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猶老巫滿臉都寫著有錢二字,邊上有人都傻了,臥槽一聲破口大罵。


    “這……這個老東西怎麽這麽有錢!”


    “別人在監牢裏麵都是省吃儉用,他倒是比在外麵工作賺的還多,這可是九枚大海貝啊,尋常一枚海貝等於兩枚陶貝,而這種大型海貝,一枚相當於二十枚陶貝。”


    “當時下發在監牢村裏麵的財貨裏有大海貝,我們要工作好多天才能換一枚來,但沒想到這老頭沒幾天就拿了九個!”


    “怕是又給誰家搞了個沒男人的寡婆吧,不然哪裏來的這麽厚重的財貨。”


    老巫師瘋狂購物,兩罐酒,一盤肉,還要來一把鹽豆子,剩下的財貨買了一隻母雞,三吊生豬肉和五張質量一般的皮子。


    邊上的人們那是看的咬牙切齒!


    “小夥子們,你們還小,你們……你不懂,時代變了,這小攤位裏麵的水很深,你看那隻狗熊一臉茫然的樣子就知道它是裝的,你那麽多錢用來買東西,你怎麽知道有沒有被他坑呢,你把握不住....”


    老巫師“語重心長”的教誨了周圍的人,然後拿了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邊上有人破口大罵,說豬肉賣的這麽便宜,都給那個老頭拿走了。


    “三吊肉啊,一吊肉二斤半,還帶肋骨喂狗,你大爺的,七斤肉怎麽撐不死你!”


    遠遠的,傳來老巫師的回應,老巫師表示他大爺早就死了多少年了,我買點肉回去祭祀他,一口肉一口酒和他吹牛逼,謝謝各位關心他大爺.....


    因為一頓飯沒吃的原因,犯人們消費起來格外闊氣,畢竟每天配給的食物是有定量的,想要吃的好一點,那就要消費。


    狗熊推著空空的車走了,上午來的,下午離開,小車上已經空空蕩蕩……


    今天又是掙錢的一天呢。


    “那隻狗熊在洪州幹了很多年了吧?”


    “它應該已經有自己的土舍和院子了,但是它一頭熊要這些東西做什麽呢?”


    “熊也會養雞養羊嗎?”


    “為什麽不能,養著吃啊。”


    “阿熊,下次記得給我帶一個苦一點的豬膽,上次那個給我吃了。”


    且不提這位上古勾踐到底吃了幾個豬膽,因為聖熊已經離開,犯人們目送聖熊的背影。


    期待著過兩天小賣部的再次光臨,而有些人消費過多,就不得不想著,這兩天要出去幹活,不然沒有財貨了。


    洪州給罪犯們製訂了新的製度,而他們融入這種製度也很快。


    這就是人族適應環境的能力,套用在製度上也是一樣,也是一切生物與生俱來的本能,隻不過區別在於,動物是被動適應,而人族是主動適應。


    很快,業來到了這裏,進行思想工作的建設,剛剛被收拾一頓的巴人們偃旗息鼓,但依舊不想聽對方吧啦吧啦的講那些狗屁道理。


    這時候,那個巴人武士又想著,縉雲氏的人說,最開始的時候,他們也根本不聽這人的話,上課時候不是打鼾就是望天,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他們居然會自己開始思考一些事情,甚至覺得,他們過去所做的很多事情,那大體上應該是真的錯了。


    這讓巴人武士有些恐懼,難道一個人的思想,對於首領的忠誠是這麽容易被影響和改變的嗎?


    不過又有些犯人開口,說他們並不是不對原本的首領忠誠了,隻是疑惑,並且覺得,有一些事情,似乎確實是不應該做的。


    業很會講話,並且擅長讓犯人們換位思考,然後讓他們代入進去,引導共鳴……


    這就是把黃毛改造成苦主的一個過程……


    地猶老巫師一個人坐在拐角,該吃吃該喝喝,但是很快就有人來了,告訴他,你已經在牢裏待的夠久了,現在就滾蛋,你被釋放了!


    “出獄?我才不出去,出去能幹什麽,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


    打工……這輩子都不可能打工的,做生意又不會,就是白吃牢飯,才能維持的了生活這樣子……


    老巫師如此表示。


    “在牢裏多好,反正現在也成了村子,幫人家算算卦,拉拉‘昏禮’,搞點事情做做,這裏麵巫師又少,我又是老手,能掙的好處比外麵多啊!”


    “外麵都是有本領的人,行業競爭激烈,太過於內卷,要是算卦本領不到家還要被人打斷腿……”


    “寧做雞頭不做鳳尾,我賺的都是犯人的財貨,可不是賺你們洪州的財貨,雖然那些財貨確實是你們分配下來的,但是那些犯人從哪裏得到的財貨和我又有什麽關係。”


    老巫師一通理由說出來,搞得監獄看守人員一愣一愣的,而正在講課的業注意到了老巫師。


    這老頭,貌似還有點經濟頭腦?


    看來是被當年的山都神,用一套小霸猴連招打通了任督二脈,雖然臉部骨折了,但是腦子也開竅了。


    但是長年累月在監獄裏待著顯然不現實,畢竟監獄又不是你家,於是老巫師在當天還是被強製辦理了離獄手續。


    “老頭子,你有沒有遺產啊,借我點錢花花,等我刑滿出村了就還你!”


    類似這樣的聲音並不在少數,而老巫師出村之後,一麵高牆就像是隔開了陰陽兩界,那麵厚重的土石牆,擋住了裏麵的村落,也阻斷了外麵的大世界。


    “好了,你出獄了,畢竟是個巫師……希望你以後能善用能力,重新做人。”


    一個看守監獄的人對老巫師如此說著,而老巫師看到了他的一隻腳穿著的是銅皮木骨的鞋子,認出來了他:


    “你是甘盤氏的人嗎?你還恨我嗎?”


    那個看守者點了點頭。


    “我當然恨你了,是你把我的腿變成這樣的,如果沒有洪州的工匠,我將永遠成為一個殘廢。”


    “剁去了腳趾就失去了跑步的能力,隻能緩慢的一瘸一拐的走動……但你已經付出了代價,那些新來的犯人都說你過得好,但是你前幾年所受的罪我們都看在眼裏。”


    “如果你不想要待在這片土地,那就滾吧,滾的越遠越好。”


    老巫師搖晃著身體,他來到洪州,發現這裏的很多東西,完全變得陌生了。


    僅僅是九年而已,整個南方都變了樣子,他愣在原地,看著那片繁榮的世界,心中生起濃重的恐懼與茫然。


    但很快,他的這種恐懼就消散了,因為他發現,這裏沒有爭鬥,見不到奴隸,人與人洋溢著歡快與幸福的氛圍。


    他身邊走過去一些小孩子,跳躍著,舉著木劍和狗尾巴草,但嘴裏煩躁的嘟囔著什麽要開學堂的事情。


    陌生和歡快的世界中,有孩子們天真無邪的童謠聲在響。


    老巫師呆立在這片天地間很久。


    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麽自己的許多族人都選擇了進行勞改。


    因為舊的時代把人變成鬼,而新的時代,把那些本來是人但卻過的不像人的人們,都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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