拾地上散落的鈔票。


    我見他還是如此不爭氣,走上前去,使勁兒用鞋踩著那些鈔票在地上磨,邊踩邊罵:“我讓你揀!讓你揀!”


    也不知道這家夥怎麽想的,我踩住的他就先不動,等我把鈔票都磨爛了,挪開腳,他依然拾起來,塞進包裏。


    我一氣之下,不再理他,愛揀揀吧!你既然願意跟錢交朋友,那我走!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機場。


    天早已黑了,而機場又比較偏僻,這會兒連一輛出租車都沒有,我就順著通往這裏的路隻管往外走。


    走了大約一公裏,回頭看去,誌豪果然跟著我,手裏拎著那個裝滿錢的旅行包,遠遠地吊在十幾米後。


    我也不理他,繼續走,走累了就靠在高速路旁的欄杆上歇歇。反正二半夜的一輛車也沒有。誌豪始終不吭一聲,我走他就走,我停他也停。但始終保持著十米左右的距離。


    又不知道走了多遠,反正看天已經快到午夜了,我又餓又累又冷,坐下來休息。


    一摸兜,居然還有一大塊回老家時路上沒有吃完的巧克力。


    我想了想,掰了一半扔給誌豪,反正他愛吃不吃,然後自己就拿著另一半啃了起來。


    雖然我表麵上裝作不看他,但餘光總忍不住往那裏瞟,隻看到這家夥愣了一下,將地上的巧克力撿起,撕掉包裝紙,也跟著吃了起來。


    吃完後,我依然覺得有氣無力,繼續靠在欄杆上休息。


    誌豪不知道什麽時候靠近了一點,隻聽他突然說道:“黃豆絕對不是五千顆。”


    “哼!”我鼻子裏發出不屑的聲音。不是五千顆又能怎樣?人都死了,還說這個幹嘛?


    “我看到了,那人身上藏得還有。”誌豪也不管我聽到沒,自顧自地說著。


    “什麽?”我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難道……


    “他是故意尋死的。”誌豪說得很平淡。


    “切!~誰會願意把自己的命賠進去!就為了二百多萬?”我不讚成他的說法。隻是覺得誌豪在想辦法為自己開脫。


    “二百八十萬買的不是十四年,而是一整條命。”誌豪看向地麵,麵無表情地說道。


    “為什麽?”我奇怪不已,就為了害我們?


    “為了讓續陽失敗!”誌豪接道:“如果口頭契約上的時間和實際黃豆所代表的時間不一樣,續陽就一定會失敗。”


    “切~那直接在碗裏多放些不就得了!”我不屑道:“哪還用拐這麽大的彎兒!”


    誌豪又抬頭看著天,過了好半晌才道:“兩個原因,一,沈萬樓怕咱們執意要數黃豆,那他就會露餡,儀式也就不會開始;二,如果隻是數不對導致失敗,這個賣命的人充其量隻喪失和黃豆相等數量的陽壽,並不會死。但沈萬樓顯然需要他死!”


    “為什麽非要他死?”我不解道。


    “因為他知道沈萬樓的計劃。”


    “……殺人滅口?!”我終於反應過來。但又問:“那既然這樣,他幹嘛還要去熄滅蠟燭?”


    “雙保險。”誌豪依然看著天道:“沒有人知道那賣命的人可以活多久,沈萬樓生怕算完所有黃豆數,他還沒死,所以要去撚滅蠟燭。供桌上的兩根蠟燭,左邊代表貢陽人,右邊代表續陽人,儀式中隻要熄滅,這兩人必死無疑!姓沈的功課做得真足!”


    “這不是殺人滅口,這是借刀殺人!”我把所有細節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喃喃地道:“那個貢陽人究竟是自願的還是被騙?難道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我們什麽都做不了?”


    “報警吧!這錢我不要了!”誌豪第一次看過來,將那一大包錢扔在我腳下。


    “沒用的。”我苦笑道:“別看死了兩個人,報警了怎麽說?就說咱們用巫術殺了人?別說警察不信,就算信,這個人的死,咱倆也脫不了幹係。”


    “要不咱們去香港,去那個什麽康輝公司,告沈萬樓去!”誌豪跳下欄杆,走過來道。


    我朝他撇了撇嘴,說道:“想什麽呢?等咱倆到那兒,人家早大權在握了。今天沒有殺咱們,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是啊,他為什麽不殺咱們滅口呢?”誌豪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你們兩個傻得冒煙兒,根本對他構不成任何威脅!”我還沒接腔,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蒼老渾厚且熟悉的聲音。


    我和誌豪回頭看去,頓時嚇得一背冷汗。


    “舅爺!”


    “師……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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